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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1|第九十六片龍鱗(三)

  第九十六片龍鱗(三)

  聽到這裡, 青年道士瘋狂吃糕點的嘴巴頓時停了下來,他露出些許尷尬之色,啊這, 不會是硬不起來所以找他來開藥方吧?這話說得可過了啊,他雖然是個道士,但並未傳承到什麼煉丹的技能, 這個忙他可幫不上。


  好在很快就叫他知道自己是想岔了, 青年道士大大鬆了口氣, 想岔了才好,想岔了才好, 他可不會給人治那不舉的毛病。


  豈知尚大人也相當無語,他說的話, 重點是兒子如今被惡鬼纏身, 這位道長倒好, 居然以為是……


  青年道士聽完,問:「不知公子爺現今如何?」


  提到這個尚夫人與老夫人便止不住的落淚:「好好的孩子,如今是吃不下睡不著,還怕見光, 明明都派人里裡外外守著了, 那惡鬼卻偏要纏著她!香也給她燒了, 經也給她念了, 她究竟還要如何?難道非要我兒償命?」


  青年道士點點頭:「要是償命了, 想必怨恨也消了。」


  他這話一說, 屋子裡三個主子都齊刷刷看過來, 這青年道士卻無辜道:「看貧道作甚,貧道說的都是大實話。」


  可不是嗎?那惡鬼從何而來?是尚家公子強搶的民女,她為何糾纏尚家公子?是因為尚家公子害了她, 不管怎麼說,這善惡有因,尚家公子先造了孽,才結了這果,怎地到這尚夫人嘴裡,全成了那女子不知好歹了?人家也沒求你把她搶進來當小妾啊,說不得人家當個農女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真當尚家是什麼風水寶地,人人都想來?

  慣子如殺子,此話果然不假。


  尚大人尷尬道:「道長,犬子當真已知錯,只是那惡鬼還是纏著她,人死如燈滅,難道非要活著的給死了的贖罪不成?」


  青年道士嘴角一抽,他有點搞不懂尚家人的腦迴路,叫他說這才叫活該呢,冤有頭債有主,人家姑娘好端端活著,你仗著權勢欺人,害得人家斷送了性命,死後化作厲鬼要來索命,這種情況,難不成還要怪別人?

  「那女子好生不懂規矩!」尚夫人忍不住說,「我兒納了她,是百般討好,便是首飾就給她打了不少,她何曾見過這樣的富貴?不懂珍惜,自己投井死了晦氣不說,死後還要糾纏不休,我兒當初真是瞎了眼!」


  青年道士:……


  他突然打了個寒顫:「夫人別說了……」


  誰知尚夫人心頭恨極,抱怨的話說不完:「為何不能說?今日請道長來,便是望道長將她收服,打個魂飛魄散,叫她以後再不敢害人!如此惡鬼,人人得而誅之!」


  青年道士正要開口,忽地颳起一陣陰風,那陰風吹來,竟是叫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濃重的怨恨不需要法眼便看得一清二楚,整個尚家都被一層怨氣禁錮,那姑娘死於非命,本就心中有恨,尚夫人不說求她原諒,還仗著她生前是農家女身份卑賤大放厥詞——乖乖,人在生前分三五九等,死後可只分誰凶!

  尚夫人這是唯恐尚少爺死得不夠利落!

  果然,下一秒便傳來尚少爺殺豬般的慘叫,慘叫聲響徹雲霄,愣是把兩個婦人嚇得面色慘白,尤其是老夫人,一口一個我的乖乖,要衝進去看尚少爺,尚夫人更是哭喊:「有恨便來找我!兒債母償!你不要害我的兒子!不要害我的兒子!」


