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善良
得了到蘇滿霜的答案,傅瓷就要離開大廳。
「等等」,蘇滿霜趕緊喊住了傅瓷。
傅瓷回頭,嘴角帶著輕蔑的笑。眼下,蘇滿霜在她眼裡跟一隻螻蟻沒什麼區別。
「還有何事?」傅瓷問道。
「青苑,我想救青苑的性命。還請王妃指條明路」,說著,蘇滿霜跪在地上給傅瓷行了個禮。
傅瓷圍著蘇滿霜繞了一圈,蹲在蘇滿霜身前,「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救她?」
蘇滿霜深知,自己已經沒有什麼籌碼讓傅瓷救青苑一命了,遂而又給傅瓷磕了個頭,「還請王妃發發善心。」
「善心?」傅瓷站起身來,頗為自嘲的說道,「先前,就是本宮太有善心,才導致香羅姑姑葬身火海。這筆賬,本宮還沒與側妃算已經是大度,你竟然還能說出讓我赦免青苑的話來。」說著,傅瓷忍不住冷笑了兩聲。
「你到底想如何?王爺並沒有下令殺她!」蘇滿霜沖著傅瓷喊道。
傅瓷再次在蘇滿霜面前蹲下身,捏著她的下巴說道:「本宮想看著她受盡刑罰還不能死」,說著,傅瓷把蘇滿霜的下巴往旁邊一推,站起身來說道:「你放心,本宮已經派人去了牢房,讓他們多多關照青苑。」
蘇滿霜還欲開口辯解,傅瓷先她一步說道,「你放心,害本宮的人,本宮一個都不會放過。」
聽著傅瓷這話,蘇滿霜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不害怕傅瓷歇斯底里的罵她一頓,因為經常歇斯底里的女人通常是沒有什麼本事的。怕就怕傅瓷這種,明明受了傷,還能夠像講笑話一樣雲淡風輕的說這件事。
這樣的人,最可怕!
但是,一想到還在受苦的青苑,蘇滿霜心中不忍,遂而向傅瓷哭喊道:「王妃,她畢竟是看著我長大的乳母。青苑姑姑待臣妾如親生母親一般,還請王妃看在王爺、子文還有臣妾腹中孩子的薄面上饒他一命。」
聽到蘇滿霜提起蘇子文,傅瓷的氣就不打一出來。
「本宮倒是希望,子文沒有你這樣的姨母」,傅瓷說道。
「娘娘——」蘇滿霜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聽到蘇滿霜這聲叫,傅瓷心裡的火氣更大了,直接指著她的鼻子氣憤說道:「青苑伺候了你長到這麼大,那香羅姑姑呢?她跟了我祖母仇夫人一輩子,到老沒享福也就罷了,竟然葬身火海!」
傅瓷的講述讓蘇滿霜多少有點感同身受。香羅對於傅瓷而言,好比青苑於她。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說完這話之後,傅瓷不再理會蘇滿霜徑直出了大廳的門。
雁兒、袁凱、紅玉還有花枝都站在院子里,見傅瓷出來幾個人都圍了上去。
「都準備好了」袁凱說道。
傅瓷應了一聲,「準備啟程吧。」
袁凱與紅玉答應著,見花枝面帶惶恐的低著頭,傅瓷沖她笑了笑,「你還是進去看看她吧,她一個人怕是出不來了。」
聞言,花枝趕緊給傅瓷行了個禮一路小跑著進了大廳。
見花枝進屋之後,紅玉才問道:「裡面,怎麼了?」
傅瓷笑了笑,「跟她要回本該是我的東西罷了。」
紅玉不明白傅瓷在說什麼,卻也沒有再詢問。
花枝進了大廳,看到蘇滿霜正窩在椅子上痛哭后急忙跑到她身旁,喚道:「側妃、側妃?」
見蘇滿霜抬起了眼眸,花枝問道:「您這是怎麼了?王妃都跟您說了些什麼?」
聽見花枝這麼一問,蘇滿霜心裡更加覺得委屈,眼淚一下子就溢出了眼眶,「她,她讓我生下孩子后離開王爺。」
聽到蘇滿霜這話,花枝嚇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傅瓷這是想幹什麼?
