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骨粉
「混蛋!」安殊然怒罵,想要起身打安君墨,又因為脊椎受了重傷癱瘓在床而沒有辦法。
「你沒聽過好死不如賴活著么?我好心留你一條狗命,你就這麼對我?」安君墨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
「你到底想對我做什麼?」安殊然又問,他可不覺得讓他癱瘓后,安君墨就會心善的收手。
「先要讓你活著。」安君墨說著聽見敲門聲,心知自己等的東西來了,「進來。」
來者穿著白大褂,端著一碗東西進來。
安殊然瞧了眼,冷聲問:「什麼毒藥?」
「我既然救你,還下毒幹什麼?要你死,有的是比中毒更難受的方法。」安君墨示意來人把東西放在床頭柜上后就出去,屋內很快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安君墨輕扣著瓷碗的邊沿,發出清脆的聲響。
安殊然越聽那聲音越覺得像是什麼催命魔咒,卻也不想露怯,嘲諷的沖安君墨一笑:「你就不想知道我跟淺淺在一起這麼久,發生了什麼?」
安君墨不為所動:「你犯不著來噁心我,我需要知道的東西,淺淺都會告訴我。」
安殊然挑眉:「比如說她已經是我的人了?」
安君墨端碗的動作一頓,「啪」一聲又把瓷碗重重的放下。
安殊然露出得意的笑,「不得不說,淺淺的滋味真的不錯,怪不得我從小就愛吃餃子。畢竟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
話音未落,安君墨已經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直接把安殊然扇的嘴角吐血。
他吐出口腔中腥甜的血,繼續說,「你惱羞成怒么?我玩玩又怎麼了?反正現在我也落到這個地步……」
「啪」一聲,又是一個響亮的把掌聲響起。
安殊然一邊的臉頰紅腫的厲害,卻還是不示弱:「你現在就是打死我,也改變不了事實。」
安君墨神色鎮定的打斷他:「事實是淺淺是我老婆。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她不會是現在這樣。」
居然沒有讓安君墨生氣,安殊然有些意外,又問:「既然你覺得根本就沒這種事,那你打我幹什麼?」
「你讓我噁心。」安君墨又是一巴掌,「打你就打你,難不成還要先齋戒三天?」
安殊然這會兒嘴裡全身血沫子,忽然又被安君墨掐住了脖子,在他耳邊低聲道,「更何況就算真的有這種事,淺淺還是淺淺,還是我的淺淺!」
安殊然詫異,沒想到自己的話非但沒有能離間安君墨和陸淺淺,反而更加堅定了他的決心。
他不敢相信的望向安君墨,瞧著安君墨重新端起瓷碗:「吃飯。」
瓷碗中是米糊,安殊然如今的身體狀況只能吃流食。前兩天他吃的都是這種,只不過今天這碗米糊的顏色和之前不大一樣。
「張口。」安君墨親自舀了一勺送到他嘴邊。
安殊然狐疑的望著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都這樣了,還怕我下毒么?我要是真想毒死你,有一萬種方法,犯不著這麼麻煩。」安君墨嫌惡的說。
安殊然一想的確如此,張口吞下了安君墨送來的米糊,挑釁的說:「沒想到我還有這福氣,居然也有大哥親自喂我吃飯的一天。大哥,你對我可真好。」
「不客氣。」安君墨面容沉靜,見他又吃下一勺,問,「不怕我害你了么?」
「你說的沒錯,你就是想害我,我也沒有辦法。與其自找苦頭,我又為什麼不識趣些?」
安君墨冷哼,又說:「宋雅芙也死了。」
安殊然不自然的別開眼:「死就死了。」
「好歹你們也是夫妻,你就這表示?」
「難不成你還要我痛哭流涕?」安殊然反問。
「你從前在她那裡吃軟飯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安君墨語氣諷刺。
安殊然被他說的面露厭惡:「你是要拿這件事噁心我嗎?」
「要是能噁心到你也不錯。」安君墨手上喂飯的動作不停。
安殊然也照吃不誤,他知道就算知道不吃,安君墨也有的是辦法讓他把東西吞下去。
「宋雅芙臨死的時候還在喊著喜歡你。」安君墨又說。
安殊然有些不耐煩:「你一直提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緬懷下死人。」安君墨不客氣的回著。
安殊然冷笑:「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對宋雅芙我一開始的確只是想要利用,但她控制欲太強,我忍得了一時,忍不了一世。如今她死了,我也沒什麼話好說。」
「沒什麼話好說還這麼討厭她?」安君墨不信。
安殊然冷哼一聲:「一開始才是討厭,到後期她的偏執蠻橫就已經讓我厭惡了。但她當時要是乖乖的沒來給我搗亂,我也不會想對她怎麼樣。但就算是她再令我厭惡,現在也死了,膈應不到我!」說完,安殊然還衝安君墨投去一個勝利的眼神。
「是么?」安君墨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沒錯!安君墨,你不殺我早晚會後悔的!」
「你一個癱子也能威脅到我?別說你傷到了脊椎神經,全身癱瘓,就是脊椎沒事,我已經挑斷了你的手腳筋,讓你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你還能威脅我?」
安殊然原本還對自己身體復原抱有一線希望,如今聽到這話,知道安君墨犯不著騙他,頓時眼中滿是怨毒,咬牙說:「但即使是這樣,我也會活下去……安君墨,我不會讓你有機會看我求你殺我的!」
安君墨冷笑:「最好如此。」
不知不覺間,一碗米糊已經喂完。
安君墨把碗放在一邊起身,安殊然挑釁的問:「怎麼不餵了?我還想吃呢。」
「沒了。」安君墨淡淡道。
安殊然繼續挑釁:「那就再去準備一碗。大哥親手喂的,我一定吃完。當然,要是大嫂親口喂,那就更好……」
「啪——」
安君墨一巴掌重重的扇上去。
安殊然吐出一口血,下巴、臉頰全部都蹭到了血,卻還笑著:「你又生氣了?不過也沒以前那麼生氣吧?以前都是直接往我臉上砸拳頭的,怎麼現在就只有巴掌了?」
他說著聲音啞了下去,立刻慌張的問,「米糊裡面有什麼?」
「啞葯,你往後也別想開口了。」安君墨神色泰然,同時示意安殊然看了眼空碗,「至於你還想吃,那怕是不行了。如今的技術,只能做出來這麼一碗骨粉。」
安殊然瞳孔緊縮,立刻聲音嘶啞的問:「什麼骨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