第257章 來不及
渾身的力氣好似被抽空，她雙腿一軟，險些倒下，卻在此時，有人從後面攙扶住她。
那一瞬，心弦緊了一分。
她以為，會是他。
可側首看去，卻是卓元。
心，一下就沉了，失望爬上臉蛋，眼神也黯淡了下來。
不是他。
不是厲沉蕭……
她抽回自己的手，疏離的往後退了幾步，「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看看你。」
卓元看她蒼白的臉色，心裡就不好受。
她在公司，就像個工作機器，沒日沒夜的幹活。
這樣下去，怎麼可能不生病。
可他也只能幹看著，因為他連單獨和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除了在會議室能看見她，亦或者是有什麼事情要彙報，她才會靜下心來聽他說幾句話。
其餘的時間，只要他一提別的事情，她就會疏離的告訴他，「這裡是公司，我不想談其他事情。」
她對他的冷淡，全公司的人，都看在眼裡。
大家都很納悶，以他的才華和能力，出去單幹一樣不會差。
可他不想離開……
拋去奪回卓氏的目的不說，他還希望，能通過這樣的機會看見她。
只要是能看見她，對他而言，也是一種滿足了。
程綺夢垂下眼帘，「我沒事，看完可以走了。」
說完，她便邁步離開，要從他的身邊走過。
卓元很想要伸手去抓住她，可是忍了忍，終究沒伸手。
現在的她，看見他就像是看見敵人。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用自己的一切去換回他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光。
那時候，她是那麼的相信他。
可是現在……
彷彿，回不去了。
卓元站在原地，久久都沒有離開。
直到她的腳步聲漸漸的遠去，再也聽不見。
翌日。
莉莉一早就來接她出院。
看著忙前忙后的莉莉，程綺夢若有所思，並沒有馬上揭穿。
她需要觀察清楚了，再判斷莉莉是不是厲沉蕭安排在她身邊的人。
還有就是，厲沉蕭為什麼要這麼做。
莉莉一邊收拾，一邊感受到程綺夢異樣的目光，有些擔憂的問，「卓總，您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對？」
是不是她露餡了？
程綺夢挑眉，露出微笑，「沒有，我只是覺得，你什麼都做的這麼好，我應該給你加薪才對。」
莉莉受寵若驚的撓了撓頭髮，「這個真的不用了，我就是做我的本職工作，東西都收拾好了，咱們出院吧。」
「好。」
程綺夢微笑，正起身，卻看見陸錦辰站在病房門口。
「看來，我差點就趕不上，現在就要出院了？」
陸錦辰將手裡的花遞給程綺夢，程綺夢勉強的笑了笑，「難道你希望我在醫院住久一點？」
「我當然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怕錯過了，怎麼樣，好點了嗎？」
「好多了。」
「那現在是要回家，還是去……」
「公司。」
「我正好順路，送你吧。」
陸錦辰微笑的提議，那善意的笑容讓人無法拒絕，程綺夢突然想到什麼，便忍住了到唇邊的話，點頭，「好啊。」
跟著他走出醫院，要走到路對面。
就在此時，一輛銀色的跑車急速沖了過來！
等她注意，已經來不及。
「小心！」
陸錦辰心口一緊，當下趕緊抓著她的手臂，將她往旁邊拉去。
千鈞一髮之際，跑車就從身邊呼嘯而過！捲起一陣疾風。
程綺夢有些被嚇住，看著那絕塵而去的車位，有些回不過神來。
那車，明顯就沖著她來的。
如果她遲了一秒鐘……
就會……
後果真的難以想象。
她的心跳加速，腿一陣陣發軟，模糊的聽見陸錦辰一直詢問，「你沒事吧？」
「橙橙？」
「是不是撞到哪裡了？」
他緊張的詢問，如果剛才不是自己動作夠快，悲劇就造成了。
