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愛慕者
「咦？哥哥怎麼抱著他……」柳憐兒疑惑地看著他們兩個，但是轉念一想，只怕是兩人久別重逢情之所至吧！「哥哥，你們兩個快點坐下，總不能讓憐兒就這麼端著茶水點心吧？」
「好好好，先坐下。」柳雲霽拉著木雲楓坐下，「跟我說說最近幾年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吧！」
木雲楓嘆息道：「其實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不過人生總是有很多事情是說不明白的，就像我的事情一樣。或許老天爺覺得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要我繼續留著一條性命吧！」
於是木雲楓將自己那些年的遭遇悉數全跟柳雲霽說了一遍，但是卻忽略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她暫時還不想軒轅澈知道自己有孩子的事情。柳雲霽跟軒轅澈的關係那麼好，鐵定會告訴他的。其實木雲楓也只是想借柳雲霽之口告訴軒轅澈，自己這些年過得如何。聽完她的遭遇，柳憐兒的眼裡已經噙著淚水。
木雲楓急忙問道：「柳姑娘這是何故？」
「抱歉，公子。」柳憐兒急忙擦了擦眼角，「我只是聽了公子的故事，才發現原來我不是這天下新虧可憐之人，公子的遭遇要是憐兒只怕一天都撐不過。不過好在公子現在安全，不然的話，豈不是也是一樁人間的傷心往事。」
柳雲霽無奈笑道：「憐兒就是這般，心腸軟，不過倒是個學醫的好心腸呢。」
木雲楓忽然想到當年給自己醫治的那個怪醫歐陽鬼豐，便說道：「如果憐兒姑娘真的有心學醫的，何不與那怪醫歐陽學醫？憑著姑娘這心腸，以後勢必可以救濟蒼生，也可以為那怪醫不救之人留點活路。當年，如果不是外公的話，只怕我也是不會為那怪醫所救的。」
「楓兒所說的莫不是那個熟人不救，將死之人不救，心情不好時不救的三不救怪醫歐陽？」
「不然還能有哪個呢。」
「沒想到楓兒你竟會遇到如此神人，還為你救治。」柳雲霽忍不住嘆息道，「只可惜我們都知道那怪醫歐陽是不收徒弟的，就算是收了徒弟也不會隨便收一個的。憐兒雖然喜歡學醫，但是也未必有這個幸運能遇到他，遇到了也未必可以做得了他的徒弟呀！」
木雲楓笑道：「這有何難，其實這個歐陽鬼豐現在有兩個剋星。」
「剋星？」
「沒錯。」木雲楓得意地笑了起來。
柳雲霽見木雲楓笑得自信，不由好奇道：「莫不是這兩個剋星，楓兒你都認識？」
「那是自然，這天下如果說沒人治得了歐陽鬼豐，那麼這兩個剋星可以說是這天下人力的異類。」
「不知道楓兒你所說的這兩個剋星是……」
「一個是歐陽鬼豐的小徒弟，一個是歐陽鬼豐小徒弟的同胞妹妹。」木雲楓想到那兩個小鬼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柳雲霽詫異地說道：「這歐陽鬼豐竟然已經有了一個徒弟了？」
「所以說這天下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只要這個小徒弟開口，那麼歐陽鬼豐是自然不會有問題的。只是，憐兒姑娘要做的是哄好這兩個小鬼，不過我見憐兒姑娘的脾氣樣貌是沒有問題的。」
柳憐兒的臉紅了一下，抿嘴笑道：「憐兒還想在家多陪陪哥哥和奶奶……」
「憐兒，這是大好的機會，莫不要錯過了。」柳雲霽連忙說道，「天下多少人想要習得歐陽鬼豐的醫術卻連門都進不了，現在你有了這般機遇萬萬不可放棄掉。你還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的話嗎？天下醫者為天下人醫，如果你醫術不精湛，又怎麼可以為天下人醫呢？你看奶奶的病，如果你跟怪醫學有所成，那麼自然可以為奶奶延年益壽，是不是？」
被柳雲霽一說，柳憐兒低著頭點了點頭：「哥哥說得是，憐兒眼光實在短淺……」
「傻丫頭，下面你可要好好聽楓兒的話。」柳雲霽開心地說道，沒有想到木雲楓一回來就給自己帶來這麼好的消息。「楓兒，你……」
「雲霽哥哥，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木雲楓抱歉看了一眼柳憐兒，柳憐兒立即識趣地站起身來離開了。「雲霽哥哥的妹妹跟你一樣的好脾氣，真是叫人羨慕。」
