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密議
周林又去了暗室，寫了封給陳部長的密信，這封密信註明是給中統陳部長的。
給陳部長的密電上寫著：「老娘舅已經答應了親事。請通知表侄來見我。」
給軍統的密電則較詳細，說明了哪些貨可以運往內地，但必須到達四川才能缷貨。將由美國貨輪運貨，希望沿途保護好貨輪的安全。
給楊坤的兩封密信在死信箱放置好后，做上了記號，回來后，周林也給李強給了一封信。
忙完這一切，周林的肚子在叫，他才記起了早上沒有吃早餐。
吃完早餐后是十點十五分，周林又去了咖啡館。
而在千里之外的武漢，小範圍的引起了震動。
一直以來，日本人嚴控統籌物資流入武漢。
這樣就造成了武漢市場的混亂，一些生活用品稀缺。從而造成了武漢物價的飛漲。
武漢政府一直都想解決這個問題，但解決問題的根本是滿足市場需求，市場的需求需要從明珠大量進貨。
政府多方面想辦法，甚至動用了走私的渠道，可是日偽封鎖很嚴，幾次運貨計劃都流產了。
可現在，這些別人難辦的問題，竟然讓周林解決了。
戴笠請來了毛一民，兩人先就自己體系所需要的品種數量登記好，形成了本第一次通道開通的第一筆訂單。
然後，兩人拿著電報去了委座那。
老頭子一看他們的神情，笑了：「什麼事情讓不喜笑的雨農臉上掛著了一絲似笑非笑。」
戴笠將電文遞上：「校長請審閱！」
老頭子坐下，拿起電文看后，臉上也出現了笑容。
「嗯！這才象溪口的人！」老頭子誇讚道。
「可為什麼要去四川呢？」毛一民說道。
老頭子想了想：「本來這事是我安排的，但是現在有必要讓你們知道，也加入到冰糖計劃中來。」
「冰糖計劃？」兩人摸不著頭腦，冰糖還有計劃？
等老頭子將事情全部講出后，兩人才明白，可都是興奮啊！
戴笠興奮過後卻帶點不高興：「校長，諜可是我的人，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老陳招呼都不打一聲，說用就用了？」
老頭子讓他們坐下：「第一，這冰糖之事是陳部長牽的線，做的計劃。第二，這事會引震蕩的，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第三，我的意思是想讓小傢伙做做看，沒抱多大希望。想不到竟然讓他做成了。正因為考慮到諜是你的人，所以現在才告訴你了。但是，這件事情只能陳與你兩人知道這事，外人不能知，不管多大的官，誰知誰死。」
「是！嚴密控制！誰知誰死！」兩人站起身。
「報告！」陳部長這時也進來了。
於是，四個人在一起就如何穩妥行事，商量起來。
「陳部長，那四川人可靠嗎？」戴笠問。
「他有一個兒子在我組織部。」陳的意思是有人質。
老頭子：「十年了，他對我還是忠誠的！」
「四川的其他軍閥到時知道了消息會起心的。」毛一民提醒道。
「從五個軍里，每軍分散抽調一個團，加入到他的軍隊內，增加他的實力。這些人主要守護在碼頭，嚴格控制上貨的品種數量等消息外露。」陳部長介紹道。
老頭子接過話：「安排103師在碼頭上游駐防，86師在碼頭下游駐防，一有情況能快速支援。」
「校長高見！」眾人奉承道。
「至於冰糖如何到明珠？就要穩重考慮了。」陳部長說。
「你們不是有通道嗎？」毛一民問。
「有，上次試水就是走的那個通道，我本來以為很安全，結果消息很快被日本人知道了。」陳部長恨恨地說。
「知道是誰告的密嗎？」戴笠問。
「不知道！我問了周林，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山田親自掌握的關係。」陳部長說。
「這樣看來，中統的通道不能用。一用，日本人就會知道是我們的貨。」戴笠說道。
「嗯！雨農那通道安全嗎？」老頭子問。
戴笠想了想：「也有兩個點沒把握，其他的點沒問題。」
