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不是你的保姆
的確,和言靳維在一起這麼久了,她陪伴他的時間確實是少了點。
這一點茉莉承認,所以造成現在言靳維的沒有安全感。
到底來說,都是她的錯。
「莉莉,不怪你,是我太不懂得體諒你了,」言靳維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當初我也答應過你,不會幹涉你的任何事情,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將來更不會.……」
「我知道……」茉莉溫柔的看著他,「景言還在等我,我得進去了。」
「我陪你一起。」言靳維語氣寵溺,揉了揉她的柔發后,打開車門與她手挽手的跨入別墅。
付景言正坐在沙發上,神色冷冽。見兩人挽手並進時,眸色犀利了幾分。
「我把人親自送過來了,是不是很夠義氣?」言靳維走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工作時間跑出去私會情人,你覺得我還需感激你?」付景言一臉嫌棄的搬開言靳維的手,順帶拍了拍被觸碰到的西裝,「你說是吧,言總?」
「這明明就是下班時間.……」言靳維不甘示弱的反駁,「再說,莉莉也不是你的保姆。」
「茉莉,你覺得這是下班時間?」付景言沒有理會言靳維,帶著試探性的眼神看著茉莉,「嗯?」
「是上班時間,」茉莉無奈的聳了聳肩,在言靳維又要反駁之際,及時的阻止了他。
從跟在付景言身邊后,茉莉一向都不分工作和私人時間,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倒也習慣了。
如今言靳維和他糾扯這個問題,她都說不上誰對誰錯。
「靳維,你看,並非是我強迫她。」付景言一臉無辜狀的看著他,「還是說,你覺得她在我身邊受委屈了?」
「景言,你……」言靳維被懟得突然不知怎麼說,只是憋得一肚子的氣對著他吹鼻子瞪眼。
付景言並沒有理會他,眼神縹緲的往樓上看了看,「她已經睡著了,幫我照顧好她。」
說著,緩緩起身,「靳維,一起走?」
「行,一起走。」言靳維回答得倒是爽快,與付景言肩並肩出了別墅大門。
付景言並沒有開車,而是坐著言靳維的車去了醫院。
路上,兩個大男人聊了很多,付景言一向寡言少語,基本上都是聽言靳維在警告他好好對待茉莉。
雖然他嘴上沒有答應,不過嘴角揚起的弧度,卻能彰顯出他現在心裡的想法。
「靳維,你終於如願以償了,」良久,付景言悠悠的吐出這一句話來。
「我辛苦了這麼多年,如今美人在懷,你這傢伙的卻三天兩頭的打攪我好事,到底是不是兄弟?」言靳維不滿意的咕噥著,「還是說,你就見不得我幸福了?」
「這件事一過,我會給茉莉放一個長假的,」言靳維無奈的挑起了眉,「這段時間,茉莉也確實辛苦了,我會補償她的。」
「算你還有點人性。」言靳維拳頭擊打在付景言的胸口上,「不過,這楊芷玥要是一輩子不醒來,難道你真打算照顧她一輩子?」
「.……」付景言瞬間眼瞼低垂,剎那間陷入無盡的凝思之中。
他也在想這個問題,假如楊芷玥一輩子不醒,他又要怎麼做。
照顧他一輩子,不可能,如果撒手不管,又實在執拗不過自己的良心。
如今言靳維一提,倒是讓他開始直面正視這個棘手的問題。
「景言,你倒是說話啊,楊芷玥這邊,你到底要怎麼處理?」付景言不著急,言靳維倒是跟著著急起來,「總不能這麼一直守著她,這樣下去,軟綿綿呢?」
「她會醒的,等她醒來,我就會離開,」付景言語氣淡淡,眸光透露著無奈與落寞。
「行了,有什麼需要兄弟幫忙的,兄弟隨時都在,」言靳維道,「不過,你可得好好照顧好莉莉,要是讓她累壞了,我可饒不了你。」
「.……」付景言無奈的聳肩下了車。
……
楊芷玥脫離危險后就被轉移到普通病房,付景言到的時候,許毅正坐在病床便,大手緊緊握住楊芷玥的小手一陣廝磨。
見付景言出現,許毅神色悲傷的起身,將位置讓給了他,「芷玥連做夢都在不停喊你的名字……」
