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突然爆炸
「程綺夢！」
莫傲晨急急的抓住她的手臂，制止她的離開。
她每一次看見他，都是這樣漠然的表情。
就好像，她從來都不認識他。
這讓他感到很是挫敗，甚至都提不起勇氣再和她說什麼。
原來，忽視一個人才是最殘忍的懲罰。
他寧願，她能罵他，能打他……
可她什麼都不說，臉上完全都是冷漠。
「程綺夢，我們談談，可以嗎？」
「不好意思，莫先生，我想我們不太熟，還沒有到坐下來談談的地步。」
她微笑著，眼神里，都是疏離。
那些疏離，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
直直的捅入他的心窩裡，疼的面目全非。
「你能不能別這麼對我？你可以罵我打我，甚至是怨我，但我求你，能不能別這麼冷漠？或者，你告訴我，你要我做什麼，你才能給我一次機會？才能原諒我？」
他沒想到，她的心一旦冷卻，就再也捂不熱。
以前那個信任他關心他的程綺夢，去哪裡了？
他不相信，她沒有喜歡過他。
程綺夢倒是想罵他，又覺得是浪費自己的精力。
就像是厲沉蕭所言，她應該沉得住氣。
對他，更多的是心寒。
程綺夢依舊保持著唇邊淡漠的微笑，「你沒必要做什麼來討好我，因為我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們真的沒關係嗎？」
「真的啊。不然，你覺得我們有什麼關係？」
她的反問，倒是把他問到了。
他想回答，可卻發現，他們的確沒有關係……
語塞的他，想了太久，才找到一個詞，「朋友！我們曾經是朋友不是嗎？」
他們曾經是假兄妹……
後來，他努力想讓她成為自己的妻子。
可現在，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就連，朋友都算不上了。
程綺夢嘲笑，「朋友？」
她毫不隱藏自己臉上的嘲諷，冷笑的說，「不好意思，我好像有點高攀不上莫總，我這個人吧，交朋友其實特別的簡單，只要他的心是善良的，別做那麼多的虧心事，就行了，可是，莫先生，你是這樣的人嗎？我怎麼感覺，你橫豎看著都不是人呢？」
一句話，狠狠的辱罵了他，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程綺夢發現，原來自己也可以罵人不帶髒字。
這是被厲沉蕭傳染了嗎？
她怎麼也越來越毒舌。
她的話，把莫傲晨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見她邁步要走，大聲生氣的說，「厲沉蕭都要死了，你難道要為他守活寡嗎？」
他就不明白了，厲沉蕭有什麼是值得她這麼用心對待的？
這句話，一下刺到程綺夢的內心。
她的腳步一頓，心狠狠的顫了一下。
莫傲晨見她有了反應，上前來到她的面前，繼續說，「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會有適合他的心臟，他註定是要死，你別天真了，你真的以為這世界上會有奇迹嗎？」
「閉嘴。」
她咬牙切齒的說著，渾身止不住的在顫抖。
可他變本加厲，「我知道，你一直在幫他找合適的心臟，能找到合適的心臟簡直比登天還難，就算你找到了又怎麼樣？你能保證別人願意把心挖給你？」
「就算你找到了，又怎麼樣？你能保證，家屬就同意讓死者把心挖給你？別天真了，沒多少人是能接受器官捐贈的。」
「你說夠了嗎？」程綺夢顫著聲，咬牙切齒的問。
「就算他救不活，我也不會拋棄他，和你在一起，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多待一分鐘，多說一句話，我都覺得噁心！」
他就像是一個戴著面具的人，永遠都是不停的欺騙。
你無法去看到，面具底下，是人還是什麼。
又或者，他到底有沒有心？
為了他的目標，他可以不擇手段。
莫傲晨的心陡然一沉，又似被人硬生生的扯開。
他對她的真心，熱情，就這麼被她直接丟在地上踐踏。
踐踏的體無完膚，毫無尊嚴。
若是別人，他莫傲晨一定不會再見她第二次！
可是，這個人是程綺夢。
他一定要得到她！！
看著她走遠，莫傲晨大聲喊著，「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你的決定！！」
「程綺夢，我不會放棄的！」
「我給你時間考慮！」
他喊著，可她根本就沒有停下腳步來。
助理坐在車裡，看著這一幕，無奈的搖了搖頭。
司機也不解的問，「莫總對程小姐真是痴情。」
助理忍不住嘀咕一句，「你還是太嫩了，這不叫痴情。」
「那是什麼？」
「咱們莫總和厲沉蕭有仇，凡是厲沉蕭的東西，他都一定要搶到手，明白了吧？」
司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不過，這莫總和厲沉蕭有什麼仇啊？」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是上一輩的仇恨，莫總的父親好像是在厲家死的。」
司機有些震驚，原來兩人還有這麼深的仇恨呢。
怪不得，莫總處心積慮的就要奪走厲沉蕭的一切……
兩人見莫傲晨走回來，趕緊正襟危坐，閉上嘴。
莫傲晨悶悶的摔上車門，冷聲問，「打電話問問你的人，事情辦好了沒有。」
