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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5|第六十八片龍鱗(九)

  第六十八片龍鱗(九)

  檀絨並不明白前世無子的聖人這一世為何會有了太子殿下, 但如她這樣的人都可以重頭來過,想來世間有許多事, 是沒有辦法用想當然去解釋的, 她也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想到前世岑皇后能對聖人下那樣的毒手, 難保不會傷害太子殿下, 岑皇后對誰會有心呢?

  聖人待她一片真心, 卻落得那般下場, 她心中是一絲一毫歉疚也無, 令檀絨齒冷。


  玲瓏本視岑皇後為無物, 他不喜歡岑皇后, 卻也沒想要把對方趕盡殺絕, 畢竟那是真宗皇帝心愛的人,雖說這些年下來,深情厚愛消磨的差不多了, 但總還有些情分, 岑皇后只要不作死,他是必然會讓她衣食無憂的。


  至於其他的,是沒了。


  可檀絨口中所描述的岑皇后, 豈止是冷若冰霜?簡直便是忘恩負義!換作世上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人, 都不會那樣對待深愛自己的人。玲瓏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前世的岑皇後腦子里在想什麼,興許一開始她只是想讓真宗皇帝「病」,可慢慢地她發現,真宗皇帝「病」著, 比好的時候要更方便。


  反正真宗皇帝身體一直不怎麼好,一場大病駕崩也不是不可能,而她,卻可以從此成為太后,岑國公府也能逃過一劫,至於選誰做新帝,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兒?

  真是天真的惡毒,又沒腦子,又真敢幹。


  檀絨說完這些,自己心中也直打鼓,她這樣說岑皇后的壞話,卻沒有依據,殿下不信的話也是理所當然。無論自己是否會被治罪,她都希望殿下能夠提高警惕,這次秋闈牽扯到岑國公府,倘若不及早做準備,誰知道這一世的岑皇後會不會做出和前世同樣的事?而且,她拿不準岑皇后對太子殿下的態度,檀絨不希望太子殿下出事,她希望殿下和聖人都能長命百歲。


  希望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不要再有人失去至親至愛,顛沛流離,客死異鄉。


  她等了許久也不聞太子說話,便猶猶豫豫喊了玲瓏一聲:「……殿下?」


  玲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沖她笑了笑:「我知道了,你且放寬心。」


  說是這麼說,前世種種檀絨午夜夢回常常驚醒,分不清自己是夢境還是現實,失去家人、自己忍辱吞聲苟延殘喘的記憶太過絕望,她還記得自己拿著刀殺死岑家人的每一分每一秒,她明明不想那樣的,只要爹娘活著,哥哥活著,他們一家四口好好的,但就是這麼卑微的心愿都難以實現。


  她也不是天生殘暴無情之人,她爹娘一輩子都沒跟人紅過臉,哥哥更是溫潤儒雅心懷天下,滿腔的抱負都未曾施展,便稀里糊塗丟了性命,為何好人總是不長命?為何一生沒有做過事,卻不得善終?


  「殿下,不是奴婢不識好歹,而是岑皇后她、她簡直像是天生沒有感情的怪物,聖人待她如何,天下人都看在眼裡。即便如此,她仍舊能夠輕易下手去害聖人,那麼她對您又能有幾分溫情呢?奴婢並非挑撥離間,只是求殿下萬事小心,莫要被人鑽了空子。此番冒名頂替一案,還請殿下小心為上。」


  當著人家兒子的面說人親娘壞話,檀絨兩輩子都是頭一回,她耳根發熱,覺得自己當真是大膽,可不提醒又不行,太子殿下驚才絕艷,決不可折在岑皇後手中!


