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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七章

  此為防盜章, 訂閱比60%,防盜時間72小時  他們少年時是有很多很多好時光的, 他肯定是喜歡謝沂春的,雖然只是作為朋友的喜歡, 不然後來謝沂春眾叛親離、聲名狼藉, 他也不會對謝沂春伸出援手。


  有些人知道他幫謝沂春的事,說他傻,說他引狼入室,連他爸媽都不贊同,要他和謝沂春斷絕關係。


  謝沂春被他趕出去前幾天, 爸媽還來說過他:「你想幫他也不是這麼個幫法, 用得著做到這個地步嗎?還讓他跟著你住,他這住下來, 以後你怎麼讓他搬走?升米恩斗米仇……」


  「他有爸有媽, 又不是舉目無親了, 用得著你這樣管嗎?」


  「他以前認識的那些朋友找你麻煩你能應付嗎?」


  「我們都是做醫生的,都知道, 這沾了毒的人已經沒得救了, 毒癮上來就六親不認了。你就算要幫他也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啊,我都怕你被他害死。」


  洛寒還記得自己那時候梗著脖子和媽媽吵架, 結果謝沂春做的事一次次打他的臉, 讓他失望透頂, 越來越後悔。


  就連那句「我都怕你被他害死」, 最後也靈驗了, 他就是在去找謝沂春的路上出車禍身亡。


  他那天就不該……不該趕謝沂春出家門。後來回想起來,他就沒在謝沂春身上聞到味道,應該問問清楚的,他太生氣了。


  後來所有長輩都勸他和謝沂春絕交,他不絕交。


  現在謝沂春在長輩們眼裡還是個好孩子,他卻要和謝沂春絕交。


  洛寒平靜地和爺爺說:「我和他早就不來往了。」


  哦,還在鬧彆扭。爺爺懂了,問他:「他外婆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洛寒說:「手術挺成功的,現在恢復得也不錯。」


  爺爺笑了。


  洛寒:「……」


  爺爺沒問他什麼,洛寒在安靜的鄉下住了三天,忽然夢見了少年時的場景,他帶謝沂春來玩,一起睡在客房的,晚上停了電,沒有風扇,熱極了,他迷迷糊糊地睡去,夜裡醒過來,發現謝沂春拿著蒲扇在給他輕輕扇風,他問:「你還沒睡啊?怎麼在給我扇風。」


  謝沂春望著他,說:「我睡不著,看你熱的一身汗,怕你中暑。」


  真是睜眼說瞎話,洛寒看他鬢角和脖子上都是汗珠,伸手摸了一把:「你才是一身汗吧?」


  再抬頭一看,謝沂春臉、脖子和耳朵都像是蒸熟的螃蟹似的紅透了,他以為是因為剛才沒看清,嚇了一跳,說:「你怎麼臉這麼紅,你才是中暑了吧?」


  然後洛寒從夢裡醒過來,熱醒的,一身的汗,發現村裡又停電了,但他身邊沒有那個偷偷給他扇扇子的少年了。


  他也知道自己現在這樣不好,不夠乾脆決絕,要斷就不能這樣藕斷絲連。


  可這都半年了,他是親眼看著謝沂春改好,不再亂交女朋友,和那群哄騙他的朋友絕交,好好讀書,期末考也進步了那麼多。


  接下去……只要阻止他進去娛樂圈就夠了。


  要是謝沂春不進娛樂圈,後面的很多事情也不會發生。


  原本這件事應該發生在明年,那時候謝沂春外婆已經去世,寄住在他家。


  謝沂春寫了幾首歌給他外婆以前的學生看,私下籤了音樂公司,公司要推他出道,安排他去參加一個唱歌選秀比賽積攢人氣,雖然本來他就是內定的冠軍,但他本來也就有匹配冠軍的碾壓級的實力,最後一炮而紅。


  那個公司對他不太好,只當他是搖錢樹,各種撈錢,給他辦休學,後來也沒辦法回去讀書,直接退了學,抽成又特別狠,他有半年累得每天只能睡三四個鐘頭,下了台直接送上救護車進醫院。


