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真的結束了

  蕭淺歌心猛地一顫，連忙走向他，有些緊張地聽他解釋：

  「庭笙，你別誤會，我來這裡只是……」


  可墨庭笙並沒有聽他的話，他只是冷冷的盯了她一眼，轉身便邁步離開。


  那冷傲的背影，帶著憤怒的絕決、孤傲的憂傷。


  蕭淺歌連忙追上，墨庭笙卻已經坐進計程車，董黎曼也跟著坐了進去。


  她剛跑到馬路邊，車子便啟動離開。


  陳姐也了解墨庭笙的脾氣，忍不住低咒一聲：「連先生你……哎……先走了！」


  說著她快步走過去啟動車子，示意蕭淺歌上車。


  蕭淺歌快速坐上去，陳姐便啟動車子，緊追上前面那輛計程車。


  可是計程車似乎有意要甩掉她們，速度很快。


  蕭淺歌只能摸出手機，撥打墨庭笙的手機號碼。


  可是一直沒有被接通，最後還被掛斷，再次撥打時，已經提示關機。


  蕭淺歌心裡擔憂極了，按理來說墨庭笙應該打她罵她侮辱她才是，可是這次，他只是轉身就走。


  她總擔心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計程車上，墨庭笙臉色俊冷的坐著，眸子里滾動著森寒的戾氣。


  一旁的董黎曼喋喋不休的勸說：


  「阿笙啊，我早就說過讓你別相信這個女人，你看她表面上對你好，實則暗地裡不甘寂寞不甘貧窮，來勾引別的男人。怪不得之前還背著我們天天買面膜敷，她就是為了出來勾引男人的！」


  「閉嘴！」墨庭笙冷聲打斷她的話。


  董黎曼被嚇得一怔，不過片刻，她又勸說：

  「阿笙，我也是為你好，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和嫣然在一起，你就再也不用過這麼拮据的日子，我也不會再受苦。你看我這些日子跟著你，皮膚變得多糟。那些闊太太太們還在群里議論我，還把我踢出群……」


  說著她就淚眼婆娑起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墨庭笙並沒有看她一眼，只是有些疲憊的看向窗外。


  窗外的風景一晃而過，他腦海里浮現出和蕭淺歌在一起的日子，也如同白駒過隙般，眨眼就過了這麼久。


  那些誤會折磨、生死經歷，都像是一場夢，遙遠得不可及。


  而董黎曼還在一旁喋喋不休的，他忽然覺得很煩，冷聲命令司機：

  「停車。」


  車子在路口停下，墨庭笙直接看向董黎曼命令：


  「下車！」


  「阿笙，你這是……」董黎曼不解的詢問。


  「下車！」墨庭笙再次揚出冷硬的話來。


  哪怕墨庭笙是她的兒子，此刻董黎曼也感覺到了畏懼。


  她只好邊下車邊說：「阿笙，那你好好想想，你一定要好好考慮考慮……」


  她的話還沒說完，車門就被關上，車子呼嘯而去。


  追上來的陳姐和蕭淺歌本以為墨庭笙會停下，不過沒看到墨庭笙人，他們也顧不得董黎曼，繼續開車追上去。


  而董黎曼看著兩輛車的背影，立即撥通了和嫣然的電話：


  「嫣然，現在阿笙和蕭淺歌鬧矛盾了，是你最好的機會，你一定要優先找到阿笙，他坐的車子車牌號是XXX……」


  車內的墨庭笙也看到了緊追上來的車，他嚴肅的對司機吩咐：


  「甩掉後面的車！」


  他周身的寒氣，讓司機很是畏懼。


  司機只能用了最快的速度加速行駛，在一個紅綠燈口，總算把陳姐的車甩掉了。


  最終，車子停在一間很不起眼的酒吧外。


  墨庭笙拿出身上僅剩不多的錢付了車費，便鑽進酒吧。


  而陳姐和蕭淺歌的車子路過酒吧門口時，他的身影剛好消失。


  兩人，就那麼巧合的錯過。


  墨庭笙進了酒吧后，要了一箱酒，一口一口的灌著自己。


  他眼前不斷浮現出看到蕭淺歌和連城錦擁抱的畫面，耳邊也不斷回蕩著董黎曼的話。


  蕭淺歌跟他在一起，是不是也很苦？把她留在身邊，是不是一個錯誤？

  她心裡，是不是像董黎曼那樣的抱怨？

  喝著喝著酒，忽然有人奪走了他手中的酒瓶。


  他抬頭一看，就見何嫣然那張精緻的面容。


  一眼他便挪開視線，冷聲呵斥：「滾！」


  「庭笙，我來找你，並不是想逼迫你什麼，也不是想說蕭淺歌的壞話。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些事實。」