助理趕緊點頭，撥打電話，「事情辦得怎麼樣？好，我會轉告莫總，錢會打到你的賬號上，這段時間你就先出去避避風頭。」
掛了電話，轉身看向莫傲晨，「莫總，事情辦妥了。」
「那就好。」
他的嘴角微勾起。
厲沉蕭，我看你這次拿什麼和我爭？
與此同時。
高速路上。
厲沉蕭正蹙眉翻看著今天的郵件，陳楠也疲倦的靠在一旁睡覺。
卻在此時，前方轉彎的地方，突然有車搶道！
司機緊張，一腳踩在剎車，卻發現剎車不靈！
當下用力的扭轉方向盤，車輪與地面發生巨大摩擦聲，車無可避免的撞到防護欄上，一路前行，直到防護欄被撞毀，車直接衝下陡坡！！
適才搶道的車在前方停下。
周邊也有人好奇的停下車來看熱鬧……
約莫二十分鐘，車轟的一聲，火焰衝上天，發生巨大的衝擊力！嚇得人蹲下身來，趕緊的躲開……
大火肆意燃燒，時不時的發生爆炸聲，圍觀的人也不敢再停留半分。
程綺夢正在飲水機前，接一杯熱水。
不想，手一滑。
杯子哐啷一聲，砸爛在地。
玻璃殘渣碎了一地，嚇了她一跳。
那一瞬，心也猛地往下一沉。
不知為何，心裡空落落的，特別的慌。
就好似，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捂著那狂跳不止的心，為什麼會這麼慌？
急急的蹲下身去撿那些殘渣，又一個不小心劃破了手指，鮮血瞬間就從傷口溢出，疼的她急忙的收回手。
心不安，就總是容易出事。
就在此時，手機響起。
她趕緊起身去拿手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是程小姐嗎？厲……厲總出事了！」
「你說什麼？」
她的心口一緊，整個人都懵了，大腦一片空白。
手機啪的一聲從手裡掉落出來，落在地上，就如她的心，一起掉下去，摔的支離破碎……
公司的職員告訴她，厲總在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車爆炸了！
爆炸了？
不，一定是騙她的。
是在跟她開玩笑吧？
又或者，她是聽錯了？
她不相信，他明明信誓旦旦的說過，他會回來！他會完好無損的回來的！！
眼眶紅了一圈，眼淚砸落下來。
她的臉色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雙腿也沉重的邁不開步子，渾身的力氣似乎都在那一瞬被抽空了！讓她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
不會的！
一定是他們搞錯了！
程綺夢急急的抹去眼淚，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她要去現場！！
她的手顫抖的將車鑰匙插上，不知是太心急的原因，還是這車也來湊熱鬧，就是無法啟動！
她急的想哭！
用力的的拍了幾下方向盤，含著淚，又再次的嘗試啟動。
這一次，車才配合的啟動起來。
她將車速提升到最快，眼淚模糊的看著前方，緊緊的抓著方向盤。
儘管她很不想去相信……
她一遍遍的勸說自己不要去信。
可是，眼淚就是怎麼都止不住。
她應該跟著他一起去的！
這樣至少能陪在他的身邊，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她都在。
程綺夢很不想哭，可她怎麼都止不住，一邊哭著一邊開車，一路的闖過紅燈，好幾次險些和人撞車。
可她顧及不了這麼多了。
這一刻，她就想要看見他。
看見他是平安的……
她一邊開著車，一邊撥打他的電話。
可始終，都是無人接聽。
越是無人接聽，她就越是著急。
身後已經有交警追隨，命令她將車靠邊停下。
可程綺夢不但沒有停下，反倒加速。
前方急轉彎的地方，不想有突然的衝出來。
程綺夢這才踩下剎車，車子發生巨大的衝撞力，讓她的頭一下撞到方向盤上。
血跡從髮絲間緩緩流淌而下……
她意識漸漸模糊，趴在方向盤上，再也沒了力氣
隱約間，似乎還能聽見他說，「相信我，我會完好無損的回到你的身邊，因為我還捨不得你和孩子。」
眼淚混合著鮮血，從眼角滑落……
厲沉蕭，你就是個大騙子！
眼前一黑，她徹底的失去意識，交警終於追上，看了眼撞車的情況也並不是太嚴重，不過車裡的女司機似乎正趴在方向盤上。
交警敲著車窗，卻久久沒有回應。
程綺夢醒來的時候，鼻息間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睜開眼睛，整個人還有些恍惚。
她怎麼會在這裡？
「你醒了？」
身邊響起熟悉的聲音，她看去，才發現，查理坐在身邊。
他一臉的憂傷且不忍心，那表情讓程綺夢瞬間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對，她是急著要去現場的。
後來，急剎車撞了車。
程綺夢一下坐了起來，卻牽動了頭上的傷口，疼的她皺緊了眉頭，整個人所有的感官都只剩下疼痛
摸了摸頭，才發現頭上纏綁紗布。
查理扶著她坐好，「你的頭受了傷，要好好休息。」
程綺夢看向他，「查理，厲沉蕭呢？」
查理皺眉，有口難言。
他的樣子，更是讓她不安。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他人呢？他是不是沒事？是不是回來了？為什麼我在醫院，他也不來看我？」
「還是，他在幫我辦住院手續？」
