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一切都晚了
不一會的時間，莉莉就拎著重新買好的餐點回來，氣喘吁吁的來到程綺夢的面前，「卓……卓總，您看看，這些您喜不喜歡吃。」
莉莉趕緊將盒子擺在程綺夢的面前，一一打開來。
那些菜，還真的是她愛吃的。
就連她吃芹菜，不吃芹菜桿，都那麼的清楚。
這些東西，絕對不可能是湊巧能買對的。
一定是非常了解她口味的人
原來，厲沉蕭這麼了解自己，連她自己都有些吃驚了。
他竟然，連這麼小的細節都掌握了。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他不了解她，也從未了解過她心裡怎麼想的。
莉莉喘了幾口氣，綳著心弦看程綺夢臉上的表情，「卓總，怎麼樣，還可以嗎？」
這次，卓總應該滿意了吧。
再不滿意，她都要哭了。
要是換做其他男人，誰這麼縱容她換來換去的啊。
再說，她這細胳膊細腿的，再跑下去，真是要斷了。
莉莉發現，自己比面試還要緊張。
看卓總那表情，應該是喜歡滿意的吧。
熟料……
「我不太想吃，你拿去吃吧。」
程綺夢說著，便移開的目光，不再多看一眼。
莉莉的心，滿是失望。
她都不忍心，去告訴厲先生了……
為了讓卓總好好吃飯，不鬧出胃病，厲先生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可卓總的口味也太挑剔了吧。
「拿出去吧。」
程綺夢面無表情的說著，下著逐客令。
秘書只得拎著這些東西離開，悄悄的來到地下車庫，來到車邊，左右環顧沒有人才敲著車窗，待車窗滑落，露出厲沉蕭的臉，她才彎下腰說，「厲先生，卓總還是不想吃。」
陳楠皺眉，「又不想吃？」
餃子好不容易買到，不想吃就算了。
這些飯菜，也不想吃？
陳楠忍不住嘀咕一句，「嫂子不會是懷孕了吧，胃口這麼挑。」
說完，察覺到厲總的表情太低沉，又趕緊問，「那她有沒有說，想吃什麼？」
「倒是沒說。」
「那怎麼辦？厲總，您再想想，嫂子都喜歡吃什麼？」
厲沉蕭蹙緊了濃眉，這才開口，「不用送了。」
陳楠不解，「咱們都送了兩趟了，也不差這一次啊。」
「她應該察覺到了。」
單看那些菜，她就應該能猜得到。
所以，無論他送什麼，她都不會吃一口的。
其實，他只是希望她能把身體調理好。
剛出院，就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這完全就是在間接的折磨他。
明知道他不可能放下心來，她就是要這樣做給他看。
厲沉蕭蹙緊了眉頭，莉莉又問，「那晚上……卓總和陸先生在X酒店訂了房間，我可能是跟不了，這是卓總的私人約會，她不可能帶上我的。」
「把房間號發給我。」
厲沉蕭低聲道，低沉的聲音讓人聽不出他此時的情緒。
好似，一切都很有把握。
唯獨他自己知道，他此刻，有多沉不住氣了
她竟然直接跟陸錦辰去開了房間。
他再不讓她知道陸錦辰是什麼樣的人，她不僅會吃虧，還會被陸錦辰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他若再不讓她知道，陸錦辰是什麼樣的人，一切都晚了。
厲沉蕭始終都沉著臉，沒有任何的表情，「回去吧。」
語畢，便升上車窗。
車，緩緩的離開地下車庫。
路上，陳楠忍不住轉身詢問，「厲總，查理那邊已經在催，問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
「先別理他。」
「那……公司那邊……莫傲晨……」
陳楠欲言又止，莫傲晨在C城的勢力越來越大，遲早成為大隱患。
再加上厲總的身體……
陳楠很是擔心，他尤其的看不得，莫傲晨那小人得勢的嘴臉。
厲沉蕭當然知道，他要說什麼
眉頭不由得鎖的更緊，他捏了下眉頭，似乎有著自己的打算，須臾后，低聲道，「安排李律師過來見我。」
有些事情，的確是要提早安排了。
他看向車窗外，在這陌生的城市裡。
卻擁有了，他最大的快樂時光。
因為她在這裡，他願意把工作的重心也放在這裡。
男人，走哪裡都可以干出一番事業，關鍵看他是不是願意為了你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
這段時間，他倒是在這邊開展了新的人際關係。
只不過，現在他又必須離開這裡了。
紐約，他來這裡，只因為她在這裡。
如果可以，就算是要C城和紐約兩頭跑，他也願意……
可是現在的他，身體不允許。
厲沉蕭緊抿著薄唇，良久后，才開口，「在他們訂的房間隔壁，開一間。」
陸錦橙倒是有些意外。
程綺夢帶他去的地方，竟然是房間。
難道，這麼開放主動？
來到門口，程綺夢彎起嘴角，「我不太喜歡吵鬧，所以選在這裡，你可以接受吧？」
他當然可以接受。
這種節奏，才是他想要的。
哪個送上門的女人，男人會拒絕？
陸錦辰勾起笑容，「可以理解。」
「那就好。
程綺夢拿出房卡，開了門，率先走了進去。
陸錦辰激動，臉上閃現著興奮的笑意
他渾身的血液，好像都沸騰了
厲沉蕭的女人就是不一樣，這麼有味道。
別看平時看著好似挺保守，沒想到這麼的主動，這可比那些造作矯情的女人來的有意思多了。
陸錦辰高興的走進去，走入裡面卻愣了。
臉上的笑意，一點點的僵硬。
這是……
什麼情況？
飯桌？
只見，落地窗前，餐桌上擺放著已經點好的餐點美酒，身後還有服務員。
