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不想放手
看著她雙眸彎彎,臉上流瀉著輕鬆的笑意,厲沉蕭也勾起了嘴角。
氣氛一瞬間柔和了不少,沒有了壓抑和拘束。
可是下一秒,她才反應過來,他們現在的關係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關係。
就連好朋友,都算不上吧。
可他剛才的動作和語氣卻親昵的像情人。
好似他們之間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只是吵了架下一瞬就和好的情侶。
程綺夢尷尬的笑了笑,不自在的揉了下額頭,「真沒事。」
厲沉蕭臉上的笑意也漸漸的淡下來,「沒事就好。」
說著,啟動了引擎。
車開始慢慢的駛入車流中,一路上兩人並沒有說什麼話。
偶爾的一句,也是一問一答,就再也沒了下文。
程綺夢看著車窗外,整個人都是放空的。
突然,厲沉蕭加快了車速,繞過了她住的酒店。
程綺夢注意到他開過了,趕緊說,「你開過了,在那邊。」
他的臉色凝重,加了油門將車速提升,「坐好!有人跟蹤我們。」
「啊?」
程綺夢一聽,頓時緊張的往後看去。
卻被他倏然的拉住,「別往後看!」
他拽過她,「坐好了,我想辦法甩開他們。」
「是什麼人啊?」
「一些無聊的娛樂記者。」
「記者?」
程綺夢皺眉,躲在靠墊后往後瞄了一眼,果然是有車一直跟在後面。
他是怕記者拍到他們嗎?
可是,他們也沒什麼事啊。
為什麼要怕?
程綺夢見他緊張的加速,不解的問,「我們又沒做什麼,為什麼要這樣避開他們。」
「就算沒什麼,也會被他們寫出什麼。」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讓她因為他而染上污點。
她現在剛剛上任,正是受人關注的時候,而那些狗仔隊就喜歡挖出他們的事情來炒作。
厲沉蕭側首看了她一眼,她那一副我沒做錯事就不害怕的表情,還真的和以前一模一樣。
「現在的你,不再是以前的程綺夢了,你的負面新聞會直接關係到公司,所以從現在開始你要學會思考這些,知道嗎?」他一邊說著,一邊調轉車頭,加速離開。
車越開越遠,已經和她住的酒店所在位置相差太遠了。
厲沉蕭看了眼車內鏡,確定那些狗仔隊沒有跟上來,才放慢了車速,「酒店那邊應該有人在等,今晚別回去了。」
「那我睡哪?」
「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說著,就調轉了方向。
程綺夢沒想到,他說的那個地方,就是他在山上的私人別墅
這裡的確是不會有記者跟來……
可問題是,她今晚要跟他住在一起?
厲沉蕭把車停在門口,便下了車,「今晚暫時住這裡吧。」
「三樓的房間,你隨便選一間。」
他說著,就已經邁步往裡走去。
程綺夢還來不及拒絕和詢問,他已經走進去。
這個時候,她若想離開,都不可能了。
這裡偏僻,別說計程車了,就連個人都看不到。
她想回市裡,除非是長了翅膀。
也許,他說的對,她應該學會要去避嫌。
畢竟,她已經不再是那個簡簡單單的程綺夢了。
程綺夢深吸一口氣,才跟了進去。
隨意的選了一間房間。
諾大的房間里,沒有傭人,就會顯得特別的空蕩,彷彿說話都會有回聲
厲沉蕭一進屋就進了二樓的書房,似乎有事情處理。
程綺夢只好自己管好自己,準備先洗個澡再找點吃的。
等她進了浴室,站在花灑下,才想起來自己沒有衣服!
巧的是,她的衣服都沾上水了。
程綺夢有些著急尷尬,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好。
想找浴巾,發現這裡面也沒有。
只有一件男士襯衣搭在上面。
是他的?
