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屍首眾多備奏摺
女子看那白衣男子站起身，以為要拋下自己一人，趕緊抱緊那人的腰說：「公子，莫把瑤瑤一人留在這。」
那人回身抱起她，女子眼中滿是驚喜。「既然不想留在這，就下去吧。」
不等女子反應，女子就感覺到自己極速降落，風在耳邊嗚嗚嚎叫，好不容易落了地，那人直接把自己放到這屍林之間，下一刻就消失無影。
「安兒！」張霽身邊突然出現的白影大聲呼喚著，讓他也不由得一陣驚慌。
「安兒，聽得到嗎！聽得到嗎！」那白影看到自己想找的人，立即上前從張霽懷中奪過人探脈。
懷裡的人並沒有回應，還不斷的吐著暗紅的血，身體也開始痙攣。
洛塵深知，就算是有著那旁人沒有的能力，借安也怕是快支撐不住了，他用手輕撫著懷中人兒的臉哽咽著：「借安，你知道的，洛塵不能沒有你。」
「行雲！行雲！」知府大叫著。
「行雲在！行雲在！」外邊的行雲聽到大人呼喚大聲回應著，緩回神來連把孩子塞給一旁同樣驚傻的衙役后衝進去。「照顧好小少爺！」
張霽用著帕子擰著血，不出一會，地上就有了一攤血跡，他慌亂的擦著不斷湧出來的血跡，眼中的淚也不禁下落。
擰出來的血液正浸染著那腰間的，用手保護著的玉蓮。
這可是，用命保護他的人兒啊，明明這人兒救了自己兩次，自己卻從未幫過些什麼！
行雲好不容易擠過屍林找到自家大人，正要抱怨著，看到地上的一大灘血跡連問：「這…這…是怎麼了？」
「讓人摘下屍林給借安和洛塵開一條道讓他們出去，隨後勘察現場驗屍，還有…花重金在此處找最好的大夫。」張霽說。
「是是，屬下現在就去辦。」行雲也不敢馬虎，連下去吩咐著，很快一條小道開了出來，洛塵抱著借安從寺廟中極為緩慢的走出去。
「妖…妖怪死了！」人們看著重傷的借安驚呼著，但他們還不解氣的朝著洛塵懷中的人丟東西。
數條白棱從洛塵身後蹦出，打開了那些飛來的東西，又圍著那些人們打著轉。
原本晴朗的天也瞬間暗沉起來，電閃雷鳴，那些電甚至狠狠的打在了眾人腳邊。
懷裡的人兒唇微微張了張，嘴裡的血液咕嚕了一聲。那些白棱才有了些鬆動。
「傻安兒就知道心疼他們，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么？」
白棱盡數收回，在洛塵身邊纏繞著，一道白光從白棱中飛出，而那些白棱也消失不見蹤跡。
「天，天都打我們，難不成他們是仙嗎？」眾人驚愣了。
「完了完了，我們打了仙，看來要受難了。」另一人嘆了口氣。
天下起了雨，淅淅瀝瀝，打在亭上叮噹作響，萬物間的葉子流淌著清澈的雨水。
亭下，洛塵倚靠著亭柱，撫摸著躺在自己腿上睡相安詳的人的臉，柔聲說：「安兒，聽見了么，是雨，記得安兒最喜歡雨了…」
黑影在亭中閃過，沈凝決脫下黑色斗紗走到洛塵面前拿出一個小藥罐說：「這個能救借安。」
洛塵冷笑：「如何信你？」
沈凝決說：「那得看你是想與用劍殉情還是想讓借安活過來了。」
洛塵看著懷中人兒手中依舊緊緊保護的玉蓮，手中的劍，更是捏緊了幾分。
神廟內的一處空地上，張霽來回巡踱步，可他的腳步越發凌亂，那些忙碌的衙役們也越發緊張。
「大人，搜尋好了，屍體共503具，皆為被鋒利的匕首所致。」一人跪在地上彙報。
張霽望著房樑上面攀爬的人問：「上面也檢查過了？」
那人回答：「是，全部都在這了。」
屍首過多，看來是要上報此事了。
張霽說：「讓家屬來指認，對了，這廟觀所有的事，相關檔案也要拿給本官！還有，準備奏摺和筆墨紙硯！」
「是，屬下現在就去準備。」那男子行禮后快步離開。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行雲從外面跑回來，滿頭大汗的喊著。
張霽連問：「莫慌，什麼事？」
行雲深吸了幾口氣，平穩了下氣息說：「借安和洛塵找不到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見大人許久不說話又問，「大人，您不心急嗎？」
張霽苦笑：「心急有何用，他不願我們找到，我們自然找不到。」
夜晚降臨，街上的燈火在黑夜裡一個串著一個，好似亮了半邊天。可在官衙的後院里，一個黑影鬼鬼祟祟的穿行著。
黑影拿著刀在一具具屍體的腹中掏著什麼，搗鼓半天，終是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用腸子包裹的東西。割去外層一個小口，經過火摺子照射出的光，可依稀看出裡面有多數的信封。
那人看到裸露出的信封露出一笑，將東西放在懷裡，離開後院，而守著這院子的衙役們的小腹掏空，眼神驚恐，好似在死前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在一處十分好的客棧的上等房中，借安咳著嗽，洛塵連扶穩了懷中的人，拿遠了葯湯：「慢一點，等會咳著又得疼好一會了。」
借安看著坐在床邊的人苦笑：「借安沒用，又讓洛塵擔心了。」
那聲音十分小，還好是在夜晚，夜晚可比白天要安靜許多，在此刻說的也十分清晰。
「沒有的事，安兒快喝葯吧。」洛塵舀葯喂著借安，待喝完時，借安才發現床邊有一位慵懶的靠著床柱的黑衣女子，沈凝決。
沈凝決看著那張慘白的臉不屑一笑：「借安，你就不能讓洛塵少操心么，每次都是命懸一線，你可知道每次在你受傷時他是什麼樣子？」
洛塵瞪著沈凝決示意不要說下去，可沈凝決看不懂那眼神，依舊繼續說著。
「是什麼呢，定是想著又可以找些傾國傾城的女子了。」借安看向洛塵輕笑出聲。
「洛塵從未想過。」洛塵看著借安的眼睛說道。
切，借安這人真是嘴硬，明明自己喜歡的要緊，不然怎麼到快死時還緊緊抓著那玉蓮。如此想著，沈凝決別開了眼睛。
「你是不是十分介意洛塵在青樓待過，不然為何還不願接近洛塵？」一道聲音劃破了這苦澀的氛圍，洛塵一震，望著聲音的來源。
那雙修長的手忽然捏緊了被子，只見那人慘淡一笑：「怎能這麼說呢，借安可從未嫌棄洛塵。」
聽到此話，沈凝決立直了身看向借安說：「那行，若是不嫌棄，那你就碰他一下。」
這次洛塵沒有攔著，像是也很想知道答案的樣子看向借安。
借安除了躲避外人和救洛塵外，可是從未主動碰過洛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