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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半為江山半美人

  不一會兒功夫,侍衛帶著那女子進了這院門。


  傅瓷遠遠的看著那人。


  來人一身縞素,用一支木簪束髮,臉上帶了個面具,將大半張臉遮住,只讓人看見她這一雙眉眼。


  那女人一步一步朝著傅瓷走來,每一步都走的很慢,目光像是要把這個院子打量個遍一樣。看著她這副樣子,傅瓷愈發緊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見來人離自己越來越近,傅瓷趕緊由桂雨扶著出了無門。


  「是你嗎?」傅瓷問了一句,連聲音都在發顫。


  那人沒回答,徑直的從傅瓷身邊走過,走到了周義的棺材前,摸著那棺木輕聲說道:「殿下,我回來送你最後一程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唯有挨得她較近的傅瓷與桂雨能聽見。傅瓷聽聞這話,趕緊轉過身對著屋子裡的這三四個奴才說道:「本王妃與這位舊友有話要談,你們且都去院子外面守著,任何人都不能放進來!」


  傅瓷說完后,眾人一一領了命。那年長的嬤嬤朝著沈梓荷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后也磕磕絆絆的跟著桂雨出了這院子。


  待這些人都走後,傅瓷才舒了口氣,走到了沈梓荷身邊:「我的乖乖你怎地還敢回來,周則正派人到處追查你的下落呢!」


  「我的下落?」沈梓荷重複了一句,接著說道:「他這位皇帝做的還不盡興?」


  傅瓷沒搭話,反而轉了個話題說道:「接下來你預備怎麼辦?沈氏垮了,四殿下也即將要入土為安了。」


  沈梓荷沒回答,而是笑了笑。隔著面具,傅瓷看不到她的笑容,但通過她那略微下彎的眉眼,傅瓷隱約能感覺到沈梓荷在笑。


  見她神情,傅瓷接著說道:「你萬莫動了尋仇的想法,眼下還不是時候。」


  沈梓荷笑著笑著,眼淚愈發在眼眶裡打轉。


  「我自然知道此刻不是時候,要去我也要為殿下留下血脈之後再去」,沈梓荷說道。


  「血脈?四殿下……」,傅瓷小聲嘟噥了兩句,隨後問道:「你腹中莫不是有了四殿下的孩子?」


  沈梓荷點了點頭,「此番來我就是為了尋你而來。」


  傅瓷沒打斷,示意沈梓荷繼續說下去。沈梓荷也不矯揉做作,直截了當的摘下面具讓傅瓷看她那張毀了容的臉。


  「你這是怎麼了?」傅瓷驚呼問道。


  沈梓荷苦笑了一聲,「你且理解為自作自受罷。」


  隨後,沈梓荷又為傅瓷解釋了一番,自己是因何逃離四皇子府又因何進了花滿樓,最後如何離開了花滿樓還在臉上留下了這不可磨滅的鞭傷。最後,就是為何要與周義為敵,還有最後為何要點那一把火。


  沈梓荷講的沒怎麼有邏輯。好在,傅瓷是個有邏輯、有思維的人,理解明白這些東西並不怎麼費事。


  原來,沈梓荷逃離四皇子府之後,因著天公絕人,故而無奈之下投到花滿樓里。在花滿樓呆了這數月,她向來是許多富貴人家砸著銀子也只賣藝的藝伎。


  哪裡的媽媽待她也算不錯,不存在什麼動輒就大罵的現象。不過,那花媽媽貪財,幾次三番逼她就範是真。


  在蒼璽找過她之後的第二天,就有一幫人來花滿樓,點了名的要贖她。那些人帶著面具,只能看到眉宇間的那種狠勁兒。


  花媽媽是個見錢眼開又貪生怕死的主兒。對方給的錢財不少,花媽媽為了保命也為了錢財也就將沈梓荷給了那些個人。


  後來,沈梓荷才知道,這些人原來是他祖父那邊的人——沈老將軍的手下!


  那些個身上流著沈氏血的人一個一個兒來給她說周義如何小人、如何卑鄙。沈梓荷內心不願意相信,但被哪個曹掌事抽了三鞭子后,她也覺得周義似乎就是一個在玩弄她感情的人。一時之間,這一年來所有的情愛一下子變成了恨,全都積壓在了沈梓荷的心頭。


  為表忠心,沈梓荷自毀容貌。這也就成了她一直帶著面具的緣故之一。當然,還有一層就是為了避免讓見過她的人認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再後來,沈梓荷真正見到周義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真的狠不下心來對這個男人。哪怕她傷了自己,還將自己的一顆心拿出來捏碎,但沈梓荷自始至終對他只有怨氣毫無恨意!


  這世間有這麼一樁可怕的事情,那邊是——我愛的與我怨的是同一個人。


  越愛就越難以割捨。到最後,怨氣再重也都輸給了愛意。


  「既然如此,你為何親手害了四殿下?」傅瓷掩面問道。


  沈梓荷苦笑了一聲,問道:「你可聽過一句詩,叫『平生只有雙行淚,半為江山半美人』?」


  傅瓷點了點頭。這詩,她與蒼璽一同讀過。


  彼時,她還戲謔蒼璽說道,這詩是萬萬不可來形容蒼璽的。


  蒼璽問她為何,她只言蒼璽是個不會流眼淚的石頭人。


  她清楚的記得,蒼璽說她不懂,說男兒流血不流淚,流淚必是到了傷心處!

  傅瓷想著,沈梓荷說話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勾回。


  「四殿下不是個能棄黎民百姓不顧的,我也知曉,他不是個會負了我的,所以替他做了最後一件他想做的事情。」


  聽沈梓荷說到這兒,傅瓷彷彿可以想象到當時戰場上的那個情況。


  周義被綁在城門上,城樓之上叛臣囂張,城門外急壞了將帥一幫。蒼璽顧念著情義,不肯踩著自己弟弟的肩膀上位。所以遲遲不肯攻城。


  城樓之上,沈氏的人加大了攻打力度,言語挑釁也多了些。


  周義三番兩次請求蒼璽能了解了他的性命。


  這樣,拿下慈安古城便是如同囊中取物那樣方便。


  剛好,他也不愧對於沈梓荷!


  想到這兒,傅瓷紅了眼眶,「難為你了。」


  沈梓荷沒說話。


  這世上,罵她紅顏禍水的有的是,說她無情無義的也不在少數。能安安靜靜的聽她講完還對她體諒的也唯有傅瓷一人了。


  只是,他要這名義、要著體諒還有何用?

  正想著,傅瓷咳了兩聲,輕聲問道:「那接下來呢?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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