  檀絨暗暗下定決心,日後殿下去上早朝,她也要跟著,不能進去便在外頭候著,她在岑國公府待了許久,對岑家的事情不說了如指掌,也算是知之甚詳,希望能為殿下派上用場。


  玲瓏卻嗤笑一聲:「她哪裡是沒有感情的怪物,不過是自私罷了。」


  對娘家能夠掏心挖肺,但對於真宗皇帝便是恨不得榨乾最後一點價值,半點真心都吝於施捨,岑皇後為何那麼討厭真宗皇帝?這事兒玲瓏一直沒興趣知道,不過前些年看岑皇后對著恭親王叔那種努力掩飾還是流露出情意的眼神,想必她是心有所屬,那人除了恭親王不作他人想。


  玲瓏挺好奇的,他搞不懂岑皇後為何會愛慕恭親王而對真宗皇帝視而不見。無論外貌、才學、品性,都是他父皇更勝一籌吧?再不濟還有個稍差點兒的庄親王叔,恭親王叔在幾個親王里雖然不算墊底,卻也絕不算是拔尖兒,岑皇后看上他什麼了呢?

  難不成是白菜蘿蔔各有所愛?

  反正玲瓏絲毫感覺不到恭親王有什麼魅力可言,看看他父皇吧!能當祖父的人了!還是身強體健能夠上馬搭弓,腰腹一點贅肉沒有,難得的是臉也保養的極好,再加上又是一國之君,這些年宮中可沒少過想爬床的宮女,都想一步登天呢!


  只是真宗皇帝似乎已經失去了再去喜歡一個人的熱情,他現在是有子萬事足,一顆心都撲在玲瓏身上,誓要將兒子教導成最優秀的帝王,根本沒工夫搭理女人。


  這回秋闈放榜之前,玲瓏便已提前與真宗皇帝通過氣,免得他父皇到時候在殿試時發覺貨不對板氣出什麼好歹來,得知岑國公如此膽大包天居然敢冒名頂替,真宗皇帝大發雷霆,他脾氣好,便是玲瓏也甚少見他發火,當時可是真的生氣了,玲瓏趁熱打鐵跟他說此事決不可輕拿輕放,真宗皇帝想都沒想就點頭:「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朕絕不姑息!」


  可憐岑琦得知自己中了榜首,先是狂喜然後恐懼,他肚子里有幾斤幾兩他自己最清楚,真要參加殿試,他怕是一個字兒都寫不出來,到時候指定露餡兒。


  別說岑琦,岑國公也發愁啊,他本意只是給兒子弄個功名,誰能想到出了這麼大簍子!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大罪……


  眼看三日後的殿試越來越近,岑國公吃不下睡不好,只能舔著一張老臉找到老妻,與她說了此事,意思是希望她能入宮找皇後娘娘說說情,怎麼說岑琦也是岑皇后同胞兄弟,一筆寫不出兩個岑啊。


  岑老夫人一聽當時就暈了過去,醒來后再也端不住老夫人的架勢,對著岑國公破口大罵!


  他們國公府本就靠著皇後娘娘才有今日,岑國公過去不過是個五品小官,若非看在國丈身份上,出去了誰認識他是誰啊!如今太子逐漸長大,與他們這外家絲毫不親,見了面是連外祖父外祖母都不叫的,宮裡的女兒主意大她管不住,只盼著家裡的這幾個不要惹出太大事兒來,小事兒定然是能擺平的,可是這冒名頂替……若是聖人輕輕帶過,這誰能服氣?

  可罵完了她也只能忍著氣入宮去尋岑皇后,畢竟岑琦獲罪的話,岑國公府也跑不了。


  好在如今事情並未鬧大,若是叫那些個酸腐的讀書人知曉,不鬧個天翻地覆絕不算完!為今之計,只有讓岑皇后說動聖人,此事壓在一邊暫且不提,岑琦的這個功名不要便是,國公府也願意補償那被冒名頂替的倒霉蛋,此後他們定然對岑琦嚴加管教,再也不敢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了!


  饒是岑皇后也被母親帶來的這個消息驚得目瞪口呆!

