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接連受傷
四十五 接連受傷
李東湖點點頭,轉過去吩咐小青道:“林小青,你不是要給我打下手嗎?你先把那隻雞給剁了。”
“哪裏?”
“在水池裏。”
林小青跑到水池旁邊,“啊?它怎麽躺在水池裏,白白胖胖地,這怎麽剁啊?”
“你就這樣。”李東湖拿了一把刀走過來道:“先從它肚子上開一個口子,把內髒掏出來,然後再從它的腳剁起。”
林小青之前已經誇下了海口要給他打下手,現在雖然覺得為難,也隻得先把砧板放在地上。
再將李東湖開過膛的雞放在砧板上,一手壓著雞爪子,一手舉著刀,閉著眼使勁剁下去,“啊——”她大喊一聲,扔了刀,抱著自已的手哭了起來。
“怎麽了?怎麽了?”李東湖、蘇玉、小美、徐征等人一下子圍了過來。林小青鬆開手,蘇玉看到她的食指被切掉了一大塊肉,“你剁到手了!”她驚喊。
容之奇此時已經拿來了藥箱,他在裏麵翻了翻,找到了一小瓶碘酒和紗布,李東湖接過來,把她的手拽到自已跟前,一邊給她擦碘酒,一邊說:“我叫你剁的是雞爪子,你怎麽連自已的爪子也剁了,你是怕容老師買的菜不夠我們這些人吃嗎?”
林小青一邊疼得哆嗦,一邊說:“人家都傷成這樣了,你還來取笑人家。”
李東湖說:“我真是服了你了,剁個雞,你差點連自已的爪子也搭進去了,真不知道你還能幹什麽?”說完,他撫著她坐到沙發上。“坐這兒別動,傷口不要沾水。”
“哦。”林小青乖乖地點點頭。
吃飯的時候,李東湖又特意給她找了一個盤子夾了一些菜放在她前,看李東湖那麽照顧小青,蘇玉、小美等偷笑不已。
晚上四點多,大家吃過喝過都各自回家了,容之奇和蘇玉走在黃墩村前的田間小路上。
暮色降臨,遠處的田野一片蒼茫,進處的村莊一片“ 劈劈啪啪”的鞭炮聲此起彼伏。蘇玉看了一眼走在她身邊的容之奇問:“你今天這樣做,不覺得不太合適嗎?”
容之奇的心情很好,有一種壓抑了很久忽然放鬆了的輕鬆,“什麽不合適?”他說。
“你一大早跑到我家來,跟大家說我們約好了一起過年,你這樣說大家會誤會的。”蘇玉悶悶不樂地說。
“怎麽我說錯了嗎?我們那天早上不是約好了一起過年的嗎?”容之奇裝糊塗。他好象已經忘了他們超市的早點事件了。
蘇玉聽了很不以為然,她說,“今天早上,你突然來我家,把我嚇了一跳。”
“何止是你,李東湖、朱小寶、徐征……我看他們都被我嚇了一跳。”容之奇洋洋得意地說。
蘇玉還想再說點什麽,一看到家了,便道:“好了,我已經到家了,謝謝你,容老師。”
“哦,到家了?那麽快?”容之奇向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看佟大媽家的大門道:“以後……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容老師?”
“那我叫你什麽?”蘇玉從包裏掏出鑰匙,一邊開門一邊問。
“之奇,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容之奇站在門口的空地上,兩手插在褲兜裏輕鬆地說。
“之奇?”
“嗯,對,就這樣。你再叫一聲!”
蘇玉搖了搖頭,關上了大門。容之奇還想進去,待見她已經把門關上,隻好作罷。
“蘇玉,對不起。”容之奇趴在門縫裏對她說。
蘇玉剛走兩步,聽到他的話,身形一頓,但她沒有停留,就走進自已的房間。
容之奇見她進了屋,把門關了,也轉身回家了。
正月十五是元宵節,為了響應市團委的號召,廠裏組織共青團員去馬陵山看花燈,化工班的人除了幾個年紀大的,其餘的都去了。
燈展在五花山莊舉行,進了山門,路兩旁掛滿了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花燈。什麽蓮花燈,鯉魚燈、龍燈,孔雀燈都是各單位送來的。
上午他們的任務就是看花燈和猜燈迷,最後領了一大堆香皂、臉盆、布娃娃之類的獎品,凱旋而歸。中午廠裏管飯,他們在山下的飯店裏用了餐,下午就爬上山遊玩了。
蘇玉幾個人剛爬到半山腰,就爬不動了。
“真是的,我們猜了一上午的燈迷,下午哪還有精力爬山,廠裏這不是坑人的嗎?”小青累得坐倒在地上說。
“那總不能讓你上午爬山下午再去猜燈迷吧,估計到了中午那燈迷就給人猜完了。”小美說。
“就是。”黃佳麗指了指徐征手裏的獎品說,“要是我們上午就來爬山,那這麽多的獎品,你發給我們呀?”
