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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2|第八十六片龍鱗(七)

  第八十六片龍鱗(七)

  立刻便有女老師反駁:「陳老師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他可不像那些沽名釣譽的人,兩邊都想討好,你可曾見過他在學校與哪個女學生曖昧過么!」


  這倒是沒有, 無論在誰眼裡, 陳秋吾都是擔當得起君子二字的男人,女老師與女學生們對於陳秋吾自然是推崇備至,但同性們心中便不免有些猜測,都是男人,都知道男人的劣根性, 真能有人守著鄉下妻子不動煩心?要知道滬城大學里有多少年輕美麗的女學生!她們鮮活、青春、純潔, 對愛情充滿了嚮往與期盼,往往會因為崇拜而迷戀上自己的老師,這也是為何屢屢出現師生戀的緣故。


  被堵了一句的恰好是那位拋妻棄子娶了新的小嬌妻的楊老師,面上頓時露出幾分尷尬, 正想再說點什麼,卻聽見樓上有動靜,眾人不約而同地朝樓上看去, 只見平日里在學校謹慎清貴, 從不與異性親密接觸的陳秋吾, 此時正牽著一個美貌女子的手, 兩人緩緩步下樓梯。


  如今西式服裝與餐飲流行, 作為大學生,女學生們是最容易受到影響的人,她們大多喜歡穿連衣裙, 對待老式衣裙,甚至是旗袍,都充滿了反叛與抵制,認為這都是封建糟粕,向西洋人學習才是正確的選擇。


  但陳秋吾的妻子就穿了一件墨綠色纏枝繡花錦緞旗袍。


  這顏色按理說得上了年紀的才壓得住,譬如大家太太之類,陳妻看起來年紀並不大,可能連二十歲都沒有,這也難怪,畢竟鄉下女子成親都早,超過十六都要成沒人要的老姑娘,但這麼年輕的太太,不僅沒有被這墨綠色的旗袍壓住顯得老氣,反而是這顏色愈發襯托出她一身冰肌玉骨,膚若凝脂,眉眼流轉間,便是千古大家也畫不出這樣的風華春景,極美,美的令人看到她,無論男女都要自慚形穢,覺著自己出現在她跟前,那都是對她的侮辱。


  且她看起來也不是那種唯唯諾諾大字不識的姑娘,陳秋吾幾次三番在辦公室說自己的妻子才貌雙全,奈何大家都認為他是在給自己挽尊,面上信了,心中還是輕視,可這一照面,連話都不用講,自己便輕視起自己來了!

  總覺得在這樣的人眼前說話,都破壞了美好的空氣。


  若是這樣的妻子,難怪陳老師要如此小心愛護,誰得了這樣的佳人,不會愛她如至寶呢?


  玲瓏待客,得看她心意來,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傲慢,偏偏被她視線掃過的人,就跟那鵪鶉一樣,忍不住想要低頭瞧瞧自己是否體面,是否在人家面前露了怯,她身上那種高貴與氣勢毫不掩飾,場面頓時變得有些古怪,旁觀的陳秋吾覺著,自己的小妻子有點像是校長……不,同事他們見到校長的時候,也不見這樣懼怕呢!


  他是跟玲瓏在一起久了,受到她身上龍息浸潤,第一次見面時她對他又沒有敵意,才不知道真正第一次見到她的人,第一時間不是驚艷於她的美麗,而是畏懼於她身上的氣質。


  大部分人見色心喜,可對玲瓏,他們大多不敢,因為畏懼與臣服刻在了骨子裡。


  因此玲瓏愣是一句話也沒說,單是靠著露面,便讓這群先前還在熱議「陳老師愛妻是真是假」「如何忍受糟糠妻」「鄉下女人粗鄙不堪」之類話題的人,盡數閉嘴了。


  陳秋吾便替兩邊介紹,「諸位,這位是我的妻子,內人姓嚴,名為玲瓏。玲瓏,這幾位都是我的同事——」


  他話未說完已被玲瓏打斷,眉眼間湧上不耐:「你成日就跟這種人混在一起,忒地沒格調,他們是什麼身份,怎麼配跟你做朋友?」


  眾人:……


  他們不敢反駁玲瓏的話,齊刷刷看向陳秋吾,陳秋吾卻不生氣,而是好脾氣地哄著:「不是朋友,只是同事,不是與你說了,招待他們吃頓飯而已。」


  玲瓏這才滿意:「嗯,我看他們也不配,無論氣度還是容貌身段,都太平凡了些,丟進人群里都要瞧不見了,你可別和這樣的人往來過密,我是要生氣的。」


  陳秋吾便點頭:「都聽你的。」


  他心知妻子已經是在發火了,顯然是這些人先前在聊些什麼東西,她都知道,否則也不至於一見面便不給臉,如元凱晁文學明,他們一同讀書,學明家境貧寒,常常勤工儉學還不夠嚼用,他暗中幫扶,她知道了也不曾說什麼,因此她的態度是因人而異。