  她看著滿臉殷切的母親,卻不好意思告訴對方這些年真宗皇帝對自己愈發冷淡,兩人之間早已相敬如冰,大不如當場,她的話,真宗皇帝不會聽的。


  只是岑皇后愛面子,這樣的事不好叫母親知道,但她也清楚,主動承認,跟聖人查出來問罪,態度不同,結局也不盡相同。


  最終,她也只能答應說試一試,並不敢打包票。


  就在岑皇后考慮要如何與真宗皇帝說起這件事時,岑琦那個不長腦子的動手了,他完全沒把岑國公的話記在心裡,並將此事想得格外簡單:直接把那捲子的主人滅口不就好了!

  由於玲瓏按兵不動,被岑國公賄賂的考官也還以為一切都天|衣|無|縫,岑琦一問,他便照實說了。


  岑琦在家中焦急等待結果,卻發現派出去的人去了好幾批,卻一個都沒回來。這會兒再是個豬腦子也差不多該清醒了,不過他自幼被岑國公溺愛長大,怕擔責任又衝動易怒,根本不敢把自己派人去將書生滅口的事兒說出來,而宮中的岑皇后也相當倒霉,不知為何,她每次去找真宗皇帝,他人都不在!

  玲瓏早與樊三冰私下說好,決不讓岑皇後有可乘之機,想見真宗皇帝?做夢去吧!

  於是殿試時,手忙腳亂的岑琦毫無意外地翻車了,與其他參加殿試的考生相比,他簡直就是一個草包。


  據當時伺候的宮人們私下裡傳言說,太子殿下評價這位不知死活的岑國公府幼子說:一根直|腸通大腦。


  言簡意賅七個字,把個岑琦概括的活靈活現。


  岑琦在外頭敢囂張跋扈,仗勢欺人,是因為他爹是岑國公,他姐姐是皇后,真說起來他見過真宗皇帝的次數也屈指可數,今日才知道聖人如此威嚴,嚇得這沒出息的傢伙宛如一灘爛泥倒在地上,儀態盡失,極為不雅。


  真宗皇帝按照兒子交代的開始表演「不敢置信」、「怒不可遏」,情緒層層遞進,向來脾氣好的聖人發這樣大的火,除卻玲瓏外所有人都嚇得渾身癱軟,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真宗皇帝看了兒子一眼,意思是還不行嗎?還要演嗎?

  玲瓏點頭,他便繼續「發怒」,順理成章要嚴懲此事,玲瓏早已將個中脈絡查的清清楚楚,殿試除卻聖人外,還有幾位在朝政中舉足輕重的大臣,都是名望品行極佳之人,對岑琦冒名頂替又殺人滅口的行徑深惡痛絕,他們一心忠於真宗皇帝,早就對岑皇后不滿,若非岑皇後生了個令所有人都滿意的太子殿下,那請廢后的摺子怕不是雪花般朝真宗皇帝案頭飛去!

  其中幾人得了玲瓏示意,藉此機會死死攀咬岑國公府,岑琦不過是岑國公庶子,哪來這樣大的本事?其中必然與岑國公、岑皇后都脫不了干係!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玲瓏本可防止這次冒名頂替,可他非但沒有,還在其中推波助瀾了一把,為的就是把岑皇后拉下馬,他可不想在他父皇身邊留下這麼個危險的不定時炸|彈,鬼知道岑皇后什麼時候受了刺激就要朝真宗皇帝下手?這種女人還是敬而遠之為妙。


  岑國公府這些年也不怎麼乾淨,大房那邊,岑家大爺同樣好色,強搶民女的事兒沒少做,只是岑國公掩的嚴實,又肯花銀子,才沒鬧到聖人耳朵里,岑大太太膽子更大,在國法明令禁止的情況下居然敢高利放印子錢!

