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吃大餐要吃麵
待到了目的地,還未等站穩陸詹庭便推來墨媚寒,推開兩步拍了拍身上:“莫姐,我敬你是王爺侍衛,可你也不能這般無規矩。”
“嗯?”墨媚寒抬眸看著陸詹庭,臉上陰晴不定,隨即回過神,拂袖轉身往明月閣前堂走去,“進來吧。”
陸詹庭看著墨媚寒的背影,咬了咬唇,心底萬般不情願,但想起秦良曉,他隻好忍下心頭的不快,低著頭跟了上去。
待到廂房門前,墨媚寒看了看身後的陸詹庭,伸手推開門,抬腿走了進去:“給你們個機會。”
陸詹庭抬頭,卻見裏邊還坐著個人,陸詹庭臉上終是有了笑容,他心翼翼地跨過門檻:“良曉。”
而裏邊的秦良曉卻沒有看他,而是站起來直直地盯著墨媚寒,臉上一副恭敬的模樣。
“坐吧。”墨媚寒看著陸詹庭,眼眸一沉,別開臉冷冷地看著秦良曉,自己一甩袖袍坐了下去,“朝廷不收無能、不賢、不盡心之人。”話落,墨媚寒挑眉,“秦姐以為,自己可合格?”
“旁的什麽大官良曉可不敢奢求,良曉隻是希望在戶部做個官便好。”秦良曉掛上笑容,討好地看向墨媚寒,“侍衛大人,良曉自幼讀遍聖賢書,殿下自可來考察一番。”
“那可沒那麽多時間來見你。”墨媚寒回過頭看了陸詹庭一眼,再挑眉看向秦良曉,“原本你若不為官,你便能與陸公子遠走高飛,此時你想要當官,還是在京城,那麽,陸公子便是真正的王爺王夫,一國皇女可容不得任何汙穢,你舍得?”
聞言,秦良曉怔愣了一下,才微笑著道:“其實,良曉與陸公子隻是興趣相投走近一些罷了。”她瞪了滿臉錯愕的陸詹庭一眼,又看向墨媚寒,“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良曉是守禮之人,又怎會與陸公子私相授受,想來是陸公子看中良曉的才能才想要舉薦良曉罷了。”
“哦?既然如此,你回去等消息罷。”墨媚寒端起了桌麵上的茶杯,餘光掃了陸詹庭一眼,臉上仍舊是淡淡的笑。
“那良曉告辭了。”秦良曉喜上眉梢,朝墨媚寒拱了拱手便起身退了出去,還一臉笑意地關上了門,卻沒有再看一眼陸詹庭。
“你……”門關上許久,陸詹庭才從錯愕中回過神來,看著墨媚寒唇邊的笑隻覺得是嘲諷,“王爺答應過我讓我離開的,你,你騙我的是不是?”
“你覺得呢?”墨媚寒看著他,眼神一沉,“她是如何待你的,你竟還想著這些?你可真是,不識好歹!”
“不會的,不會的,王爺一諾千金,怎麽可能反悔!”陸詹庭激動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就算放你跟著秦良曉,你認為,你還能嫁給她?你認為,你還能風風光光地在所有人麵前做秦家夫朗?”墨媚寒皺著眉站起來,抬手按著他的肩。
“我,我……”陸詹庭一臉不確定,心忽然間沉到了穀底,眼眶中忽然有了霧氣。
廂房裏很安靜,墨媚寒沉著臉不話,坐在一邊,餘光掠過身邊坐著的人的發頂,心底的火氣蹭蹭地往上冒。過了一刻鍾,門外一陣喧鬧,似乎是旁邊的客人離開了。
“走吧,帶你去找吃的。”墨媚寒終是歎了一口氣,站起來走到門邊。
“那這裏……”陸詹庭看了看滿桌的珍饈,抬頭看著墨媚寒。
墨媚寒回頭看了看陸詹庭,皺了皺眉隱去眼底的厭惡:“這裏是安陵玥的私鋪,會有人處理的。”
陸詹庭垂著頭起身跟上墨媚寒,想起那些奴侍當朝右相是擁護尊王爺的,而尊王爺殘酷嗜血的話,渾身一顫,看著墨媚寒的背影欲言又止。
走在幽暗的巷子裏,墨媚寒抿了抿唇,感覺到身後陸詹庭若有若無的懼意,墨媚寒疑惑又無奈,想了想,打破了沉默:“想知道為什麽不讓你在那吃飯嗎?”
陸詹庭一路上都集中注意力看著走在前麵的墨媚寒,此刻聽到她問自己,他張了張嘴,卻發現不知道為什麽,隻好搖了搖頭:“不知道。”
墨媚寒看了看前邊的麵攤又問道:“那你可知我們廂房隔壁的廂房是些什麽人?”
“難道不是尋常人家?亦或是朝中某些權貴?”陸詹庭咬了咬下唇,不確定地反問道。
墨媚寒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陸詹庭,輕笑一聲,轉過身看著前邊:“吃完麵便告訴你。”著便邁開步子走上前,隨意挑了張桌子坐下,“兩碗餛燉麵。”
“誒,好嘞。”正在和著麵粉的老板笑著應了一聲,側過身在一旁的水盆裏淨了手才去煮麵下餛燉。
陸詹庭看了看四周,才發現兩人已經走到大街上。而今日也並非是什麽節日,街上的人不多。他走過去,在她的對麵落座,又抬眸認真地看了看四周,臉上漸漸有了笑意。
看著他臉上的點點笑意,墨媚寒唇角一揚,別過臉,心上一陣竊喜,忽而想起剛才的事,臉上登時染了怒色。
“莫大人,你不吃麽?”陸詹庭抬頭看向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總覺得對麵的人正在為什麽事生氣,他忐忑地放下筷子,“可是不合胃口?”
墨媚寒回過神來,眸光落在他臉上,抿了抿唇才道:“吃吧……”著,她拿起筷子,落在碗裏的麵上。
陸詹庭暗暗鬆了口氣,低頭繼續吃麵,想了想又放下筷子抬頭看向她:“謝謝。”
“嗯?”墨媚寒抬頭,柳眉輕蹙。
“謝謝你,幫了良曉。”陸詹庭以為她沒聽清楚,又鄭重地道了聲。
墨媚寒看著他,心底蹭蹭地冒火,卻又不好發作,隻是悶頭繼續吃麵:“快吃吧,不早了。”
陸詹庭點了點頭,看了看她,突地揚唇低頭吃麵,臉上帶了點莫名的笑意。
夜幕下的皇城街道,兩邊的商鋪仍在營業中,街道上的人不多也不少,墨媚寒帶著陸詹庭走在街上並不顯得突兀,仿佛眾多行人中的其一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