不管了,她一會只好先套上襯衣,出去再說。
程綺夢閉上眼睛,將水開到了最大,從頭澆淋下來,水柱打在身上有些疼,卻很舒暢。
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陳楠的那些話。
直覺告訴他,陳楠一定知道什麼。
那一瞬,關於絕症的猜測又會冒出來,讓她的心為之一緊,趕緊搖搖頭驅除自己這些胡思亂想。
她是瘋了嗎,怎麼總想這些壞的。
程綺夢拍了拍臉頰,讓自己不準再去想壞的事情。
清晰完畢,她只能套上他的純白色襯衣。
幸好他的襯衣足夠大,能遮擋到大腿上。
可是他的衣服,怎麼會出現在客房裡?
難道,他平時都不住在卧室的嗎?
程綺夢覺得奇怪,披散著濕漉漉的頭髮,準備出去。
一開門,就看見厲沉蕭走了進來。
四目相觸的那一瞬,彼此都愣了一下。
厲沉蕭自然不會想到,她隨便選的房間就是他住的這間。
程綺夢看他有些愣然的表情,再加上身上的襯衣,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了什麼,尷尬的說,「你住這間房?」
「嗯。」
那一瞬,她更尷尬了,臉上也紅了起來。
「那個……我不知道你住在這間房。」
她解釋著,尤其是自己還穿著他的襯衣,就好似她故意這麼做的。
程綺夢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了眼襯衣,怕他誤會,趕緊說,「衣……衣服是我……不是……我的衣服弄濕了,然後我……我又沒有新的衣服……所以……哦,也沒有浴巾之類的。」
越想要解釋,好像就越是尷尬。
尤其是他的目光,總停留在她的身上。
厲沉蕭不得不承認,當你喜歡的女人穿著你的襯衣,裡面還是若隱若現的時候,真的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寬寬大大的襯衣套在她的身上讓裡面的一切都充滿了想象的空間,而襯衣純白的顏色似乎將她的皮膚襯托的更加白嫩,也不知是不是她剛洗完澡的緣故,皮膚都透著一種粉色。
他幾乎感覺到一陣兆熱湧上來,喉結滾動著。
厲沉蕭那灼灼的視線讓程綺夢緊張的連手腳都不知道放什麼位置。
氣氛有些怪異,有些微妙。
直覺告訴她,必須馬上把這件衣服換了。
她尷尬的問,「你這裡,有沒有我能穿的衣服?」
「有,在主卧。」
「哦,那我過去拿。」
她急急的要走,從他身邊走過,卻不料光著腳丫的她,因為走的太急,再加上腳下帶著水,腳下一滑……
「啊!!」
尖叫聲脫口而出,她的身體突然失去平衡,整個人往後仰去。
厲沉蕭見狀,趕緊伸手一把攬住她的腰身,才牢牢的接住她,避免她重重的摔下去。
程綺夢的腰往後彎著,頭髮也都垂落而下,襯衣的領口因為這樣的動作而崩開一些,讓裡面美好的風景更能輕易的落入厲沉蕭的眼裡。
她瞪圓了雙眸,直直的對視他。
眼睛里盛滿了驚嚇,還有著驚魂未定。
程綺夢的一顆心跳的很快,如果他沒有及時的抓住她,她可能就要摔得四腳朝天!
