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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3|第六十八片龍鱗(七)

  第六十八片龍鱗(七)

  真宗皇帝笑道:「無論如何她都是你的母后, 你可以不喜歡她,偶爾有些小手段也無可厚非, 可是要注意分寸, 切不能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情來。」


  這麼多年下來真宗皇帝也看開了,再不去渴求岑皇后在愛情上的回報, 可不管怎麼說, 岑皇后都是他兒子的生母, 他願意給她這份體面, 且說起來, 岑皇后除了無視他們父子倆之外, 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害他們的事, 雖然情感上的受傷無法避免, 但真宗皇帝並沒有對她因愛生恨,你不能說因為你愛著一個人,那個人不回應你便是對方的錯, 愛本來就是相互的。


  他摟著兒子的肩膀, 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把這道理講給他聽,最後總結道:「父皇也是在有了你之後才逐漸領悟到這一點, 龍寶, 你也要明白才行。」


  這個孩子的出生讓他當時憤怒、失望、悲傷的情緒逐漸得到緩解,也撫平了他心中的傷口,如今再想起那些年的求而不得,簡直恍如隔世, 竟激不起一絲波瀾。


  玲瓏乖巧點頭,他在真宗皇帝面前向來乖得不行,陽奉陰違這一套他耍的爐火純青,這些年他給了岑皇后多少苦頭吃,真宗皇帝壓根兒就不知道,至於瞭若指掌的樊伴伴……嘻嘻,誰叫樊伴伴疼他呢,見他沒鬧得太過,向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還會助他一臂之力的。


  真宗皇帝興許不會怨恨,但伺候他多年的樊三冰卻對岑皇后多有不滿,恰好與玲瓏一拍即合,一老一少聯手,岑皇后可真吃過不少啞巴虧。


  與真宗皇帝交流了下感情,玲瓏回到東宮,發覺小王爺居然在好好讀書,這可真是天下紅雨的稀奇事,這廝拿起書本便打瞌睡,琴棋書畫是樣樣不會,詩詞歌賦也無一精通,惟獨吃喝玩樂這一塊是個高手。


  新的大宮女檀絨,雖然從三等宮女被提拔上來,卻也不是立刻能到太子殿下身邊伺候的,要再次經由殿下身邊大宮女的培訓教導,須得熟知殿下的喜好與習慣,否則伺候不好,還要她做什麼?

  春雲春煙仔細觀察過,這個新來的是個本分人,性格雖溫柔卻很有原則,兩人很滿意,教導的也愈發用心起來,如是直到入夏,檀絨才算是真正到了玲瓏身邊伺候。


  她心裡有事,常常會想自己要如何才能改變前世悲劇的一幕,歸根究底一切的問題都在岑皇後身上,若是能殺了岑皇后,自然迎刃而解,聖人是位仁君,太子殿下也勵精圖治,惟獨岑皇后……叫她攪亂這一池春水,鬧得天下大亂,可她不過是個小宮女,岑皇后動輒出行便有無數宮人侍奉,她又不會武藝,想要刺殺成功並不容易。


  而且她現在是太子殿下的宮女,便是刺殺成功,傳出去對殿下的名聲也有損。畢竟岑皇后雖然風評不好,卻終究是殿下生母,此事須得從長計議。


  不過……距離那件事發生,也只剩下幾個月了。


  玲瓏一開始沒注意到身邊這個新來的宮女,後來慢慢琢磨出味兒,這名叫檀絨的宮女比春雲春煙更為靈活應變,十分聰慧,許多時候他都不用說,她便知道要做什麼,事事都做得極好,玲瓏也逐漸習慣把她帶在身邊,不得不說,有個貼心的人兒侍奉,對他不喜歡自己動手的懶性子著實是種解放。


  檀絨雖然成了太子殿下的貼身大宮女,性情卻不見絲毫驕縱,仍舊溫柔平和,對待誰都一視同仁,她生得極為貌美,便是跟當年風華絕代的岑皇后比也不遜色,在宮女中光是容貌便十分出挑,真宗皇帝第一次看到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兒子長大了,都十四了,也到了挑太子妃的年紀了。