程綺夢在他的緊張詢問中，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眼神找到焦距，看向他，「我……我沒事。」
她拉下他的手，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沒事。」
「沒事就好。」
他鬆了一口氣，可下一秒眉頭微微的蹙起。
莫念念這個瘋女人，他不給她一點顏色，她一點會毀了他的計劃。
剛才那車，不僅要撞的是程綺夢，還有他。
陸錦辰繃緊了下頜，剛才的事情最好別是她做的。
否則，他不會放過她。
程綺夢深吸了一口氣，心情平靜了，才擠出微笑，「我們走吧。」
她轉身先走，可腿卻還是發軟。
抵達公司。
程綺夢微笑的道謝，就要離開。
「橙橙！」
他叫住她，「你，真的沒事嗎？」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是不舒服，我還是送你回去休息吧。」
他就像個老朋友，關心著她。
這些招數，也許對其他的女人有用。
可是，程綺夢並沒有感動。
因為，她感受不到一點點的真心……
其實，厲沉蕭說的沒錯。
陸錦辰這樣的男人，就是看中了她現在的身價，玩女人的招數又多的狠。
可他越是不希望她和他在一起，她越是想把自己送入虎口，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引他出來。
程綺夢微笑，「謝謝關心，我很好。」
「那晚上，一起吃飯吧。」
「好啊。」
程綺夢答應的很快，倒是讓陸錦辰有些意外。
按照這種進展，是不是她對他也是有意思的？
陸錦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彎起了嘴角。
只要他搞定程綺夢，就等於搞定了整個卓氏。
陸錦辰拿出了手機，「幫我查一下銀色蘭博基尼的跑車，近期內是誰買走的，對，就這兩天。」
莫念念氣憤的回到酒店，脫了高跟鞋，光著腳走到裡面，便從包里拿出一包煙來
心裡煩的時候，抽上兩根，的確能很好的控制情緒。
她總算能理解，那些男人為什麼煙癮這麼重了。
急急的抽了幾口，才壓住了心裡的憤怒。
就差那麼一點點！
就差那麼一點，她就撞到程綺夢了。
可是，卻被陸錦辰破壞了。
莫念念煩悶的深吸了一口煙，吞雲吐霧之間，門鈴響起。
她煩悶的走去，開了門，不想門口站著的竟然是陸錦辰。
那一瞬，她反應過來，想要馬上的關門，卻已經來不及。
陸錦辰一把就推開了她的門，走了進去。
「怎麼？這麼不歡迎我？」
他微笑的問，走了進去，看了眼她住的地方，「環境還可以，不過，比起厲沉蕭那大別墅，可是差遠了，怎麼？堂堂厲太太，不住別墅，跑來住酒店？」
他明知故問，明知這是她心口上淌血的傷口，卻還是要問。
莫念念握緊了拳頭，壓抑著怒意，走上前，「如果你來這裡就是為了對我說這些挖苦的話，那麼說完了請你馬上離開。」
「我來這裡，當然不是只為了跟你說這些話。」
他面帶微笑的走到她的面前，動作溫柔的捏著她的下頜，逼著她看向他。
「這麼漂亮的臉蛋，厲沉蕭也不多看你一眼，你說，這到底是為什麼？」
「照理說，你這張臉，長得和她的那麼像，他也應該愛屋及烏啊，怎麼就這麼冷淡你呢？」陸錦辰笑著問，手上的力度卻一點都不輕。
句句都說中了莫念念的傷口上。
她皺眉，想要拉開他的手，「你說夠了嗎？」
「我今天來，就是來告訴你，到底是為什麼。」
他笑著，可動作卻和他臉上的笑容極為相反，一巴掌狠狠的便甩在她的臉上。
「啊。」
她被打摔在身後的床上，嘴角當下就破了皮，流出血來，臉也紅辣著。
莫念念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瞪向他，「陸錦辰，你瘋了嗎？」
他竟然敢打她！