心跳在加速,也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
因為他。
厲沉蕭只要一垂下眼帘就能看見襯衣裡面的風景。
眼眸暗了下來,他的氣息都有些不穩
趕緊的將她拉起來,程綺夢卻又慌亂的一腳踩在他的腳上,撲到他的懷裡,那一瞬,彼此的距離驟然拉近,近的呼吸可聞,鼻尖相抵。
她屏住呼吸,瞪圓了眼睛看他。
那一雙黑白分明的雙眸,漾著淺淺的水波,格外的吸引人。
尤其是那帶著一絲絲甜味的氣息,更是叫人容易失去理智。
厲沉蕭從來沒發現,他原來是一個自制力這麼低的男人。
對於她的靠近,她的氣息,他的免疫力都低的幾乎是0。
四周圍安靜的能聽到她慌亂的心跳。
程綺夢意識到危險,正想要往後退一步,卻已經遲了。
他倏然伸手捧著她的臉蛋,吻就霸道而強烈的落了下來。
沒有給她絲毫可以拒絕的機會,他吻的很是用力,似乎察覺到她要反抗,下一秒重重的將她壓在牆壁上,讓她無處可逃。
這個吻就像是乾旱過後的甘雨,他饑渴的汲取著,就好像是這輩子最後一次,那麼的用力,程綺夢總有一種整個人都快被他緊緊嵌入他的身體里的感覺。
她被吻的幾乎無法呼吸……
就像是一場暴風雨,強勢而來,讓她招架不住。
對於厲沉蕭而言,這真的可能是最後一次。
他捨不得放手,甚至有些失控的想要抓緊她。
從來沒有眷顧過什麼,可這一刻他唯一捨不得放下的就是她,哪怕是恨,他也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厲沉蕭有些失控的想要繼續下去,他用力用唇摩挲她的皮膚,脖頸,肩膀……
他的失控卻弄疼了她,程綺夢疼的倒吸一口氣,「疼……」
聽見她喊疼的聲音,厲沉蕭的理智才一點點的回籠。
冷靜一點點的回來,他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他竟失控的,差一點又要了她。
厲沉蕭,你都決定從她生活里退出,怎麼能還做這種事情?
他的氣息不穩,有些粗重。
卻在一點點的鬆開她……
額頭抵著她的,雙手捧著她的臉頰,他在努力的壓住自己的情緒。
程綺夢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停下來了。
按照她對厲沉蕭的了解,他不該停下來才對。
明明有一種想馬上得到她的感覺,可他卻突然剎車。
就在此時,她聽見他說,「好好休息,明天我讓人送你離開。」
不是徵詢她的同意,更不是以往那些甜言蜜語,而是要送她離開?
就好像,他剛才吻了她,只是一不小心,犯下的一個小錯誤。
程綺夢的心情落差太大,心裡變得亂糟糟的一片。
而他已經鬆開她,轉身離開。
門,闔上。
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氣氛冷卻下來,心也一點點的冷卻下來。
她靠著牆,突然覺得牆面好冷。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她一點也看不透。
在和他相處的過程中,她也能夠感受到他對她的照顧,可真的到了要往前邁一步的時候,他卻退縮了,甚至是恢復了冷漠。
這和前段時間的他,判若兩人。
那時候的他,好似只要能得到她,就算做什麼他都可以做。
但現在……
他似乎在努力剋制再和她繼續發展下去,刻意的避開她,又克制著再和她走近一步……
反倒是自己,莫名其妙的還對他抱有著希望。
程綺夢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待了好一會,她才起身走到里卧。
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卻發現上面放著一個白色的小藥瓶。
這是什麼?
正好她覺得胃裡有些難受,便好奇的拿起來看。
瓶子特別奇怪,沒有藥物作用,也沒有名字,就是一個沒有任何痕迹的白瓶子。
她扭開瓶子,倒出一粒葯來嗅了嗅。
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
程綺夢只好拿著藥瓶去開門。
厲沉蕭拿著她的衣服,「這是新的,還有一些洗漱用品。」
程綺夢伸手去接,卻在那一瞬,他看見她手裡的藥瓶。
厲沉蕭的心口一緊,渾身的神經都緊張起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藥瓶從她的手裡奪走,「這個你從哪裡拿的。」
他的態度很是嚴肅認真,就好像她動了他的禁忌一樣。
程綺夢見他臉色陰沉,一臉莫名且好奇,「桌子上,我看見了所以……」
「你有沒有打開?」
他擰著眉頭,很是嚴肅。
他的反應,更是讓程綺夢疑惑,這瓶子里裝的什麼葯,他要這麼的緊張。
她皺了皺眉,「沒有。」
她說謊了,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裡的那一粒藥丸,故意問,「這是什麼葯,連名字都沒寫?好像很神秘的樣子。」
聽見她說沒有,他似乎才放鬆了一些,可臉上的神態還是緊繃著,「沒什麼,一些頭疼葯。」
說完,還是有些不放心,「旁邊有一間乾淨的房間,你今天晚上就睡那,這裡是我一直在住。」
他撂下話,便轉身離開。
程綺夢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大。
攤開手,手心裡有一粒藥丸。
這真的是頭疼的葯嗎?
