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 黑夜精靈
蘇大軍開著車帶著黃小麗,也往二院駛來,他們是來找蘇玉的。還沒到二院呢,蘇大軍就看到蘇玉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在路邊的人行道上走著。
黃小麗也看到蘇玉了,她伸手一指,說:“瞧,那不是蘇玉嗎?”
蘇大軍停下了車,黃小麗從車上下來,攔在蘇玉的麵前說: “蘇玉?找了你好久,她們說你來醫院了,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黃小麗自從和蘇大軍在一起後,日子過得很是美滿,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怕謝鐵龍的老婆發現了,謝鐵龍在外麵尋花問柳拈花惹草她也不用一個人在家裏獨守寂寞了。
蘇大軍在藍湖本來就是個無業遊民,如果不是遇見了謝鐵龍和黃小麗,他就是一個流浪漢。現在他跟了黃小麗,就有了一個安定溫暖的家,誰說各取所需就沒有感情?他們兩個人現在可是好的很。
蘇玉腦子裏仍然亂哄哄的,她看著黃小麗說:“沒有,是我的一個同學,我來看我的同學。師傅,你怎麽來了?是專門來找我的?有事嗎?”
“沒事。”黃小麗說,“就是有點想你了,你現在自已當老板了,也不到我店裏玩, 走,師傅請你吃飯去。”
黃小麗當然不是偶然出現在這裏的,她是通過蘇玉蘊秀閣裏的機工小芬打聽到蘇玉在二院看望朋友才來這裏找她的。
蘇玉雖然跟黃小麗說著話,腦子裏卻還在想著被偷梁換柱的事,心裏覺得很悲憤,此時她隻想發泄一下。“吃飯?”蘇玉說,“師傅,有酒嗎?我想喝酒。”
“有。”黃小麗說,“想喝酒還不好說嗎?”黃小麗說完衝蘇大軍眨了眨眼睛,蘇玉今天不僅沒有拒絕她的邀請,還主動提出要喝酒,這真是太好了,雖然這事有點不正常,但黃小麗才不管這個呢。
她隻要幫謝鐵龍把蘇玉騙去就行了。蘇大軍雖然沒有錢,但是蘇大軍對她一心一意,而且他也年輕,還沒有老婆,不象謝鐵龍,老婆是個母老虎,謝鐵龍也是出了名的怕老婆,還好色,到處拈花惹草,真是夠了。
謝鐵龍這個人說起來真是奇葩,事業做得很成功,錢掙得很多,黑白兩道通吃,在外麵威風凜凜是老大,回家見了老婆卻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你說你既然那麽怕老婆,就不要在外麵拈花惹草了,可是他卻死怕老婆死偷腥,跟他有瓜葛的女人除非不被他老婆發現,如果一旦被他老婆發現,他老婆會帶一幫女的堵在大街上,毆打、扒衣服、拍照什麽的,無所不用其極。
謝鐵龍的老婆據說一家兄弟姐妹九人,其中六個是女兒,個個長得又高又壯,在外麵不管誰受到了別人的欺負,都是姐妹幾人一齊上陣,真是如狼似虎,讓人膽寒。
黃小麗跟謝鐵龍在一起也幾年了,這幾年,她一直都提心吊膽地過日子,生怕有一天被謝鐵龍的老婆發現,被打一頓還是小事,若是在大街上被扒光了那就丟臉丟到家了,以後她再也不用在藍湖混了。
謝鐵龍的老婆不會象上天那個在廣場潑硫酸的女人那樣傻,雖然把對方毀容了,可是她自已也進去了,聽說要在裏麵蹲個十年八年的,這樣就太不劃算了,她才不會那麽傻呢。
黃小麗早就聽說謝鐵龍家裏的老婆是一頭河東獅子,心裏一直都很不安。而她和蘇大軍在一起就沒有這樣的危險了,他們還可以名正言順的做夫妻呢。
可是黃小麗花著謝鐵龍的錢,卻跟蘇大軍勾勾搭搭,謝鐵龍是不會放過她的,除非幫他把蘇玉弄到手。
蘇玉因為小青的事請了兩天假,容之奇和小寶也聽說了小青的事,小寶有事沒法過來,就委托容之奇代他去看看小青。
容之奇給蘇玉打了電話,蘇玉說她在二院,在小青的病房裏。下了班,容之奇開著他的長安福特就趕了過來。他最近也買了車。
容之奇開著車到醫院門口,蘇玉正巧剛剛聽了小青的爸爸的話走了出來。然後容之奇就看到蘇玉上了蘇大軍的車子走了。
那個人是誰?她怎麽會上那個人的車子走了?容之奇很吃驚,趕緊掉轉車頭跟了過去。
蘇大軍開著車子載著黃小麗和蘇玉停在了一家酒吧的門口,從酒吧裏又走出兩三個人,幾個人在門口喧嘩了一翻,容之奇就看著蘇玉跟著他們走了進去。
容之奇雖然不認識這幾個人,但是他也能看出來這幾個人不是什麽正經人。女的打扮的妖裏妖氣,男的就跟黑社會似的,他心裏還奇怪,蘇玉什麽時候認識了這樣的朋友?