他有些糊塗了，在房間燭光晚餐？
程綺夢自己拉開凳子坐好，笑著說，「從這個角度看紐約的夜景還是蠻漂亮的，這裡比較安靜，坐吧。」
陸錦辰坐下，看了眼身後的幾名服務員，有些不自在，「要不要先叫他們出去？」
有人在這裡，一會喝了酒，他要怎麼和她共度良宵？
程綺夢明知故問，「為什麼要叫他們出去?他們在這裡，不是挺好的嗎？」
「呵呵，我只是覺得……這應該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空間。」
燭光晚餐之後，正好可以在這房間里共度這美好的夜晚。
程綺夢笑著，「你可以當他們不存在。」
她才不會這麼笨，讓這些服務員出去。
那他撲過來，她根本就不是對手了。
她也只是想要試探，這個時候，厲沉蕭會不會出現？
其實，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有期待，又有困擾。
心裡，或多或少的希望他會出現。
可是，又害怕，這一切都是她犯下的傻。
程綺夢抿了一口香檳，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隨意的問，「陸先生是做什麼的？」
「如果我沒有記錯，我好像和你說過。」
「是嗎？」
她抿了抿唇，自己完全沒有印象。
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可能當時沒注意聽。」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我不介意多告訴你幾次，讓你真的記住我。」他深情款款的說著，雖然說出來的話，程綺夢並不相信，但不可否認，他的表情是那麼的真摯，真摯到讓你難以去懷疑
男人，都是這樣嗎？
可以對任何女人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還表現的從所未有。
程綺夢抿唇笑了笑，沒有流露出懷疑和排斥，轉而又問，「那你是打算在這邊發展？還是？」
這樣的問題，給了男人好好表現自己的機會。
陸錦辰當然會借著這樣的話題，講訴自己的抱負和夢想。
滔滔不絕的說了將近半個小時，程綺夢除了微笑的敷衍，什麼都沒有聽進去，食物吃在嘴裡更是食不知味。
她時不時的看向門口，卻始終都無人來敲門
想到他可能不會來，心裡又止不住的失落。
人啊，就是這麼矛盾。
如果他真的來了，她也不能好好的和他說什麼。
可他若是不來，她這心情，就像是墜入了谷底。
是不是自己又犯傻了呢。
厲沉蕭怎麼會因為她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就趕過來。
她終究是，把自己看的有點高了。
程綺夢有些失落，抿了一口紅酒。
卻在此時，聽見了門鈴聲。
那一瞬，心提起來。
她看向門口，竟有些激動。
門鈴聲持續，程綺夢故作淡定，陸錦辰疑惑的起身，「我去看看。」
他起身，走向門口。
剛開門，見到門口的警員，陸錦辰就是一愣。
心，不由得緊張幾分。
難道，自己洗黑錢的事情被……
警員亮出身份，「是陸先生吧？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我？為什麼？」
「您涉嫌走私，請您配合調查。」
說著，便一臉凜然的擺出請你主動跟我們走的姿態。
陸錦辰蹙眉，想著事情很可能曝光，也就沒了吃東西的想法了。
「好，我跟你們走，但我能不能打個電話先？」
他必須通知父親……
可熟料，對方搖頭拒絕，「不可以。」
「好吧，我跟你們走。」
迫於無奈，他只能跟著他們離開。
程綺夢走到門口，總覺得，事情不會太簡單。
她走到對門，按了門鈴。
才響一聲，陳楠就不淡定了，「嫂子來了！」
陳楠趴在貓眼處，看著門口的程綺夢，奇怪的問，「嫂子怎麼知道我們就在這裡？」
程綺夢有些不耐煩，直接拍打著門。
直覺告訴她，他就在這扇門裡。
除非，開門后，出來的不是他，她就相信，陸錦辰的事情只是一場意外巧合。
她拍著門，越是不開門，就越是有鬼。
陳楠緊張的看向厲沉蕭，「厲總，怎麼辦？」
厲沉蕭泯滅了手裡的煙，走了過來，將門打開。
陳楠是想攔，都為時已晚。
看著程綺夢站在門口，陳楠尷尬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那什麼，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們聊。」
說著，趕緊的開溜。
一時間，只剩下她和他。
四目相對，彼此都不說話。
程綺夢承認，自己在看見他的那一瞬，心情是波瀾起伏的。
有高興，也有惆悵。
可更多的是想要問問為什麼……
問問他這麼做的原因，是不是她期待的那個答案。
程綺夢故作著冷靜，淡淡的開口，「你為什麼在這裡？」
「你應該知道為什麼。」
「我不知道。」
她什麼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說從此淡出彼此的生活，可他又默默的做這些事，算是什麼？
程綺夢有些沉不住氣，直接問，「莉莉是你安排在我身邊的人？」
厲沉蕭蹙眉，果然如他所料，她猜出來了。
而他，也不便再隱瞞什麼，只能蹙眉道，「是。」
「那今天的事情，陸錦辰的事情也和你有關係？」
