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歲月靜好
「你跟覃沐風是對手,所以會帶著有色眼鏡去看他!但我不會,我知道,在這個雲城市,除了你靳寒哲之外,還有另一個男人值得我去欣賞!」葉梓欣這一次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靳寒哲看著這一幕,卻不住的搖了搖頭。這丫頭現在對他的敵意太深了~只是,他該怎麼娶跟義父解釋?
想不通的難題,靳寒哲想了想最終還是嘆息了一口氣。
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一下就站了起來:「糟糕,小曼還在家裡呢?」
想到之前的那一通電話,靳寒哲立馬把要處理的事兒暫時全交給了秘書,然後匆匆的趕了回去。
韶曼現在是耐著性子,重新又看了一遍。
她總是不相信,最後靳寒哲的父親所有的怨念都是來自她的父親。
一定是有問題,一定能找到問題的,比如說這個錄像是誰錄下的,還有那個葉大哥究竟是誰?
韶曼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的屏幕,屏幕上,又開始出現了爭吵,然後勸說!
她整個人聚精會神,卻沒有聽到門外鑰匙轉動的聲音。
「小曼,你在幹什麼?」
靳寒哲突然走進,把韶曼嚇了一跳,整個人直接尖叫了起來,靳寒哲的目光盯著電腦閃過了一絲的狐疑的神色。
韶曼這才想起了,電腦上正在播放的錄像,立馬切斷了,然後故作為輕鬆的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靳寒哲的目光仍舊是被電腦上剛才的那一幕吸引的,那些人他也通通都認識,所以才會格外的震驚,但韶曼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
她早就因為他的出現,心裡頭七上八下,哪裡會去管他的臉色。
「你是在看什麼?」靳寒哲終於問起了這個,韶曼看了他一眼,快速的拔掉了U盤,搖了搖頭道:「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她太不擅長說謊了,一說謊就會被人戳穿的那種,更何況,她此刻的謊言撒的根本沒有任何的技術含量。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
「你拿的U盤,給我看看。」靳寒哲的神色重新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在他的注視之下,她任何的打算任何想要隱藏的想法都會無處遁形的。
是的,她是有私心,想要隱瞞下當年的真相,一方面是因為她不確信自己的父親會做下那樣的事情,但更怕的,是被他知道后,他會不會因此而失去理智?
她出現了幾秒的猶豫,她承認此刻的自己真的很自私。但是沒有辦法她只能這麼做。
她跑著過去,打開了窗戶,直接就把手中的U盤給丟了出去。
就這麼直接地丟了出去,她的辦法很笨,簡直就是頂風作案。一貫符合這個丫頭傻乎乎的作風。
但此刻靳寒哲看她的眼神絕不是在欣賞,而是滿含著憤怒,他抬高了手,就準備一巴掌打過去的時候,看到了她義無反顧的模樣,緊緊的閉上了眸子。
終於,他什麼都沒有做,就跑了出去。
她整個人癱軟地坐在了地面上,抱頭痛哭。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變得這麼的軟弱?
為什麼會沒有信心,證明自己的父親不是兇手?
她是真的怕,真的怕,如果結局出乎自己的意料,那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靳寒哲匆匆的跑下了樓下,速度快的驚人,嫻姨煮好了飯菜,本來叫他一塊兒吃的,但是看他像一陣風一樣的跑了出去,不解的搖了搖頭,旋即,嫻姨又走了上樓。
看到韶曼一個人坐在地板上,哭得一塌糊塗,趕忙跑了過去,把她扶了起來。
「少奶奶,您沒事兒吧?!」
因為被嫻姨看到了,韶曼有些不好意思,抹了抹眼淚,只好佯裝笑著搖了搖頭。
嫻姨也不住的搖頭,坐月子的人很容易瞎想,韶曼是做小月子,可比人家正兒八經做月子還難受,畢竟這是第一胎,失去也不知道會不會得了抑鬱症。
前些日子嫻姨回去的時候還聽到一個案例,說的是隔壁鄰居家的媳婦兒就是因為生了孩子得了抑鬱症,居然主動尋死了。
這世上最難治的不是那些疑難雜症,而是心病。
心病可是最難醫的!