還是,他真的有什麼瞞著她?
如果真的是頭疼的葯,他為什麼要這麼的緊張?
程綺夢看著手心裡的藥丸,心裡有一種隱隱的不安。
厲沉蕭,該不會真的瞞了她什麼吧?
她一直都不太願意相信夏楠的猜測,可萬一真的和她猜測的一樣,自己該怎麼去面對。
程綺夢整晚的睡不著,翻來覆去,腦袋裡始終都無法揮去他緊張的樣子。
拿出那粒藥丸,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有什麼特別的。
他說只是頭疼的葯?
真的是頭疼的嗎?
還是,她胡思亂想?
程綺夢覺得一定是自己想的太多,這世上哪裡那麼多的絕症。
事實是他已經不想和她繼續,而她不應該再沉迷過去,也應該和他一樣放下過去的一切。
既然他都能做到,她為什麼就做不到。
程綺夢將手裡的藥丸放好,重新躺回去,閉上眼睛逼自己放空一切,什麼都不準想。
天空漸漸的有了魚肚白,早上的一切都那麼的清新美好,似乎寓意著新的開始。
她一整晚都沒有休息好,下樓的時候,陳楠已經派車過來接她。
她刻意的磨蹭了很久,可厲沉蕭始終都沒有從房間出來,就好像她走了他也無所謂。
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看一眼,他依舊沒出來。
陳楠見狀,忍不住開口,「不如上去跟厲總說一聲?」
「要麼,我上去叫叫他。」
「還是別了。」
程綺夢擠出微笑,這才邁步踏出大廳,堅決的走向車邊
既然他都不想多看她一眼,她又何必去自取其辱?
車,緩緩的離開別墅,漸行漸遠。
遠到她回頭,都看不見那棟淹沒在花海中的別墅。
她以為,至少早上可以和他道句別。
但他根本就沒有出現……
是不想見到她吧?
程綺夢苦笑,笑自己走不出來。
只要他稍微的對她好一點,她就會沒出息的不想離開他。
這一刻,才發現自己真的很依賴他。
她不明白,既然不喜歡她了,為什麼還要那麼幫著她?
僅僅是因為愧疚嗎?
車裡異常的安靜,直到陳楠隨口的問起,「嫂子什麼時候的飛機?」
「後天,怎麼了?」
「沒什麼事,就是問問,走的時候我送您吧。」
「不用了,我自己搭車就可以。」
程綺夢笑著婉拒,又想起什麼,「陳楠,以後……別叫我嫂子了。」
陳楠笑了笑,「叫習慣了,一時半會還真改不了口。」
「那就從今天起改了吧。」
每當陳楠叫她嫂子,都會讓她覺得回到了從前。
可一切真的無法回去了……
她和厲沉蕭已經結束。
程綺夢看向窗外,微微揚起嘴角。
現在對她而言,做好自己的工作,當好丁丁和噹噹的好媽媽,就可以了。
兩日後。
程綺夢正收拾著行李,就接到電話,「卓總,咱們租的拍攝場地出了點問題,今天莎莎還在裡面受了傷,其他演員都嚇得不敢在那拍,你看,是換了,還是……」
「有問題?什麼問題?」
「說是鬧鬼呢,莎莎被嚇得不輕。」
鬧鬼?
程綺夢光聽著,都覺得滲人。
可換場地也很麻煩,現在一時半會的去哪裡找合適的地方。
「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去看看。」
撂下話,程綺夢就趕緊讓秘書退了機票,趕緊趕去場地。
她急匆匆的趕到,氣喘吁吁的來到保安室,卻不想厲沉蕭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