  尚大人也是面色泛白:「道長,快想想辦法,道長!」


  青年道士剛進來時還不曾發現這樣濃烈的怨氣,如今這簡直是怨氣衝天,他連忙問:「尚大人先前請了人來作法,可是都失敗了?那些人可還好?」


  尚大人露出一點猶豫的表情,青年道士想都不用想,沖他這表情都知道前面那些人估摸著都給這厲鬼送飯了,怪不得這怨氣能這樣濃厚,想必是那些人前來鎮壓,無人聽她冤屈為她伸冤,只一心想將她打個魂飛魄散,才惹惱了她,越刺激越凶神惡煞,更何況方才尚夫人還說出那樣一番話——


  她身為尚少爺的母親,但凡對他行為多有教育約束,也不至於鬧出這樣一樁慘事,可事情發生后,尚夫人不思悔改,還要怪罪惡鬼害她獨子,換誰誰不氣啊?青年道士作為局外人都覺得尚夫人說的話委實不是個東西,更何況身為當事人的惡鬼?

  只是人命關天,也不能坐視不管,小道士早嚇得躲到桌下,青年道士給他點了個贊:「在這等著,師父去去就來!」


  說著便朝聲音來源處而去,越往那去,怨氣越是濃烈,這股子怨氣,便是不針對凡人,普通人被衝撞了,也要躺上十天半個月才好,若是身體虛弱些,直接一命嗚呼也不無可能。


  青年道士是方外之人,雖然平日不著調,但卻有些真本事在,竟真的叫他闖進了尚少爺的屋子。


  尚少爺被怨氣纏身,他的院子都沒人能進來,惡鬼怨恨於他,怎麼可能讓他這樣輕快就死了,自然要折磨的他生不如死才能消去心頭這口怨氣,只是這怨氣叫青年道士來看,未免也太大了些,大的都有些離譜。


  並非他不度化世人,只是這世上顛倒黑白之事太多,活在苦難中的人更是數不勝數,若每個人死後都能化作厲鬼生出怨氣,那能得了?據說八百年前,人間靈氣四溢,人死便生靈,有怨則化鬼,然而如今人間道法退步,連妖怪都躲在妖山不敢輕易出來生活,這鬼什麼時候也是說成就成的了?

  只是他沒有功夫多想,衝進去后,懸在懷裡的一串破銅錢立時經由紅線成了能夠降妖伏魔的銅錢劍,可是抬頭一看,卻叫青年道士目瞪口呆。


  這……玩得也太開了吧?!

  卻見那尚少爺被剝光了衣服,綁在半空,渾身的竅都叫堵著,怪不得慘叫聲瞬間就沒了,原來是嘴也沒落下,這可不是什麼快活事兒,而是酷刑,尚少爺青筋亂蹦,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要炸裂一樣可怖,鮮血滴滴拉拉,猶然冒著熱氣。


  一時間,青年道士只覺得很尷尬。


  他拿著銅錢劍不知如何是好,正當時,尚少爺被從半空丟了下來,摔在床上人事不知,怨氣也瞬間消弭。


  沒等青年道士琢磨出什麼味兒來,外頭已經有人闖進,撲到床上抱住尚少爺便是一陣哭喊,正是尚夫人與老夫人,緊接著青年道士暈暈乎乎被請到花廳,尚老爺原本以為這道士與先前那些人一樣乃是沽名釣譽,不曾想還真有幾分本事,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語氣也變得鄭重尊敬。


  青年道士雖沒驅過鬼,但理論知識還是有的,他這銅錢劍乃是師父留下,雖說有些道行,但也不到剛亮出來就把惡鬼嚇跑的地步,他也不知那惡鬼為何見他就跑,但無論如何,尚少爺的小命暫時是有了。


  「若要救令郎,還是要還那無辜慘死的女子一個公道。」青年道士對尚大人說,「她心中怨氣衝天,若是不平復怨氣,恩怨難消。」


  尚大人頭疼:「可是她已死了,難道要我兒償命不成?」


  青年道士道:「不知尚大人可願將令郎所作所為公之於眾?再將那女子屍體挖出好好埋葬,請高僧超度,由令郎為她守靈七七四十九天,興許能有化解的機會。」


  尚大人一聽,臉都綠了,他是何等好面之人,怎麼可能讓自己的獨子去為一個農家女守靈?更別提是將獨子所做之事公開,那他的臉面也別要了,皇上若是得知,興許連自己也要遭殃!

