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二章 瓷娃娃也有願望
坐在天香樓的正中申辰難免感到有一絲局促。
從生下來到現在，他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多女子圍繞著。而且這些女子全都畫著妖艷妝容，衣著暴露而性感，白花花的大腿幾乎將他雙眼閃瞎。而且每一個女子都表現的極為殷勤，口吐芝蘭恨不得能夠馬上將自己獻給申辰。
有那麼一個瞬間，申辰甚至開始懷疑來青樓收集情報是不是個正確的選擇。
也幸好風晚晴就安靜坐在他身旁，若有若無的冰涼氣息勉強壓制住了他噴薄欲出的獸慾。
「客官，都安排好了。」老鴇扭動著腰肢走過來道，示意已經安排三個女人去伺候為他帶路的老乞丐，然後折身坐在下位。申辰的身旁自然應當留給那些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她徐娘半老不會去湊這份熱鬧。
「恩。」申辰應了一聲，稍微鬆了松與風晚晴相牽的手。可哪知風晚晴握的極緊，從一進入天香樓開始她就表現得極為謹慎，根本不願鬆開，到如今兩人都出了手汗也不放，生怕一鬆手申辰就跑了似的。
天香樓的姑娘都極為熱情，一個勁的往他身上湊，也都不約而同的避開風晚晴所在方位。一個斜倚在他懷中的女子嬌嗔道，「客官，來天香樓包場還自己帶女人，莫不成是看不起我們姐妹不成。」
「哦，這倒是有意思。」申辰挑了挑眉毛，「你們姐妹幾個加起來可有這女子美貌？」
「可我們姿勢比她多啊。」靠在他懷中的女子也極為能說會道，一句話將申辰都逗樂了。反正那枚烈陽丹老鴇一隻鬼也吸收不了，所以許諾給她們每鬼三口，足足三百年靈智，所以也不怪這些女鬼如此賣命。
唯獨風晚晴似乎有些不願，不輕不重的用肩膀撞了申辰一下。
這一下就連申辰也覺得有些奇怪，不明白為何仙道醮后風晚晴就突然變的感情豐富起來，莫不成之前都是她在假裝？但那種空靈境界是無論如何都假裝不出來的。
不過這之後風晚晴再無動靜，他也不想再次多追究，而是繼續和女鬼們說笑道，「可我今天要看的不是你們有多少姿勢，而是你們有多少知識。」
「莫不成公子喜歡與我等吟詩作對？」有女鬼笑著，然後將目光投向坐在最下階的一個女子。
這女子姿容極美，而且精通音律博覽詩書，本應是天香樓的頭牌，只可惜生性冷淡不喜吵嚷，平日里極少接客，就連座位也挑選最不起眼的下階。不過她這幅樣子反倒引起許多有錢人注意，平日里也極受老鴇寶貝。
申辰依舊笑著擺擺手，「我是想問問你們，知不知道最近龍都中發生的詭異事情？」
「龍都這麼大，天天都有詭異事情發生，不知道公子想要聽的是哪件？」這些女鬼生性涼薄，此時也只當申辰是在開玩笑。
申辰只是低下頭不輕不重的敲打了兩下桌子道，「誰若是講出我想要聽的東西，那我單獨賞她一顆烈陽丹。」
此言一出，頓時讓所有女鬼閉上嘴巴。
一枚烈陽丹，對於申辰來說不算什麼，可對於這些鬼物來說不啻於第二條命。而且一下拿出兩枚寶丹必定引起地下龍都中大勢力的注意，絕對會惹上大麻煩。
申辰敢這麼做，就證明他想要探聽的消息非常重要。
「如果公子想聽的話，奴家這裡倒真有一件。」坐在最下階的女子站起身盈盈行禮，如黃鸝般的嗓音十分悅耳，就連鬼語一向的沙沙聲都遮掩不住。
「紅霞！」見女子站起，老鴇突然怒喝一聲阻止。
雖然她不清楚申辰想要知道的是什麼事，可總隱隱覺得絕不是什麼好事，說不定天香樓都會因此遭難。
「無妨，說！」申辰掃了老鴇一眼，然後看著那名叫紅霞的女鬼道。
紅霞略一躊躇后終於開口說，「大概半月前我曾接過一個客人，那客人來此地已三百餘年然神智依舊清楚，平日里主要做的是採礦生意。」
申辰皺起眉頭不明白在此地採礦指的是什麼，幸好他身旁一個女鬼聰明伶俐給他解釋了一遍。
此地名為龍都，而之前申辰看到的那片極盡奢靡之地則名為無量界。無量界是極樂之處，失樂之所，只要去到此處就可以行一切美妙之事，醉生夢死不過一念之間。總有許多來到此地的鬼不願參與繁重勞動想要置身極樂之地，結果越是極樂神智便消散的越快，每日只有無盡的重複，最後那份極樂簡直成為折磨。可即便如此還有無數鬼前仆後繼。