  何嫣然說著，走到他對面坐下，目光柔和的凝視著他：

  「其實我很了解伯母的脾氣，她肯定是會刁難蕭淺歌的。我之前也遇到過一次蕭淺歌買菜，說實話我真的沒想到她會變成那個樣子。


  在我印象里，她永遠是乾乾淨淨不染塵埃的仙女，可是現在呢，她素手芊芊卻變得滿身傷疤，走出門也蓬頭垢面面黃肌瘦。


  就算你不為你自己想，也該為她想想啊。你就真的忍心看她跟著你，過苦日子嗎？」


  墨庭笙聽著，眸色越發的暗沉。


  他毫無耐心聽下去，只能揚出冷硬如同來自地府般的聲音：


  「閉嘴！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管。你該很清楚如果沒有你和母親的摻和，現在不會是這樣的局面！」


  當初如果不是何嫣然出面作證是她偷了墨明遠的印章，事情怎麼可能到這步？


  何嫣然卻伸手握住他的手說：「庭笙，我只是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只要你娶我，我可以幫你東山再起，並且，我也願意給蕭淺歌很多錢，幫助她重回娛樂圈，給她接資源，讓她活在她想要的閃光燈下。」


  此時，追上司機的蕭淺歌按照司機的線索，來到酒吧，恰巧看到何嫣然握著墨庭笙手的畫面。


  她心倏地一疼，像是被利刀狠狠扎中。


  她轉身準備走，但是卻聽到墨庭笙的叱罵：


  「滾！」


  緊接著，就見墨庭笙無情的甩開何嫣然的手。


  何嫣然凄婉又受傷的凝視他，還想再說什麼，可見他絕情的模樣，只能轉身離開。


  蕭淺歌就站在門口，恰巧和何嫣然碰上。


  何嫣然挑釁的看了她一眼，聲音極小的說：「庭笙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


  蕭淺歌看著光鮮亮麗趾高氣揚的何嫣然，而她卻穿著最普通的衣服，皮膚也很糟糕，完全像個村姑。


  這一刻，她竟沒有任何底氣說出反駁的話。


  何嫣然不屑的邁步離開，蕭淺歌愣了許久，才邁步朝著墨庭笙一步一步走去。


  走到他身邊，他還沒有1;150850295305065察覺，依舊在不斷的喝著酒。


  她本想奪走他的酒瓶，但知道這一切都無濟於事，她索性坐在他對面，也拿起一瓶酒喝了起來。


  墨庭笙抬頭看去，就見坐在對面的蕭淺歌，神色無奈而憔悴，像是破罐子破摔般的灌著酒。


  她平常柔順的髮絲因為太久沒有打理，顯得有些毛躁。


  那張冷冷清清出塵脫俗的面容，也因為長時間的柴米油鹽，而變得枯燥、像是行屍走肉，失去了靈魂。


  如果說以前的蕭淺歌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雪蓮，那麼此刻的她，就是被人踐踏后的乾花，死氣騰騰。


  他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酒，冷聲質問：

  「你還來做什麼？不是該去勾搭你的大明星，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來看我落魄的模樣？還是來譏諷是我沒能力你才會迫不得已的去找他？」


  「庭笙……」蕭淺歌艱難的將辣口的液體咽下，口中的燒灼直接蔓延到喉嚨、胃部，再蔓延到全身。


  她被辣得視線模糊，目光痛楚的凝視他：

  「在你心裡，我是那種愛錢的女人嗎？你就從沒想過聽我一句解釋嗎？對，我的確是迫不得已去找他，但是我只是去拍攝MV，只是去賺錢。我不敢告訴你，就是顧慮到你會生氣、會在意。可賺錢有錯嗎？為你著想，有錯嗎？」


  她的每一句話，都如滴水穿石般滲入他的心臟。


  墨庭笙心臟一陣一陣的抽痛，其實他早該知道是這樣，也沒有懷疑過她，畢竟經歷了生死。


  因此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只是轉身離開，他很清楚他沒有資格質問她。


  是他給不了她想要的一切，給不了她安定的生活。


  看著她傷痕纍纍的雙手，有些傷口皸裂的足有半厘米深，一看就惹人心疼。


  他耳邊更是回蕩起何嫣然的話，即使不為他自己考慮，他就真的忍心看著她跟他受苦嗎？

  墨庭笙憤然的目光漸漸變冷，他薄唇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呵，為了我？恐怕是你自己想要賺錢、想要過上好生活吧？跟著我過這樣的苦日子，總算是受不了吧？蕭淺歌，我沒想到你是這種女人！從今天你，永遠消失在我的世界！」


