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章 路人女主(上)
不過楚昂一家人久別重逢,申辰也沒有理由去責怪他什麼,只勉強在床上又賴了三兩秒后便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今天已經是仙道醮的第十二天,也是八強賽的時間,就在剛才他身上的參賽紙條已經產生反應提示他比試馬上就要開始。
坐在一旁的許菲被嚇了一跳,大概手中端著杯水或是什麼滴滴答答撒了一地。
申辰睜開眼睛看去,發現此時的許菲哪裡有一絲溫柔模樣,手中是一瓶墨水加一隻毛筆,看樣子是正準備在他臉上畫些什麼。剛才許菲假做溫柔其實就是為了使申辰放鬆戒心不睜開眼睛,哪知道突生異變被抓了正著。
「那個,喝不?」似乎是為了掩飾尷尬,許菲扯動兩下嘴角,把手中的墨水遞到申辰面前。
伴隨著幾聲嬌吟輕喘,申辰一把推開房門走出,順帶著整理了一下衣物以免自己等下上台時太難看。
楚昂和許茹芸聽到異動急忙從自己房中沖了出來問,「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大事。」申辰聳聳肩。
的確沒什麼大事,不過是他將許菲用繩捆在椅子上然後在她臉上畫了只烏龜罷了,以她的修為若是想,輕輕一掙就能夠將繩子掙斷。
可楚昂的腦迴路一向有些怪,他不懷好意的看了申辰兩眼冷聲說,「你要是敢對菲兒動手,老夫第一個宰了你。」
「是是是,聽起來這麼危險那看來我還是不幫你重塑肉身的好。」申辰似笑非笑地說,把楚昂噎的一時半會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怕什麼?楚昂的把柄都在他手裡。
若想要重塑楚昂肉身,需要的乃是一種名叫離合水的東西。離合之意,當然不是現代社會中車子里的離合器,而是一滴眼淚。
凡世人間,情愛乃是任何一個人都逃不脫的東西,即便有些修士認為自己出塵脫俗終歸也免不了傷之一字。分分合合間,離合淚珠如雨點般匯入河川,最後又流向海洋。
華夏國東方海底有大淵,其深不知幾何,若是有人不幸落入其中只怕還未落地就已老死。如同人間情侶之盟誓,天長地久無窮無盡,堅貞情愛無始無終。可也若愛人之心,縱有飛龍探底亦不可度,一眼望去只見朦朧,遙遙不可捉摸。
那些自於路上的離合淚便全都匯聚於這深淵底部,如同受到情愛之傷后的凡心,也被深深壓在無盡的海水低下。唯有想方設法到達這無底深淵的底部才能夠取得。
古往今來離合水的傳說長存有情人心間,可卻從未有人真正見到過此物,許是此物只因天上有,凡間難得幾回聞。想要得到這東西單單靠修為是做不到的,不然的話楚昂也就不會找他幫忙,而是冒著風險去找紫微真人。若是紫微真人能辦到,那麼恐怕古往今來無數強者早就把離合水掏了個乾乾淨淨。
無底之淵,又如何能夠下至淵底?
他賭的是,申劍溫涼早就安排好了此事,那空冥淵申辰定然會走上一遭。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楚昂這樣五大三粗的漢子重塑肉身需要使用離合水這種文藝氣息濃重之物,可既然已經答應了申辰也沒有辦法。
「別別別,我也只是開開玩笑。」一聽到這話楚昂就急忙擠出一絲笑容討好申辰,接著湊到他耳旁又說,「你他娘的都有兩個美人當老婆了,現在正要去救的人也是絕世之姿,你莫不成還真想三妻四妾不成?」
「楚前輩這你就不懂了,男女情愛講究的是個你情我願,誰也說不準未來的事情。」申辰得理不饒人,認準了楚昂不敢對他動手嘴上直佔便宜。
「你!」楚昂欲言又止,最後只能憤憤道,「菲兒要是選了你那真是瞎了她的狗眼。」
見楚昂這如小孩一般的性格申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急忙賠禮道,「放心吧前輩,你那女兒長的也不好看,我眼光還沒這麼差。」
雖說是賠禮,聽著卻更像是挑釁,把楚昂氣的神魂劇烈抖動差一點潰散,最後直接摔門進屋只留下許茹芸與申辰二人。
許茹芸知道楚昂是個刀子嘴豆腐心,一輩子都像長不大的孩子,掩嘴輕笑道,「賢侄莫要與那個老頑固見怪,能有女人追你不就是證明你有魅力?若是菲兒真的選你那我也毫無怨言。」
「還是許前輩明事理。」申辰眉頭一挑頗有得意之色。
說完了笑話,許茹芸轉而又道,「你的事情我也聽相公說了個七七八八,現在你已經奪得前八之位,那剩下一場隨便打兩下認輸得了,免得又像上一場般打傷了身子。」
「是。」申辰再應一聲,眼看著時間不早,他便告辭向擂台而去。
許茹芸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能夠位列仙道醮前八位置的修士全都是華夏修真年輕一輩中引領群雄的人物,每一個都不會比何向差。昨日他與何向一戰就已經辛苦至極,才懶得再去爭更高的名利。
反正第一名的賞賜他也看不上眼,如果不是比賽要求前八之戰不許缺席的話他乾脆想直接認輸。
一路踩著鐘聲晃晃悠悠的走到擂台上,他發現對手竟已經在等他。
能夠打到前八的修士一個個都極為自傲,鼻子翹的比眼睛還高,怎麼會有人自降身份提前在擂台上等對手?
