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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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整個施家, 恐怕也就焦氏和於氏特別不待見小小, 喔,還有施小妹, 旁人啊,對她還挺和善的,尤其是大房和三房的人,就這麼個小閨女在跟前,長得好看小嘴也甜, 整天兒笑嘻嘻的, 又聰明又伶俐,特討人歡喜。
聽出丈夫話裡帶出來的委屈, 喻氏就忍不住想笑, 左右看了眼,見四下沒人,便往丈夫跟前挨近了些,抱著他的腦袋靠了過去。「大哥二哥說了不算, 你對小小好不好, 得問小小,小小心裡清楚著呢,有點好的都先念著你這當爹的,連我這當娘的都要往後挪挪。」
想想小閨女的種種貼心舉動, 施豐年露出個憨憨的笑, 心裡頭高興了, 就反過來安慰媳婦, 握住她的手。「其實在小小的心裡媳婦你是最重要的,也不知道她從哪學來的歪理,總跟我說自個的媳婦得自個寵著,她這當閨女的也能搶風頭,每回有好事有好吃的,總喜歡顛顛兒的往我跟前湊,看著是時刻惦記我,最惦記的還是媳婦你,讓我把好吃的往你跟前送,有好事兒也說出來逗你高興高興,真是個精怪丫頭。」
貼心的讓他這當爹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和媳婦這感情越來越好呀,還真跟小閨女脫不了關係。
「別看小小才五歲,自是門兒清著呢,所以說,孩他爹,你甭因著大哥二哥的話,就心裡頭犯嘀咕,這股子悶氣兒犯不著,小小回來見你不高興,這丫頭又得想法子來逗你,唉,打小呀就是個操心的命,我瞅著,這點兒跟她姥姥是一模一樣的。」喻氏有時候也挺苦惱,小閨女太貼心,他們夫妻有點兒小情緒,也不知她是怎麼看出來的,立即就擱上心了,小小的人兒,點子還不少哩,主意正的緊,真是有點哭笑不得。
施豐年有點不太好意思,他笑著撓了下後腦勺,眉眼帶著股傻氣。「自是知曉的,就是在你跟前說說。」別人不知道,別看他平時憨頭憨腦的,卻是清楚的很,媳婦聰明著呢,小小啊,就隨了她的性子。他知道自己笨,很多事別人都能明白,他就是不懂,儘管這樣,他還是不想媳婦對他有什麼隱瞞。
「等吃過午飯,我跟你細細說說這事兒,聽完你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去燒壺水來,你去看看小小吧,也該回來了。」喻氏親了下丈夫的額頭,抿著嘴笑得眉眼彎彎。
喻氏還沒出屋子,遠遠地就聽見小閨女在喊她,一疊聲的。「娘親,我回來啦,娘親我回來啦。」歡天喜地的小模樣。
「小小呀,今個中午有魚吃呢,你想不想吃?」小呂氏端著菜站在屋檐下,笑盈盈的逗著施琪。「我娘家兄弟今個兒上午送過來的,香著哩。」
施琪立即揚起個大大的燦爛笑容,甜滋滋的喊。「二伯娘,你今個兒真好看哩,好看的不得了哩。」
「小小那我呢?」揚氏聽著動靜從屋裡走出來,笑著問了句。
「大伯娘今個也好好看喔。」
「小小這嘴兒可真會說話,那,我和你二伯娘哪個更好看呢?」
施琪正在回答時,就見呂氏走了過來,緩緩的對著大兒媳道。「多大人了還這般淘氣,小小啊,別擱太陽底下站著,趕緊家去,在外面瘋玩了一上午,我看你的小肚子呀,該開始咕嚕咕嚕的叫了。」
「魚剛送來時,新鮮著呢,今個中午都有魚吃,快去看看你娘給你做了什麼魚。」小呂氏邊說著邊端了菜往屋裡去。
施琪顛顛兒的往屋裡跑。「肯定是紅燒魚!」她最愛吃紅燒魚。
待小孫女進了屋,呂氏往大兒子屋裡去。
揚氏腆著臉笑。「娘。」有點兒犯虛,隱隱地頭皮發麻。
「跟你說過好幾回,不能總這麼逗小小,這樣不好,你說話不能張嘴就來,小小才多大點人,性子長歪了怎麼辦?」這大兒媳呂氏是知道的,別的都好,就是說話不過腦子,想什麼就說什麼,沒個周全。
「我這不是順著可進娘的話……」揚氏有點想不通,為啥可進娘沒什麼事,偏她說得話就有事了?
