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式神六道骸
此為防盜章,設定60%以下48小時后可見 他們家就沒有出過正常的少年少女, 就算是那個「廢物」一般的姑姑, 也嫁給了名列前茅的大財團之主, 之後生下來的孩子訓練的跟個什麼精密機器一樣,一眼望過來能把人看出一身白毛汗,還不如的場家那幫動輒動刀動槍的小除妖師可愛呢。
對面的少女雙手抱膝蜷在寬大的椅子上, 神情懵懂的特別自然,與其說是個喝醉了的小酒鬼,反而更像是只本身就對什麼都一無所知的幼鳥, 第一次睜開眼睛打量世界的樣子。
她倦怠的半垂著眼睛, 花了超乎的場靜司預料的時間來感知環境,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耷拉了眉眼,萎靡不振的抽了抽鼻子,然後用特別委屈的聲音哭喪著說:「啊, 好餓的……」
一直就準備看熱鬧的的場當家的,瞬間有了種微妙的稀奇感,並在某種不知名心態的催促下, 輕輕推了推手邊的盤子。
但凡敢說自己高級的飲食店,一般都會把基礎服務做的很好, 雖然這是個空置的包廂, 包廂里也還沒開始點單,但桌子上卻整整齊齊的擺了精巧的點心和茶水。
鈴木園子似乎是聞著味就又清醒了一些, 等喝了兩口水后, 終於能分辨出自己面前坐了個人了。
她的第一反應是嚇了一跳, 要不是身體素質不配合,馬上就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但不到十秒鐘,醉醺醺的鈴木小姐就再次鎮定了下來。
雖然腦子裡還是一坨漿糊,但本能還是好好的。
鈴木園子這個人能在後台一直維持運轉的本能,只有兩種。
其一,是建立在她清奇腦迴路上的思維方式。
其二,就是鈴木朋子花了十幾年時間灌輸給她的行為準則。
因為女兒智障的緣故,母親大人也確實操碎了心。
她從來沒指望過女兒能像子供向電影里的小英雄主角一樣、和罪犯鬥智斗勇,或者是在公交車還是商場那些個公共場合里,機智的識破壞人的嘴臉,幫XXX討回公道什麼的。
她甚至從來沒指望女兒在遇到危險之後自救。
從園子小時候,鈴木朋子就是這麼教育她的:被抓住了無所謂,遇見再凶的綁匪(此處包括校園霸凌)也不要哭,你就看著他的眼睛報錢數。
底價十萬到一百萬不等,一倍不行就十倍,十倍不行一百倍,支票本隨身帶著,就算從綁匪手上花一百萬才能買個麵包填肚子,好賴不能把自己餓著。
只要保證自己安全,簽多少錢都行!
——但凡是個要掙錢過日子,這招分分鐘就能把他嚇住!
鈴木園子一片模糊的大腦中,飛快閃過鈴木朋子的諄諄教導,下意識就想摸兜掏支票本。
因為蜷在椅子上的奇怪姿勢,她這一胳膊揮起來,先是啪的敲在了扶手上,又咣當一聲在桌沿上磕著了手腕。
這一疼吧,那點子掏支票本的思維線條瞬間就斷了。
的場靜司都被那實實在在的響聲嚇了一跳,果不其然,她把手縮回去還沒三秒,巨大的抽氣聲就在室內響起,鶯鵑小姐神情木愣的盯著自己開始泛紅的手背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意識到疼了。
於是她後知後覺的開始哭。
的場靜司不是很會形容那種變化,就像是她的大腦慢半拍才收到了疼痛的信號,卡了一會兒機,然後慢速運轉的出了【疼了=哭】這個等式,等她再把這個指令發給自己的身體時,中間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老長一段空白。
——這種卡機了一樣的操作新奇到了簡直可以說是可愛的地步,的場靜司在這短短的幾分鐘里,拉開椅子坐在了她身邊,從錢包里掏出了自己的名片,甚至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在鈴木園子憋起嘴巴耷拉著眼角準備開始哭的時候,的場當家的淡定的抬起了手,把自己的名片遞到了她眼前。
開哭準備工作做到一半的園子理所當然的卡殼了,她保持著那個姿勢,看著眼前這張花里胡哨的卡紙,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這不是的場家旗下皮包公司用來偽裝的名片,也沒寫什麼聯繫號碼,只印了的場作為除妖師之首的徽章,連帶一排細碎的符咒。
園子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沒看懂。
這到底是個啥?