「她醒了?」付景言驚訝的問。
「嗯,剛才醒了吵著要找你,我給你打電話關機.……」許毅一臉的落寞之色,還想再說點什麼,就聽見病床上人兒的一陣陣囈語聲。
楊芷玥張開眼睛,在看見面前的付景言后,蒼白的小臉咧開了一個欣慰的笑意,「景言,你來啦。」
「嗯。」付景言點了點頭,湊近她坐了起來,「你昏迷了好幾天,終於醒了。」
「這幾天,你一直都在這裡照顧我?」楊芷玥眼眶一陣模糊,病床在許毅的調整下慢慢的升了一個舒適的弧度,整個人靠在枕頭上,聲音細小軟軟的。
「你為了我太太而受傷,照顧你是理所當然的,」付景言一句話就將兩人的關係撇開,「既然你醒了,那我的職責也已經盡到了。」
楊芷玥是個聰明的女人,自然知道付景言話里的意思,男人是想表達以後都不會過來看她的意思。
楊芷玥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能有機會挽留住付景言,又怎麼會輕易的放他離開。
想了想,楊芷玥心裡一緊,突然就捂住傷口低吟了起來,「綿綿是你那麼重要的女人,我的生命在你心裡微不足道,如果能用我的命換來她的清白,也是值得的。」
這一番話深深觸動付景言的心,他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話過於無情了,語氣倒是緩和了起來,「你的生命一樣貴重,以後別在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情。」
「景言,我問你,假如我一輩子都不會醒了,你會不會傷心?」楊芷玥突然很嚴肅的看著付景言,眸光晶瑩的閃動著,「會不會?」
「.……」
付景言一時不知怎麼回答,猶豫了許久,還是點了點頭,「會。」
「我就知道你會的。」楊芷玥欣喜若狂,突然撲過來抱住了付景言。
許毅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心裡的悲傷洶湧而來,邁著沉重的步伐慢慢的退了出去。
楊芷玥抱得付景言很緊,付景言想要推開她,又擔心碰到她的傷口,只能輕輕的就搬開她的手,扶著她躺了下來,「你身體還沒恢復,應該要多休息的。」
「我想這樣看著你,等我一睡了,你是不是就要離開了?」楊芷玥眸光閃動,加上手上未愈,整個人透露著嬌柔可憐的氣息,讓人都不忍心說一些傷害她的話語來。
「不會的,我會在這裡陪你的。」
「景言,我就知道,你對我並非表面那麼無情,」楊芷玥心情雀躍,又是握住他的手。
付景言想著要抽開,又見女人委屈得眼眶盈滿的淚水,心又軟了下來,「芷玥,我.……」
「我知道你已經有綿綿了,經過這一場生死劫難,我突然明白,我們之間做不成情侶,就做朋友也挺好的,」楊芷玥像是突然想通了一樣,喃喃自語,「我們還是朋友,可以嗎?」
「可以。」付景言一味的在心裡告訴自己,她是為了救蘇綿綿而受傷,他必須要補償她。
所以,即便在面對這女人的要求,他都會從容不定的答應。除了要和她在一起,他什麼都可以做得到。
「只要能陪在你身邊,我就很滿足了,」楊芷玥手腕的力氣加重了幾分。眼睜睜的看著付景言那張嚴肅的俊臉,楊芷玥突然就笑了起來,「瞧把你給嚇的,我就是逗你的。」
付景言無奈苦笑,掌心拽著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楊芷玥自然察覺,只是刻意的就疏忽了,「對了,綿綿呢,她怎樣了?」
「放心,她無礙。」
「那就好!」楊芷玥故作擔憂的松嘆了一聲氣,「只要她沒事,我這一刀就沒白挨了。」
「謝謝你……」付景言突然很嚴肅的看著她,「謝謝你救了她。」
「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就是考慮到失去了綿綿,你一定會很傷心的,所以就……」楊芷玥頓了頓,「反正我也沒有什麼可失去的,現在就只有這條命,死了就死去了,也沒人會覺得可惜。」