  謝沂春和他說因為那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叔叔,簽合同的時候根本沒懷疑對方。


  可是在錢的面前,親叔侄都不算什麼,何況他們還沒親到那份上。


  後來謝沂春被人騙了染上毒癮,也是他搞音樂的時候交到的朋友騙的。


  洛寒想想就氣。


  這小傻子,傻成這樣,也敢扎進那種人精成堆的圈子裡混,最後被吃得骨頭都不剩,整個人都被毀了。


  本來不進娛樂圈,即便謝沂春爸媽不管他,一分錢都不給,光靠他外婆給他留的遺產他也能當紈絝公子一輩子了。


  爺爺拿著一頂草帽說:「我以為今年小花也要來,特地多買了一頂草帽呢。明年帶小花來不?」


  洛寒說:「不帶。」


  明年,等他解決了明年的問題,不讓謝沂春簽那個狗屁公司,不會進娛樂圈了,他就真的徹底和謝沂春絕交,不再扯上半點關係了。


  洛寒一邊想著,一邊哐哧哐哧地扛著鋤頭鋤地。


  爺爺心疼地說:「你幹嘛呢?一直鋤那塊,我的葯都被你鋤爛了。」


  洛寒低頭一看,他剛走神,一不小心把爺爺的葯都給鋤了個稀巴爛,不禁有幾分尷尬。


  「我不知道你們鬧什麼彆扭。好朋友之間總有一個人要先低頭嘛,你比小花年紀大,你讓讓他吧。」爺爺勸他說。


  可這件事沒辦法低頭啊。


  他不能和謝沂春和好,別的他都想得到辦法,就是怎麼讓謝沂春不喜歡自己這件事,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個解決辦法來。


  洛寒先開車去幼兒園接兒子,他兒子今年六歲,小名叫毛毛。


  毛毛沒和其他小朋友在操場邊玩邊等家長,他就站在大鐵門裡後面,眼巴巴地看著外面等著爸爸來接他,一看到洛寒,毛毛就高興得快蹦噠起來了:「爸爸!」


  「欸!」洛寒冰山融化般笑起來,格外的溫柔,毛毛乳燕還巢似的撲過來,他結實的手臂輕易地接住孩子,抱了起來,「走,回家去了。」


  他把孩子放在後座兒童安全座椅上,系好安全帶。


  毛毛奶聲奶氣地提醒他:「爸爸,今天是小花叔叔的生日,你訂了蛋糕的,要記得帶回家。」


  洛寒忍俊不禁,摸摸他的頭,誇獎說:「毛毛真能幹,這麼聰明,還會給爸爸幫忙了。」


  毛毛臉蛋紅撲撲的,一臉驕傲。


  他們父子倆在回家的路上順路去蛋糕店拿了訂好的蛋糕,開開心心地回到家,一進門,洛寒就喊:「沂春。」


  卻沒有人回應。


  難道是在睡覺?洛寒自己把東西都拿進去,放在桌子上,又喊了兩聲,還是沒人回答。


  洛寒心裡慢慢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他走到客卧房間,門虛掩著。推開門,裡面空無一人,謝沂春去哪了?


  一直到晚上一點多,謝沂春才偷偷摸摸地回家,他從外面看到屋子裡的燈都滅了,脫了鞋子躡手躡腳地進門,鬼鬼祟祟地像個小偷。


  「啪。」燈突然被打開。


  洛寒臉色不能更黑。


  孩子已經睡了,洛寒壓低聲音罵他:「你去哪了?也不接我電話。你知道……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


  眼前這個謝沂春,已經看不出幾年前還是個當紅明星時的風采了,原本挺拔頎長的身材如今瘦如清竹,形容憔悴,膚色蒼白,這是長期不見陽光造成的缺乏血色,皮膚薄得像紙,可以看到皮膚下藍色的筋脈,就算他現在這樣落魄了,依然非常的漂亮。


  謝沂春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來。


  洛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腕細的嚇人,像是一用力就可以掐斷了,拖著他把人拉到廚房裡去,桌子上還放著蛋糕:「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謝沂春低下頭,眼神木然,無動於衷,像是洛寒說什麼他都當耳邊風聽不見。


  「這是毛毛特地給你挑的生日蛋糕,他那麼乖都沒捨得動一口,說要等叔叔回來再吃,陪著我一直找你,為你擔心……」他喋喋不休地說著,謝沂春卻一副在走神的樣子,洛寒心底兀然升起一股無名火,沒忍住拔高聲音,「謝沂春!」


  謝沂春這才像是聽見他的話一樣,回過神,愣愣地問他:「你說什麼?」


  洛寒逼問:「你告訴我你到底去哪了?」


  謝沂春並不想回答,可洛寒這個不問出來就不放他睡覺的架勢實在麻煩,他不耐煩地說:「不就是去找樂子了……」


  洛寒失望透頂:「哪個找樂子?」


  謝沂春含糊不清地說不出個準話,洛寒什麼都懂了:「你去年答應我什麼你都忘了嗎?你又騙我,謝沂春,你還能有點好嗎?」


  謝沂春被他這麼指著罵了這麼久受不了了,他從小是小少爺,也是實實在在的少爺脾氣,直接把桌上的蛋糕打翻了:「我忍不住了不行嗎!我又不是沒錢!為什麼非逼著我戒!你是我的什麼人?有什麼資格管我!」