「這是屬於除妖師的印記。」
圓潤好聽的男聲稍微有些低,鈴木園子慢悠悠的感嘆了一句「真好聽」,接著才注意到重點。
除妖師唉!
的場靜司看著她陡然睜大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跟著笑了起來。
女孩的視線集中在他身上,證明這個孩子看不到他身後飄浮著的式神,也就是說,她不具備「看見」的能力。
但一貫緊跟在他身邊的式神,卻在女孩剛才氣場浮動的瞬間,有意無意的閃開了——這同樣證明,他在走廊上感受到的那股氣息並不是錯覺。
這隻幼鳥,確實具有讓污穢之物退避的能力。
這年頭混超自然行當的,其實就屬抓鬼的活最不好乾的,受監管多還有人搶生意,而除妖師次之。
最吃的開的,是祈福驅邪那一掛的。
不管信還是不信、不管有沒有問題,多的是人、尤其是達官貴人,願意大把大把的砸錢買心理安慰。
多麼奇妙啊,除妖師幾乎是讚歎著伸手摸了摸這隻小鳥的發頂。
明明什麼都看不到,卻被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恐懼著。
——這丫頭要是教好了,怕是能成不少大事呢!
其實就算成不了大事也無所謂。
像是看著自己地里的蘿蔔一樣,的場當家的懷抱著被這神態催生出的奇妙耐心,欣慰的順起了她暖棕色的頭髮:因為沒有看見的能力,這孩子就算進了的場家,也不會被另一個世界影響太深,所以這個姑娘,註定了是的場家道場里唯一可愛的、正常到招人喜歡的孩子。
當然,按現在的情況看,很可能也是最來錢的那個。
鈴木園子此時已經沒有餘裕計較這人為什麼要摸她腦袋了,她半清醒不清醒的腦子裡,滿滿的都是「除妖師」這三個字!
於是她強自甩了甩頭,揉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貌似脾氣、順毛也很讓人舒服的男人。
長發——嗯,很飄逸
手上纏了繃帶——哇塞一看就很專業。
半邊眼睛上覆著符咒——天吶充滿了神秘氣息,看著太可信了!
緊接著,這位看著就很可信的除妖師先生,便用溫和到讓人昏昏欲睡的好聽聲音,親切的問她說:「你平時,有沒有感覺到身邊有哪裡不對勁?」
的場靜司畢竟是道場的當家,大小見到的新人也不少,正是見多了因為「看不見」就「不相信」的人,所以想拐人之前,最起碼得先讓對方確定你不是個騙子。
就算「對方」是個看起來就賊好騙的幼鳥也一樣。
這點應該很簡單,畢竟就算看不到,這女孩也是個具有能力、而且能力還挺強悍的人,對於那些個東西,多少應該會有感覺。
比如她走到陰暗的地方也不會寒冷,或是偶爾遇到髒東西,會突然難受一瞬間接著就輕鬆起來,再比如,她或許會對某位神明的神社有些微妙的感應和喜歡。
他話音一落,鈴木園子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他居然看出來了!
——媽呀這都十七年半了!
——這是第一個說她周圍有問題的人!
然後她唰一下就哭了。
真的是唰的一下,她本來就做完了哭前準備,這會兒眼淚說流就流。
園子抽著鼻子,看的場的眼神充斥著滿滿的信任和終於找到救星的慶幸,那種純粹的熱烈,甚至讓的場靜司產生了自己在她眼裡,簡直就是個無所不能的神的錯覺。
啊呀,看來這還真是個委屈慣了的孩子呢,除妖師大當家好笑中還多了那麼點心疼——畢竟以後就是他們家地里的蘿蔔了。
所幸這種有童年陰影心理壓力的孩子最好忽悠,的場靜司打從一開始,就覺得她哭的樣子滿招人疼的,這會兒更是毫無芥蒂的產生了想給她順順鳥毛的衝動。
哪知道這女孩哭著哭著,就自顧自的低頭揉起了眼睛,等她勉強平息住哭腔,就可激動的想去拉的場靜司的手。
在這個彷彿雛鳥找到了人生導師的溫情場景中,半醉半醒的雛鳥小姐急切的扯住了「人生導師」。
她問:「大師,你看我這樣還有救嗎?!」
——之前她就懷疑自己的人生出現了某種錯誤,什麼鬼啊這都是,但凡碰上個未婚夫,就又是哥出走、又是爹猝死、又是飛機失事上交國家的!