  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他對青年道士誠懇道:「道長,逝者已逝,生者卻還要活下去,我願將她風光大葬,再請高僧為她誦經超度,她的家人我也會多有照拂,只是這樁醜事,終究是不能說出去,還請道長指點。」


  說著,示意下人上前,那下人手中捧著一罩了紅布的托盤,打開后是齊齊整整碼好的白銀,幾乎晃瞎人眼。


  這邊是給青年道士的報酬了,青年道士看著那白銀,內心深處瘋狂意動,可惜終究良心佔了上風,他並沒有接這銀子,而是拱手道:「待到此事了,再說報酬吧。」


  尚大人見他雖不修邊幅且自有一番風骨,對他的印象又變好了些,勒令府中下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道長問什麼都要如實回答。


  那尚少爺身邊有兩個伺候的小廝,平日里專門幫他做些下作勾當,對於尚少爺做了什麼,自然是一清二楚。


  也是從這戰戰兢兢的兩個小廝口中,青年道士才知道尚少爺有多麼不著調。


  他看上的那農家女,本已有婚約,人家不貪圖富貴榮華,自然不願意做他小妾,他可倒好,當著人家未婚夫的面,硬是將那姑娘玷污,又大搖大擺拋下十兩銀子,隔了幾日,又想起這滋味,又派人將農家女捉來關在院子里,這位少爺混起來不管不顧,什麼下流事都做得出,將自己的小妾拋給旁人取樂也是常有的事,哪曾想這農家女忒地死腦筋,這才惹了他不快,遭了一頓毒打,被關了起來。


  隨後一個月他時不時想起來便去折騰她一次,因此女不識好歹,他還做了些別的。


  說到這裡,兩個小廝對視一眼,不敢再往下說了,他們倆也碰過那女子身子,可那都是少爺命令的呀!他們也不想的!若惡鬼索命,可千萬別找他們!

  尚大人萬萬沒想到兒子能混到這個地步,勃然大怒,惡狠狠踹了兩個小廝兩腳,氣得臉紅脖子粗:「不得隱瞞!都說!那個孽障還做了什麼!」


  青年道士不為所動,若是有心教養,早早便教了,何必出了事再來惺惺作態?尚家少爺做這樣的事定然不是頭一回,只不過從前被遮住,這回若非女子化為惡鬼,想必也是雲淡風輕的過去了。


  小廝哆哆嗦嗦地回答:「少爺、少爺把一個婢女賞給了那位的未婚夫……又故意讓那位逃走……」


  是了,這就是那姑娘投井而死的原因,未婚夫與她山盟海誓,即便她被玷污也不肯放棄,結果不過一個月,得了銀子又得了美人,便將她拋到九霄雲外,可憐的姑娘還以為是自己終於逃了出去,結果找到了心上人,卻發現對方早已變心。


  「還、還有那位的家人,也拿了少爺的銀子……」


  青年道士聽得無言以對,尚大人更是面紅耳赤,不知是為了兒子做出這種事怒的,還是因為此事被道士這個外人得知而羞的。


  這位尚少爺可真是殺人誅心,玩弄了人家的身體不算,心胸狹隘到還要毀了人家的一切。


  想那位姑娘原本好生過著日子,一朝變了天,竟是眾叛親離,為了銀子誰都能拋棄她,這年頭十兩銀子省著點花,都夠一戶三口之家吃用一整年,更何況尚少爺大方得很,不僅給銀子還給美人?

