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朱雀營人
“大人，失敗了。”
吏部尚書的府中，子時卻依舊燈火通明。
吏部尚書哼了一聲道：“人死了嗎？”
“自盡了，倒是不會供出我們來。隻是，這趙虎現在被關押著，我們的人不好下手啊……”
“有什麽不好下手的，去派最好的殺手，務必要讓那個趙虎死！”
“是。不過，那個王小六和趙正？”
“他們表現的不錯，暫時留著吧，以後，說不定還能用上…….”
吏部尚書以為自己打得一手好算盤，不想，這王小六和趙正最後被成了季夏所用之人。
“知道我們是誰嗎？”莫瀾東這一次將關押的地點選在了黑牢中，無比陰森，王小六和趙正醒來之後差點沒有再次暈過去。
“知道……小的們一向遵紀守法，不知犯了什麽事情！還請幾位大爺繞過小的們！”王小六八成可已經猜到了的原因，可是要是承認了，那就是殺頭的死罪，他怎麽可能會說出來！
趙正也隨著哀求道：“幾位大爺，小的們不曾的罪過您啊，求大爺們高抬貴手，放了小的們吧！”
薛季揚了揚手裏漆黑的長鞭，啪的一聲子啊空氣中響徹，他冷笑著看向趙正和王小六道：“你們現在要麽，將這裏的刑具全部試一遍，要麽，說出實情。自己選一個！”
王小六和趙正已經抖成一團，不敢看薛季手裏的鞭子，更不敢看周圍所有的刑具。
“說啊！”薛季直接一鞭子抽到王小六的旁邊，地上的泥土濺起，砸了王小六一臉。
“媽媽呀！”王小六直接哭了出來，可還是沒有說出實情。
“很好！”薛季正愁自己心裏的那股子火氣沒有辦法發泄出來，他們都是自己手下的人，偏偏自己這麽多日還都沒有發現，實在是可恨又丟人！薛季再次揚起手，下一瞬，那漆黑的鞭子直接打到了王小六和趙正的身上。
“啊！”這烏金鞭子是薛季的家祖傳的好兵器，打在人的身上，當真會讓你痛的要生不得要死不能。
隻是三鞭下去，王小六和趙正就受不住了，兩人連忙道：“小的招了，招了！還請幾位大爺高抬貴手，放過小的吧！”
薛季直接再給了他們一鞭子，厲聲道：“那還不快說！”
王小六和趙正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出了“絕境”兩個字。無奈，趙正隻好開口道：“幾日之前，有人來找我們，說是許給我們每人一千兩銀子，讓我們偷偷的把青石板敲出縫子來。一開始，我們兩人都是不願意的，可是後來，經不住對方的誘惑和威脅，就，就同意了。”
“那你們有沒有看到對方的樣子？或者記得對方的特征？”薛季他們想知道的，可不是這些廢話。
王小六想了想，道：“他們中間有一個人應該是安陽的高官，雖然他們都穿著鬥篷，可是有一次，我看到了那個頭頭腳上的官靴，上麵繡著的，像是祥雲！”
薛季想了想，的確，安陽的官靴的確都繡著祥雲，可是每一個官階的祥雲都不一樣。
“那祥雲是什麽顏色和樣子，你知道嗎？”薛季問道。
王小六使勁的想了想，道：“小的隻記得，那祥雲是淺綠色的，其他的，真的記不清了。”
淺綠色？正二品！和他們有過節？
那不就是——戶部尚書？！
“你覺得會是他嗎？”薛季看向莫瀾東道，雖然說大家心底裏已經有了懷疑，可是也不能確定就是他。
莫瀾東哼了一聲道：“還會有誰？竟然還勞煩人家大老遠的過來一趟，真是辛苦他們了！”
“那，我們還是盡快稟告給大人吧。”薛季覺得，季夏一定可以知道最終的答案。
“這麽想來，應該就是戶部尚書無疑。”季夏道：“雖然說讓他們做的不過是一件小事，可是真的被暴露出來，卻是殺頭的大事。以安陽那些官員謹慎的性子，絕對是要親自過來的。”
“大人，那會不會有可能是別的二品官？”莫瀾東問道，他們得罪了戶部尚書，所以若是這件事情被發現，戶部尚書將會成為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這麽明顯的事情，他會做嗎？
“你看，你都這麽想，難保其他人也不是這麽想。”季夏輕笑道：“戶部尚書隻是反其道而行之罷了，試想安陽的官員誰會無聊到因為一個沒有的罪過自己的人，而千裏迢迢的從安陽趕過來呢？”
“還是大人思慮周全。”莫瀾東歎道，而後問道：“那我們現在該如何做？讓趙虎等人畫押，而後將他們的供詞送給鈺國公嗎？”