瞅著大兒媳滿臉茫然的樣,呂氏就覺得頭疼,很是沮喪。「你問小小,你和可進娘哪個更好看,這個問題就不能這麼問,我知道你沒什麼壞心,就是想逗逗小小玩,可也不是這麼個逗法。」
「怎麼就不行了。」揚氏小聲的嘀咕著,還是不懂這裡頭。
呂氏真是有點急眼了,伸出食指戳了兩下她的腦袋。「這問題你要小小怎麼回答?說是可進媳婦好看,你會怎麼想?心裡是不是會有點不得勁?又會不會覺得,小小這是想吃魚才說了這麼個回答。如果說是你好看,可進媳婦會有什麼情緒?這些你想過沒有?這是玩笑,可有些事,是不能隨意拿來說逗的,便是沒什麼情緒,也總會有點小疙瘩,一回兩回不顯,經常如此,久而久之妯娌間哪還能和睦相處。」
這麼掰碎了來講,揚氏的榆木腦袋總算理清了些,她尷尬的笑著,手足無措的道。「娘,我我沒想這麼多。」
「你吧,不會說話你就少說點話,跟小小娘學學,她也不太會說話,平時啊,就從不來亂說話。」呂氏說著說著,覺得這話也不能這麼說,特意放柔了聲音安撫道。「在家裡頭,都知你性情,倒也沒什麼事兒,可在外頭呀,你得注意些,想看熱鬧你看看就行,別往裡搭話湊到跟前去。」
揚氏連連點頭。「娘,我記著呢。」
「娘。是不是出甚事了?」施大力還沒進屋呢,就聽見媳婦的保證話,心裡咯噔了下,別媳婦又說錯話了吧?三步並兩步就進了屋,拿眼不著痕迹的瞄了瞄媳婦,看著情況挺好的,鬆了口氣。
呂氏該說的也說完了,略有些疲憊的道。「能有什麼事兒,我過去睡會兒,你們啊,也睡會兒,下午還要下地幹活呢,精神得養足。」
倆口子送著娘出了屋,施大力隨手關上了屋門,有點兒緊張。「媳婦,你幹啥了?」聲音都壓得低低。
「沒幹啥啊。」揚氏有點理虧,弱聲弱氣的把事說了遍。
施大力這五大三粗的,哪裡懂女人的細膩心思,在他看來,這根本就不算事嘛。「沒事沒事,咱娘啊,就是太講究了些,自來如此的,你莫擱心上。」把媳婦往懷裡攬,哄了兩聲。
揚氏心裡頭喜滋滋的,笑得可甜蜜了。
施豐年一家子吃完午飯,施琪也不回自個的屋,咧著嘴笑嘻嘻的坐在屋裡,甩著兩條短短的小胖腿,有點兒幸災樂禍的說。「我看見奶奶進大伯娘屋裡好一會才出來呢。」
「看把你高興的,在咱屋裡可以,在外頭可不行,你奶奶看見,也准得對你說道說道。」喻氏挺認真的講給小閨女聽。
施琪也很認真的點著頭,小臉兒正兒百經的。「娘,我記著呢。」
「還搞怪,趕緊把這套收起來,你大伯娘就是心直口快,她沒什麼壞心眼的。」喻氏虛虛的打了下小閨女的肩膀,把她抱到了地上。「歇了會兒,回屋裡睡覺去,別耽擱你爹,他下午還要下地呢。」
施琪作了個鬼臉邁著小胳膊小腿飛快的竄出了屋。
施豐年樂呵呵的對媳婦說。「小小多活潑,這樣挺好的,你別拘著她,我看她都曉得呢。」
「該講的還是要講的,這孩子呀,不能太放心,稍有點松泛,轉眼她就不知道得闖什麼禍。」對待小閨女,喻氏是極有章程的。
「媳婦說得對。」施豐年眼神兒亮晶晶的看著自家妻子,心裡頭歡喜極了。
喻氏臉頰有點微微發熱。「給你講講小小的事兒,昨兒傍晚呀,王太爺送著小小家來的……」
「媳婦你好聰明!」聽完整個事情的施豐年,雙眼冒著光,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將媳婦抱了起來,對著她的臉一頓胡親。
把喻氏臊得,又怕動靜太大引起別人的注意,青天白日的,可得注意些。興奮激動的施豐年就仗著媳婦有所顧及,一把將媳婦推進了床里。
這天的中午啊,過得是相當的美妙。
呂氏收拾好家裡的瑣碎活計,就拿了個針線笸籮往三兒子屋裡去。
喻氏在打掃著屋子,見著婆婆進屋,抿嘴笑著倒了杯涼茶。「娘。」
「你干你的活。」呂氏理著針線笸籮,緩緩的道了聲,拿出才剛開始做的綉活,慢悠悠的穿針走線。
喻氏也就真的沒有搭理婆婆,埋頭忙著自己的事。
屋子裡靜悄悄的,分外的見安寧。