  旁人在不認識她、沒見過她的情況下便暗中詆毀議論,說不好聽的,她見了面便立刻給人難堪,不過是以牙還牙,且她是光明正大,不比那些背地裡嚼舌頭的人磊落?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上不得檯面就是上不得檯面。


  不僅如此,她還要殺雞儆猴,順勢問道:「那位休棄原配,與女學生結婚的,是哪位呀?」


  眾人再度齊刷刷看向楊老師。


  楊老師心裡咯噔一下,此時此刻,他還不懂得什麼叫做「公開處刑」,但儼然已經有了這種感覺,彷彿是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扒了身上的遮羞布,一切隱私無所遁形,丟臉都是其次的,重要的是他經營多年的名聲,滬上名師的稱號,怕也要被撕得粉碎!


  玲瓏還站在台階上,讓陳秋吾牽著,她先上下打量了這楊老師一回,從頭打量到腳,半晌,嘆道:「我著實是看不出來,這樣一個身材中等容貌普通看起來氣質也很猥瑣的男人,究竟是有什麼魅力,能讓女學生傾心。」


  她甚至都沒有多說!


  只這麼一嘆,嘲諷力便達到滿值!楊老師登時面紅耳赤:「陳老師,你、你這……」


  「關陳秋吾什麼事兒啊。」玲瓏好奇道,「你說我不好時,不也是當著陳秋吾的面?我說你不好,同樣是當他的面,咱倆都不顧及他的面子,你怎麼被說了還找他呢?」


  陳秋吾面不改色:「我沒有面子。」


  其他幾位同事:……


  「人到中年,就別以為自己能讓小姑娘對自己死心塌地了。」


  玲瓏一步一步走下台階,「一個月拿幾十塊的工資,住在身子都轉不開的宿舍樓,寫點酸不拉幾的情詩,就當自己是萬人迷啦?連點自知之明都沒有,真是卑微又下賤。」


  那楊老師自詡是知識分子,文人氣質,被玲瓏輕描淡寫一頓羞辱,氣得臉色通紅,可是又不知要如何反駁,半晌,結結巴巴道:「我、我可是滬城大學的老師!你呢?你不照樣靠著男人活!一點都不獨立!你又算個什麼!」


  「這麼說,楊老師很獨立呀?」玲瓏翹起二郎腿坐在大椅子上,陳秋吾乖乖站在身邊做護花使者,她這動作嫵媚而優雅,貴氣十足,將對楊老師的鄙夷毫不留情地展現出來。「獨立的楊老師,怎麼還靠家中那大字不識的粗鄙原配養活呢?哦~原來靠男人活就不算獨立,吸女人的血就是天經地義?學習了,受教了,不要臉那還是楊老師不要臉,我怎麼比得上呢?」


  楊老師不知是羞是惱,登時臉紅脖子粗,他也不知玲瓏是怎麼知道這些事兒的,只好求助陳秋吾:「你我同事一場,你便如此放縱你的妻子羞辱於我?」


  陳秋吾很無奈地說:「並非我有意放縱,妻子年幼懵懂,天真善良,難免心直口快,但都不是惡意,還請楊老師擔待。」


  眾同事聽著這話怎麼這麼耳熟?


  仔細想想,哦,之前在辦公室,剛剛抱得美人歸的楊老師大放厥詞,攻擊陳太太,陳老師險些發火時,他也是這麼說的:「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沒有惡意的,我也是為你好才這麼好,陳老師可別放在心上啊。」


  道完歉,轉頭又跟別人說陳秋吾多傻,那麼多女學生向他示好,他還非要一心記掛著家裡的鄉下女人,實在是不懂消受女人恩。


  楊老師認為陳秋吾是典型不解風情的木頭疙瘩,不如自己風流多情,因此總是致力於說服陳秋吾。


  根本不知自己早就把陳秋吾給得罪了個徹底。


  否則以陳秋吾的性格,不會讓他難堪至此,他做任何事都習慣給人留一條後路,這點與一擊必殺的玲瓏完全不同。


  但楊老師,他太討厭了。


  楊老師則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年幼懵懂,天真善良?陳秋吾是在說誰?誰年幼懵懂,誰天真善良?

  玲瓏笑嘻嘻地拉了拉陳秋吾的手:「你好懂我,我確實是又可愛又善良。」


  陳秋吾捧場道:「可不是么!」


  眾人:……


  睜著眼睛說瞎話!

  到底都是同事,玲瓏也沒有不給面子到底,一個下馬威已經足夠,日後在學校,應該是沒人敢說陳秋吾妻子不好了,否則被她知道,非割了這些人的舌頭不可!