柳雲霽笑道：「我的妹妹只有兩個，一個就是乖巧的憐兒，一個就是怎麼都不能讓我省心的木雲楓。你知不知道，雖然外界都盛傳你已經死了，但是你刺殺太子，殺死花丞相的事情卻一直都還在。朝廷可是對你的懸賞一直都沒有停止，你這樣出現很危險，知道嗎？」
「我自然知道，現在可不是誰都知道木雲楓還活著的，知道的卻都不會是想要我命的人。」木雲楓無所謂地說道，「但是今日已經不同往時，朝廷不找我我還要找他們。」
「說吧，你想跟我說什麼？」
木雲楓沉默了一會，抬頭急切地問道：「他怎麼樣了？」
「我想你應該不止一次偷看他了吧？還用問我？」柳雲霽覺得心裡一陣酸澀，哪怕是過了這麼多年，還是不能釋懷嗎？
「我……每次只是遠遠地看著他，我還是想知道他更多的事情，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還能去問誰。」木雲楓嘆息說道，「當年我那一劍刺下去，他肯定很恨我吧……」
柳雲霽看著木雲楓的神色凄然，不由苦笑道：「你要是想知道，直接去問他不是更好？」
「不行……我跟他，勢同水火，他的父親是害死我木家人的幕後黑手，我不會饒過他的。軒轅澈是他的兒子，這個軒轅國將來也是他的，他逃脫不了干係。我要是見了他，只能是以仇人的面目相見，可是我現在……我現在還不能直接面對他，或許以後我們自然就會兵戎相見了，只是我希望那一日來得晚一點。」木雲楓傷心地說道。
「那麼，我也跟軒轅澈有關係，你是不是也與我勢同水火？」柳雲霽忽然問道。
木雲楓急忙抬起頭來：「怎麼會呢！雲霽哥哥一直待我如初，我哪裡會看不出來。」
「那麼就不要讓仇恨掩蓋住你的雙眼，難道七年前的事情你還沒有看透嗎？仇恨帶來的只有死亡，當年死了那麼多人，你也差一點命喪黃泉。難道你還要讓這個仇恨的火繼續燒下去嗎？」柳雲霽痛心地看著木雲楓，「楓兒，我知道我家人健在沒有資格跟你說這些話，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總是活在仇恨里，既然已經重生，為何不學會快樂自在地活著呢？」
聽著柳雲霽的話，木雲楓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手也慢慢地顫抖起來：「雲霽哥哥，你知道我是怎麼活過來的嗎？」
「我不管是什麼樣的信念讓你活過來，我知道的只是，現在這樣的你讓我很心疼。」
「呵呵……雲霽哥哥，我們不要說這麼不開心的事情，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木雲楓急忙轉移話題說道，「梅落塵當年在青城學院學習，他是哪裡的人？」
「怎麼忽然問起他來了？」
木雲楓嘆息道：「我總覺得梅落塵好像遇到什麼事情，可是他的過去居然一無所知，所以也沒有辦法能幫到他的。」
「據我所知，他好像是青城學院唯一的黃埔國的人，其他的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是在青城學院那些年，他每年只回去一次，其他的時間都是在學院里度過的。直到你的事情發生的那一次，才跟著我一起下山，但是後來分開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話，可以上山一次，問問院長，他或許會知道。」柳雲霽想了一會說道。
上山……木雲楓想起自己最快樂的那段時光，離開青城學院之後便再也沒有去過，心下不由有些緊張，也不知道師傅和師娘現在怎麼樣了。只是想起那次看到的閑雲老人的可怕場景，木雲楓不由有些猶豫，當時的那個人根本一點都不像自己的院長，更像一個可怕的惡徒。但是柳雲霽這裡都沒有消息，除了回青城學院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吧……
柳雲霽見木雲楓的表情猶豫，便說道：「剛好我也好久沒有上山，這次我陪你一起上山，順便去看看白虎。」
「白虎還在山上？」
「這傢伙最近跟我生氣，就跑回山上了，不過我估計他現在就等著我上山找他呢。有你在的話，或許他會乖一點。對了，小紅呢？」
木雲楓無奈地聳聳肩：「小紅那傢伙現在朋友多的很，平時根本就見不著影子。既然雲霽哥哥陪我，那麼我便去山上一次，順便看看師娘。這麼多年了都沒有回去，實在是不應該。」
「是啊，當時師娘可是最疼的人就是你了。」柳雲霽連連點頭。
說做便做，兩個人收拾了一下便向青城山而去。今日的他們都學有所成，當年覺得很難爬上去的山，不費功夫就到了山頂。木雲楓看著熟悉的石門上面的「青城學院」四個字不由一陣感慨，當年如果不是這裡的話，或許自己又是另外一種人生了吧？看著門口掃地的小師弟已經是不認識的面孔，所謂物是人非就是現在這樣的場景吧。