  宮中規矩,皇子滿十四,便應安排宮女侍奉,不過這種事一般都由皇后安排,指望岑皇后肯定是不成了,雖然是親爹,但真宗皇帝還是很不好意思跟兒子提這件事,便隱晦地說了太子妃的問題。


  他自己一生只有岑皇后一個,卻並不會要求自己的兒子也如此,且真宗皇帝自己嘗過了愛而不得的苦,是決計捨不得辛苦養大的兒子也被如此對待的,倘若兒子尋得心愛之人,兩情相悅,他自然不會阻止他們小兩口一生一世無二心,可若是沒有……真宗皇帝必然要給兒子挑些品性容貌皆是上等的女子為妃。


  敬事房的太監幾十年沒有活,突然被聖人傳喚心中好不激動!聽說是要為太子殿下挑個侍奉的宮女,一干太監跪在地上就差沒拍著胸脯保證必然讓太子殿下滿意!

  所以直到宮女們被送入東宮在玲瓏面前排成排站著,他還沒弄明白這是在幹啥。


  敬事房的大太監姓楊,這會兒笑得見牙不見眼,小聲與玲瓏說了。


  玲瓏恍然大悟,隨即在這一排宮女中看了一圈。


  他生得天山冰雪般俊美高貴,能與這樣的太子殿下親近都是宮女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因此一個個被玲瓏視線掃過時都忍不住羞赧垂首,心臟怦怦直跳,生怕自己落選,都要表現出最美的那個自己來。


  玲瓏發現楊太監的眼光局限性很高,他送來的這些,全是那種身材豐|滿一看就好生養的,容貌倒是也不差,可惜站在一起,也只能說是不過爾爾。


  沒辦法,誰叫聖人這些年對女色毫不看重,太子殿下又小,每隔四年一回的選秀都是選一批新的宮人,只要容貌端莊沒有疤痕便可,誰家也不會把美貌女兒送入宮中不是?玲瓏身邊的春雲春煙幾個大宮女,也只能說是美人,但都是小美人,秀麗溫婉,真要跟她們睡了,玲瓏覺得是自己被人佔了便宜。


  是以到最後一個也沒瞧上。


  真宗皇帝倒是不以為意,他也知道宮裡的宮女們容貌生得如何,他那兒子自幼便是上天偏愛,無論容貌資質都是世間罕見,等閑美人看不上也是正常,等下一回選秀放出風聲便是,京中許多人家都有才貌雙全的貴女,還怕他兒子挑不到個有眼緣的?

  檀絨跟在玲瓏身邊久了,也希望太子殿下能夠早日定下親事,最好是能早些生下皇長孫,這樣才不給岑皇后可乘之機!


  可是見玲瓏一個都看不中,向來安靜不多話的她也有些著急:「……殿下怎麼一個都不留呀?」


  玲瓏瞥她一眼:「留了是她們佔便宜還是我佔便宜?」


  檀絨頓時無言以對,摸著良心講,方才那批精挑細選出來的宮女站在太子殿下面前,儘是黯然失色,可這世上什麼樣的美人與殿下相對不會失色呢?那是天上明日與地上螢火,根本不可相提並論。若是殿下這般挑剔,要尋個與他容色相當的美人……檀絨覺得,殿下孤獨終老的可能性比較大。


  她的表情毫不掩飾,玲瓏笑出聲來,猛地靠近她,驚了檀絨,她連眼睛都忘記眨,盯著眼前那張俊美綺麗到了極點的面容,心想世上怎會有人生得這樣一張臉?令人見了便心馳神盪,甚至不敢多看,生怕自己的魂兒也被勾了去。


  只聽太子殿下道:「若是你,倒還可以考慮一二。」


  檀絨的臉刷的一下爆紅起來,不過玲瓏只是逗她玩兒,這小宮女只比他大一歲,平日里卻老成得很,連春雲春煙都說檀絨比宮裡幾十歲的姑姑們都穩重謹慎,鮮少見她這般羞澀的少女模樣,還挺可愛的。


