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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六章 復出

  開始施法,高人罔把我們帶到裡屋,從櫃架取下一個瓷罐,將一個被雕成小鬼模樣的碎骨拿出來,雙手合十,盤腿坐下后,放在腹部念誦咒語,啊浩用好奇的雙眼打量著一切,十幾分鐘后,高人罔把手掌攤開,拿出碎骨。


  按照高人罔的指示,啊浩盤腿坐在他的面前,高人罔拔出把匕首,邊在啊浩右手大拇指上划口子邊念誦咒語,血從傷口中流出來,皮肉外翻,高人罔把碎骨塞進裡面,用手捏住,又拿針線縫合,整個過程他一直念誦著咒語,我看的觸目驚心,似乎有了切膚之痛,可啊浩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安然若素,似乎這刀沒有切在他的身上,讓我聯想到關公刮骨療傷,只不過啊浩在種鬼。


  施法結束后,高人罔說:「種鬼因為是以血肉供奉,所以不用特意買嬰兒吃喝玩的東西,但他的胃口會越來越大,倘若真的撐不住,就過來把他取出,要是能像XXX那樣,撐過兩年再好不過,但凡事不要勉強。」


  啊浩表示明白,趙曼把他叫到屋外,伸出右手:「浩哥,我們也是生意人,錢這方面…」


  啊浩笑著說當然不會拖欠,因為他右手剛被種鬼,左手又不停抽搐,所以從包里拿錢這個簡單動作,在他現在做來,卻顯得十分困難,我忍不住過去幫忙,啊浩長吁短嘆:「希望種鬼可以幫我不這麼落魄。」


  趙曼把錢接過去后,數了下,滿意的點點頭,又抽出幾張,進屋交給高人罔,然後開車帶我們回去,她先是把啊浩送到尖沙咀,然後把我送到賓館,下車前她主動把兩千塊錢塞給我,還說自己本來就很大方,不用感謝,我心想真想干瀉你!還感謝呢。


  因為回去沒什麼事情,我就在香港待了幾天,和趙曼吃飯逛街看電影,有天晚上,我們的話題到了啊浩身上,我問他有沒有反映近況?畢竟最後他是和趙曼做的生意,不聯繫我也很正常。


  趙曼用手機調出條簡訊,拿給我看,是啊浩發的,內容很長,為了閱讀方便,我大致把重點描述下。


  啊浩種鬼后,當天夜裡就夢到有個孩子,喊他爸爸,啊浩雖然玩過不少女人,卻沒有一個妻子,更不會有孩子,男人有父性,他也不例外,聽到喊爸爸特別興奮,幾天後,他正坐在公園長椅上發獃,忽然被人拍了下,他漠然的抬起頭,發現是張熟悉的面孔,卻不能立即想起來。


  那人在啊浩旁邊坐下,笑著說:「我是小曹啊,你不認識啦?」


  小曹見啊浩確實想不起來,便提醒了下,啊浩這才記起,幾年前,他曾經在某個老大手下,救了小曹的命,小曹並非古惑仔,只是普通生意人,現在做大了,在尖沙咀開家公司,他對啊浩很感激,現在聽說啊浩困難,便主動提出要他去自己公司上班。


  啊浩嘆著氣說,自己除了打架,什麼技術都沒,小曹想了下,那就當保安部的部長吧?不用幹什麼活兒,也有工資拿,而且在他公司,起碼穩定。


  就這樣,啊浩在小曹公司謀了份保安部長的職位,我把手機還給趙曼,說:「保安部長這工作確實沒啥事,就成天在辦公室里喝茶,啊浩能找到這麼份工作也蠻不錯的。」


  趙曼點點頭:「啊浩這種人,年輕時沒少製造殺戮,現在能混個安穩,也算不錯啦,但是…」


  我問但是什麼?趙曼欲言又止,把話題轉到了面前這盤菜上,我很掃興,但知道追問沒用,只能忍著。


  後來我也打聽過啊浩的消息,他說這份工作還行,起碼有了穩定收入,我說自己就有朋友做保安部長,有時候在家睡大覺都能拿錢,啊浩哈哈大笑,稱小曹看得起自己,肯定會負責的。


  那天晚上,趙曼帶我去尖沙咀的某酒吧,和一位大客戶談生意,角落裡坐下后,那個客戶大方的點了一桌子洋酒,大概有好幾萬,他讓身後保鏢打開箱子,裡面裝滿了錢,趙曼高興的取出一個邪術,有個戴眼鏡的人接過去,仔細查看,應該是驗貨的,幾分鐘后,他朝那個大客戶點點頭,人家很滿意,微笑著和我們倆握手,還說:「趙老闆的信譽果然沒得說,以後咱們常合作。」


  幾個人開始聊天,正起勁兒時,忽然聽到舞廳里傳來打罵的聲音,我們紛紛看去,見兩撥人互相指著對方罵,劍拔弩張,似乎隨時準備開打,那個客戶伸手叫來一個小弟,讓他去查下怎麼回事。


  我很好奇,也跟著過去看,趙曼緊隨其後,兩批人都有個年輕的小夥子帶頭,一個染著紅頭髮,另一個染著綠色的,從他們的叫罵聲中,我大概聽懂怎麼回事,兩人跳舞時不小心踩了對方一下,結果誰也不服軟,叫罵著要打。


  這時,有批人闖了進來,把兩撥人分開,這些人應該是看場子的,兩個小夥子用不屑的眼光看著他們,跟著,一個我熟悉的人慢慢走出來,他正是啊浩!