「您、您答應了?」花枝問道。
「我不答應,難道我們在這兒坐以待斃?」蘇滿霜反問道。
她的聲音里透著絕望,好像墜入冰窟一般。
「那、那王妃娘娘同意赦免青苑姑姑了嗎?」花枝問道。
蘇滿霜冷笑了一聲,沒有言語。花枝看著蘇滿霜這副樣子,不敢多問。眼前的這女人,就像是剛被人從死人堆里扒出來一樣,一點兒生氣也沒有。要不是那間或一轉的眼珠子,花枝還真不覺得她是個活人。
儘管,花枝覺得蘇滿霜今日所受都是她自己平日里造下的孽。但是,蘇滿霜終歸還是她的主子,言語里也不好過分說她什麼不是。
「奴婢知道娘娘已經儘力了,咱們走吧,昂」,花枝安慰道,說著就要伸手去扶蘇滿霜起身。
蘇滿霜試圖接著花枝的力氣起來。然而,字地上呆坐久了,她的腿腳都已經麻了,一個沒站穩就要倒在地上。好在,花枝是個伶俐的丫頭,趕緊扶穩了她。
「娘娘,您就算心疼青苑姑姑也該仔細著些您自己的身子」,花枝說道。
蘇滿霜沒出聲,任由著花枝扶著她出了大廳的門。
蘇滿霜出來的時候,馬車都已經套好。傅瓷、雁兒、季十七在一輛馬車裡,由紅玉趕車;另一輛小馬車是給蘇滿霜準備的,由袁凱驅趕。
這輛小馬車原本是袁凱給季十七準備的,畢竟男女授受不親。然而,季十七一來到這院子里,就認定了那輛大馬車是給他、傅瓷、雁兒準備的,袁凱委婉的提過。季十七卻以傅瓷有病在身,需要他時時照料為由率先上了馬車。袁凱還想阻攔,傅瓷卻沖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作罷。
見傅瓷都點頭了,袁凱自然沒有什麼好說得,只得伺候這傅瓷上了車。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趕著出了王府。
季十七看著傅瓷有些睏倦,提議道,「我見你直打哈切,肩膀借你靠靠,睡會兒吧。」
傅瓷笑了笑,說道:「倒不是困了,就是今兒一早與蘇滿霜理論了一番,有些傷神罷了。」
聽到傅瓷提起蘇滿霜,季十七想說傅瓷不該救她。但一想到昨兒個紅玉與他說的那些話,季十七硬生生的把這些話咽了下去。
傅瓷向來擅長察言觀色,見季十七這副模樣,不難猜測出他有話想對自己說,遂而主動說道:「有話你直言就是,你我之間本不用隱瞞什麼的。」
季十七張了張口,哽在喉頭的話卻沒說出來,遂而改口道:「也沒有什麼旁的事情,就是好奇攝政王府里的那些奴才怎麼辦?」
傅瓷笑道,「一人給了五兩銀子,放他們回家了。」
「你倒是還如以前一樣善良」,季十七感慨道。
「善良?」傅瓷語氣略帶了些自嘲,「你是如何看出我善良來的?」
被傅瓷這麼一問,季十七溫柔的笑了笑。他本就是個清秀的長相,眉目也好看,這一笑更是討喜,「從認識你起,我就知道你是個善良的。」
聽到季十七的答案,傅瓷微愣。她愈發覺得自己欺騙了季十七的感情,與季十七初識是遇上了傅青滿的構陷,自己順水推舟做了一出苦肉計罷了。沒想到,季十七還真當她是個受害者。
見到傅瓷這副模樣,季十七沖著傅瓷笑了笑。
「你笑什麼?」傅瓷問道。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麼那麼傻,會覺得你善良?」季十七問道。
傅瓷點了點頭,季十七偏頭看著傅瓷的側顏,嘴角始終帶著笑意的說道:「傅青滿本就想害你,你不過是付諸於實踐罷了,算不得你狠毒。對無辜的人善良,那是美德;對仇敵善良,那是傻子。」
傅瓷沒吱聲,季十七看著她,故作輕鬆的問道:「蒼璽有沒有與你說過,我向來不給除了他以外的王公貴族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