  惡鬼到現在還沒殺了他,看樣子當真是恨極了。


  怪不得這怨氣如此之重……青年道士不由打了個寒顫,他如實對尚大人道:「貧道也不敢保證是否能化解這樁恩怨,尚大人既然不願將此事公之於眾,那貧道也只能儘力而為。」


  惡鬼像是消停了,接連三日沒有動靜,尚夫人原本想把兒子送走,遠遠地躲開這穢物,可惜尚少爺傷得太重,腸子都要叫捅爛了,根本不能移動,這三天用盡了靈丹妙藥,才緩了一口氣,眼看兒子睜開了眼,能叫娘,誰知道一瞬間,尚夫人便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扯出了房間,兒子的院門在她面前啪的一聲緊閉不開,尚夫人頓時哭號不止,求那惡鬼將自己的命收了,不要傷害她的兒子。


  尚少爺驚恐的面容浮現在尚夫人面前,真是打在兒身疼在娘心。


  青年道士揣上銅錢劍,又去了尚少爺的院子,怨氣中,有個身著紅衣的姑娘,仔細看,那其實並不是紅衣,而是叫血染紅的,她的面容很是美麗,有一股普通女子沒有的英氣,眼角眉梢都透著倔強,一看便是個很有主意的姑娘。


  青年道士憐憫她年紀輕輕遭此劫難,朝她輕施一禮,好言相勸,勸她迷途知返,別再墮落下去,否則當受天譴。


  「為這樣的惡人葬送自己的來生,姑娘,值得嗎?」


  惡鬼並沒有對他表示敵意,很安靜地看著他,「道長,這樣勸人為善的話,為何不同那些害我的人說呢?」


  青年道士頓時語塞。


  「惡人你勸不了,只能來勸我這短命鬼,叫我不要恨,不要報復。」


  她笑了笑,嘴角隱約有點嘲諷的意味,「我這輩子過得不快活,還要下輩子做什麼?」


  青年道士看出她已怨氣纏身,可語氣表情又是十分的冷靜,「道長快些走吧,冤有頭債有主,我雖為惡鬼,也不想殺你。」


  「師父……師父!」


  青年道士被這呼喚叫的回過神,一低頭看見小老鼠般的徒弟,臉色一變:「你來做什麼!」


  小道士委委屈屈:「他們叫我進來幫忙。」


  他們是誰,不言而喻。


  惡鬼又笑了,隨後看著小道士,眼神很是柔和,小道士居然也不怕她,興許是因為她長得很漂亮,而且也不凶,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漂亮姐姐,這裡是你家嗎?」


  青年道士險些把這小徒弟的嘴巴縫上,哪壺不開提哪壺!她的家人便是不可說,小孩子怎麼這樣沒眼色!

  惡鬼道:「把眼睛閉上。」


  小道士乖乖聽話,然後,當著青年道士的面,她伸出一隻指甲鮮紅且極長的手,面不改色地刺入了尚少爺剛處理沒幾天還沒長起來的傷口裡,那床上的人發出一聲慘叫,小道士立刻抖了一下,惡鬼沖青年道士笑得愈發開懷:「快逃吧,那銀子,你該拿的。」


  青年道士自然明白她話里的意思,當著他的面尚少爺被弄死了,他留下來,尚家人必定要拿他撒氣,他沒有辦法,又打不過人家,還不想送死,只好夾起小道士,足尖一點躍上屋頂,「姑娘,苦海無涯。」


  大小兩個道士一走,惡鬼便露出了本來面目,那是她在井裡被泡的發脹,又被泥土砂石砸碎的模樣,十分恐怖瘮人,尚少爺神志清醒,不由得瘋狂尖叫。


  奈何尖叫也沒有用,他沒有辦法像她生前那樣主宰她的生死,可以任意踐踏她的尊嚴,毀去她的人生。


  等到一切歸於平寂,擔心兒子的尚夫人第一個衝進來,她想著不會有什麼事的,之前不也是這樣?就算請了大師來抓鬼,那惡鬼也只是把人趕走,兒子還活著,雖然每次處理完了傷口剛修養沒幾天就又要受折磨,但活著就是好事!