查理難過的皺了皺眉，低聲道，「你別這樣，如果厲知道的話，他會很難過。」
「我只想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程綺夢有些失控，眼淚掉了下來，又急又猛。
查理沉默了良久，才開口，「車已經燒毀，厲，的確是坐那輛車出事的，陳楠也在車上……」
他無法再繼續說下去，程綺夢搖頭，哭著說，「我不相信！」
「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你是在騙我，你們為什麼都要騙我？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她的心就像是被人徹底的挖空了，疼的胸口都無法喘息。
他明明就答應過她的。
他會回來，他沒有出事……
查理嘆氣，悲傷的紅了眼眶，站起身，「我希望你能接受這個事實，我也希望，厲沒有出事，但是……事實無法說服我去相信。」
車都燒的只剩下空殼，人還會存活？
那根本就不可能！
程綺夢不願聽他說下去，捂著自己的耳朵，含淚道，「你出去！！我不要聽！！」
她什麼都不想聽，她就想好好的等他回來。
他說過，他一定會回來的。
查理見她的情緒太過激動，只好起身離開。
程綺夢捂著自己的耳朵，下頜抵在雙膝上，眼淚不停的掉落。
程綺夢，這不是真的。
這就是他們合起伙兒在騙你。
你只要乖乖的等，他一定會回來！
一定是這樣！
查理走出來，林姿就趕緊上前問，「我女兒怎麼樣了？」
「她現在情緒很激動，而且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所以我建議你們還是不要刺激她的情緒，多多順著她比較好。」
林姿聽了，心如刀絞。
聽說了這件事，她就火速趕回來。
本以為女兒找到了幸福，她這個當媽的也至少有點安慰。
可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林姿想著，就淚如雨下。
等查理離開，她才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
看見她縮在那，林姿的心裡倍感悲慟，卻努力的擠出微笑，「橙橙，你看，媽媽給你帶什麼來了？」
她拎著好吃的飯菜，進去。
打開飯盒，忍著淚，哽咽的說，「吃一點？」
程綺夢側首看她，「你怎麼來了？」
「我……」
林姿想說，又想起查理的話，不要刺激她。
她只好改口，「我正好來這邊辦點事，過來看看你們，又正好知道你出事了，橙橙，你把媽媽都嚇壞了，幸好你沒有別的事情，不然我都活著沒有意思了。」
能夠在有生之年找回女兒，她才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了光彩和盼頭。
若是再出點什麼事情，她肯定無法再承受。
程綺夢忍著淚，「我沒事。」
「那咱們吃點東西，好不好？」
「可是，我沒有胃口。」
林姿見她態度堅決，只好勸說道，「你要是不吃飯，沉蕭回來看見你瘦了，會心疼的。」
程綺夢聞言，眼眶一熱，「你也覺得他沒有出事對不對？」
她似乎找到了一點點的希望，連眼睛里的光都是亮的，滿滿的期盼。
林姿不忍心去否認，只能擠出微笑點頭，「對，他一定沒有出事，他會回來的。」
程綺夢這才笑了。
她彎起嘴角，笑了起來，眼淚卻滑落而下，「我就說吧，他不會有事的。」
「所以，在他回來之前，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多吃點，別讓自己太瘦了。」
「對，他之前就覺得我太瘦了，我要是長點肉，他回來看見后，一定會很高興。」
程綺夢紅著眼眶，哽咽的說著。
厲沉蕭一直覺得她太瘦了……
所以，她要在他回來時，吃的白白胖胖的。
她馬上接過了林姿手裡的飯盒，開始大口的吃了起來。
縱使她一點也不想吃，縱使吃下去全然沒有味道。
她還是一口一口的吃下去，壓住心裡那些哽咽。
「吃慢一點，別太急。」林姿不停的幫她拍背，心疼的說著。
她這哪裡是吃飯，根本就是在往裡塞。
這是在找一種精神寄託……
看著程綺夢這個樣子，林姿的眼眶是紅了又紅，眼淚好幾次都忍不住差點掉落。
與此同時。
購物廣場的LED顯示屏幕正在播放這則車禍新聞。
莫念念難以置信的看著新聞報道，手裡的包掉落在地，也渾然不覺。
這，怎麼可能？
厲沉蕭出車禍了？
死了？
她的胸口起起伏伏，瞬間覺得整個世界都暗了。
不可能！
他是厲沉蕭啊，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了。
莫念念覺得心像是被人鑿出洞來，眼淚掉落出來。
她愛了這麼久的男人。
這麼多年，她的感情完全得不到任何的回報。
而他就這樣死了？
那她呢？
她該怎麼辦？
昨天，她還收到法院的傳票，他要和她打離婚官司。
這才是昨天的事情，為什麼今天他就不在了？
他不是要和她離婚嗎？
婚還沒有離，為什麼就走了？
莫念念整個人突然沒了任何的力氣，跌坐在地，提不起半分的力氣。
她付出的一切，全都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死了，她還爭什麼？
她還有什麼好爭的？
她跌坐在地，人來人往都對她投以好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