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仙風道骨黃桂山
黃桂山無力的咳出兩口鮮血,兩次仙人指路都不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是那把本命道劍。
鐵石走後,一道潔白身影又站在黃桂山前方不遠處,他的臉上似有似無的掛著一絲邪笑。
白衣男子道:“對於玉龍山,其他八庭我都可以不放在眼裏,唯獨你們祖庭我不得不重視。”
黃桂山謔謔笑了兩聲。
男子打趣道:“我不是你,而是的黃玄,整個道家玉龍山,我隻在乎黃玄,就是你黃桂山,我也不放在眼裏。”
黃桂山無力的靠在樹上,也不打腫臉充胖子的些硬氣話,“沒有想到不僅是密宗的不明金剛的消息如此靈通,更有你這個魔道鬼門的門童,當初怎麽就沒有把你們魔道鬼門給滅了?”
白衣男子並不生氣,這點話語上的爭鬥對他來毫無意義,他一直信奉這樣一個原則,那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任你罵爹咒娘,隻要不罵我,我就不在乎。
黃桂山遺憾的道:“這一場明爭暗鬥你贏了,我和方子敬打鬥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到方子敬,男子把頭轉向方子敬離開的方向,語氣稍微有些凝重:“密宗的不明金剛的確是一個難纏的對手,我也沒有很好的辦法破去他的金身。”
黃桂山的嘴巴動了動,並沒有出話來。
白衣男子回過頭道:“你嘴巴裏的帝王續命丹我沒有興趣,你吃了它,固然能活,但是從此以後也是一個廢人,那樣的日子恐怕不是你想要過的,所以留著吧,給你個建議,留給方才你對那個弱的可憐的持劍男子的公子。嗯,麅鴞命格其實更適合我們魔道鬼門,但是眼前這個大帝氣運的家夥才是我的目標。”
男子完自顧自的背著瓜子,頭也不轉的消失在黃桂山的視線中。
黃桂山看著瓜子被那男子背走,氣血上湧,再次吐出一口鮮血,一顆極為幹淨、不沾染一點血汙的丹藥靜靜的躺在地上,他轉頭看了看水門鎮的方向,從另外一隻袖口中倒出數枚顏色不一的丹藥,一股腦全部灌進嘴巴裏,盤坐在地,消化了一些藥力,把那枚金色丹藥重新收好,向著水門鎮踉踉蹌蹌的走去。
……
新婚之夜,洞房花燭。
蘇河和許墨在婚床邊上並排而坐,兩人互相對視,都從對方的眼眸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雖一人秉承了麅鴞命格,一人秉承了血凰命格,但是這一生,兩人注定有姻緣,順其自然,蘇河的嘴巴緩慢的靠近許墨的紅唇,兩人順勢倒下。
春宵一刻值千金。
……
水門鎮有一口百家井,井水甘甜無比,除去像蘇家這樣的大宅子中自己打有水井,其他都會去那裏取水喝。
井口處的轆轤有很長的曆史,不知道是用什麽木頭製作而成,倒是有過這樣一個傳,曾經有一個醉漢吃醉酒,因為口渴想要去取水喝,打一桶水起來喝了一大口感覺還是酒,越喝越醉,越醉越渴,越渴越喝,最終不盡興,反而大怒,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把砍柴刀在那裏砍了一晚上,結果連一條印子都沒有留下,砍柴刀的刀刃反而卷的不成樣子。
不知這個傳是否真假的轆轤在水門鎮人們的使用下發現的確很結實,然而如此結實的轆轤此時卻毫無征兆的腐朽成灰,仿佛被風吹散的一堆散沙。
幹淨的井水忽然間變的渾濁不堪,接著就像沸騰一般,翻湧的井水把掉落下去的水桶擠成碎片。
突然水中亮起兩個光點,就像眼睛。
井口突然噴出水柱,水柱沒有落回地麵,反而是消失在遠處。
黃桂山的身影出現在水門鎮門口,他抬起頭用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那遁去的水柱,長長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繼續往蘇家大門走去。
鐵石回到蘇家後就一直在門口靜靜等著,看到那遠處踉蹌的身影走來,鐵石緩步向他走去,走到身邊,想了想還是把黃桂山扶到了自己的屋子。
黃桂山一身血汙,鐵石想要跟他找一身幹淨衣服,卻被他出聲阻止道:“不用管我,我的時間不多了,快去把他帶來見我。”
鐵石自然明白黃桂山的意思,默默來到青瓷院,聽到房屋中傳來的扉糜聲音,鐵石故意咳嗽兩聲,道:“黃桂山身受重傷,想要再見公子一麵。”
屋內的聲音陡然安靜,三息時間過後,蘇河道:“去叫上我爺爺。”
鐵石默默離開。
蘇扶傷聽到黃桂山身受重傷,連忙提著藥箱就來到鐵石房間中,黃桂山一見是他,不由慚愧道:“還望道友不要責怪,今日本是貴府大喜之日,我卻以此身叨擾,實在不該,待會兒不知道老道還有沒有那個精力在大門口畫上一道驅邪避禍的符篆用以道歉。”
蘇扶傷道:“不妨,你先打住,讓我看看。”
黃桂山揮了揮手道:“雖救命治病是你職責,但是我的身體我清楚的很,就算你醫術再高也沒有任何回旋餘地,倒是老弟你能在你家公子沒有過來之前聽我嘮叨兩句否?”
蘇扶傷默默點頭,看了鐵石一眼,鐵石默默退走。
黃桂山問道:“我想知道當初黃玄他是怎麽和你的?”
蘇扶傷並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和黃玄是什麽關係?”