後面這兩個能逃過一劫,怕不是因為打從一開始人生就是個悲劇的緣故呢!
「我這到底是個什麼癥狀啊大師?」
園子吸了吸鼻子:「是爛桃花?假桃花?還是我根本就沒有戀愛運?或者是註定了沒有子嗣運,乾脆影響的連婚都結不了?」
想到這裡,她不禁悲從中來,把的場靜司的手背捂到自己眼前,一邊擦眼淚一邊哽咽:「我就想招個合法勞工而已,怎麼就那麼難呢……」
的場靜司讓她咋呼的腦仁疼,心說醒過來了確實挺吵,還吵的有點煩人,但他同樣迅速曲起手指,順勢在女兒眼角那圈嫩生的粉紅色上點了點。
她沒有任何異狀。
不過,戀愛運差啊……
的場當家的不動聲色的抽出被糊了一把眼淚的手,又捏著她的臉頰肉晃了晃:這估計不是爛桃花的問題,這是性格決定命運啊我的傻姑娘。
這一聲不輕不重的嘆息反而被園子敏銳的捕捉到了,她臉上的表情瞬間換到了更委屈的頻道,明明挺高挑的一個姑娘,皺著臉的時候整個人卻小成了一團。
然後堅強的鈴木園子小姐深吸一口冷氣,鎮定的坐回了原位。
她說:「大師,你跟我說實話。」
園子一本正經的坐好,目光灼灼的盯著的場靜司不咸不淡的面孔:「我這個問題到底有沒有救了?具體過程有多麻煩?」
像是怕被唯一看出了端倪的救命稻草拒絕,她強調說:「成本什麼的可以不用在意,錢和材料你隨便開,我保證說到做到!」
話音一落,她又立刻伸出三根指頭指天,義正言辭的強調:「我發誓!」
的場靜司一直覺得她小,現在真是覺得她又傻又小,這個樣子看著不止不嚴肅,簡直跟拿著雜誌上的星座指南,用力推算自己將來的丈夫是誰的小學生一個樣。
傻姑娘你才幾歲啊……
居然想談戀愛想成這個樣子了嗎?
的場當家的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總覺得與其給她講什麼「另一個世界」的,不如乾脆承諾她【只要加入的場家的道場,就給你發個男朋友】這種話呢……
想到這裡,他自己先笑了。
鈴木園子正小心翼翼的盯著他,一看這神情,頓時靈光一閃!
對哦,這種有真本事的大師接活肯定不便宜,問題大的話可能還要損元氣,必須特別貴才對!
她現在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女高中生,大師估計根本就不相信她的決心!