  「我又沒讓你給我過生日給我買蛋糕!你當我是小孩子嗎?我不稀罕蛋糕。要你這麼假好心?」


  洛寒被他這狼心狗肺的話氣得肝疼,拉著他說:「我管不著你?當初是你痛哭流涕的和我後悔,你那群狐朋狗友誰他媽收留你了?現在你和我說你不用我管?你是心腸都糟爛了,跟我說這樣的話!你還有錢,你哪來的錢?」


  謝沂春立即言辭閃爍了。


  洛寒拉著他去書房,他書桌的鎖被撬開了,裡面放著的他備來急用的一萬現金都不見了,他抬起頭,謝沂春就站在桌子邊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他合上抽屜,死寂的房間里突然砰的一聲響。


  洛寒氣得發抖:「好,很好,我沒想到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謝沂春不在意地說:「就一萬塊你那麼小氣幹嘛,我去找我爸媽要了還給你。」


  洛寒冷笑說:「你爸媽?你爸媽早和你斷絕關係了,還會給你錢?」


  謝沂春臭無賴似的說:「他們那麼有錢,我要在他們門口上吊的話,他們指頭縫裡漏出一點……」


  話還沒說完,洛寒扇了他一巴掌:「你就不能珍惜你自己一些嗎?」


  謝沂春臉都被打紅了,他也不生氣,自嘲地低低笑了一下,說:「我不就是個爛人嗎?有什麼好珍惜的?我都爛到骨子裡了,我天生就是個人渣。」


  洛寒還沒接著罵他,他忽然撲了過去,親吻洛寒的嘴唇。


  洛寒一時不防,差點被他的舌尖撬開了牙關,回過神,用力地扯開了謝沂春,一拳揍在他臉上,這次可沒有收力。謝沂春久病之身,哪裡挨得住這麼一拳,被他打倒在地,嘴角流血。


  他唾了一口血,抬起頭,斜著睨視了洛寒一眼,從地上爬了起來:「裝什麼傻,你不一直都知道我喜歡你嗎?我十四歲就開始想著你打/飛/機了。我就是想睡你,我才住進來的,我那麼明示暗示你都不接。」


  「我不喜歡男人……」洛寒冷著臉說。


  「我知道,我也沒和男人睡過。」謝沂春逼近過去,「你給我睡,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的,你給我睡我什麼都答應你。」


  儘管極力遏制,洛寒還是流露出了排斥厭惡的神色。


  「爸爸,你們在吵架嗎?」


  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洛寒一僵,看到穿著小熊睡衣的毛毛就站在門口,肯定是被他們吵架的聲音給弄醒了。


  洛寒剛要說話,謝沂春先開口了:「毛毛,你在喊哪個爸爸啊?」


  毛毛不明白了,他只有一個爸爸啊。


  「閉嘴!謝沂春!」洛寒氣得直接指著門口,對他說,「你給我滾!你不是不稀罕我管你嗎?你現在就給我滾!」


  謝沂春頂著臉上一個大巴掌印,和他的小行李箱一起大半夜被扔出家門。


  他蹲在樓下,抽了一包煙,走了。


  深夜還是有點冷的。


  他裹緊風衣,去了夜總會,沒進門,在外面打電話把人叫了出來。


  「喲,謝少,我就知道您是個守信用的人。」一個看上去老實巴交其貌不揚的男人笑臉迎人地說。


  「少他媽廢話。」謝沂春從懷裡掏出一萬塊錢遞過去,「你找我也就算了,你敢找洛醫生的麻煩我拼著坐牢也和你們沒完。」


  「哪裡能呢?」男人利索地接過錢,笑眯眯的,「才一萬啊?」


  「有就不錯了!」謝沂春不耐煩地說,「剩下的下次再給你。」


  然後謝沂春身上就只剩下兩百塊了,他打的去海邊,和司機說看日出。


  司機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你長得有點像那個謝沂春啊,我女兒以前很喜歡的明星。」


