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庶子為官
“是！”於明軒突然大笑了一聲，道：“若是我母親尚在，我今日也許不會選擇你，但是，母親她已經不在了，我於明軒在這個世上已經了無牽掛！所以，季大人，我選擇你。”
“公子！你怎麽可以背叛老爺！”地上的人不可置信的叫囂。
於明軒直接抽出腰間的短劍，一劍將剛剛說話的那個人殺了。
鮮血濺在地上，剩下穿著黑鬥篷的人噤若寒蟬。但是於明軒，隻覺得痛快。
“季大人，屬下已經就唯季大人馬首是瞻！”於明軒低頭，對季夏抱拳道。
季夏一笑，道：“好！今天你定是累了，明日就帶上這幾個人去安陽吧！我們的人自會接應你。”
於明軒一愣，不想季夏竟然這麽信任他，隨即會心一笑，道：“是！多謝大人體恤！”
周圍的幾個青麓營學子麵露難色，不過季夏既然這麽決定了，他們都無一質疑。
第二日，於明軒帶著那幾個隨從，和幾個押送的護衛一起離開了。文馨兒終於忍不住了，問道：“大人，您真的不怕放虎歸山嗎？萬一他回去之後，突然反悔，又回到他父親身邊了呢？”
“你也太小看大人的眼光了。”莫瀾東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心底還是擔憂的。
季夏滿不在乎的道：“跑了就跑了唄！”
“大人！”文馨兒不樂意了：“他可是差一點讓我們涼州的幾十萬百姓死於洪水之中，這樣的人，怎麽能讓他白白跑掉呢？”
季夏笑而不語。
莫瀾東突然明白過來，道：“大人這一招真的是妙啊！他就這麽回去投奔他的父親，就那些說辭，任誰都不會相信的。所以，這於明軒要是敢反叛我們，一定會被他的父親懷疑。到時候，兩邊都想殺了他，看他如何自處。”
“哇！”文馨兒驚歎道：“大人，在剛剛那麽危機的時候，您是怎麽想到這麽多的？”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莫瀾東調侃道。
季夏其實心底也有一絲擔心的，於明軒若是突然想通了，那麽雖然他會遭到兩方的截殺，可是，這件關乎涼州幾十萬百信的大事，也就這麽沉寂下去了。
並非是季夏這一次做事不去萬無一失的考慮，而是她覺得，於明軒將來會是她一個很好的幫手。
但願，自己沒有看錯吧…….人的眼睛，總歸是不會騙人的。
三日之後，安陽傳來消息，戶部尚書於飛元私自破壞修建涼州大壩的材料，被其子於明軒起首。經查明之後，事情屬實，且人證物證俱全。現於飛元被撤職發往邊疆，於明軒因揭發有功，特賜正六品官銜，歸於季夏手下，共同協辦修建涼州大壩事宜。
“這於飛元，手腳倒是挺利落。”季夏看著從涼州傳來的信函，輕笑道。
一邊的文馨兒立刻大讚道：“大人更是神機妙算啊，知道這於飛元，一定是個可造之材！”
“人家已經是個人才了！”一邊的莫瀾東道：“三日就能趕到安陽並且完成這麽多的事情，還能讓消息傳過來，簡直是神仙！”
季夏突然心底有了一個主意，她對著莫瀾東道：“你們說，世家門閥裏麵，是不是還有不少像於明軒這樣的，有一身才學的庶出子弟。隻是他們礙於身份，一直得不到重視，所以才無法將他們本來的才學發揮出來？”
文馨兒沉吟了一下，道：“大人這麽一說，好像還真的是這樣。”
季夏一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不錯的想法。
“大人，您在寫什麽？這麽高興？”文馨兒不明白季夏為何突然就開心成了這樣。
季夏搖了搖頭道：“這是秘密，一會兒將這個用那隻腳上有一抹黑色的信鴿發出去，知道了嗎？”
那隻信鴿不是絕密嗎？難不成是有什麽大事？那為什麽這麽高興？文馨兒覺得自己恐怕一輩子都猜不到季夏的所思所想，隻得服從命令道：“是。”
半日之後，安陽城，皇宮。
“陛下，是季大人的信。”趙安定屏退了左右之後，麵露喜色，立刻將手裏的信交給了季雨。
季雨立刻從高高的凳子上跳下來，不顧自己天子的威儀，從趙安定的手裏搶過信紙，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趙安定現在已經對皇帝陛下的博學程度有了初步的了解，陛下雖然年幼，可竟然大部分的字都已經認識了，當真是天佑大周啊！