  等到吃飯,眾同事才對陳秋吾家境有了個比較全面的了解,之前他們都知道陳秋吾有錢,但有錢到什麼地步,大家並不知曉,只是看他日常穿著以及家中還有司機及車子,知道他是大少爺出身,再加上留過洋,本身長相氣質都是一流,說實話跟他們確實是格格不入。比他們優秀得多,卻能經受住那麼多誘惑堅守初心,只戀家中妻子,男同事們才覺得不可思議。


  要是換做他們有陳秋吾這條件,怕是三妻四妾都要安排上了!


  直到今日見面,見識了玲瓏的厲害之處,愣是從頭到尾一句酸話沒敢講,等上了滿桌子琳琅滿目的菜,他們還鬧了笑話。


  畢竟大部分老師都是普通人家出身,跟陳秋吾夫妻倆不能比,禮數儀態,同桌吃飯的時候被襯得跟野人無二,再看人家陳公館的傭人,個個規矩老實,看起來比自己這些大學老師都體面,很難讓人不自卑。


  玲瓏與陳秋吾不必多說,便已與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了。


  再看桌上菜色,是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的豐盛繁複,怕不是這一桌子菜,都夠他們一年的工資!


  這可真是……


  一頓飯吃完,陳秋吾盡職盡責的讓長生開車送同事們回去,並且歡迎他們下次再來。同事們瞬間走得老遠,還來?不了不了,不敢再來了,再來一次,感覺自己真要成地上的螻蟻了……


  見識了陳公館之後,這些同事們在之後的工作中居然也褪去了不少浮躁,尤其是幾個男同事,在面對女學生求愛時也不再沾沾自喜,甚至也會主動避讓,這讓陳秋吾很高興,愈發想要再邀請他們來家裡做客,讓小妻子好好給他們上一課。


  他文思泉湧,當天晚上送走了客人,便坐在書桌前爬格子,足足寫了一篇幾千字的文章,名叫《糟糠之夫》。


  玲瓏便是他的第一個讀者。


  陳秋吾這人著實神奇,文風與他本人完全不搭,這篇叫做《糟糠之夫》的文章,是以一個男子的口吻寫的,用的是現在正流行的白話文,用詞遣句字字珠璣,辛辣無比,將一個被拋棄的丈夫描寫的躍然紙上。他與妻子本生活的很好,直到有一日,妻子失散多年的家人找來,見妻子過得凄慘,立刻要將她帶走,於是妻子拋下了丈夫與兒女,回到家中做了千金小姐,並且另行婚配,男子便一邊洗衣服燒飯一邊感慨妻子變心,懷念過往,怨氣橫生。


  不能罵東瀛人跟王大帥,罵這些拋妻棄子的新文人總行了吧?


  看似指責貪慕榮華的妻子,但稍微有點理解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在反諷。


  文章最後,陳秋吾寫道:我實在不知,「糟糠」二字如何能來形容為自己漿洗縫補、生兒育女的妻子,正如我不知,為何世間對女子惡意這般大,以「真愛」、「自由」為名義,便枉顧道德與責任,害了她們的豈止是這世道,更是這千千萬萬個男人!

  玲瓏看完了,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他,看得陳秋吾渾身發毛:「怎地這樣看我?」


  「看你是怎麼表裡不一的。」


  陳秋吾急了:「我怎麼表裡不一?我待你真心,向來如一!」


  「你這人跟你的文風很不一樣啊。」玲瓏把稿紙放到床頭柜上,「怎麼看著溫溫柔柔的,寫文章倒像個噴子?」


  陳秋吾不懂噴子是什麼意思,但他隱隱能摸到點邊兒,遂點頭說:「這個詞好,我便是要做個噴子,若是能噴醒那些自以為是追求真愛的人,無論男女,都是好的。」


  「不過這個筆名我不喜歡。」玲瓏說,「三弦不好聽,叫一葉如何?」


  陳秋吾本就對筆名無甚所謂,他一氣想了十幾個筆名,都能拿來用,不過玲瓏一說,他立刻覺得再沒有比一葉更好的了!

  不僅如此,玲瓏還說讓他安心上班教學,這稿子她替他投。橫豎她在家中也沒事,陳秋吾便答應了。


  結果《滬城日報》剛復業第一天!這篇《糟糠之夫》便佔據了首頁最大的版面!


  陳秋吾得知自己的稿子被錄用后便一直很期待《滬城日報》復業,買到手后發現上頭自己的文章最顯眼,立時不好意思起來,其他人也不知他就是一葉,也紛紛議論起來,無非就是「真愛」跟「道德」,應該選哪個?難道不是西方人最愛喊的真愛至上,真愛無敵?追求真愛難道就不是道德?難道要違背自己的本心,才叫道德?