  「我哪有人家好看。」謝沂春調侃說。


  「誒,那倒是,謝沂春可是大明星。就是不學好,私生活混亂,還吸/毒被抓。」司機說,「真是不學好啊!你說他那麼有錢,幹什麼不好啊?」


  「就是啊。」謝沂春同仇敵愾地罵,「這種人就該人道毀滅嘛。」


  謝沂春把剩下的錢都給了司機師傅,道謝:「謝謝您了啊,師傅,這個點兒讓你送我來這麼偏僻的地方,不用找了,都給您了。」


  天色漆黑,山路陡峭,海風呼嘯。


  他半路上還摔了一跤,終於爬上了懸崖,他坐在懸崖上,搖搖欲墜,像是隨時都會摔下去,看了人生最後一次日出。


  小時候外婆給他織過一件毛衣,他很喜歡,一直以為上面的圖案是日出,後來才知道是日落。


  「外婆,對不起。」謝沂春看著太陽從海平面上升起,覺得自己完全不配見到陽光,他獃獃地輕聲說,「對不起。」


  癮又上來了。


  像是無數只螞蟻蟲子在啃咬他的血肉骨髓。


  是時候了。


  謝沂春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一躍而下。


  疾風從耳邊掠過。


  只是瞬間,就墜落進冰冷的海水裡。


  死亡擁抱過來,謝沂春想,他這輩子怎麼就走到了這地步呢?


  到底是從哪裡開始錯的?


  是從高二外婆去世他自暴自棄那時候嗎?


  還是高三他參加唱歌比賽從娛樂圈出道索性退學那年?

  又或是不小心被人騙了染上毒/癮?

  算了,數不清了,他這輩子大概就沒有做對過一件事。


  只有最後他覺得自己是做對的了。


  洛寒那麼好,不該被他這個基佬人渣拖累一輩子的。


  在洛寒心裡他已經是個死不足惜的渣滓了吧,就算有天他腐爛的屍體被人發現,洛寒知道了也只會感嘆一句自作自受吧?這樣就挺好了,不會惹他難過。


  但他更希望的是,自己的屍體可以就那樣沉入海底被魚給吃乾淨了,就那麼悄無聲息、安安靜靜地死掉,不用麻煩別人給他收屍。


  如果有下輩子,他希望洛寒不要再碰見他了,這樣就不會被他害了一輩子了。


  對不起啦,洛寒。


  *

  洛寒一晚上沒有睡,第二天一大早又去醫院值班,坐了一上午門診。


  晚上回到家,謝沂春還是不見蹤影。


  毛毛問他:「爸爸,叔叔去哪了啊?」


  洛寒沒回答,他給謝沂春打了五十幾個電話了,一個都沒通。


  洛寒請了一天假。


  出門去找謝沂春。


  那個王八蛋……真是不讓人省心!該不會真的又去找他以前那幫垃圾朋友了吧?


  他那樣下去就是死路一條啊!


  氣歸氣,再怎麼著他也不能看著謝沂春找死。


  紅燈。


  洛寒停下車,又撥了一遍號碼。


  沒人接。


  綠燈。


  洛寒踩下油門,驅車,剛到十字路口中間,右邊一輛大客車闖紅燈快速衝過來,直接撞上了他的小轎車。


  砰。


  外婆理直氣壯地說:「怎麼了?兒子看媽媽天經地義,不經常有這個人那個人去探班,別人可以去你兒子不可以?有你這麼當媽的嗎?」


  「那孩子……我這兩天真的很忙,他那麼調皮,我就怕他搗亂……」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他那麼大了那還會搗亂?」


  安可卻說:「他不是明天要中考了?要不在家補補課吧,他成績也不好……」


  外婆聽到這話,真的惱火了:「他去年就中考了,現在在一中讀書,你這都不記得了?而且花花叛逆期都過了,他現在別提多聽話了,期末考試考了年段第七呢。」


  安可沉默,說:「他又不和我說……」


  外婆反問他:「你哪次接他電話了?接了和他說了幾句話,關心過他嗎?」


  安可沒辦法,只好不情不願地說:「你們什麼時候過來?我給你們定好酒店房間……」


  謝沂春的媽媽安可以前也是個女明星,少女時,她自恃有張繼承自父母的漂亮臉蛋,又能跳會唱,想要當女明星,那時候內陸娛樂產業並不發達,她帶著存款,獨自跑去港台發展。


  她孤身一個女孩子確實很不容易,又沒什麼後台,靠媽媽給一個移居香港的舊識寫了封信和禮物拿到了最開始的小角色。因為是混血兒,她膚白如雪,腰細身長,開始可以仗著美貌,慢慢蹉跎到二十六歲,還是個小明星,媒體嘲她是北姑,她因為不是港台人,一直只演配角。


  然後……然後她就嫁人了,嫁了她的第一任丈夫,生了謝沂春,離婚,又出來工作。三十三歲認識了第二任丈夫,馮長齡。


  年紀大了以後,她看著屏幕上自己拍戲時的近鏡頭,就算是擦了粉外加打柔光也遮不住她年華已逝的事實。那顆曾經孤高的心早就被磨平了,索性收心,把重心轉向家庭,她這把年紀也不可能紅了,於是跟著丈夫做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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