  二房同樣不成器,岑家二爺看上人家好地段的一個鋪子,便整治的對方家破人亡,以極低的價格將鋪子買進,斷人活路毫不留情,岑二奶奶更是面甜心苦,岑二爺那些個通房小妾庶子庶女,死在她手裡的不知凡幾。至於三房就更不用說了,平日在外飛揚跋扈仗勢欺人,看不順眼的人便要去欺辱,如今又鬧出冒名頂替一事……


  還沒等岑國公府想辦法挽救呢,岑琦頂替一事便傳了出去……還傳的滿城風雨!


  讀書人們紛紛嘩然,御史們更是拚命寫摺子彈劾岑國公府與岑皇后,岑家頓時成為眾矢之的,這時玲瓏出現,萬分誠懇地表示是自己太過疏忽才會發生此等大事,他生得好,平日形象更好,又為百姓們辦了許多實事,腦殘粉遍布天下。


  這怎麼能是殿下的錯呢?

  這分明就是岑國公府的錯!岑皇后的錯!

  岑皇后是個什麼德性,世人皆知,這怎能怪到殿下身上?真是令人心疼,殿下如此勤勉刻苦,卻偏偏被這沒出息的外家給拖了後腿!岑國公府真是不要臉至極!


  且太子殿下辦事雷厲風行,冒名頂替剛發生他便查了個水落石出,不僅如此,殿下還大義滅親,堅決不為外祖一家求情,這是何等的大義!

  就這樣,玲瓏毫不客氣地踩著岑國公府上位,把自己在百姓與百官心中的形象又拔高了一籌。


  此外令人矚目的便是那位被頂替的倒霉蛋,令人想不到的是岑國公府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還敢派人去將那書生滅口!簡直殘忍無恥到令人髮指!


  檀宵一臉懵逼,他只是聽妹妹的話帶著爹娘躲起來,結果突然有人找上門說是太子殿下的人,要他去參加殿試……要不是殿試上聽到那篇熟悉的文章被署了岑琦的名,檀宵還不知道自己的卷子被人冒認了!

  他被恩准與其他考生共同參與殿試,因他性格謙和又滿腹才華,真宗皇帝在「大怒」過後對他很是滿意,最終親自將他點為狀元,可把檀宵給樂壞了!

  檀絨在殿外候著,殿試結束后卻從中見到了哥哥,檀宵也一眼瞧見妹妹,兄妹倆匆匆說了幾句話,檀絨得知哥哥中了狀元后整個人跟失了魂兒一樣,玲瓏喊了她好幾聲沒回話,直到捏住她鼻子不叫她呼吸,檀絨才如夢初醒,她驚喜到幾乎尖叫:「殿下!」


  「嗯?」


  「我兄長他、他被聖人點為狀元了!」


  「我的天哪!」檀絨激動地原地打轉,兩隻手捧住臉頰,「我、我不會是在做夢吧!殿下,您快打我一下,讓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說完又連忙否認:「不不不還是不要打了,這若是夢,我願意永遠都不醒過來!」


  連自稱奴婢都忘了……看起來是真的很高興啊,玲瓏想。


  檀絨一直興奮到回了東宮才好一些,她不好意思地跟玲瓏說:「……殿下恕罪,奴婢方才失儀了。」


  「無妨。」


  檀絨想了想,又忍不住試探著問:「那這樁案子……還查么?」


  玲瓏道:「自然是要查的。」


  其實已經查的清清楚楚,問題就在於如何審判,真宗皇帝將此案全權交予玲瓏,而他自己則「病」了,「病」的很嚴重,樊三冰代聖人宣布接下來一段時間由太子暫領朝政,百官們自然毫無異議,而真宗皇帝毫不客氣地躺在寢宮裡吃吃喝喝睡睡玩玩,還趁著旁人不注意帶著樊三冰偷溜出宮。


  他稱病就是要撒手不管這件事,這也是玲瓏提出來的,他想的很簡單,檀絨說上一世真宗皇帝要依法處置此案,岑皇后求情無門才朝他下手,那麼這一世這案子由他來審,岑皇后要害,也該害他才是。


  求情什麼的,在玲瓏這裡完全沒有用,他巴不得岑皇後來害他,不僅如此,他還會讓她立刻得手。


  否則無法將她徹底從真宗皇帝心中剷除。


  真宗皇帝的逆鱗是什麼?

