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七章】失蹤案
【第一卷第十七章】失蹤案
側耳在毛玻璃的浴室門上聽了聽,有腳步聲,還有低低地說話的聲音,有男有女,不過聲音太低說的什麼聽不清楚,伸手從衣服筐里把華鵲聲給我準備的那套衣服拿起來穿在身上,多少有點兒肥,不過大體沒問題,是一套黑緞金邊的唐裝,對著鏡子轉了兩圈,別說還真就有那麼股武林高手的架勢。
「華醫生真是謝謝您。」到了客廳正好看到華鵲聲和一男一女兩個年輕警員說話,有說有笑的,華鵲聲招招手示意我也坐下,跟我介紹說眼前兩位警員都是周林手下,被派到醫院特地來保護我的。
女警員是個叫李晴的姑娘,警校剛剛畢業,應該算是個文職警員,典型的北方姑娘,粗眉大眼兒的,性格直爽,尤其是配上一身幹練警服,顯得格外的朝氣蓬勃。
和李晴一塊兒來的男警員不簡單,是個退伍特種兵,周林的遠房侄子,叫周川風,人長得高高大大,眉宇間還真就和周林有那麼三兩分相似,據說功夫了得,在部隊時就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我偷偷瞟了眼周川風雙手的拳骨,很平,拳面上都是老繭,而且手掌要比正常成年人寬厚得多。
「這個人應該是個外家高手,一雙拳頭很硬,不知道會不會氣功?」也許是出於自幼習武養成的習慣,目光落在周川風兩側太陽穴上,平滑中有點兒微微凹陷,和絕大多數人一樣,「看來這人只是練到了明勁,骨肉堅韌,勢大力猛,不足為懼。」
周川風是個典型的我國職業軍人,對於他人窺探的目光極其敏感,發現我也不說話就一個勁的打量他,眉毛一橫,便冷聲問我什麼意思?說他聽說我也會些皮毛功夫,是不是不服氣想搭搭手?
「呵呵,看來這個兵大哥還挺狂。」一聽周川風的話音兒就知道這也是個狂徒,倒不是說這人不行,而是對於自身實力過於自信,這要是擱在以前我也不介意出手給他長長記性,不過現在嘛,一來他是周林的侄子,別管遠房還是沒出五福,侄子就是侄子,我不想和周林之間為了這麼一時義氣的事兒產生隔閡,畢竟還有很多事情我還要依仗周林,其二嘛,我身負重傷,雖然日常活動沒問題,可這和人動手比斗還是有點心裡沒底。
擺擺手,連說不敢不敢,「兄弟我練的都是花架子,強身健體的套路,動手肯定不是你老兄的對手。」
周川風這人倒也不蹬鼻子上臉是個識趣的人物,打了個哈哈,說我說的就太謙虛了,中華武術博大精深,真動手誰勝誰負做不得準的,不過他那高高在上的目光卻出賣了他。
「既然醒了,那我們也就不好再打擾華醫生了,我叔還等著我帶人回去,這就走了,以後您要是有什麼事兒就只管張嘴,只要我們能幫忙的一定義不容辭。」
幾人說了會兒話,也就沒什麼好聊的,周川風借口說周林急著見我就帶著我還有李晴從醫院家屬樓里走了出來,上了樓門口的警車一路風馳電掣趕回了周林所在的刑警大隊。
一路上周川風和李晴有說有笑,直接把我這坐在後排座的大活人省略成了空氣,不過我也樂的抽時間調整內息,繼續療傷,自從我這次醒過來之後,我的左臂上就已經隱隱有一股熱流流動,最後沿著經脈擴展到全身四肢百骸當中,運氣法門是我老爹從小就教給我的一套不知名的拳法的路數,現在竟然自行運轉起來,而且漸漸的我發現這套氣息運轉的路子比太極道家的氣功對療傷更有效果,只不過太過於霸道,如果不是我修為到了暗勁層次,經脈堅韌異於常人,根本就無法承受那種強烈的衝撞,很可能沒療傷反而血管爆裂而亡。
全身毛孔都緊緊閉了起來,皮膚表面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氣息流轉越來越快,當第九次大周天運轉到一半的時候,我再也閉不住全身毛孔,感覺自己就好像做開了水的茶壺一樣,全身毛孔瞬間炸開,汗出如漿,衣服第一時間被浸透,張嘴忍不住一聲好像水蒸氣衝出壺口的厲嘯聲響徹整個車子,嚇得周川風一腳踩下去來了個急剎車,李晴一腦袋差點就撞在擋風玻璃上,兩人甩頭看過來,只見我整個人就好像著火了一樣,全身騰騰往外冒熱氣,雙眼一片漆黑,整個人濕淋淋的,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你…」李晴雖然是個警察,可也是個剛從警校畢業的妹子,和普通大學女生沒多大區別,先是一愣,隨即拉開車門叫著就衝下了車,而周川風也瞪大了一雙眼睛,楞楞的看著我,半晌后才緩過神來,滿是不可思議模樣,「你…你這是到了暗勁修為?」
「呼哧…呼哧…」大口喘著氣,感覺就好像剛跑完馬拉松一樣,全身精疲力盡,可精神卻是異常亢奮,而且從裡到外說不出的暢快淋漓,抹了把臉上的汗水,「你也知道明勁、暗勁?」
「怎麼不知道,我們教官就是練到了暗勁的大高手,他曾經跟我們說過,如果遇到暗勁高手一定要繞著走,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有一次我們看他示範的時候就是你這個效果,沒想到,沒想到,我剛才還想和你搭搭手,真是關二爺門前耍大刀,不知道死活了,你千萬別介意。」