  可這一次,她看到了什麼?

  屋子裡漫天遍地都是血肉的碎塊,連骨頭都被捏成齏粉,散落在地上各處,一隻眼球孤零零地轉到尚夫人的繡鞋上,又停了下來。


  她的大腦一片混沌,眼睛一翻,便暈了過去。


  青年道士暗暗叫苦,他這輩子就沒有順風順水過,總是非常倒霉,錢財也存不住,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叫他要這樣吃苦受罪,唯一慶幸就是在尚府吃了個飽,能撐上幾天。


  他知道尚家人可能會遷怒於自己,畢竟之前的僧道雖然也沒能抓鬼成功,但至少尚少爺還活著,然而剛才他走的時候,尚少爺已只剩出的氣兒沒進的氣兒了,日後少不得要隱姓埋名躲躲藏藏,不過這樣的事他已經習慣了,看不順眼他想揍他的人可多了去了呢。


  這一躲,就躲進了寺里,死乞白賴求人家大師收留,好在都是出家人,且小道士又生得白嫩可愛,再加上穿得破爛又餓得眼睛發綠光,很快便讓寺里的和尚們大發惻隱,師徒倆也算暫時有了個去處。


  但有句話怎麼說,倒霉的人喝涼水都要塞牙。


  青年道士每天兢兢業業在寺里種菜澆菜摘菜洗菜,連前頭香火旺盛的大雄寶殿都不去,生怕遇著仇家,你說他也沒賺多少銀子,為何總是屢屢得罪人?

  小道士仗著生得稚嫩可愛,一天到晚在寺廟裡亂跑,還穿著個道袍,一群大和尚里多了只小豆丁,著實惹人眼球。


  「師父!師父!」


  青年道士正小心地給蘿蔔澆水,滿腦子都在想蘿蔔燉排骨燉大肉燉雞……真可惜和尚不吃葷,他跟著天天吃素,臉都要吃綠了。


  「師父!」


  小道士抓住他不停搖晃,青年道士戳戳他的臉:「沒大沒小,信不信我揍你?」


  小道士先捂住屁股,隨後立刻道:「有個漂亮姐姐,被拽進廂房了!」


  青年道士一聽:「什麼?!」


  這裡可是寺廟,萬一鬧出什麼醜事,害了人家香火怎麼辦?青年道士火急火燎讓小道士帶路,小道士一雙小短腿邁得飛快:「師父快快快!」


  他人小,剛才又爬上樹想摘果子,因此無人注意,這邊廂房是給香客休憩用的,小道士喜歡在這裡打轉是因為常常有好心人投喂,每天都能吃飽飯,當和尚真好,他想剃光頭了。


  當和尚比當道士有前途。


  青年道士來得還算及時,那壓在姑娘身上的地痞無賴叫他一把掀翻,二話不說先把人敲暈,順著窗戶丟走,一連串動作做得是行雲流水,隨後才有機會去看那險些被玷污了清白的姑娘。


  他撓撓頭:「姑娘趕緊收拾齊整,我聽著有人來了。」


  那姑娘嚇了一跳,青年道士也從窗戶跳了出去,又把那賊人提起來,這才狐疑地回頭看一眼,怎麼回事,他為什麼覺得這個姑娘瞧起來有幾分面善,似是在哪裡見過?

  不過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算了,不想了,先把眼前這傢伙給處理了才是。


  那邊鬧鬧騰騰進了一堆人,浩浩蕩蕩要「捉姦捉雙」,結果只看見一個姑娘坐在凳上單手托腮,這下便尷尬了。


  「幾位姐妹怎麼全來了?」姑娘似是剛睡醒,「我方才覺得有些疲乏,才到廂房小憩片刻,莫不是祖母拜完了佛,要啟程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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