容之奇也跟著走了進去,這家名為黑夜精靈的酒吧他也是第一次來。推開富麗堂皇的玻璃門,容之奇有些眼暈:各種齊B小短裙,各種高跟,各種白花花的大腿和波浪……
穿過酒池肉林,他走到散台區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坐下,要了一杯嘉士伯,一邊啜著酒,一邊看著蘇玉那邊。
蘇玉進去,在黃小麗的帶領下來到一卡座旁邊。卡座最裏麵大咧咧地坐著一個人,三角眼,豬腰子臉,正是謝鐵龍。
謝鐵龍的旁邊坐著一個女的,齊B小短裙,藍色無領低胸小西裝,脖子上係著一條絲巾。
蘇玉之前也偶而會涉足這種場合,都是陪客戶或同事一起來的,知道這個女的是酒吧裏的陪酒女郞,俗稱小蜜蜂。
謝鐵龍見蘇玉一行人進來,推開膩在他懷裏的小蜜蜂,給了她小費,讓她走了。
剛才走到門口迎接她們的是謝鐵龍的兩個手下,一個是修車廠廠長,一個是出租公司經理。經理二十多歲,長得又黑又壯,叫達三元,乍一聽還以為是大三元。另一個三十多歲,矮小精幹,叫魏強。
蘇玉大受刺激,陳若蘭頂替她去上大學的事顛覆了她的世界觀,她覺得自已勤勤懇懇、認認真真、嚴肅克已的生活一點都沒有意義。
陳子堅和那個招生辦胡主任的一次肮髒的交易,就把她十幾年的努力辛苦化成了泡沫。
黃小麗見了謝鐵龍,邀功道:“謝哥,我徒弟蘇玉來了。”
謝鐵龍早就看到了,眉花眼笑地說:“蘇小妹來了,來,過來坐。”
蘇玉的心裏充滿了譏笑,她覺得自已的靈魂已經抽離了軀殼,站在上空俯視著芸芸眾,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們看不穿……
蘇玉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謝鐵龍見大家都坐好了,叫來服務員點了東西。
大三元和魏強跟謝鐵龍也混了好多年的,這種事他們做起來很熟練,再加上黃小麗和蘇大軍,幾個人輪翻上陣,不一會蘇玉就給他們灌了幾大杯。
見他們不象是正常應酬,容之奇走了過來:“蘇玉,你怎麽在這裏,走,跟我回家去。”
“之奇,是你啊?”蘇玉見了他咧嘴大笑,“來,喝酒。”
“喝什麽酒?三更半夜的。”容之奇看了蘇大軍和謝老板一眼,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是好人,真不知道蘇玉是怎麽認識他們的。
“不!我不回家,我要喝酒,來,陪我喝兩杯。”蘇玉一把拉住容之奇把他按在坐位上,給他倒了一大杯。舉到他的麵前。
容之奇很生氣,揮手打掉了她手裏的酒杯,“喝什麽酒,女孩子家的,你想幹什麽?”
“不喝就不喝,幹嘛那麽凶嘛?”蘇玉說。一邊自已又喝了兩大杯。
喝完後她站了起來,“不理你了,一點都不好玩,我跳舞去。”
她歪歪扭扭的下了舞池,DJ一邊打K一邊打碟,是一組快節奏的英文歌,歌手的聲線很粗很渾厚,聲音很有爆發力,震得容之奇的耳朵嗡嗡作響。
容之奇見蘇玉義無反顧地進了舞池,一個猥瑣的老男人立即靠近了她,容之奇就走了過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厲聲說:“你在幹嘛?趕緊跟我回家。”
此時大三元和魏強也跟了過來,他們一左一右把蘇玉夾在當中,一邊阻擋著容之奇,一邊隨著音樂扭動著身體。
容之奇擠到蘇玉的身邊,撫著她的肩說:“蘇玉?你在幹什麽?你受了什麽刺激嗎?”
蘇玉一下子甩開他的手生氣地說,“誰受刺激了?你才受刺激了呢?要你管?真是多管閑事,你是多管局的?”說完她仍拉著大三元的手繼續跳舞,邊跳邊說:“管那麽多,你是我什麽人?”
“我是你未婚夫!”容之奇黑著臉說,“現在趕緊跟我出去,發生了什麽事跟我說。”接著他又說。
蘇玉呆了呆,但是酒精的刺激和音樂的喧囂讓她又變得瘋狂起來, “什麽未婚夫?別胡扯了,我們的婚約早就不作數了……趕緊走開,別妨礙我跳舞。”
說完她就鑽進人群中,隨著音樂瘋狂地扭動著身體。
容之奇又進去想要把她拉出來,蘇大軍早就過來了,他擋住了他的手。
“你幹什麽?老是跟我妹妹拉拉扯扯的,信不信我揍你?”蘇大軍瞪著容之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