“去!”小青不屑地道:“就跟那獎品都是你猜對的似的,有幾個是你猜的?還不是都是蘇玉猜對的,你就隻會在那兒‘哎喲!對!對!對!’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黃佳麗聽了小青的話,嘴一撅,便不再理她。
“累了你可以回家休息啊,又沒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一直站在路邊看風景的李東湖忽然扭頭道。
“你?”林小青“哼!”了一聲,表示自已不跟他一般見識。
“哎,你們看,這兒有個腳印。”蘇玉走到路邊一塊紅色的大岩石上說,“聽說。這是當年李存孝打虎的地方,這個腳印就是他留下的。”
“是嗎?我看看,我看看。”林小青走過去,將腳放在腳印裏,沒想到一下子沒站穩,一腳摔在地上。
“你看你急什麽?”蘇玉邊說邊欲把她撫起來。林小青卻坐在地上抱著自已的腳疼得說不出話來,隻把頭搖著,意思是不要動她。
“你怎麽了?起不來了嗎?”蘇玉問。林小青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她是不是腳脖子崴了,我看她腳伸進去,好象腳脖子扭了。”李東湖道。
“腳脖子真的崴了?”蘇玉蹲下問。
林小青早已疼得眼淚嘩嘩地,“蘇玉——”她哭道:“我的腳脖子斷了,我聽到卡吧一聲。”
“腳脖子?”蘇玉走過去,從地上的大腳印裏拿起她的腳問。林小青卻更加大聲的慘叫,嚇得蘇玉趕緊放下她的腳,“怎麽了?你到底怎麽了?”
李東湖走了過來,看看她的腳,“可能是錯骨了,蘇玉,你不要動她的腳,我們趕快把她送到醫院。”說完,他蹲下背起她便往山下跑,蘇玉等人也跟著往山下去。
蘇玉給她掛了骨科急診,骨科在三樓,李東湖把林小青背到三樓。醫生讓他們先到一樓拍片子,李東湖又背著她去一樓拍片子。見李東湖陪著她,蘇玉便去給她交費,拿單子。
林小青坐在一樓的大廳裏抽抽嗒嗒地哭著。
“你哭什麽?”李東湖不耐煩地問。
“我現在成了瘸子了,以後我也找不到對象了!”林小青道。
“你怕什麽?以後沒人照顧你,我照顧你。”李東湖說。
“啊?”林小青聽了李東湖的話,吃驚地張大了嘴。
“啊什麽啊?你看你現在,是不是都是我在照顧你啊?從你喝醉酒,到你在容老師家剁了手,到現在扭了腳,哪一次不是我在照顧你啊?”李東湖問。
“嗯,還真是哦。”林小青低下頭,想起這段時間,不知不覺的,好象都是李東湖在照顧她。
“好了。”蘇玉拿著片子遠遠走來道:“走,我們把片子拿上三樓再找醫生看看去。”
李東湖又背起她上了三樓。
仍然是那位五十多歲的白白胖胖的男醫生,他看了看片子,說道:“嗯,骨頭錯位了。”然後便用他一雙手肉肉的不斷的摩挲著小青的腳脖,忽然他捏著林小青的腳稍一用力,“卡吧!”一聲,林小青一聲慘叫,臉色煞白,黃豆大的汗珠滾了下來。
“好了。”醫生道:“錯開的骨縫給你對上了。”
“你怎麽不早說啊?”林小青一邊哭著道。
“我要是跟你說,你不是更害怕嗎?”
林小青一想,也真是,如果醫生告訴她,要給她把骨縫對起來,她肯定會害怕又緊張。“醫生,我會不會變成瘸子?”她問。
“不會,回家休息一個月就能下床自由活動了,不過三個月內不要做劇烈運動,三個月後就可以完全恢複了。”醫生說。
“那我明天能不能去上課?”小青問。
“明天?”醫生不耐煩地搖了搖頭,“最少得在家躺一個月……傷筋動骨一百天,你明天連床都不能下,你說能不能去上課?”
林小青給醫生嗆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李東湖 見醫生給她包好了,起身道:“謝謝醫生。”背著她隨著蘇玉走出了醫院。
蘇玉叫了一輛幾租車。蘇玉從包裏掏出一包藥道:“這是止痛藥,痛的時候吃一粒,不痛的時候千萬不要吃,這是雲南白藥氣霧劑,早上晚上各噴一次。這是口服藥,一天兩次,飯後吃……”
“知道了。”小青接過藥說,“你比我媽還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