「師弟，師傅在嗎？」柳雲霽上前問道。
那小師弟一看到柳雲霽便開心地笑道：「柳師兄，你可來了，你要是再不來呀，所有人的都要被白虎給欺負死啦！」
「這個傢伙又開始欺負人了嗎？」
忽然一道白影從旁邊閃過，柳雲霽還沒反應過來木雲楓已經沖了出去，不一會騎著已經大了一圈的白虎走了出來。小師弟訝異地說道：「這位是什麼人，連我們師兄都駕馭不住的白虎這麼快就擺平了！真是厲害呀！」
白虎晃著腦袋從柳雲霽的面前走過，想山上走去。看著它趾高氣昂的樣子，一看就是找到靠山了，柳雲霽無奈地跟了上去。小師弟抓了抓腦袋，那個年輕的男人是什麼人呀？從來沒有見過，剛才那身手快得快人，白虎跑得那麼快她居然一會就給抓了回來。不過從青城學院出去的很多人都很厲害，這個人也是其中一個吧！小師弟的心中油然而生出一陣自豪，以後自己也肯定可以變得這麼厲害！不過還是先把地面掃乾淨吧！
兩個人一路上像學堂走去，路上不時有學生側目，比較這樣帥氣的師兄可不是隨時都可以看見的。一個年輕的師妹走到柳雲霽的身邊，紅著臉叫道：「柳師兄！」
「找我有事嗎？」柳雲霽不解地看著她，不知道她叫自己幹什麼。
那師妹旁邊的好些同伴都在嘰嘰喳喳地叫道：「快點去，柳師兄問你話呢！害羞什麼呀，快點！」
柳雲霽無奈地對木雲楓說道：「我說不能從前門走吧？」
「有這麼多仰慕者你還不開心嗎？」木雲楓忍不住笑道。
那小師妹緊張地走到柳雲霽的面前遞過來一個絲帕：「師兄，這個是我……是我親手為你做的絲帕！已經做好很久了，今天看到師兄，就、就送給你了！」說著將絲帕塞進了柳雲霽的手裡，轉頭就跑。柳雲霽木然地看著手裡的絲帕，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所有的人都鬨笑起來，那女孩更是躲在人後不敢抬頭。柳雲霽無奈地走到那女孩的面前笑道：「小師妹，你的名字我都不知道，你送了我絲帕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我叫夏爾珏。」
「夏爾珏……」木雲楓念著她的名字，這裡的人無不是大富大貴人家的孩子，可是姓夏的軒轅國的人大官確實少有。「軒轅國有什麼姓夏的嗎？」
那女孩忽然紅著臉嘟起嘴說道：「這位師兄那麼在乎門第嗎？我喜歡柳師兄，那便與我的家族沒有關係！如果柳師兄也喜歡我，我希望他喜歡的是我這個人，而不是什麼門第！」
柳雲霽看著夏爾珏，忽然看到了當年那個面黃肌瘦的木雲楓，他有些獃滯地看著這個樣貌並不出眾的女孩。木雲楓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讓這個小女孩這麼生氣，忍不住笑道：「既然不在乎門第就不要這麼生氣，不過你倒是真性情，我很喜歡。」
「我可不要你喜歡，我喜歡的人是柳師兄！」夏爾珏紅著臉嘟囔道。
柳雲霽的臉也不要地紅了起來，尷尬地看了木雲楓一眼說道：「我們還是先走吧。」
「那你的小愛慕者就丟在這裡？」木雲楓打趣地問道。
夏爾珏咬著嘴唇攔在柳雲霽的面前，一雙大眼忽閃忽閃：「柳師兄，我希望可以做你的妻子！」
周圍的起鬨聲更是大，一陣高過一陣。而那些對柳雲霽心存愛慕卻又不敢表達的人卻都開始說起風涼話，不要臉，沒自尊之類的話都說了出來。夏爾珏聽得真切卻仍舊堅定地看著柳雲霽：「柳師兄，我知道喜歡你的人很多，但是我夏爾珏是真心喜歡你的！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想聽聽柳師兄的心裡話！」
「我……」柳雲霽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時候。
這個時候一群少女走了過來，其中站在人前的女孩一把拉過夏爾珏，一巴掌就扇了上去：「你是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一個商賈家的下賤丫頭，居然敢打我姐夫的主意！真是不要臉，你要是再敢繼續這樣，小心我划花你的臉叫你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摔倒在地的夏爾珏捂著臉憤憤地看著那女孩，慢慢站了起來：「你姐又沒有嫁給柳師兄，而且你姐現在學的是煉毒，根本就配不上柳師兄！她這輩子都不會有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