除此之外無量界還有其餘用處，那就是採礦。對於修真者來說珍貴至極的礦石對於這些鬼物來說不過是一塊廢鐵，只有偶然挖出的沾染一縷陽氣之物才是珍寶中的珍寶。紅霞所說的客人就是借著挖出的陽氣礦石才能夠維持如此長時間神智。前幾日他買下紅霞一夜，靠的也就是一塊沾染陽氣之物。
見申辰已經大致了解，紅霞接著說，「據那客人所說，他在無量界採礦之時竟然見到一條巨龍盤踞地下。那巨龍全身漆黑，鱗片如同黑曜石一般泛著閃光，大口微張似乎正在吸收著什麼東西。他醒悟過來后便倉皇逃竄，接下來的事情客人就再不知道了。」
聽到這裡申辰完全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客人給你的沾染陽氣之物可否給我看看。」
「此物貴重奴家一直隨身攜帶。」紅霞說著從脖子里解下一個香囊遞給申辰，「此物中的陽氣已經被奴家吸收還望大人不要見怪。」
申辰點點頭，打開香囊后便見到一束熒熒微光。拿出查看，赫然是一片龍鱗。只不過這片龍鱗極小，不知道為什麼會從身體上脫落。
地球上除了古聽雪外還會有第二條龍？申辰絕不相信。
「那人可有說他在何地見到？」申辰又問。
「並未。」紅霞回答，想了想又說，「不過此人極為傾心奴家，將住處姓名盡數告訴了奴家，奴家可以帶大人去找此人。」
「如此甚好。」申辰點點頭，然後再度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枚烈陽丹扔給她。
接過烈陽丹紅霞明顯有些吃驚，沒想到申辰竟然真的會再賜一顆神丹。稍一思索后將這顆丹藥掰成四瓣，其中兩瓣交於老鴇，一瓣贈給姐妹，自己只留下四分之一。
「紅霞不過一介風塵女子，受不起如此大禮。」她如此解釋。
對此申辰不置可否，反正是賜予她的東西，她想怎麼處置是自己的事情。接下來他又詢問了其他女子一遍確認沒人再知道有關龍的逸聞后便站起身離開。
他並不擔心有人刻意隱瞞，畢竟贈與紅霞的烈陽丹是實打實的，這裡的鬼物沒有一隻能夠抵擋烈陽丹的誘惑。
雖然他很想直接前去找那個名叫張豹的人，可畢竟天色已晚，這些鬼物並不似修真者般不知疲倦也需要休息。就算是他和風晚晴二人也因到此處沾染了太多陰氣所以有一絲疲倦，無奈之下只能夠在天香樓中找個地方下榻。
當然了老鴇並沒有不識相到為他安排姑娘侍寢，只是將他和風晚晴安排在了一個房間。
「小子，福氣！」站在窗邊看著底下龍都夜景，楚昂突然讚歎一聲。
這還是申辰第一次住如此古色古香的房子，就好像是從千年前直接搬到現在一樣，透露著別樣的雅緻，是現在那些附庸風雅的仿古建築所比不了的。
「這份福氣你要你拿去，我不要。」他哀嘆一聲，小心的回過頭看了一眼生怕被什麼人發現。可剛轉回去一點他的目光便與風晚晴交接，嚇的他馬上轉回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進入到房中已將近一個小時，風晚晴一直獃獃坐在床沿上睜著無神雙眼看著他，脖子隨著他的走動而擺動。正因為被盯的無可奈何，申辰才會假裝站在窗口看風景躲避她的視線。
原先他只覺得風晚晴是痴傻，現在卻是有些魔怔，莫不成是被陰氣影響了腦袋？
又過了一會兒風晚晴依舊盯著他的後背，如同根根芒刺不停在他背後眨，差一點就將他逼的發瘋。
沒有辦法，他最後只能妥協般坐回床上，兩人的床分別在卧室兩邊，他們隔著一張桌子對望良久后申辰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帶我去逛街。」風晚晴道。此時申辰已經解除鬼令效果，所以清晰的聽到了她乾淨透明的嗓音，彷彿天山上融化后的雪水匯入溪流時潺潺聲。
「啥？」申辰差一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風晚晴這樣冷淡的人竟然會要去逛街？而且是帶著他一起？
可事實證明他的確沒有聽錯，風晚晴再度毫無感情又不可拒絕的重複一遍，「帶我去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