  啊浩一瘸一拐走到兩個人面前,威風凜凜的說:「吵什麼?去外邊吵!我們還要做生意,誰他媽敢影響酒吧生意,我弄死誰!」


  人群里有人認出了啊浩,大喊:「黑臉浩哥!沒錯,是黑臉浩哥,我認識他!」


  人群猛然沸騰了,我看著啊浩現在的模樣,非但沒感到崇拜,反而感到有些心酸,他左手還在抽搐著,左腿仍然不穩,紅頭髮的小夥子聽說黑臉啊浩,臉色都白了,立刻道歉:「浩哥,不好意思,我現在就走…」


  啊浩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出來玩,鬧矛盾很正常,沒事,下次還歡迎你來玩。」


  綠頭髮的小夥子不屑一顧的說:「什麼黑臉白臉,就你這樣,真是啊浩又怎麼樣?殘疾人一個,紅毛,你他媽剛才不是挺牛逼的嗎?現在這幅模樣,真叫我噁心。」


  有個小弟指著綠頭髮的小夥子:「你他媽怎麼和浩哥講話呢?他砍人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


  綠頭髮那邊立刻有小弟冒出來,對著他凶,綠頭髮雙手抱臂冷笑,啊浩微微一笑,把自己的小弟拉開,又把那一個人小弟推開,走到綠頭髮面前,謙虛的說:「不好意思大哥,我是殘疾人,礙你眼了,我…」


  啊浩忽然把語調太高:「我他媽弄死你!」左手從口袋抽出,已經拿了把刀子,猛然扎向綠頭髮的胸口,綠頭髮沒反應過來,刀子已經插了進去,啊浩拔出來后,獻血噴的到處都是,兩撥人立刻打在一起,我和趙曼怕受到牽連,匆忙跑出酒吧。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問:「啊浩不是在朋友那裡當保安部的部長嗎?怎麼會出現在酒吧?他現在殺了人,會不會被槍決?」


  趙曼回答:「在香港,殺人可以說不犯法,因為啊浩這種人,隨隨便便就有不少人願意頂罪,只是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我問什麼事情?趙曼看了我一眼,稱以後就知道了,回去后,我很不放心啊浩,給他打了通電話,啊浩聽說我看到了今天的事情,笑著說現在的年輕人真不懂事,他不出手都不行,我問那個年輕人後來怎麼樣?啊浩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已經死掉了。」


  啊浩講這句話的時候,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根本沒把人命當回事,我驚訝的問警察沒有找你嗎?

  啊浩的回答和趙曼一樣,他已經找替罪羊進去啦,至於他是怎麼到酒吧看場子的,啊浩也給了解釋,前些日子,他在小曹公司上班時,無意中碰到以前的朋友鐵蛋,他認出啊浩后,又是讓煙又是請吃飯,十分客氣:「浩哥,當年你在尖沙咀,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怎麼現在混保安啦?」


  啊浩嘆了口氣:「我現在這樣,不混保安,還能幹啥?」


  鐵蛋哈哈大笑:「浩哥謙虛了,你的狠勁兒,怎麼也能混個大哥啊,說吧,差多少弟兄?我給你分多少個!XX酒吧的場子,我最近剛剛談下來,如果浩哥給臉,我分你兩百個小弟,你去看場子怎麼樣?」


  啊浩聽說有機會東山再起,當然不肯錯過機會,立刻答應,啊浩說那個鐵蛋現在混的確實可以,尖沙咀這片沒人不知道他,我感到啊浩這麼做很彆扭,說你已經找到穩定工作,幹嘛要放棄?

  啊浩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以有事要忙為借口,掛斷電話,我不由嘆氣,啊浩明明有機會過正常人生活,為什麼還要走老路?他已經不再年輕,原因自然不會是血氣方剛,那又是什麼呢?我不知道。


  幾天後,我在香港待的厭倦,想要換個環境,於是訂了回去的機票,趙曼提前一天約我出來吃飯,說是為我送行,其實是想蹭我的飯吃,這次她點了一大桌子,我看著都心疼,正和她聊天,趙曼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我看了下,備註是『浩哥』


  趙曼直接掛斷,沒多久手機又響了,她索性按了靜音,繼續吃飯,我提醒她是浩哥的電話,她滿不在乎:「知道,但我沒有給客戶擦屁股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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