陸錦辰勾起嘴角，一把扯住她的衣領，將她重新的給拎了起來，「知道男人為什麼都不喜歡你嗎？因為你的心腸惡毒的像毒蛇一樣！」
語畢，又是一巴掌，重重的甩了下去。
她再一次的被打摔下去，臉一下便腫了起來。
還沒反應過來，頭髮也被人狠狠的揪住。
陸錦辰一把抓著她的頭髮，就拖著她走到鏡子面前，將她用力的壓在鏡子上，「你自己好好看看你這惡毒的臉，有哪個男人想要你。」
「你放開我！」
她想要掙扎，卻怎麼都掙不開。
每一根頭髮，都像是要被他硬生生的給扯下來，疼的她的頭皮都一陣陣的發麻。
這個男人發起瘋來，根本讓你無法預料，讓她感到害怕。
因為自己有把柄在他的手裡，就好像從此被他牽制著，她不敢拿他怎麼樣，更無法拿他怎麼樣。
「陸錦辰，你放開我。」
她用力的掙扎著，可陸錦辰卻按著她的頭，用力的撞到鏡子上。
「啊！！」
她疼的尖叫，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恐懼。
「你也知道疼？」
陸錦辰將她拖回床邊，摔了上去，「停車場那輛白色的跑車是你的吧？」
莫念念一聽，這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突然這樣對自己。
一定是發現了剛才的事情是她做的。
她趕緊搖頭，「不是，不是我。」
「我警告過你，別動她的主意，你是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陸錦辰陰冷的勾起嘴角，在這個時候，誰都不能傷害到程綺夢。
因為，那是他的跳板！
誰在這個時候，動她，就是跟他過不去。
現在，程綺夢對他而言，是極為重要的一塊跳板，只有通過她，他的人生才能發生變化！
所以，任何人想要動程綺夢的主意，都是在和他為敵！
陸錦辰揚起嘴角，笑的斯文儒雅，卻陰冷的可怕，「記住我跟你說的每一句話，別再挑戰我的耐心，我這個人是最沒什麼耐心的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不僅會把你的那些照片寄到各個報社，還有你以前做過的那些醜事，我不介意幫你宣傳一下，聽明白了嗎？」
語畢，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下自己的領帶，「學乖點，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對你好點。」
語畢，彎起嘴角邁步離開。
似乎，又想起什麼，從皮夾里抽出幾張錢來，丟到她的面前，「去買點葯，這麼漂亮的臉蛋萬一破了相，就不好看了。」
說著，這才離開。
當門，闔上的那一瞬。
莫念念緊緊攥著手裡的錢，憤然的朝門口丟去。
她的雙眸猩紅，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為了那個女人，和她為敵，和她過不去？
現在，就連陸錦辰，都那麼護著她。
自己，到底輸在哪裡？
莫念念緊緊的握著拳頭，怎麼都壓不住心裡的恨意。
恨，就像一個無底洞，越來越大，幾乎要將她全部吞噬。
她不能坐以待斃，不能看著程綺夢取代自己的位置，搶走她的一切。
現在，她是卓家的千金，明顯是要比以前難對付多了。
可就算如此，她也不會放棄。
如果她莫念念得不到的東西，寧願全都毀了，也不會留給別人。
莫念念發狠的想著，突然覺得渾身都冷，並且是一陣陣的。
並且，身體裡面每一根血管里，似都有螻蟻在啃噬。
她忍不住哆嗦，為什麼會這樣？
煙……
她的煙呢？
她急忙的從床上爬起來，去翻找包包，梳妝台，將所有的東西都翻找的亂七八糟，才終於找到了煙盒。
那顫抖的手，抽出煙來，點上火，深吸了幾口，才壓住了那蝕骨的感覺。