呂氏綉出朵花,停了下,側頭看了眼兒媳,眉眼角梢流露出慈祥的笑。「說起來,你是個安靜的性子,完全坐得住,三郎呢,也是話少。偏小小這丫頭,是個小話癆,在屋裡一刻都沒法呆。」
想起什麼似的,她臉上的笑加深了幾分,聲音也更輕柔。「善哥兒性子矜持著呢,那是擱以前,如今和小小在一起玩,倒是越發活潑,大變了模樣,我從來沒有想過善哥兒能變成這樣,看著他能吃能睡,我這心裡頭踏實了好多,你公公也說,他是越發有個男娃樣,高興的很呢,和善哥兒比著吃飯,你公公用大碗善哥兒用小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跟個老頑童似的。」
「男孩子活潑些,我覺得挺好的。」收拾完屋子,喻氏也拿了個針線笸籮坐到了婆婆身邊,她近來沒接綉活,打得是絡子。小閨女規定的,接一回綉活打了一回絡子,得換著來,不依她她還不高興,小嘴撅得老高,悶悶不樂,給她做|愛吃的飯菜,她也不吃,埋頭數著飯粒。這孩子,就是來討債的。「善哥兒近段瞅著,見精神了好多。」
呂氏樂呵呵的笑,滿臉的喜悅。「小臉兒紅潤的,這孩子,本就長得好,這般看著,你奶奶就說,都有了點小姑娘的模樣,俊得喲,以後長大了,不知道要得多少姑娘的心。」
「娘。我看著,善哥兒的眉眼和小小有點兒像呢。」以前不覺得,現在小叔子天天在她跟前晃,喻氏見得多了,才發現了這岔兒。
「你不說我倒沒覺得,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呂氏思索著,笑得眼睛眯成了條縫。「我呀,有時候也覺得,善哥兒哄人時,有點兒小小的影子呢,小小這孩子,你倆生得好啊,是個寶貝兒。」
小孫女哄她時,呂氏高興得緊,也就是一時的情緒。換成小兒子哄她時,哎喲!那心情喲,就跟喝了罐蜜蜂似的,能甜整整一天呢。
婆媳倆絮絮叨叨的說著家常,笑聲不斷,氣氛很是美好。
揚氏在屋裡窩在會,覺得有點枯萎,抬著腳往隔壁的屋裡去,找小呂氏說說話。揚氏還挺喜歡小呂氏,應該說是羨慕,羨慕她會說話,不管說什麼話都不會說錯,而且還很得人心。揚氏被婆婆說得多,雖說每次都是溫聲細語,可她心裡總歸有點不得勁,就想著跟小呂氏多接觸接觸,看能不能學到點兒。
「你在想什麼呢?」揚氏踏進屋裡,就見妯娌靠著牆,眼睛盯著灰撲撲的地面,木木獃獃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呂氏打了個哆嗦,神情透著些許的慌張,側頭見是揚氏,她露出個笑。「大嫂。」起身給倒了杯茶,就這點功夫,臉色已經恢復正常。
「我過來找你說說話,一個人呆著怪悶的。」揚氏悶悶的說著,又問了句。「你剛在想什麼呢?」話剛落音,就聽見一陣笑聲,是從隔壁屋裡傳來的,不大,也就是倆屋子隔得近,才能隱約聽到點兒。「咦,婆婆又在和小小娘說話呢?」
「沒想什麼,大嫂過來可是有甚事兒?」小呂氏坐了下來,看著前面的牆,笑了下。「隔壁熱鬧著呢,不知道在說甚。」
揚氏聽著有點心痒痒。「咱們也湊湊熱鬧去。」她也挺想知道,小小娘是怎麼做到的,這般得婆婆的歡心。
「這,這不好吧。」小呂氏心裡頭存著事兒,就有點扭捏。
用呂氏的話來說,她這二兒媳,別的都好,是個周全穩妥的人,就是有時候想得多了些,難免有點過了頭,顯出些膽怯來。
揚聽聽著就訥悶了。「這有啥不好的?」她就不明白了。
「也沒什麼,那,咱們就過去吧。」小呂氏尷尬的笑了笑,其實她也挺想過去的,又怕過去后,心裡頭的某些念頭越來越想。
呂氏和喻氏在說著束修的事,雖然王老頭沒往這方面說,但禮不能廢,便不是正兒百經的夫子,卻也是用心在教著孩子們讀書,這束修就更不能少。這要是讓村裡人知曉,背後不知道要怎麼討論,施家可作不來這等沒臉沒皮的事情,焦氏最是好面子,再怎麼不待見王老頭夫妻倆,也跟呂氏提了這事,讓她和喻氏倆個商量著來,該有的禮絕不能少!