“朕看完了，你再念一遍吧。”季夏將信依依不舍的遞給趙安定，那信上有幾個字，他還是不認識。
趙安定念完信上的內容，才意識到季夏所說的事情有多麽的匪夷所思。
“庶子真的有這麽慘嗎？”季雨對門閥世家還不是十分的了解，雖然說他也是庶子，可是他從小就是太子，現在更是皇帝。對於庶子是棄子的概念，他還不是十分的了解。
“是啊。”趙安定不禁感歎道：“庶子在門閥裏麵就是最先犧牲的人，他們既不能承襲家爵，也不能太施展自己的才幹，使自己的才華在外人麵前高過嫡子。所以，一般的庶子，一生都要在嫡子的光芒之下，一生都要碌碌無為。”
“你說一般，那還有特殊的嗎？”季雨好奇的問道。
趙安定解釋道：“有，例如像陛下這樣的，先皇沒有嫡子，所以，家也就要由庶子繼承。或者就是剛剛季大人在信裏麵提到的，由皇帝親自提攜，這樣才有出頭之日。”
“那他們就會像姐姐說的一樣，會忠心的追隨朕，是嗎？”季雨對那些即將成為自己的人的青年才幹們，抱著很濃厚的興趣。
“是，因為是陛下給了他們未來，所以，隻要他們是忠君愛國之人，一定會忠於陛下。”
季雨想了想，道：“那，朕可就要考考他們了。”
對季雨那一副小聰明的樣子，趙安定不禁莞爾，道：“那陛下想如何考呢？”
“這個簡單！”
已經是掌燈的時候了，一封封的聖旨卻從皇宮傳到了各個門閥世家的府裏，裏麵的話大致相同，都是讓他們府中的庶子明日一早入宮，皇帝要接見。
這是哪一出？
不少人心中已經能猜得到，皇帝估計是又聽了誰的意見，想要在庶子中為他挑選心腹，不過這對各個門閥來說並不是壞事。畢竟太後雖然把持朝政，但是她終究隻是個女人，總會有退下去的一日。這天下，還是濮陽家的。現在若是有自己族中的弟子可以站在皇帝的身邊，對於家族來說，是絕佳的好事。而且，都是一些不值錢的庶子罷了，就算將來有什麽變動，直接扔了也都不心疼。
這也許是安陽城中庶子們最被重視的一日了，他們中許多人的命運，也許就會在第二日改寫，變成光輝燦爛的篇章。不過更多的人，也許也就是在這一夜的重視之下，再也漂浮不起任何的風浪，依舊在嫡子的光滿之下，碌碌無為的過一生。
皇帝陛下今日穿的很隨和，一身月牙白的便服，看著也就隻是十分的精神。
這是季夏在信裏麵囑咐的，一開始季雨不能穿的太隆重。因為昨日一晚上，這些庶子們估計在家終於揚眉吐氣，今日要是再讓他們覺得自己備受皇帝的重視，那麽到時候尾巴翹起來，可就收不住了。
“陛下駕到——”內侍尖銳的嗓音響起，一種世家子弟們紛紛誠惶誠恐的下跪。
季雨像模像樣的坐在最上座，道：“眾位都起來吧。”
“多謝陛下。”公子們都站起來了，可是無人敢坐。陛下還未賜坐，誰敢擅自坐下？
趙安定站在季雨的背後笑了，倒都不是笨人。
“今日朕叫你們過來所為何事，你們應該心底都很清楚。”季雨現在說起話來，十分有天子之威，“昨夜想必已經被家裏的長輩們耳提麵命了許多吧？朕告訴你們，今日，那些都一點用也沒有！”
底下低著頭的公子們毫無動靜，季雨看不到他們的神情，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到不到位，不過既然都開始了，就決不能草草結束。
季雨突然笑了一聲，道：“今日朕見到許多人都穿著新作的衣服過來了，有的十分合身，可是料子卻不大好。有的不怎麽合身，可是料子卻是最最上乘。你們有人能說一說，這是為什麽嗎？”
為什麽？庶出的公子們心裏清楚，還不是因為家族的命令，不能丟了家族的臉嗎？
不過，自己身上的衣料真的很一般嗎？自己兄長的衣服真的不合身嗎？
“怎麽，這第一個問題，就無人敢站出來嗎？”季雨的聲音突然就嚴厲起來。
一個穿著十分樸素的男子站出來，道：“回陛下，您覺得的料子不好的衣物，是我們平日不舍得穿的衣服，這一次來覲見您，才特地穿上。而那些頂級的料子，都是我們嫡出的兄弟們的衣服，臨時沒有時間改，自然看著不大合適。”
“那你呢？”季雨頗有些興趣的道：“你為何沒有穿著新衣服來見朕？是覺得，朕不值得盛裝一見？還是，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