  檀絨也不是傻子,心知殿下這是惡作劇嚇唬自己,福身道:「殿下不要捉弄奴婢了。」


  「怎麼能是捉弄呢?」玲瓏慢悠悠道,「我這都是實話,少說也得你這樣的美貌,才能讓我多看一眼。」


  即便不喜歡岑皇后,玲瓏也得承認岑皇后當年的美貌,雖然現在人老珠黃,但人家仍舊有一顆經久不衰的少女鑽石心。


  抗打抗摔耐磨還堅硬。


  檀絨不跟玲瓏說話了,去給他整理剛才換下來的外衣,玲瓏坐在案前,面前攤著一本書,他似乎在想些什麼,檀絨又連忙拿了一件薄衫過來給他披上,嘴裡忍不住念叨:「雖然是入夏了,可東宮冰盆這樣多,殿下還是注意不要著涼,衣裳穿得太少不好。」


  低頭瞧見太子殿下不知何時把鞋子也給踢飛了,檀絨萬般無奈,又去尋了一雙乾淨的鞋子,玲瓏雙腳一踩,頓時嗯了一聲,抬腳一看,這跟平日里的鞋子又大不相同,比較像現代人類社會的室內拖鞋。


  用綢布做的,穿起來絲滑舒適輕薄。


  「殿下不是嫌棄在東宮總是要穿鞋子麻煩么?奴婢便想著把後面的包跟給去掉,這樣殿下穿起來舒服方便,下回可不要再赤著腳了,寒氣入了腳底會生病的,殿下可不能再病了。春雲春煙兩位姐姐可是說了,殿下幼年時,常常病呢!如今身子好不容易養好了,還須得小心注意。」


  這小宮女平日里話少安靜,一旦張口必定是念個不停,玲瓏覺得自己耳朵都要起了繭子,可人家一番好心,又是真情實意,且這拖鞋穿著確實舒服,他也只好當作沒聽到,任由檀絨念叨,繼續讀自己的書。


  檀絨念的心滿意足,最後還給玲瓏上了一壺果茶。


  她家中是開餛飩攤的,爹娘都有一手好手藝,她也跟著學了不少。平日里殿下上朝,她在東宮便會鑽研些吃食,茶水雖好,卻不適合身體孱弱的太子殿下品用,檀絨絞盡腦汁琢磨出了果茶、奶茶等物,殿下很是喜歡,看得出來比起茶水,殿下更喜歡甜的。


  虧得在家中時,哥哥教自己讀書習字,這使得她在一眾宮女中十分出挑,因而才有了被選入東宮的機會。


  東宮旁的不多,藏書閣多,檀絨不想考女狀元,對那些經文策論沒有興趣,她只研究吃食,從古法食單中開闢創新,再加上她心靈手巧,因此逐漸受玲瓏重視,可以說,如今她在玲瓏身邊的地位,已經與伺候了玲瓏十幾年的春雲春煙兩位姐姐差不多了,檀絨為人又謙和溫婉,春雲春煙與她相處也極好,整個東宮上下,除卻總是作死的小王爺外,就沒人說她一句壞話。


  玲瓏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果茶,忍不住又瞧了檀絨一眼。


  他身邊伺候的人很多,許多都叫不上來名字,可這叫檀絨的小宮女膽大心細又一片赤誠,他可一點後門沒開,全是人家自己努力爬上來的,當初是為了氣岑皇后故意把檀絨擢為大宮女,現在玲瓏卻開始慶幸起來,春雲春煙及小蓋子雖然也很機靈,可與檀絨比起來還是差上不少。