「程綺夢，我只是希望你認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
他說著，便遞來一袋檔案袋，「這裡面是他在C城做過的事情，你可以看看。」
程綺夢接過來，翻開一看，調查的可真夠仔細的。
連他什麼時候回國，有過幾個女朋友，全都一五一十非常詳細。
程綺夢皺眉，「就算他是這樣的人，又怎麼樣？你為什麼要做這些？」
她看著他，心底深處，竟盼望著他能說出她所期盼的答案。
哪怕，他是再一次的欺騙她。
也說一次給她聽。
只要他說，他不願意看著她和別人在一起。
只要他還有一點在乎她……
可是，他的眉頭越蹙越緊，眸底深沉的仿若濃墨，根本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又似乎有難言之隱。
程綺夢提著心，卻等不了他的答案。
在他開口之前，失落的說，「厲沉蕭，你這樣做到底算什麼？」
「我希望你能生活的好一點。」
這是他這輩子最後的一點盼望了。
也是，他最後能為她做的事情。
「希望我生活的好一點？」程綺夢笑了，笑的嘲諷，這樣虛偽的回答不應該在韓劇里才出現的嗎？
對方因為癌症晚期而無法繼續陪伴，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用在兩個分手的人身上，卻顯得那麼的虛偽。
程綺夢突然覺得自己可悲，她竟然還希望著，他能說出讓她改變心意的話來。
原來，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我到現在，才知道你這麼虛偽，你是希望我過的好一點是嗎？那我告訴你，我怎麼才能過的好一點，就是……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
她壓著哽咽，咬牙的說完。
卻不想，這是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每每讓她想起來就覺得痛心的話。
她沒有想過，這會是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而這一次，他信守承諾了。
程綺夢說完，轉身便要走，想起什麼又停下腳步，看向他，「莉莉，我會辭退，以後別再做這種事情了，我不需要。」
既然不是在乎和吃醋，又何必做這些虛偽的事情來擾亂她的心呢？
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是難受。
因為他這樣做，會讓她的心底有所期盼。
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再期盼什麼的
男人就是這樣，不愛你的時候，翻臉比翻書都快。
明明昨日還可以抱著你寵著你，也許下一秒他就膩了倦了不愛了，也就待你如同陌生人。
而往往這種時候，大多數都是女人輸了，因為投入的太認真，一時間竟錯將遊戲當真情。
只不過是一場遊戲，結束了就散了。
人來人去，只是一場過路客。
程綺夢忍著心中的哽咽和酸澀，將手裡的檔案袋遞還給他，邁步就走。
她頭也不回的離開，腳步匆匆，直到走入拐角。
在邁開腳步的那一剎，眼眶就已經紅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什麼要把陸錦辰帶到這裡來求證。
她想求證什麼。
求證他不再愛她了……
可結果，卻是自己給自己添堵了。
程綺夢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那想哭的衝動，決然的離開。
而此時，厲沉蕭蹙著眉頭，轉身回到房間。
走到落地窗前，掏出煙盒來，拿出根煙來叼在嘴裡，正要點燃的時候，又想起查理的警告：你現在，最好離煙酒這些東西遠一點，能不碰就別碰了。
「別抽了，你知不知道吸煙有害健康，你自己看，煙盒上面都寫的吸煙有害健康。」
想起她的勸說，心裡就是一澀。
心煩意亂的，還是點燃了煙，深吸了一口。
站在落地窗前，看向外面的高樓大廈，心卻像是早就被掏空了。
她說，最希望他做的，就是永遠不要出現。
這一點，他還真的能辦到。
厲沉蕭深吸著煙，煙霧繚繞也散不去他眉宇間的惆悵，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就像是一座雕塑，若不是手指間那閃動的星星點火，整個人看上去就如石頭一般。
背影冷硬而又落寞。
陳楠趕回來的時候，正焦急的想要彙報什麼，見到他站在那，想說的話又止住了。
這樣的厲沉蕭，是他第二次見到了。
第一次是五年前，厲總也是這樣執意的讓她離開……
哪怕是用盡所有的冷漠。
這一次又……
想到厲總的病情嚴重，嚴重到以後可鞥自己就失去這麼個老闆了
想到這些，陳楠的心裡也有些哽咽。
大男人落淚還真不是什麼好事，可是他就是難受。
陳楠走了上前，咳了幾聲，才開口，「厲總，明天9點的董事會，我們必須走了。」
他知道，厲總不捨得走。
為了能安排的好一點，他推掉了一次次的會議，已經是讓股東嚴重的不滿了，再加上莫傲晨煽風點火的。
現在，已經不能再推。
因為，莫傲晨都直接的進軍厲氏的董事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