一想通這點,鈴木園子瞬間就想掏身份卡以證身家。
結果她從上到下翻了一通,無言的發現自己現在孑然一身:別說身份卡了,學生證都沒有一張的。
的場靜司回神時,小雛鳥義正言辭的揪著他的袖子,嚴肅的說:「我叫鈴木園子。」
當家的被突如其來的自我介紹堵的一愣,復又覺得她這樣緊盯著人家非要要個回應的樣子,認真的意外招人喜歡。
想到這裡,除妖師心裡不由的開始思索:她的能力確實值得培養,但的場靜司很清楚自己是個什麼人,他現在是覺得這女孩挺可愛是真的,可一旦讓他來教,他必然是會嫌棄她嬌氣、愚笨、或是吃不了苦。
長久相處下去,必然兩看相厭。
他難得遇上個好玩的孩子,損壞了這份心情就可惜了。
——與其扔到道場,不如直接定個師傅留在本宅,讓七瀨去煩惱課、程同她兩看相厭,自己閑著沒事逗逗孩子就挺好。
然而「孩子」因為等不到回應,更加認真的拉了拉他,白皙的手指頗具力道的指向窗戶的方向,點著遠處燈火通明、彷彿要直通雲霄的光柱,一字一頓的重複說:「我的鈴木,就是那個鈴木。」
窗外有煙火升空,熱烈的彩光亮起了又消逝,的場當家的瞳孔,在燈火明滅的瞬間收縮了一圈。
大部分人習慣了管那座高塔叫東京塔,因為超乎尋常的高度,英文的假名稱呼就成了天空樹,但的場靜司因為姑姑的緣故,倒是額外注意過:那座堪稱東京地標的高塔,其實正式的英文名是「BELL TREE」。
意為鐘塔,或者稱鈴塔。
更直白的說,那就是鈴木塔。
在一開始,她並沒有對這件事存在什麼消不去的芥蒂。
但好巧不巧的,她去看了神宮寺蓮的出道演唱會。
演唱會的舉辦地點在某知名體育館,園子到的還挺早,神宮寺蓮給她的是內場黑箱的票,待遇優厚到可以提前進場。
西門總二郎拿著兩人份的雜物去找座位,園子在安全通道附近尋尋覓覓的,想找個廁所。
「鈴木……小姐?」
園子動作敏捷的一個猛回頭,背後一個鬍子花白的中老年男子被她嚇的一愣,接著十分自然的笑了起來。
「您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鈴木園子收斂神色撓了撓耳垂,終於想起來這人是誰了。
鈴木次郎吉早年為了追愛豆,特意買了個娛樂公司,但他買來了喜歡的組合后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把自己不喜歡的那個成員踢掉了,其他的後期運營或是工作處理,都是招募的代理人來做的。
這個花白鬍子的老頭,就是他們家那個娛樂公司的代理人。
話說這位老先生在這的話……
難不成神宮寺蓮居然簽到她們家公司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鈴木園子的腦袋裡瞬間閃過最少二十個男主是明星人設的狗血劇本——既然現在到了她們家手底下,這不就名正言順的可以給他幫助,讓他跳出大哥的魔爪了嗎?
最起碼給他個正常上學的機會啊!
下一秒她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這位會長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神宮寺蓮同組合的另外一個成員,早些年一直簽在她們家的公司旗下。
結果這小孩兒心裡事挺多,回頭又到早乙女學院上學去了,然後借著早乙女多年來的畢業出道模式,準備擱團體里再出一回道。
「哦。」
其實什麼都沒聽懂的鈴木園子小姐作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一邊神情自然的、在社長老先生的邀請下去後台看看,一邊暗地裡沒頭沒腦的感嘆起來。
原來出道還能這種操作啊……
不滿意還能塞回去重出一次?
等到了後台,她隔著挺遠的距離看到了那個本名一之瀨時矢的新生偶像,滿腦子就剩下了一句話。
——哎呀這人長的真好看!
——出出出,隨便出!
——只要他想,重出二十次都行!