“我們現在隻有人證，沒有物證，成不了案，說了反而會打草驚蛇。等著吧，狐狸的尾巴，總是會被揪出來的！”季夏說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王小六和趙正沒有被暗殺，就說明他們對於吏部尚書還有用，你們將他們送回去，讓他們還按往常一樣去上工，並且不得給任何人說出今日所發生的事情。派人跟著他們，一旦對方有命令，或者知道對方的消息，立刻來報！”
“是！”
“大人，該喝藥了。”按著時辰，文馨兒又端著藥碗過來了。
季夏一直都在帷帳裏麵說話，見文馨兒來了，立刻把帷帳拉開，露出一副苦兮兮的表情道：“一日日的喝，真是夠了。”
“等什麽時候大夫說大人的身體好了，就不用喝了。現在，大人還是乖乖聽話吧！”文馨兒覺得自己每天這麽一趟趟的過來，簡直就像是一趟趟的哄孩子一樣。
季夏又是一飲而盡，藥味充斥著自己的口腔，季夏又開始想念那個給自己按時送藥材的人。
長孫璟，你現在在幹嘛呢？
長孫璟現在在朱雀營。
原因，朱雀營幾日前遭受偷襲。且，刺客並未被抓住。
“主上，您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暗羽跟著長孫璟走在山穀中，還是沒有從眼前的一團團迷霧裏麵看清楚。
“一群跳梁小醜罷了，也想染指朱雀營？”長孫璟對於朱雀營的情感更甚於青麓營，青麓營雖然是他一手創辦，可是卻隻是為朝廷招募人才，為平民的學子們謀一條出路罷了。可是朱雀營不一樣，這是他年少的時候就接手的大營，這裏的一草一木甚至都是他的布置。現在有人想要染指朱雀營，簡直是不知死活！
“恕屬下愚鈍，他們真的進山穀了嗎？”暗羽聽了剛剛白若的話，腦子裏麵真的還沒有明白過來，到底他們是進了山穀，還是沒有。
“自然沒有！”長孫璟這話說的無比自信和霸氣，倒不是因為他自負，而是從剛剛白若的話中，他能看出對方想要自己看到什麽。
“剛剛你去看了白若說的，有動靜的地方，那個地方的草地是有一點陷下去的痕跡，可，痕跡是什麽樣子，你看清楚了嗎？”
“似乎，是一個圓形。”暗羽說完，靈光一閃，道：“難不成，對方隻是丟了東西下來，並未有人進入山穀？”
“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丟的東西在什麽地方，那裏距離朱雀營的藏書之處不遠，那裏卻一點東西都沒有丟失，也沒有任何人進來的跡象。”長孫璟的神色已經恢複如常，緩緩道：“如果真的進入朱雀營卻不啟動任何的機關，那麽他們一定不會甘心什麽都不拿就離開。要是真的有人進來了，藏書閣估計現在已經不複存在了。”
“可是，既然是重物被丟了下來，又沒有人進來。這東西是怎麽消失的啊？難不成，是朱雀營中有內應？！”暗羽的最後一句，壓得十分低。
長孫璟突然回頭看了暗羽一眼。
正在沉思著一臉驚恐的暗羽連忙低頭，道：“主上，屬下知罪，朱雀營是絕對不會有人呢背叛的！”
長孫璟歎了一口氣道：“是我不該對你的期望太高，和六月在一起久了，總是被讓人以為所有人都可以做到像她一般。畢竟，她的聰明是那麽的自然。”
“季姑娘大才，不是我等可比的。”暗羽這話倒是說的十分的實在，他的確很佩服季夏。
“冰，他們若是用中空的冰塊注水，那麽在掉下來的時候，不僅會十分的具有重量，而且極薄的冰層碎裂很快就會化成水，在草地上也難以被發現。因為當時已經快到清晨，草地上滿是露珠。白若他們過去的時候，勢必會將周圍的露珠也打散，這樣就難以被發現。”長孫璟趕過來的時候也是清晨，走過去鞋子的表麵都濕了，所以，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暗羽不禁道：“他們為了讓我們起疑心，還真是煞費苦心。”
“那我們，便如了他們得意。”長孫璟看了一眼頭上的天空，在兩方峽穀之間的天空，無比湛藍。可是期間有多少暗器和機關，隻有長孫璟清楚。“傳令下去，打開所有的機關，從今日起，朱雀營峽穀進入全麵戒備狀態！”
“是！”
朱雀營開始戒備，這一舉動到底是合了那些暗處人的心意，還是，讓他們更加頭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