  檀絨天生便比旁人有靈氣,再加上靈魂純凈毫無壞心,玲瓏用起來也很放心。


  好在他身邊的宮人們大多老實本分,並無勾心鬥角之事發生,玲瓏非常厭煩污濁之氣,但凡他感受到了,必然要將人趕出東宮,他心裡能說出檀絨一千一萬個好來,其實都不抵一樣:這個小宮女心靈手巧,做得一手好吃食。


  光是這一點,已經足夠她成為太子殿下身邊的紅人了。


  伺候玲瓏的太監小蓋子為此還嫉妒過,酸溜溜的,從前雖然有四位大宮女姐姐,可殿下的起居他還是要佔一份的,結果這檀絨來了之後,他只剩下給殿下跑腿的用處了……小蓋子覺得,如果不是檀絨是女子,殿下去上朝的時候說不定也會把自己拋棄了轉而帶上她!


  不過小蓋子對檀絨的敵意,也就保持了三四天,誰叫檀絨是真的太會做人、太貼心溫柔呢?以至於如今小蓋子已經一口一個檀絨姐姐叫得甜,再沒開始那些小心思了。


  其實他比檀絨可大了好幾歲,玲瓏出生不久,他便被樊三冰調來東宮伺候,小蓋子認樊三冰做了乾爹,打小就聰明伶俐,人家檀絨今年才十五呢!不過這不影響小蓋子一口一個姐姐,反正他生了張見人就笑的娃娃臉,誰都不會覺得他是在裝嫩。


  時間徐徐過去,轉眼夏季已過,初秋到來,御花園中菊花怒放,遍地金黃,別有一種「樹樹皆秋色,山山唯落暉」的滋味,同時,秋闈也將開考,今年太子殿下被聖人任命為主考官,擢太傅上官清與禮部尚書袁平、翰林院掌院學士肖文理從旁協助。


  這是太子殿下首次主持科考,百官毫無異議,幾位重臣也盡心儘力輔佐,不過玲瓏因此忙了起來,常常很晚才回東宮,檀絨每每點燈守候,又侍奉到深夜,愈發有些擔心。


  她有些事……想要提醒太子殿下,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才不至於令殿下生疑。


  春雲春煙見她日日如此辛苦,要與她換班,都被檀絨婉拒,她不覺得自己辛苦,殿下每日都睡得很晚,真要說辛苦,還是殿下更辛苦些。


  這一日晚,玲瓏在案前看禮部剛剛呈上來的流程,他自接手后,便大刀闊庫下了幾道命令,最重要的便是改善考生考場環境,他也是曾經靠科舉位極人臣之人,自然知曉科考環境多麼苛刻簡陋,許多身體不好的書生直接考死也是常見的事,既然能改善,何樂而不為?

  本朝重文輕武,真宗皇帝也明顯更看重文官,玲瓏卻是一視同仁,朝中武將都是他的忠實擁護者,等到這次秋闈結束,玲瓏想要提出「武舉」制度,日後不僅要文狀元,還要武狀元。


  此事他諮詢過諸位武將,真宗皇帝也覺得可行,只待實施。


  「……殿下?」


  玲瓏正在想事情,邊上有人喚他,他隨意應了一聲,半晌等不到人說話,才把注意力轉移:「何事?」


  檀絨跪坐在案邊,殿下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常常肚子餓,她便習慣在殿下回來前準備好夜宵與助克化的湯水,玲瓏喜歡她的貼心,隨手拈起一塊糕點塞進嘴裡,半晌,又等不到人說話,才好奇地停下手裡動作:「怎麼了?今日吞吞吐吐,可不像你。」


  「殿下別嫌奴婢愚魯,奴婢是想問,如秋闈這般,可會有人舞弊?」


  玲瓏笑起來:「自然是有些個不怕死的,不過無妨,夾帶私物被發現,可是要被捋掉功名此後三代不許科考,正常人都不會鋌而走險。」


  更別提還要挨板子蹲大牢了。


  能參加秋闈的,基本上已有功名,便是考不上,回鄉開個私塾當先生照樣度日,然而舞弊被發現,那可是連累全族的大事,誰會如此想不開呢?