「少奶奶,其實我看得出來,少爺對您是真的有情義,少爺也算是我一手帶大的。看著就像是子侄輩的一樣,十多年前靳榮集團突然宣告破產的時候,很多僕人都走了,連太太帶著小少爺也都走了。空蕩蕩的屋子裡就剩下了我和少爺,後來少爺也被人給帶走了。他卻信誓旦旦的告訴我,他一定會回來的。叫我幫他守著這個屋子。」
「你不知道,他那個時候有多小,差不多就只到我的胸口還不到的樣子,但那個眼神我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的。老伴兒說,你在靳家做了大半輩子,現在靳家都沒了,你還守著個空屋子幹嘛?我說我不走,當年要不是靳家的人收留了我,我如今在雲城市哪裡有著落呢?」
「我留下來,也只是偶爾過來看看而已,這個屋子當年署名是太太的,在老爺去世的前幾天太太跟老爺簽訂了離婚協議,該有財產都帶走了,但就留下了這個屋子。據說老爺是打算留給大少爺的。太太是個不錯的人,並沒有把房子給賣了!我就這麼守著,一年一年的。直到有一天,少爺突然回來了……」
說著,嫻姨看了韶曼一眼,韶曼果然被這個故事所吸引住了。她才繼續往下說:「回來后的少爺,變高了,也清瘦了好多,回來后,他就扛著一麻袋錢,給了我一把,告訴我說,嫻姨,謝謝你的守護,從今往後,就換我來守護這個房子吧!他還說,他還要靠著這筆錢,在雲城市白手起家,重新把靳家失去的榮耀全部都奪回來!」
「那個時候,我只是聽聽而已,他才多大的年紀啊,我兒子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只是在念初三而已,而他卻說他要創業。但少爺就是少爺,他有著很強的自尊心,說做就做,每天起早貪黑,我一起來為他準備早飯就沒了蹤影了,深夜了,為他準備好了夜宵,人卻還沒有回來……」
「那段時間他是真的苦,我看新聞的時候,還看到過一次他遭人暗殺的消息,好幾天不見蹤影,把我給嚇壞了,回來的時候包紮著傷口。一句話都不說,看的我很是心疼。十二年了,每年每天他基本上都是這麼過的。別人都說他運氣好,有著父輩底子在,從小就是一個富家公子哥兒,只有我知道,他什麼都沒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打拚下來的!」
「少爺,很少有笑容的,在少奶奶沒出現之前,少爺連話都很少說,這個家爺很少回來。但是少奶奶來了之後,少爺一開始是對您有過怨念,可是後來是真的對您好了……」
嫻姨的一番話,韶曼聽著聽著,與靳寒哲的形象拼湊在了一塊兒,卻不由得笑了,笑完之後又忍不住心疼。
十二年前,她還在上小學,快要升初中了。
那個時候無憂無慮的什麼都不愁,雖然每次上完學回來之後嬸嬸都特別愛嘮叨,但起碼看在爺爺的份上,沒敢虐待過她。
從小到大,她的生活都是一成不變的。即便沒有父母,她還有一個爺爺疼愛。所以她的日子也不算是慘。
根本無法體會到靳寒哲的生活,會是這個樣子的?
難怪,他會有那樣冷冽的氣質,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山面容。
他以為只有他對她的時候才會是那個樣子,原來一開始他就是那樣的。
冰山是因為從小缺失了很多的愛,可是那消失的那幾年,他到底在哪兒?又是怎麼度過的?
他哪兒來那麼的錢開始重振旗鼓?
「嫻姨,你知道他消失的那幾年在哪兒嗎?」韶曼好奇地問道。
嫻姨搖了搖頭:「我並不清楚,少爺的事兒,從不讓人過問。你知道他的自尊心向來是最強的了。」
只怕那幾年,他過的日子是人世間最難過的,可是他熬了過來,成了雲城市的大贏家。
「少奶奶,所以以後不要去埋怨少爺,你們兩個都是相同命運的人,要學會相互去包容!」
嫻姨如此說道。
而韶曼卻想到了那個錄像,如果被他找到了。
那她還有什麼資格去說愛他,包容他呢?
她突然覺得老天爺真的會開玩笑,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總喜歡造化弄人不讓兩個人在一起。
韶曼的唇角勾起了嘲弄的一抹笑意,看到嫻姨的期待的神色,她還是違心地點了點頭:「嗯!我會的!」
只怕是就算是她選擇了包容,他也未必會選擇讓她去包容。
別過臉,看到此時門外站著一個人,定定的站立著,像一尊雕刻的十分完美的雕像一樣,經轉流年,歲月靜好!
真希望時光就此停住,彼此就不會摩擦和傷痛。
韶曼看著他手中還緊握著那個有著骷髏標誌的黑色U盤,他走了進來,一直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好了,好了,少爺跟少奶奶好好談談吧!我呀就下去燉點魚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