黃桂山解釋道:“玉龍山分為九庭,我所在的是祖庭,是曆史最為悠久的一庭,黃玄正是祖庭的庭主,但是他幾乎不在玉龍山修行,而是廣遊下,所以導致後來祖庭的弟子稀少的可憐,從而被其他道庭壓過一頭。我之所以來到水門鎮,就是受他指點。”
蘇扶傷默默點頭,道:“當初他隻是以算命先生的身份來到水門鎮,在給蘇河算了之後他生而具有麅鴞命格,氣運降臨後走上正道能夠吃下下所有妖邪,吞下人間所有鬼怪。若是走上魔道,人間地獄將至。”
到這個話題上,兩位老人都顯的格外沉重,黃桂山也是默默思索。
黃玄既然來到水門鎮,應該不隻是給蘇扶傷算出蘇河的命運,而且一個麅鴞命格的蘇河剛好和血凰命格的女子結成連理,世間應該沒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黃桂山問道:“是否還跟你指點了他的姻緣?”
蘇扶傷看了黃桂山一眼,答案不言而喻,這時蘇河敲響了房門。
蘇河見到如此模樣的黃桂山,微微皺了皺眉頭,黃桂山不愧是玉龍山高人,對此看的很淡,還淺笑著道:“方才和你爺爺聊了一些關於你的問題,我也理清了一些頭緒,接下來我要把一些事情托付給你,你願意讓你爺爺知道就不讓他出去了,若是不願意讓他知道也可以請他離開。”
蘇河看了眼蘇扶傷,蘇扶傷拍了拍大腿起身道:“你和他之間要些什麽我就不用知道了。對了,在離開之前我再問一個問題,如果是我想讓孫子孫媳去玉龍山祖庭,能去嗎?”
黃桂山笑著點頭,這一點剛好契合他的心思。
老人離開後,黃桂山再次吐了一口鮮血在地上,整個人的氣息也萎靡不少,蘇河想要關心,被黃桂山阻止道:“我的時間不多了,長話短,你的朋友被魔道鬼門的門童帶走了,他因為身懷大帝氣運,魔道鬼門自然是想全力培養他以後去爭奪那大帝之位,然後整個魔道鬼門也就成為了大帝庇護的大勢力了,那個時候的人間可想而知會成為什麽樣子,以後等你有能力了,感化他也好,殺死他也好,總之不能讓他成為魔道鬼門的扶持對象。”
蘇河微微皺眉。
黃桂山沒有給蘇河消化和提問的時間,繼續道:“剛才我來到水門鎮的時候發現水門鎮鎮壓的水鮫怪脫逃,短時間它會因為恐懼這裏不敢再回來,快則一年、慢則三年,到時候它恢複了修為後定然會回來複仇,到時候整個水門鎮會大難臨頭,你若是想阻止,也可以試試,算算時間,不是刺激你,真的,可能那個時候的你也沒有阻止水鮫怪的能力。”
黃桂山豎起三根手指道:“第三件事情是我之前和鐵石了,如果我能活著見到你,就把體內僅剩的三層道家玄黃氣給你,讓你吞了,或多或少能夠增加一些實力,你剛步入通竅境,想必這三層玄黃氣你消化吸收過後至少能夠提升半境沒有問題。”
黃桂山話音剛落,右手結成道指,指向蘇河眉頭,一股濃鬱的玄黃氣柱衝向眉心,蘇河並沒後退,眉心處的氣運晶陡然亮了起來,一股腦把黃桂山傳承的玄黃氣給吞了下去。
失去玄黃氣支撐的黃桂山瞬間變了模樣,臉上幹枯如放置了一月的幹茄子,白亮的頭發也在那一瞬間成為一簇幹枯雜草,但人還沒有失去生機。
黃桂山從懷中摸出一顆金色丹藥和一枚棕色木牌道:“你也聽到你爺爺了,因為你命格的關係,必須要去玉龍山修行,你可以憑借這塊牌子進入玉龍山,擁有這個牌子,你的身份就是我的身份,找到祖庭弟子莫照,讓他把清心法門《清心訣》拿給你,你務必要每修行那等法訣,不然你很有可能成為一個大魔頭,到時候家破人亡,你老婆也救不了你!另外,這是世間僅存的一枚帝王續命丹,正如名字所,是曾經能夠給帝王續命的極品丹藥。這個你收好,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能使用!隻要不是腦袋被削、心被掏掉就能續命!”
黃桂山完這些,顯然輕鬆了很多,等到蘇河接過丹藥和木牌,靠左在靠椅上,自言自語道:“當初我被黃玄帶到玉龍山的時候,他就過這樣一句讖語,我是改變曆史走向的家夥。我都快要死了,思來想去,很有可能就是今把那讖語給應驗了。蘇河,未來的路還要靠你自己走下去了。”
話音剛落黃桂山在那張椅子上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蘇河對他鞠了三個躬,走出門外,鐵石似乎猜到了什麽,問道:“黃前輩走了?”
蘇河默默點頭。
鐵石皺眉道:“玉龍山會不會把這件事情算到蘇家的頭上?”
蘇河搖頭道:“你知道玉龍山的一些情況,他們是那種和我們這些普通人計較的勢力?”
“玉龍山的確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勢力,但是少爺,你現在也不是普通人了,以後可要改口了。”
蘇河摸了摸腰間腰帶上的紋路,默默點頭。
“我這都還清晰的記得白黃前輩身上那虛無縹緲的仙風道骨氣息,世事無常,還要麻煩你把黃前輩安葬了,不要引起閑話。”
回到房間,許墨已經穿好衣服坐在桌前靜靜等著,桌上的油燈在紅紙做成的燈罩遮擋下散發出曖昧的光芒,蘇河默默坐在桌前把那枚丹藥和木牌放在桌上,許墨瞥到那枚金色丹藥的時候胸口隱隱有些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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