「你說的太過了,暗勁沒你想的那麼厲害…」客氣了兩句,周川風下車把躲在不遠處一根路燈桿後面的李晴給拉回了車裡,跟她解釋了半天才算是放下心來,肯繼續和我坐在一個車裡。
一路上也不知道怎麼了,周川風和李晴都不說話了,我們仨就一路沉默的到了刑警大隊隊部,周川風帶我到了周林辦公室門口后敲了兩下后就走了,讓我在這裡等。
不大的功夫,辦公室的門被打開,開門的居然是肖悅肖姐,笑吟吟地看著我,側身讓我進去。
探頭往屋裡看了眼,周林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里抽煙,面前桌子上擺著炸醬麵和兩碟小菜兒,也正扭頭看著我。
「你小子命挺硬啊,這麼重的傷這麼快就又活蹦亂跳的出來了,不錯不錯,進來吃點東西吧,有話坐下說,」周林說著抽了口眼,灰白色的煙氣從嘴裡噴出來,嘴上說的輕鬆,臉上卻一片陰沉,能看出有煩心事來,「悅悅,你在受累一趟吧,哎,記得把那小丫頭也帶過來。」
「行,你們先聊,我去去就回。」肖悅應了聲轉身出了辦公室,在一片嫂子、弟妹的招呼聲中笑呵呵的走了。
我拉了把椅子坐在周林對面,伸手捏了塊紅燒肉扔進嘴裡,軟滑香糯,肥而不膩,肖悅的手藝真是不錯,這一塊紅燒肉算是把我的餓蟲給逗了上來,三天多沒吃飯,就光靠輸液維持,肚子里早就一窮二白餓的前心貼後背了,不大的功夫,一大盤紅燒肉就被我捏的只剩了一半,周林也沒說什麼,就只是默默抽煙看著我,這樣我反而不好意思了,把油脂麻花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抓了抓後腦勺覺得挺尷的,「那個…周隊啊,你這紅燒肉太好吃了,我一時沒忍住…就…」
「沒事兒,反正我也吃不下去,你要是喜歡吃就全吃了,正好省的一會兒悅悅來了又勸我半天。」周林把剩下的半盤紅燒肉推到了我面前,整個人靠在沙發上,把抽完了的煙屁股按在煙灰缸里,順手又拿了根叼在嘴裡點著,深深吸了一口。
桌上的煙灰缸里已經全是煙頭兒,看數量沒有兩盒也得有一盒半,照著周林這個抽法,看著都讓人覺得難受,又捏了塊紅燒肉塞進嘴裡,一邊嚼著一邊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兒,讓他愁成這個樣子。
「哎…其實這事兒…這事兒跟你說說也沒什麼,它就是…」周林抽著煙開始跟我講起了他現在手頭上的案子。
事情起因很平常,就是一家人說自己正上大學的女兒失蹤了,已經兩天多音訊全無,和她相好的幾個同學都已經問過了也都不知道,打手機也不回,萬般無奈只好來報警。
其實這種事對於警察來說實在是太常見了,什麼和父母賭氣離家出走啊,和男同學私奔啊,幾個不錯的朋友自己湊錢出去旅遊啦,又或者和網友見面啊,等等,等等,一開始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安慰了報案父母兩句后就給立案了,派出兩名民警去調查,結果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這件事情還沒消停下去,第三天頭上就又有人來報案,而且一來就來了兩個,都是女大學生離奇失蹤,打電話不接,問朋友都不知道,好好一個大活人就這麼人間蒸發了,一點兒痕迹都沒留下來。
這下可就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三天時間失蹤三人,這可不是個小事情,警方專門派人去了三家進行調查,看看有沒有可能三起失蹤案之間存在某種聯繫。
「你是不知道,就在調查的當天傍晚,就又有人來報失蹤。」周林整張臉都隱在濃濃的煙霧裡。
「是不是又有女大學生失蹤了?」
周林擺擺手,說不是,這回來報案的說是自己丈夫沒了,同樣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從屁股後面摸出個厚厚的檔案夾摔在桌子上,「你自己看看的,前後不到半個月,一共十三個人失蹤,而且毫無聯繫,做什麼的都有,什麼年齡的都有,毫無習慣特徵,唯一的相同點就是一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難道是純粹的隨機作案,報復社會?」從桌上檔案夾里拿了四五份資料翻了翻,當真如周林所說,這幾個失蹤的人之間沒有任何相同點。
就在這麼個時候,突然周林的手機響了,「真心英雄」的鈴聲,一看是肖悅打來的電話,周林接了剛說了兩句就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聲音都走調了,厲聲問著,「你說什麼?舒雪不見了,大活人找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