  是玲瓏。


  是他一手撫養長大,比皇位、比天下乃至於比他自己性命都更重要的玲瓏。


  岑皇后若是傷了真宗皇帝,真宗皇帝許會寒心失望,可若是傷了玲瓏,真宗皇帝決不會放過她!

  因為此事要人配合,玲瓏便告訴了檀絨,她靈敏機智,能夠隨機應變,是最適合的人選。誰知檀絨聽了便猛搖頭:「不可不可!萬萬不可!殿下這樣做實在是太冒險了!根本不值得!」


  玲瓏試圖跟她講道理,這小宮女卻鐵了心瘋狂搖頭:「殿下若是真這麼做,奴婢一定立刻跟聖人通風報信!」


  玲瓏:「……你不是想早日扳倒岑皇后,還想要她的命?」


  檀絨點頭:「是這樣沒錯,奴婢確實是恨毒了她,可若是殿下以身犯險為代價,奴婢寧可她也長命百歲!」


  她說得又快又急,一點都不猶豫,足見心中確實是這樣想的。玲瓏笑起來:「這你大可放心,我自有分寸。」


  檀絨覺得太子殿下真的太不講道理了,做什麼事都全憑自己高興,任性得很,他怎麼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呢?岑皇后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不是都很清楚?真逼到了極點,狗都會跳牆,何況是人?岑皇後上輩子能對聖人下狠手,這一世難道因為殿下是她兒子,她就會手下留情?

  檀絨覺得怎麼那麼不可能呢?


  兩人暫時談崩,岑皇后那邊也是真急了,岑琦冒名頂替事小,這個弟弟與她並非一母同胞,死了也就死了,岑皇后並不放在心上。可她父親不能死!如今岑國公府就是靠著父親撐起來,外甥們中又沒有能挑大樑的,父親若是沒了,岑家必定沒落!且此事事關重大,岑琦冒名頂替固然有罪,可打點疏通的卻是父親!


  聽說太子已經人贓並獲,那被賄賂的考官也認了罪,若是再拖下去,岑國公府真就要沒了!

  一開始,岑皇后想要求真宗皇帝,畢竟比起這個不給她面子的兒子,真宗皇帝更心軟也更好說話。


  誰知她都到了聖人寢宮,卻不被允許進去,尤其是那樊三冰,整個人陰陽怪氣地說聖人病了正在休息不想見人,旁人岑皇后還能擺擺架子,樊三冰卻是不吃她這一套的,尤其是近年來樊三冰對她愈發無禮不敬,岑皇后氣得要死又無計可施,她倒是想闖進去,可那一圈一圈的侍衛把聖人寢宮圍的跟鐵通似的!

  還說什麼奉太子殿下之令,要聖人好好養病,不許閑雜人等來打擾!


  就差沒把閑雜人等四個大字跟岑皇后划等號。


  最終,岑皇后只能找玲瓏。她還想擺母后的架子,先是派人去東宮通傳,說是自己要見太子,要太子來拜見她。


  想也知道玲瓏把這傳話當屁,岑皇后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只好「紆尊降貴」親自駕臨東宮,本來想著自己都親自來了,這個不討喜的兒子總得問一句是為什麼吧,這樣她就能順勢帶出岑琦的話題求情了。


  怎麼說那也是他的舅舅,哪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的?


  可玲瓏是那種會接人話茬兒的人么?他一邊喝果茶一邊敷衍嗯嗯嗯,岑皇后說得口乾舌燥,東宮宮人連茶水都沒給她上一杯。事已至此,再看不出太子是故意給自己下馬威,岑皇后也不用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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