亮晶晶的眼睛還沒被美貌洗禮多久,一雙帶著半截指套的手掌就捂在了她眼前。
神宮寺蓮一如既往不能好好說話的聲音,帶著微妙的笑意在她耳邊響起。
「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啊,我的未婚妻小姐。」
鈴木園子捏住眼前的手腕,仰過頭去看他,後台明亮到耀眼的燈光下,神宮寺蓮整個人都環繞著一股異樣奪目的光芒,她保持這個姿勢整整愣了快十秒鐘,才從那雙像是閃著星星一樣的眼瞳里把自己拔|出|來。
然後她愣愣的糾正說:「是前未婚妻。」
話尾帶著揮之不去的痛心和惋惜。
神宮寺蓮雖然只和她相處了幾個月,但對這種神態簡直不要太熟悉,他潛意識裡那點自卑,在這位未婚妻面前根本維持不過一個月。
哪怕神宮寺蓮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那個資格,但每當鈴木園子這個人突然開始看著他發獃時,那種彷彿被世界稱讚的感覺,立刻就能從上到下的完全麻痹住一個人的感官。
——就像是她眼睛里看到的、讓她露出那種神態的人,值得用全世界最好的東西去陪襯。
自戀是每個偶像都或多或少需要的特質,神宮寺蓮卻不動聲色的擋住了她的眼睛,問:「你剛才看什麼呢?」
「看你隊友啊!」
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的鈴木園子小姐激動的說:「這麼多好看的人扎堆的出現,我覺得空氣都閃起來了!」
神宮寺蓮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滿不在意的就著這個姿勢拍了拍她的發頂。
「其實這也沒什麼好羨慕的吧,」他哼笑了一聲:「你不是才跟鳳家的男孩分開嗎?算起來你交往過的男人、不,你差點娶進門的男人,加起來和我們組合也沒差多少啊。」
說到這裡,橘色頭髮的預備愛豆閃耀度滿點的打了個響指,補充說:「何況,我們這個組合里最帥的我,不也是其中一員嗎?」
然而鈴木園子並沒有笑。
鈴木園子也並沒有惱羞成怒。
她甚至沒有在接了這個梗之後,順勢嘲諷你哪裡是最帥的那個。
——是哦,都五個了呢。
鈴木園子面無表情的站在後台的角落,整個人彷彿瞬間失去了靈魂。
神宮寺蓮被她無神的雙眼一瞪,後頸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像是被震懾住了一樣,只能愣在原地,看著她跟突然掉了色似的,腳步飄忽的走出了後台。
那背影,沉重的好像連天都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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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演唱會似乎很成功,但行屍走肉一般的鈴木園子小姐,全程都沒有得到任何娛樂和放鬆。
等從演唱會的會場回來,她已經煩惱到需要約小蘭出去喝酒才能消愁的地步了。
神宮寺蓮他爹猝死那時候,園子就不由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命里克了點啥,在意識到自己已經跳了五個坑之後,更是貨真價實的心疼起了自己的運道。
這本來就夠人糟心的了,哪知道擱東京壓個馬路的功夫,又那麼好巧不巧的路過了市政大廳。
然後她就想起了自己為了國家和平獻出去的未婚夫,那個宗象禮司先生。
少女心燃燒的契機她猝不及防,最終的結果又莫名其妙。
——說好的寧願當個出外勤的片警,也不去管戶籍科看資料室的呢?!
——市政大廳里東京戶籍科新室長的照片上,畫的明明就是你的臉啊!
騙子!
那一次,鈴木園子不怎麼複雜的感情迴路多少還是受了點損,不過因為確實不怎麼複雜的緣故,燒毀的地方實在有限。
所以在時隔將近一年、終於看到了一張熟悉的照片之後,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有關宗象禮司被莫名其妙被交給國家這件事,除了震驚和生氣,她貌似還應該難受一下。
於是她情不自禁的抱住毛利蘭,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鈴木園子從小就沒學過壓抑情緒委屈自己,何況現在喝酒喝大了,哭也哭的坦坦蕩蕩。
雖然看起來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但園子嗚哇哇嚎者流眼淚的樣子,反而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看著她的哭感覺,和看到三五歲的小女孩在玩具店前哭著耍賴撒嬌時,簡直一模一樣。
「說什麼為了國家和平……嗝,國家和平就是個管戶籍的嗎……」
園子坐在大堂左側的吧台前,手上拎著個陶瓷酒瓶,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的嘟囔:「他要是個奧特曼也就算了……維護宇宙和平,戶籍科是什麼鬼……我就算、就算把他交給國家了……」
「我也一點悲壯感都沒有啊……」
說到這裡,她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更傷心了,眼眶也是紅的,鼻尖也是紅色,哭著哭著還要打嗝。
等嗆住了,還要哼哼兩聲,伸手抽張面紙都捂不到眼睛上,於是園子更加生氣了,一邊哭一邊還要發脾氣,除了抱怨一點成就感都沒有的國家和平,還要抱怨辣眼睛的面巾紙。
急的小蘭一會兒給她擦眼淚,一會兒要去奪酒瓶,最後還要把她按在桌子上,才能好好的摸著腦袋讓她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