「別這樣說,你並不是什麼都沒有,許毅一直在等你,我想你……」
付景言這話還沒說完,楊芷玥立即就打斷了他,「我現在不想考慮那麼多,或許失去了你,我還可以拼拼事業。」
在門外的許毅正好聽見這番話,身體一剎那的僵住了,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感覺渾身都在顫抖著。
「許毅是個很優秀的男人,會比我來的更適合你。」付景言並不打算扯開這個話題,依舊步步緊逼,「他等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就不應該給他點回應嗎?」
「景言,你知道我的心的。」楊芷玥一臉受傷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這顆心除了你,不會再為任何人而跳動.……」
如此赤裸裸的告白,付景言仍然沉默已對。
良久,目光縹緲的回應,「我也說過,我心裡只有她!」
「芷玥,放手吧,放手給許毅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景言……」楊芷玥拳頭緊握,力道過大以至於拳頭嵌入到皮肉之中也沒有發覺,她面色慘淡,卻仍然裝作無礙的笑了笑,將這個話題再一次扭轉了過去,「不說這個了,我們之前除了這些事情,就像以前一樣,還有很多事可以聊的。」
「嗯。」付景言毫無表情的喃喃,聽著楊芷玥說著以前的事情,心無波瀾。
許毅在門外站了很久,直到腳下發麻之際,這才邁著沉重的步伐邁了進來。
兩人的目光一同看向他,男人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一身白大褂更顯身材纖長,只是眸子中瀰漫的悲傷色澤,全數盡現。
不過,男人似乎很懂得隱藏情緒,不到幾秒的時間,很快就恢復一臉的平靜,「醒了?」
楊芷玥點了點頭。
許毅向病床走進,為她簡單的做了一番檢查后,很是欣慰一笑,「恢復得很好,這幾天好好休養.……」
許毅說話一向很溫柔,低低的聲音很動聽。
「晚上還有一台手術,有什麼事叫我。」許毅暖陽一笑,再一次邁出去。
病房又一次恢復了安靜,付景言陪著她說了會話,就離開給蘇綿綿打了通電話。
回來的時候,楊芷玥已經睡著了。
悄悄的退了出去,付景言並沒有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而是離開了醫院。
門被關上時,楊芷玥睜開了眼睛,她拖著虛弱的身體下了病床徑直走向窗前,正好看見付景言上了一輛車。
雖然不知道男人這麼晚出去做什麼,但一想到是去找蘇綿綿,楊芷玥就覺得自己的心裡被妒忌之火所焚燒,整個人像是要崩潰似的。
她真的不甘心,費勁手段一次次的拿自己的生命去賭,就只為了博得他的憐憫。
雖然說借著自己受傷為由強行將他留在身邊,可他的心,一時半刻都不在自己身上。他對她一樣的冷漠,就連跟她聊天的時候,心思也不再她身上。
他走神的樣子,明顯就是在想著那個女人。
咬了咬牙,楊芷玥拳頭又一次握起。
就算現在他不能回心轉意,總有一天,她要拆穿他和蘇綿綿,讓這個女人淪落成與自己一樣的下場,讓她成為付景言這輩子最為厭惡的女人。
想著,楊芷玥嘴角揚起,那抹陰狠的笑意掛在臉上,月亮拂在她那張蒼白的臉上,更顯猙獰而恐怖。
……
言靳維在樓下等待許久,正打盹的時候,車門被拉開了。
「你可終於下來了,」言靳維不滿的嘟噥著。
兩人認識這麼多年,從來就只有他等他的份兒,想想都覺得理虧。不過嘛,這麼多年來,付景言對他的照顧也不少。
在他風流時被趕出家門,還是他好心的收留了他,雖然說不情願,但至少沒讓他流落街頭。
「廢話真多,快開車。」付景言絲毫沒有什麼耐心,如鷹勾般的雙眸冷厲無比。
言靳維不敢多說話,將車開的飛快,一路上也不知道闖了幾個紅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