  最神奇的是,明明還有其他幾家報社,《滬城日報》本已瀕臨倒閉,按理說早該涼了,但架不住幕後老闆財大氣粗,不僅復業前三個月半價出售,訂購滿一個月整的用戶還可以憑藉訂購章參與報社抽獎!一等獎據說是一輛吉普!

  這可真是超大的手筆!

  買份報紙又不貴,萬一中獎了呢?是不是?


  因為這個抽獎,滬城人們自動自發的當起了自來水做宣傳,而《滬城日報》復業后,首推的作者便是一葉!

  這位一葉先前並沒有什麼名望,可他就是《滬城日報》的親兒子,但凡他寫了文章,必定以最大板塊最顯眼的加黑粗體登在首頁!

  要不怎麼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一葉本就文筆老練犀利,針砭時弊一針見血,他似乎是找到了諷刺人的好方法——寫小說!不直接罵你,我拐彎抹角罵你,什麼王大帥東瀛人,我又沒指名道姓,你要對號入座,認那腌臢玩意兒是自己,我們又有什麼辦法?

  除此之外,他也常寫一些散文小短篇,《滬城日報》在復業后,開闢了兩個新板塊,一個叫做「生活小技巧」,主要是傳授一些生活妙招,比如如何去水垢,如何洗掉衣服上沾染的油污血跡等等,另外一個版塊就有趣了,放在報紙的最後一半,叫「糟糠記事」。


  光是這個標題便充滿了濃濃的諷刺意味,顯然一葉的觀點便是《滬城日報》的觀點,這「糟糠記事」可不是隨便玩玩,那些個曾經登報離婚的,《滬城日報》有專門的作者去往他們老家採訪,如實記錄他們的「糟糠之妻」是如何替他們盡孝,如何為他們生兒育女操勞半生,最終卻被無情休棄的過程。


  你登報離婚?我就把你原配為你做了什麼給你登出來,你來滬城讀書,連路費都是原配給人洗衣服干粗活賺來的,哦你書一讀,搖身一變,就要去追求真愛了?你還要臉么!


  再加上《滬城日報》的新老闆不差錢兒,又有抽獎宣傳,半價打折,各種各樣的花樣層出不窮,以至於《滬城日報》剛復業,便以無比強勢的勁頭登頂滬城報紙銷量第一!


  有冥頑不靈的女人,自然也有心有不甘的女人,滬城的女人們接受的新思想比較多,因此她們更能感受到糟糠記事里那些被離婚的女人的痛苦,女人最懂女人,女人才會心無旁騖地幫助女人,據說《滬城日報》有一半以上的員工都是女性!

  《滬城日報》這一通騷操作,直接把那些個想要登報離婚另娶新妻的男人們給震住了,誰也不想自己的褲衩都被扒乾淨,能做出這種忘恩負義之事的,本身不說道德有缺陷,肯定也是理虧,一時間登報離婚的男士銳減,甭管他們樂不樂意,反正暫時是不敢這麼幹了。


  《滬城日報》有趣又好看,誰不喜歡?只有同行不喜歡,畢竟此消彼長,《滬城日報》人人愛,其他報社難道就不開了?

  也不知這幕後老闆是誰,不知道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其他報社就是想搞也不敢搞,萬一踢到鐵板怎麼辦?

  但有人就出了主意:咱們不敢搞,王大帥難道也不敢搞?


  要知道這《滬城日報》之所以被打壓的抬不起頭,就是因為罵了王大帥,現在《滬城日報》又起來,以王大帥那錙銖必較的狹隘心胸,他看了能舒服?哪怕他文化水平不高,可好歹也認得幾個大字不是?

  借刀殺人,難道不比自己暗中算計輕鬆?

  提出這個計策的,正是《金秋晚報》的副主編,主編一聽有門兒啊,立刻暗戳戳使人給帥府遞消息,要知道在這之前,他們《金秋晚報》一家獨大,結果突然有人入侵市場,還把他們的大餅給搶走了,只留下點掉在地上的餅渣子,他們怎麼能樂意?誰願意把到嘴的肥肉再吐出來?

  吃什麼都不能吃虧!


  《金秋晚報》之所以能在滬城屹立不倒,就是因為他們不要臉。


  沒錯,就是不要臉!


  別的報社雖然說害怕王大帥跟東瀛人,但至少還有點節操,但《金秋晚報》那就是實打實的舔狗,尤其是這位新主編上位后,恨不得把整張報紙都寫滿了對王大帥的歌功頌德!有些話正常人看了都要作嘔,他仍然能面不改色地吹,舔狗舔狗,舔的應有盡有,《金秋晚報》幾乎成了王大帥的御用報紙,他還就愛看《金秋晚報》,畢竟這種整張報紙全是對自己的吹捧好話,誰會看膩味?


  他巴不得《金秋晚報》銷量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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