  「那……會不會有冒名頂替之事發生呢?」檀絨小心翼翼地問,「比如說,這個人考得很好,卻發覺自己名落孫山,並非是自己才華不夠,而是被人頂替……」


  「你今兒是怎麼了?」玲瓏失笑,燈下少女美得驚人,又不似平日端莊冷靜,透著些許慌亂不安,別有一番風情,往日里檀絨總是表現的小心穩重,比春雲春煙都不差,反倒叫人忘了她是個才十五的小姑娘,她那種沉著冷靜的氣質與天真嫵媚的容貌奇妙融合,使得她便是在美人堆中也一枝獨秀。「對秋闈如此關心?難道是家中有人要考?」


  「殿下說得是。」興許是玲瓏的話給了檀絨提示,她迅速在心中整理好了說辭,面上流露出擔憂的神色,「奴婢家中哥哥今年也要下場,是以奴婢才問了這麼些問題,還求殿下恕罪。」


  玲瓏打量檀絨一番,道:「你哥哥生得與你像么?」


  檀絨想了想:「……應是有幾分相像的。」


  他便笑起來,又回去繼續看,漫不經心道:「不必擔心,你所擔憂的那兩件事,不做還好,誰敢伸手,我便剁了他那隻爪子。」


  說完小宮女久未回應,玲瓏便又看了她一眼,她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檀絨?」


  「啊?殿下?殿下有何吩咐?」


  玲瓏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端詳一番:「你在想些什麼?」


  她小臉一紅,又不敢掙脫怕對殿下不敬,只好乖乖仰著小臉,只聽殿下說:「仔細一瞧,你生得還挺美。」


  這是調戲吧?這絕對是調戲吧?!


  可殿下語氣神態那樣認真,檀絨不知該如何是好,臉愈發紅了,玲瓏欣賞完美人,鬆開手,把案上的摺子合起來往邊上一放,伸了個懶腰:「備水。」


  檀絨連忙起身去喚人,一顆心還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她站在外頭,初秋深夜涼意習習,深吸一口氣,五臟六腑被涼意充滿,才算是平靜下來。緊接著她以雙手拍面,使面上的滾燙迅速褪下,才又轉身入了東宮。


  殿下對自己的話很是隨意,想來是並不相信,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她一無依據二無證據,隨隨便便說秋闈要出事,殿下不信也是理所應當,她該用什麼方式才能讓殿下相信呢?若是秋闈出事,殿下在讀書人心中的聲望定然也會跌一大截,還有哥哥……她再不想有前世的事情發生了。


  這件事若是能避免,自然還是避免得好。雖然她怨恨岑國公府,恨不得岑家斷子絕孫,可若是要用殿下的聲望與哥哥的前程來換,檀絨是不願意的。


  她在這憂愁不已,殿下那樣聰明,她推說神仙託夢成不成?

  殊不知玲瓏根本就是相信她的。


  檀絨靈魂的味道與常人不同,定有奇遇,她吞吞吐吐問秋闈是否會舞弊以及冒名頂替,聽似無知,實則定有其事。


  這兩件事不一定是全部都發生了,但其中一件肯定是真的,就是不知舞弊是真,還是冒名是真。


  前者好解決,加強考前搜身備嚴,若是考題泄露,準備兩份卷子便是,一份正用,一份備用,也不必刻意嚴防死守,恰好引君入瓮,將那些個毒瘤一次拔起,至於冒名頂替……就得另當別論。


  首先,被頂替之人定然是寒門學子,式微方被欺,而頂替之人,必定出身世家大族,否則哪裡來的能力瞞天過海?

  至於會是誰……呵,他要是沒記錯,他那好母后的娘家岑國公府,今年便有人要下場參加秋闈。


  檀絨自以為掩飾的好,可她要是不暗中敵視岑皇后,又或是不要總是不著痕迹地暗示他岑皇後圖謀不軌,他倒也不會朝岑家身上想呢。


  岑國公府啊……招搖張揚幾十年,也到了該沉寂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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