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蘇丞相自薦查案
看著床上的人兒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的看著洛塵,沈凝決冷笑一聲:「怎麼了,借安大人,莫不是真的很嫌棄。」
那雙手捏緊的被子又鬆開了。
借安看向洛塵問:「洛塵,你願意.……給借安碰么?」
這什麼傻問題,他不就一直在碰你么。沈凝決挑眉,一副看戲的樣子。
洛塵回笑說:「一直,盼望著。」
那床上的人兒笑了笑,雙手撐著床瑟瑟發抖著,臉色越發慘白,每輕微喘著氣那眉間都要蹙上一蹙。就這麼一點點挪動著,那喉嚨中也不停的吞咽著什麼。
洛塵蹙眉,抱緊了借安說:「不要再挪動了,就算你走遠,洛塵也會為你奔赴而來。」
眼前的人雙手摟著他的脖頸,輕繞著他身後的青絲,淺笑:「怎會嫌棄呢,借安對洛塵是十分欣喜的,心喜到,心都是你的。」
那語氣越發小聲,直到閉上了雙眼,嘴角流出了血痕,再也沒了動靜。
但,這些話卻被一個人一字不落的烙印在心中。
身上猛地一沉,洛塵連伸出手去試探那人兒的鼻息,感覺到微弱的喘氣,心中才鬆了幾口氣,摟著懷裡的人兒輕放在床上,蓋好床被。
嘖,這兩人真是不爽快,偏要把對方當賓客一樣對待,那什麼詞來著,相敬如賓?
對對對,就這詞!喜歡就喜歡,偏要繞那麼大的圈子表達心意,讀書人滿肚子墨水學的就是怎麼繞遠路,真不懂讀書人說的話怎麼在大家面前就那麼受喜呢!
沈凝決看著守在借安身邊,手不離那人的脈搏的洛塵,忍著心中的煩躁坐在桌上猛地灌水。
十月天氣,本應是偏於涼爽的季節,可在那皇宮內卻異常火熱。
「啪!」奏摺被狠狠摔在地上,皇帝滿臉怒紅的望著下面軀弓的人,猛地深呼吸了許久,氣息才微微調和些。
那些人見皇帝震怒,都跪在地上,背後衣衫都濕了個全面。
「你……你們這些個廢物!五百零三個人!整整五百餘人,事發十年你們居然沒有一絲察覺,是覺得官帽太好帶了嗎!這本奏摺若沒有傳上你們還打算瞞著朕多久!」
皇帝大聲吼著,那張臉都變得血紅,一旁的奴才看到,連小跑過來想幫他拍背的想法都被那眼中的怒火給打退了回去。
穿戴仙鶴官服的男子站起身,對皇帝行禮:「陛下,臣願前往寧元城徹查此案。」
皇帝沉重的吐了一口氣,扶著額頭說:「去吧去吧,對了,蘇靜,你家那位找尋到沒?」
男子行禮回應:「沒,關於犬子去向臣也不清楚,這十多年來也是音訊全無。」
五日後的街上,千餘兵馬走入城池,街上是十分熱鬧,民眾看著那前面穿著一品朝服騎馬的貴人面露喜悅,那人所過之處皆有百花落地,驚喜聲歡呼聲震響了這附近所有的房屋。
馬上的人年過半百,腰桿筆直,目光堅定,直視前方,樣子雖有些年邁,卻依舊能看到氣宇不凡的氣概。
街邊的木窗抬了個小口,那雙藍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下面騎馬的人一眼,又關上了門窗。
「怎麼了,面色怎麼這麼難看?」借安問。
「欠了我那麼多銀子臉色能好么。」沈凝決翹著二郎腿磕著瓜子,樣子好不自在。
洛塵掀開被子抱起借安說:「父親來了,我們該走了。」
借安摟著洛塵笑道:「借安想見見令堂。」
面對突然湊近自己臉的人洛塵頓時紅了臉,說出的話語都有些結巴:「為…為什麼想見?」
看著那紅了臉的人,借安的嘴角不禁上揚了許多:「不可以嗎?」
洛塵咽咽口水,別開眼睛說:「可以,不過只能遠遠看著。」
借安答應了。
於是,三人到了那廟前,因借安內傷未愈還是不能大動氣息,就只能被洛塵背著,而洛塵比平常人要高些,借安也就更看的遠了很多。
「讓開讓開,丞相來了,不要阻擋判案!」兵隊推搡著人群,硬是開出了一條道。
那中年男子挺直腰桿走著,身後跟著張霽和之前那個回去換衣服的九品官。
人群推搡著,有好幾個踩著洛塵的腳,洛塵也只是擰眉。
「很疼吧,放借安下來,借安擋著他們就不會踩著你的腳了。」背上的人兒說道。
「不疼,沒事的,安兒別下來,若是擠到了也不好。」洛塵說著又把借安往上抬了抬。
人群中一雙手正要摸上借安的身體,可還沒碰著就被人抓住,手的主人很快就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可哪等他叫出聲,沈凝決就點了他的聲穴。
「看來你很喜歡摸別人的心上人啊,今天給你點教訓,下不為例。」沈凝決笑著鬆開了那人的手。
那男子見眾人目光開始看向他,只得灰溜溜的捂著手躲進人群中。
洛塵一聽到沈凝決的聲音時就退到人群里。可這番動作還是被一個人看在眼中。
很久不見,依舊跟離家時的樣貌沒什麼區別。那人兒,是他的心上人嗎,真是很期待佑安會看上怎樣的人呢。
「大人,您…不去看看嗎?」一旁的九品官小聲提醒。
「先看停屍房。」蘇靜別開視線說。
蘇靜是當朝一品丞相,家中只有一夫人,一孩童,孩童名為蘇慕。蘇靜多年來破案無數,為官清廉,懂得進退,在百姓與朝中一直深受有著十分好的名譽。
士兵們撈開白布,一股惡臭味傳來,地上的屍體都呈青灰色,屍身也是破敗不堪。
九品官一聞到味道就跑出去趴在門外嘔吐,張霽遞給蘇靜一張面巾說:「大人請用這個。」
看著張霽毫無異樣的臉,蘇靜有些欣賞的問:「你不覺得很難聞么?」
張霽說:「是很難聞,但難聞難受是私事,眼下查清案子討回公道才是公事。」
蘇靜接過面巾笑道:「不錯,那你看看這些人,說一說哪裡不一樣。」
張霽行禮后在屍首面前一具具查看著,聚精會神,毫無疲憊之心。一旁的九品官看不下去了:「大人,這麼看得看到什麼時候?」
蘇靜說:「那你說說更好的見解吧。」
九品官說:「把男女老少分以類聚,再查,這不就可以看得出來了么。」
哪知話語剛出,張霽就打斷了:「不,不一樣,他們身上的傷口…好像可以拼湊成一個圖案…」那手又撫摸著屍體肚子上的傷口,那眉間突然緊蹙,「昨晚有人來過,昨天下官看的時候,這些屍體的肚子上還沒有傷口。」
眾人頓時驚愣了,有誰敢闖這可怕的,屍橫遍野的停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