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白靜竹死了
回應她的,自然是屋內的寂靜。
慕雲傾苦澀一笑,她竟然期待著一個重傷的人能回應她一句。
折騰了這麽久,慕雲傾累了,眼瞼似是墜了千斤重物,可她不敢睡。
她怕!
怕她在睜眼醒來的時候,這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男人就這般不見了。
玄寒草的藥效一個時辰便能知曉,若秦蕭寒不醒,她隻能強撐著再去尋其他的辦法。
慕雲傾倚坐在地上,仰過去將頭枕在床榻上,又微側了臉,就這般盯著秦蕭寒。
良久後,她探上秦蕭寒的脈門,緊張的連手指都輕顫著。
隻有一盞茶的時間了!
慕雲傾心裏慌得很,便抓著秦蕭寒床頭酸味的果餞兒塞進嘴裏。
酸澀的味道直衝鼻息,刺激的她眼眸出了淚,人也就清明一些。
她一張小嘴兒塞得滿滿的,床上的人終於動了。
秦蕭寒睜開眼,側頭看她,薄唇勾出一抹笑:“吃的這麽急,若是將這小嘴兒撐破了,本王日後還怎麽親?”
“吐出來。”他伸出未受傷的那隻手送到慕雲傾嘴邊,“乖。”
“嗯。”慕雲傾驚喜的望著他,乖乖將口中的果餞兒一顆顆吐出來,盈在眼中的淚也嘀嗒嘀嗒的落在秦蕭寒掌心。
慕雲傾一雙眸子始終落在秦蕭寒臉上,倒也分不清她這些淚是酸出來的,還是喜極而泣。
秦蕭寒向內挪了挪,讓出位置,說道:“上來睡。”
慕雲傾遲疑了,她身上玄寒草的寒氣還未散,冷的很。
抬眸瞥見秦蕭寒不容拒絕的眼神,慕雲傾又打消了掙紮的念頭。
她站起身,還未來得及動,便覺眼前一片漆黑,直接昏了過去。
“小丫頭。”秦蕭寒伸手去拉她,觸及肌膚的寒涼,眸光瞬間幽暗一片。
與此同時,蕭溟也推門而入,見秦蕭寒醒了,欣喜出聲,“王爺,您醒了。”
“慕小姐怎麽了?”知道慕雲傾救了秦蕭寒,蕭溟心裏的氣也消了。
他過去欲將慕雲傾抱起來,秦蕭寒淩厲的眸光掃過去,“還不滾去請大夫。”
“是。”蕭溟額頭冒著冷汗,連忙退出去。
秦蕭寒將慕雲傾抱上床榻,肩上的傷口瞬間撕裂,空氣中的血腥味漸濃,他卻恍若不知。
直到大夫來了,他方回神。
大夫驚訝的看著竟然醒過來的秦蕭寒,忙將手搭上慕雲傾的脈門。
“王爺,這位小公子沒有大礙,不過是過於疲勞又失血過多,這才昏厥了。”
秦蕭寒淡漠應聲,又問:“她身上為何這般冷?”
“是因為小公子將玄寒草喂給王爺時,先以身體吸走了玄寒草的寒氣。”大夫認出了那玄寒草的碎渣,踟躕道:“近幾年,這位小公子怕是要畏寒微冷時常腹痛了。”
他轉身去開藥方,卻是嘟囔了一句,“幸好不是女子,若是女子受了這樣的涼,怕是此生都難有子嗣了。”
幾乎同時,秦蕭寒躍下床榻,揪住大夫的衣領,“你說什麽?”
他麵容陰翳,一雙鳳眸中翻攪著銳利的光,著實嚇壞了那大夫。
“王爺,小的說,若……若為女子,此生都難有孕了。”
秦蕭寒鬆開手,眸中的神思瞬間被心疼掩埋。
蕭溟站在一側,亦是詫異的望著慕雲傾,眼中的神色漸漸深了。
“王爺,是屬下的錯。”蕭溟跪下來。
若他隨慕雲傾進來,便可由他來暖這玄寒草。
“滾。”秦蕭寒雙眸血紅,怒斥,“給本王滾出去。”
他上了床榻,動作輕柔的擦幹她未幹的淚痕,才將她攬入懷中暖著身子。
翌日,天色蒙蒙亮。
慕雲傾醒過來,便察覺到身上蓋了兩層棉被,懷中也被塞了兩個湯婆子。
見秦蕭寒還睡著,慕雲傾苦澀一笑。
這般給她暖著,是知道了吧?
她伸手覆在小腹上,雖然明知道會是這樣的解決,可她還是酸澀的紅了眼。
一個難有子嗣的女人,放在南秦,還有誰會要?
慕雲傾未等秦蕭寒醒來,便先離開了。
她回了同方堂,見屠岑嘯一幹人都無事,才安心的換了身衣衫回慕府。
慕雲傾入了慕府後門,才看見今日的慕府竟掛滿了縞素。
若細聽,還能聽見陣陣哭泣聲。
她皺眉回了落霞苑,雲鬢和雲霜正焦急的在院裏兒打轉兒。
慕雲傾心底微緊,問道:“發生什麽事兒了?”
“小姐,白家小姐死了。”雲鬢麵色有些難看,“白家老爺正帶著人在白府鬧呢。”
“他們將此事怪到我頭上了?”慕雲傾又問。
雲鬢連忙搖頭,“若是如此,小姐倒是輕鬆就洗幹淨了。”
“據說白家小姐被發現時,胸口處插了一把劍,白家老爺如今正鬧著要將老爺送到刑部去,告慕府一個害命之罪。”
聞言,慕雲傾的臉色也漸漸沉了。
若是拿慕中遠開刀,那搭進去的可就是整個慕府。
白景山手裏攥著這麽大的籌碼,究竟要做什麽?
“先給我梳洗。”慕雲傾吩咐。
雲鬢卻是有些急,“小姐梳洗時,老爺被刑部帶走了可怎麽好?”
“不會的。”慕雲傾篤定,又道:“他若當真想帶走父親,大可直接去刑部告狀,何須來這慕府鬧騰。”
她如今這副模樣,若不整理,很容易被人瞧出端倪。
慕雲傾趕過去時,便瞧見慕府的正廳內正停放著一具漆黑的棺槨,有一女子正俯在一側哭泣。
那人慕雲傾也識得,是白靜竹最小的妹妹,白雅柔。
“姐姐,你走的好冤枉。”白雅柔哭著,卻是眸光不善的盯著慕雲傾,“你在幕府日日受委屈也就罷了,如今又被歹人害成這副模樣。”
慕雲傾淡漠的掃了她一眼,隻當未曾聽見。
她轉向一臉愁苦的慕中遠,“父親,這是發生什麽事兒了?”
一旁的白景山卻是冷哼一聲,倏然拍桌而起,“都是你們慕府做的好事兒。”
“隻因我不將女兒帶走,你們便覺得她礙眼,黑心的將她殺了?”
他氣惱的指著慕中遠,“今日若不讓你慕中遠摘了頭上的烏紗帽,我白景山便是枉為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