她縮坐在角落的地板上，一口一口的抽著，直到身上的寒冷褪去，可心裡卻好似漏了一個洞，越來越大。
甚至，讓她覺得，有些害怕。
這就是煙癮？
她的煙癮，為什麼會這麼大？
身邊的那些朋友告訴她，抽幾根就能壓住情緒，忘卻煩心事。
她剛吸的那幾天，的確是有這種效果。
可是為什麼她的煙癮會這麼大……
就好像，沒有它，她會死。
這一包抽了就沒了，她得再去買一些才行！
卓氏。
莉莉抱著一些需要簽字的文件，走入辦公室，「卓總，這些需要您簽字。」
「還有這個，記得吃藥。」
莉莉貼心的遞上藥盒，程綺夢看著她遞來的藥盒，卻若有所思。
這是莉莉買的，還是……
還是厲沉蕭？
他為什麼，要在背後做這些事情？
程綺夢擠出一絲微笑，故意說，「也不知道，這附近哪裡能買到餃子？你能幫我去買嗎？」
莉莉錯愕，「餃子？」
這附近，要去哪裡買餃子啊。
要是想吃點牛排，意麵什麼的，倒是好辦了。
餃子這種東西，得到中式餐廳。
可這一帶，上哪裡找中餐啊。
程綺夢微笑，「買不到就算了，我就是想吃而已，實在買不到就算了。」
「哦。」
莉莉又問，「那您一會想吃點什麼？」
「沒什麼想吃的，如果沒有餃子，就不吃了吧。」
「不吃多不好，一會餓出胃病了。」
「沒事，一頓兩頓的，也餓不死。」
她笑著說，等秘書要出去時，又說，「對了！晚上的飯局幫我推掉，再幫我在XX酒店訂一間房。」
「訂房？」
莉莉疑惑，卓總不都是回家住的嗎？
程綺夢笑著，「怎麼了？很奇怪？告訴你也無妨，晚上有重要的約會。」
「重要的約會？是……陸先生嗎？」
「知道了還問？」
莉莉當下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勸說又似乎不太夠格。
可是一想到厲先生那邊……
她就忍不住想說那麼兩句，「卓總……」
「出去工作吧。」
程綺夢打斷她的話，將手裡簽好字的文件遞給她。
莉莉不好再開口，只能抱著文件快速的離開，想著怎麼通知厲先生。
走出辦公室，回到自己座位，莉莉就趕緊的拿出手機來，發著簡訊。
如程綺夢所料，到了用餐的時間，餃子就送到了。
按照莉莉出去的那麼一會時間，是不可能買到的。
可是，莉莉卻笑著遞上一盒餃子，「卓總，您要吃的餃子。」
程綺夢打開一看，的確是餃子。
可這附近，根本就買不到。
「你在哪裡買的？」
「額，我……我就在前面那條街啊，正好開了一家。」
「是嗎？那你現在帶我過去，可以嗎？」
「啊？」
莉莉愣了，這開什麼玩笑。
餃子可是厲先生派人從華人街那邊買到的！
莉莉的嘴角抽了抽，面色緊張的有些慘白，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
程綺夢卻笑著說，「看來你自己也忘了在哪裡了吧，那算了，我正好也不是太想吃了。」
說著，便將餃子放在一邊。
莉莉一愣，「卓總，您不吃了？」
「不想吃了。」
「您剛才不是還特別想吃嗎？」
「是啊，剛才想吃，不過看見以後就不想吃了。」
「那……卓總，您想吃什麼？」
厲先生可交代了，必須監督著她每餐都要吃。
這個任務，她還以為很簡單。
沒想到，這麼難啊。
程綺夢故作思考的樣子，「我想想。」
「有點想吃冰的，又想喝湯，還真是說不準呢，要不，你看著買吧，我覺得你每次買的東西我都正好喜歡啊。」
莉莉有種壓力山大的感覺，這哪裡是她買的卓總都喜歡啊，分明是厲先生太了解卓總的口味了。
「我這就去。」
莉莉趕緊轉身離開，程綺夢看著一旁的餃子，心裡不是滋味。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做這些……
是因為，對她的愧疚感？
還是，想要監視她？
如果，莉莉背後的人是他，那麼今晚，她故意把陸錦辰引到房間，他又會不會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