以前村裡都說,要不是王老頭的兒子媳婦出事,小孫孫又夭折,只要繼續讀下去,他肯定能中秀才,說不得更有出息,畢竟他十四歲就中了童生,十里八鄉頭一份呢。呂氏就覺得,王老頭應該也是很厲害的,不比學堂里的夫子差。學堂里的夫子要教不少人呢,王老頭呢,只教倆個,這般想著,還是把孩子放王家更妥當些。
要是往常,小呂氏定是剛進屋就開始說話,她會說話,臉上也笑吟吟的,很會活絡氣氛,可這趟,她卻沉默了,還是揚氏先開的口。「娘,小小娘,你倆在說什麼呢?我在隔壁就聽到了笑聲,心裡頭犯痒痒,過來看看是有什麼喜事兒。」
揚氏是個直性子,說話直,不過腦子,想什麼就說什麼,沒個彎彎繞繞的,坦白的很。
呂氏很多時候是很喜歡大兒媳的,有些時候卻也苦惱的,今個高興,聽著大兒媳的話,也分外覺得舒心,便道。「有什麼喜事兒,你們昨兒晚上不就知道了,我呀,跟小小商量著給王叔送束修的事呢,王叔沒提這岔兒,咱們不能當作什麼事都沒有,這樣顯得忒上不了檯面。人家願意教咱家的倆個孩子,是情分,情分歸情分,該有的禮還是得有。」
大兒媳在這方面就不太精通,呂氏呢,就借著這話頭多說了兩句,好讓她開開竅。有時候,人家嘴裡客套兩句,也是不能當真的,該給的得給。
「那束修都送些什麼?依著學堂里的規矩來?」揚氏覺得婆婆說得在理,暗暗記在心裡。「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王太爺畢竟不是夫子。」
呂氏就道。「有什麼不好的?這表明咱們看重王叔,他心裡頭也會高興的。誰不希望得到人重視?我和小小娘還商量著,逢年過節呢,也是要走動走動的,得拎些節禮送過去,便是往後王叔不教倆個孩子了,也得這麼辦。」
「這是為啥?」逢年過節都往王家送節禮,這可不是個小事哩。揚氏瞪圓了眼睛,她有點糊塗了,跟不上婆婆的思維。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話是這麼說,一般做不到這份上的,但,該敬還是要敬著的,別人會說咱們施家家風好,性子厚道,有了這好名聲,咱們家的孩子呀,說起親事來就更順暢些,你道你奶奶為什麼這般好面子,有了好名聲,到村裡竄門,都會受歡迎些。」這會兒就婆媳四個,呂氏也就沒藏著掖著,再者對這大兒媳說話,你得掰碎了說,太委婉她聽不懂。
揚氏訥訥的點著腦袋,因著在想婆婆的話,那腦袋一下一下一直在點著,喻氏在旁邊看著,偷偷的笑了起來,覺得大嫂也挺憨的。
將道理掰碎了講給大兒媳,理完大兒媳,呂氏看向一直沒說話的二兒媳,細聲細氣的道。「可進娘,你在琢磨著什麼呢?皺著個眉頭,苦大愁深,可是有什麼難事?」二兒媳是很少這樣的。
「我剛過去找她時,她就是這模樣,不知道在想什麼,問她,她跟我說沒什麼事兒,這一看就知道有事。」揚氏心想,連我都能看出來有事,肯定就是有事,且還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