毛一民：「將那兩個點換人。懷疑的不能用。」
陳部長：「點在人不在，敵人只要盯住點，就能抓到疪點。」
毛一民：「如果老戴的兩個點不穩，而陳部長的兩個點穩……」
陳部長問：「你是哪兩個點？」
「九江，蕪湖。」戴笠回答道。
「我的這兩個點保證沒問題！」陳部長肯定道。
老頭子笑了：「那這個冰糖的走貨就由你們兩家合作。一定要安全地送到明珠碼頭的貨倉。」
「是！保證安全送到！」兩人齊聲回答。
「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日本人需要王鋒，也就是那個四川小軍閥去明珠商談。」陳部長又說出了一件事。
「可能日本人懷疑小軍閥的消費能力。」毛一民分析道。
「是肯定懷疑！告訴王鋒，就說換的這多貨自己用不完，讓日本人給黃金。」老頭子說。
「對啊！日本人要冰糖，又不想出錢，就拿貨物抵。王鋒這麼一推，日本人肯定不會懷疑到是我們要貨。將來發現武漢也有賣的，也只能認為王鋒需要錢。」毛一民拍手道。
「讓他去明珠，但身邊必須要有我們的人。」老頭子同意了。
「王鋒不知周林的真實身份吧？」戴笠問。
「當然不知道！我們有一個非組織的線人，在他們之間聯絡。而聯絡人也不知道周林，只知道周林是一個很貪很受日本人器重的小漢奸。」陳部長說。
「娘稀匹！溪口也出漢奸了？」老頭子罵道。
「委座，他這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是英雄！不是漢奸！」毛一民一見情況，急忙解釋道。
「對對！他不是漢奸！」幾個人同時說道。
而在延安，中央通道工作小組的六人已經選定，正在進行專項培訓，特別是如何在敵占區做生意的技能培訓。
這些人將帶著有限的資金進入明珠，成為各行業的小老闆。
中央給這些人的任務是，瞅准一切機會，利用長江水上通道，為根據地提供軍事生活必需品。
在四川的王鋒到明珠前，這些人會分散地進入明珠。
他們之間不認識，不能聯絡。他們的上線有一個人，負責他們的縱向聯繫，代號為經理。
3月18日，農曆正月十六。早上八點四十五分。
周林睜開眼睛，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又躺在床上不想動。
周林自己也很奇怪，他可以熬夜，可以通宵不睡，但只要躺到了床上，準會在第二天早上八點半之後才醒來。
「叮鈴鈴！」電話響起了。
「是誰啊！不知道阻人睡覺是害人性命啊！」周林一接電話，就對著話筒嚷嚷著。
「周林君，你還在床上沒起來？」小林業部的聲音。
周林急忙認真的說：「小林君啊，我早就起來了，正在看昨天的工作簡報呢。」
電話那頭的小林皺起了眉頭，他彷彿聽到有人說打擾了他的睡覺，可轉眼間，就變成了勤奮工作者了。
他也沒有多管，機關長都遷就，憑什麼我要去得罪人？
下一塊古董手錶的銷售，很大的希望在周林身上。
「周林君，我們接到了線報，那個人來到了明珠市。」小林大聲地說道。
周林將話筒遠離耳朵：「小林君，哪個人啊？」
「就是喜歡古董手錶的哪個人。」小林興奮道：「不知他的朋友有沒有人喜歡古董手錶，我還有一塊。」
「有機會我幫你問。他現在在哪？」周林問道。
「還是住在宴賓樓。機關長說，你該去宴賓樓吃早餐了。」聽到周林願意幫忙，小林十分高興。
不是他貪，而是日本家中的親人每天吃的都是豬食。
他想賺錢，送家中親人去美國生活。
「遵命！我馬上去宴賓樓。」周林放下話筒快速起床。
五分鐘后，整理清爽的周林離開了碼頭。
剛出碼頭，迎面一輛汽車擋在了周林汽車的前面。
周林心裡一驚：娘舅啊！別是劫道的吧。
一這樣想，周林急忙掏出手槍，準備鳴槍示警。
「周處長，是我！」一個聲音同一個人一起滾下了車子。
周林一看，馬上收起了槍：「你要是再喊遲點，那你身上就會多幾個窟窿眼。膽子真大，敢擋我的道。」