  說完，墨庭笙站起身就往外走。


  蕭淺歌原本是有底氣的和他爭論，可一聽到他這話，她瞬間怕了。


  她連忙站起身追上去，從后緊緊抱住他解釋：


  「庭笙，你誤會了！我真的沒有嫌棄你，我也沒有怕吃苦，我只是不想看你每天那麼累，不想看伯母和我們擠在那樣的小房子里而已。我真的只是想改善我們的生活，並不是為了我自己……」


  墨庭笙背對著她，眸底掠過深深的愧疚，可他說出來的話依舊無情：

  「呵，誤會？我墨庭笙不相信誤會，只相信眼睛所看到的。是不是為了改善生活，連城錦給你錢，你也願意和他上床？」


  「不是，你該清楚我不是這種人……」蕭淺歌很少這麼直接的解釋。


  可是經歷過這麼多，她真的不想失去他，也不想為了一口傲氣而冷戰，而且這一刻，她心裡一直籠罩著不安。


  似乎真的會，就這麼失去他。


  果然，墨庭笙無情的撇開她的手，打斷她的話：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墨庭笙比誰都清楚。曾經為了復仇，你做過多下賤的事情，你自己也該更清楚！


  既然你不願跟我吃苦受累，我就成全你。你也別再來拖累我！」


  蕭淺歌本來還想說什麼，可是他最後一句話，卻令她石化在了原地。


  別再去拖累他？難道他也總算覺得，是她拖累他了么？

  不，不會的，他曾經說過，為了她不後悔落到這一步。


  他也曾經說過，錢沒了可以再賺，人沒了就永遠沒了……


  她立即大步跑上去，追上他拽住他的手腕，滿臉淚痕的凝視他：

  「庭笙，你說的都不是真的對不對？你是不是覺得我跟你在一起受苦了，所以不忍心才會說這些狠話的？我說過我真的不怕，我願意和你過這樣的生活！」


  「女人，這麼久了，你還依舊是自以為是。你要不要回去照照鏡子，看看現在的你什麼模樣？我墨庭笙想要的，不是一個家庭主婦！我也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求你，求你別再來纏著我！」


  最後一句話，聲音里有著明顯的沙啞。


  墨庭笙狠狠一甩手，蕭淺歌毫無防備的跌坐在地上。


  他有片刻的遲疑，不過只是片刻，他便大步往外走。


  蕭淺歌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心一陣接著一陣的抽痛，痛得她快要窒息。


  眼淚也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從眼眶裡滾落而出。


  她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明明早上還好好的，怎麼會忽然就結束了。


  這一切，一定是一場夢。


  對，肯定是一場夢！是她太擔心墨庭笙會因為她拍MV而吃醋，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做的一場噩夢！

  只要她回去繼續睡，睡醒了，一切都是好好的。


  她從冰冷的地上站起身，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門外的陳姐看到她，立即上去扶住她詢問：

  「淺歌，你沒事吧？你怎麼了？」


  「我沒事，我只是做噩夢了，送我回東街巷，送我回去。」


  蕭淺歌邊說著邊鑽上車。


  陳姐擔憂極了，可是附近人很多，害怕被人發現，她只能開車送她回去。


  陳姐怎麼也沒有想到，蕭淺歌和墨庭笙租的房子，竟然簡陋到這種地步，雖然乾淨，但是實在太小了！

  而且熱水器、洗衣機、冰箱、空調等該有的家電，一樣沒有！

  她本來準備建議蕭淺歌去她家，但蕭淺歌進門后就對她說：

  「陳姐你先回去吧，等我夢醒了就去找你，肯定是太久沒見你了所以也夢到你了呢。」


  蕭淺歌說完便關上門，邁步走到床邊，倒頭就睡。


  她本以為醒來還是一個冬日的清晨，墨庭笙還躺在她旁邊熟睡著，她該一如既往的起床做飯，然後目送他離開。


  可是沒有，沒有墨庭笙，沒有清晨。


  天黑了，整個視野一片漆黑，她的世界也跟著黑暗了。


  原來不是夢，是真實的，她和墨庭笙，真的結束了……


  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緊緊抱住自己，放聲大哭起來。


  可是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房子隔音效果很不好，外面有人路過，她恰巧聽見了他們的談話聲：

  「真是沒想到啊，我以為墨庭笙會娶蕭淺歌的，沒想到竟然還是娶了何嫣然，而且三天後就要舉行婚禮！」


  「雖然墨庭笙現在一無所有，但他曾經是貴族，怎麼可能娶蕭淺歌那種女人？門當戶對才是這個世界的準則。」


  ……


  蕭淺歌的哭聲戛然而止，她難以置信的瞳孔緊縮。


  她是聽錯了么？墨庭笙三天後就要娶何嫣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