細細看去,此人白衣勝雪,冷若冰雪,眉間一蹙欺賽西施,除了風晚晴還有誰能有這番姿態?
也難怪,對於這個女子而言,世間萬物都只是一塊清澈透明的冰雕,她被冰封的心中空無一物,自然也不會關注顏面身份,旁人的對她而言連耳旁風都不是,因為根本聽不到。她會提前來這裡,大概只是因為她想提前來這裡,理由也非常多種多樣。也許是她餓了想出來找點吃的,也許只是散步不小心走到此處,也許乾脆就是來擂台上發獃。
抬頭一看,果然幾乎所有人都圍聚在風晚晴半邊的擂台上,他這邊則只有寥寥幾人看起來頗為寂寞。
「晦氣!」他碎了一口,在最後一道鐘聲落下時正好踏上擂台。
「是你?」見到申辰,就連風晚晴也有些詫異不禁低低說了一聲。
聲音雖輕,可圍聚在她頭頂的看客全都聽的真切,紛紛驚呼一聲,開始猜測她和申辰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沒錯是我,先說好我來這裡不是來打架的。」申辰急忙擺擺手,生怕這個瘋婆娘一言不合直接動手擾的他連認輸的機會都沒有。
確認風晚晴已經進入發獃狀態不會突然發飆后,他轉身面向裁判位置說,「我認輸。」
聞言兩個裁判也是一驚,尤其是其中一個枯瘦老者被氣的眼睛瞪大如水牛。為了最後的幾場比賽,這些個原本在昆崙山中潛修的渡劫期強者都不得不現身來此當裁判,結果申辰就給他這樣一個結果?
「不行!」枯瘦老者當即否定。
「為何不能認輸?」申辰有些鬱悶。
枯瘦老者急切道,「你當一甲子一次的仙道醮是我崑崙派在與你玩遊戲?莫不成你當我們這些裁判,還有數十萬觀眾都是猴子任你耍?打都不打就認輸,這等心態如何能夠承擔起將來主持修真界的大業。」
申辰心說我才不想主持什麼破修真界,我來這裡的唯一目的就是借你們的手進到龍都地脈把我女朋友救出來,等到時候我與她浪跡天涯逍遙快活,哪管這修真界是死是活。心中如此想,他嘴上還是選擇了一種較為委婉的說法,「我又打不過她,還不許我早些認輸?」
「打不過也得打,而且不許給我弄虛作假,今兒態度你得給我擺明了。」枯瘦老者分毫不讓。
「我怕疼,要是被打哭了那我多沒面子。」申辰揶揄一聲。
「怕疼也得打,昨天被五雷轟頂也沒見你哭一聲我不信今天你就能哭。」
「我昨天被打傷了,今天只益靜養不宜動手。」
「你到底打不打,要是不打老夫就讓何向過來代你的八強之位。」知道申辰有意耍混,枯瘦老者乾脆放了大招。
這也是申辰唯一的軟肋,如果很的讓他與何向的名次互換那他豈不是虧大發了?
知道沒有辦法逃避,他只能垂頭喪氣的轉回身面對風晚晴。
此時的風晚晴眼中終於浮現出一絲靈動,看著申辰面無表情的說道,「就算你真的要認輸我也絕不會同意。」
「為何?」申辰疑惑,不明白風晚晴這樣的女人會一定要和他打一場。按理來說她這樣的人根本不會在意這種事情才對。
風晚晴沉默了一會兒,身周的空氣逐漸變的寒冷,她伸出二指一夾,一片冰封樹葉就出現在她手中,「因為家裡要我殺了你。」
申辰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
他差點忘了,風晚晴這種不懂感情為何物的人其實和一條小狗差不多,只要有人給她一口飯吃她就會死心塌地的跟著,就算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在她脖子上套根繩子輕輕一拉她也會乖乖跟著走,直到哪一刻她覺得無聊了想回家,她就會拈一片飛葉殺人絕不會有任何負罪感。如果運氣好的話,估計把她帶到床上脫光了衣服都不會引起任何反抗。
風家養了她二十多年,就算是條狗都明白護主的道理。風晚晴雖然心被冰封,但起碼還是個人,對於風家的命令自然絕對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