「是是！我只說攔住你，沒想到他這樣攔。」
開車的一個混混這才看清，他攔的是個惹不起的人物，急忙跑上前遞煙點火。
周林拿了煙，沒有點燃：「你這是去哪？」
混混接話：「到碼頭來，當然是拜碼頭，拜你啦！」
李下輝拉開混混：「我是來給你拜年的。」
「拜年？今天都十六的了，拜哪一年？」周林反問道。
「本來計劃十五之前趕到，結果颱風一起，耽誤了時間。」
周林打斷了李下輝的解釋：「我要去宴賓樣吃早餐，一起去？」
「好好！」李下輝打開周林的車門，坐了進來。
坐好后才伸出頭，讓那個混混將車開回幫里。原來，這混混是青幫的人。
周林開車來到了宴賓樓，要了一個包間。
進房后，周林檢查了包間裡面各個地方，沒發現竊聽裝置。
「安全的，有話就說。」周林坐在沙發上。
李下輝拉過身邊的袋子，掏出了五根大黃魚放到了周林的面前。
「什麼意思？」周林拿著大黃魚看了看，是真的。
這還是周林第一次被人送大黃魚。一根大黃魚有五兩，而小黃魚才一兩。
「這是我家大哥讓我孝敬給你的遲到的年禮。」李下輝急切地望著周林，盼望著周林收下。
外面敲門，有小二上來擺茶點。
周林急忙快速的將五根大黃魚收進了自己的公文包。
「回去轉告你家大哥，謝謝他了，有空請他來明珠，一切費用我全包了，保證讓他盡興。」周林馬上說道。
「我一定轉告！」李下輝高興地笑著說。
早點在兩個人的面前擺好了，冒著熱氣的鐵觀音帶著誘人的香氣，兩人各自喝了一口。
「聽說周處長喜歡鐵觀音，我這次帶來了兩斤精品，保證比這喝的要強多了。」李下輝看著周林欣賞茶的樣子，忙說道。
「真的比這好？」周林問。
「保證不說假話！」李下輝終於讓周林吊起了胃口。
「正好我有用。知道我為什麼會喝鐵觀音嗎？」周林神秘的問。李下輝還真的不知道，只好搖搖頭。
「是山田機關長喜歡喝鐵觀音茶，我被他教會了。」
周林的話，讓李下輝感到收到了一個重大的情報，山田最喜歡喝鐵觀音。
「我回去后，找遍關係也要再弄來幾斤鐵觀音。」李下輝說。
「這有兩斤，我給山田機關長送一斤，夠他喝上幾個月。剩下的可能要拿出七兩送給那些好鐵觀音的日軍軍官。」周林的話中，已經將兩斤鐵觀音分光了。
「下次來，一定給你帶來。」李下輝滿意了。
「你這次來，不會專門是我送禮吧？」周林問。
「是有點事想求你。」李下輝也直接開口。
「你的事離不開那些東西！」周林一語就指出。
「周處長是爽快人，哈哈。我們還想做一筆那生意。」
周林抬起手：「吃完後跟我出去轉轉。」
李下輝明白，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人喝了半個小時的茶后，便離開了宴賓樓。
兩個人一上車，周林便問：「你們的生意是做一批撈一筆的，還是長年的生意？」
「長年的！我們在海外、東南亞、吉馬島都有長期的客戶。要貨量很大的。」接著他說出了一個數。
周林想了想說：「我給你長年供貨，雖說數量沒你報的大，但能解決五分之二。」
李下輝楞住了：「你手上有貨？」
「嗯！四川有幾個軍閥急需錢，找到了山田機關長，想買我們明珠的貨和皇軍的軍火，他們手上有煙土。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回去請示機關長，把這筆生意談成。」周林牛氣衝天的說。
「願意！當然願意！如果周處長能促成此事，我們會有大禮呈上。」李下輝感到了天上掉金子了。
只要明珠日軍與自己做生意，那還怕什麼？肯定是順風順水地發大財，數金票嘍！
「但有一條，你與我之間的生意，除了你老大一個人知道外，不能讓第三者知道。如果泄漏了，惹惱了山田機關長，他會讓駐台日軍剿了你們的。」周林交待道。
「我明白！我不說！打死我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