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說客許攸
郭嘉送的禮已經非常厚重,他又承諾事成之後還有大禮相送。
許攸原本就是個貪財的人物,看到眼前這一箱財貨,他已經動了貪念。
聽說事後還有厚禮,雖然不是很有把握,他還是對郭嘉說道:「奉孝和我也是故人,托我辦些小事,哪需要如此厚禮。」
「我知道子遠清廉。」郭嘉說這句話的時候,發自內心的想狠狠抽自己兩巴掌,許攸貪財早已出名,他這麼說,無非是睜著眼說瞎話。
明知是違心的話,郭嘉還是得接著說下去:「子遠日子過的也清苦,托你辦事,難保不會耽擱你的事情。送上些許薄禮不算什麼。」
隨後他壓低聲音,湊近許攸說道:「等到事成,我再五倍相贈。」
許攸完全沒想到郭嘉居然會如此大手筆。
他愣了一下,盯著郭嘉看了好半天,才哈哈一笑說道:「既然是奉孝相贈,我也不便推辭,否則豈不是壞了故人情義?」
「子遠說的是。」郭嘉陪著笑,向許攸問道:「不知說服逢紀,我該準備些什麼?」
「並不需要準備什麼。」許攸說道:「只要我去,必定能夠說服他不再與奉孝作對。」
許攸雖然貪財,卻從不輕易承諾別人什麼。
一旦他承諾,那就是多半可以做到,除非事情發生了非同尋常的變化,導致他無法完成。
曾與許攸共事過一些年頭,郭嘉對他也還算是熟悉。
得到了承諾,他起身對許攸說道:「我先在這裡謝過子遠。」
「不用奉孝謝我。」許攸笑著說道:「等到以後有了機會,請曹孟德來謝我就好。」
說話的時候,許攸語氣里絲毫沒有對曹操的恭敬,旁邊的許褚聽了,臉色頓時有些不好。
然而此時正是有求於人的時候,郭嘉聽了許攸的話,不僅沒有表露出不滿,反倒哈哈一笑說道:「等我回到許都,一定告知主公,就說子遠等他當面道謝。」
許攸也是哈哈一笑,拍了拍郭嘉的胳膊:「奉孝只管在這裡等著,我現在就去見逢紀,必定會給你帶來個好消息。」
「有勞子遠。」郭嘉親自給許攸送到房間門口,向許褚使了個眼色。
許褚把許攸送到館舍門口才走了過來。
返回房間,許褚關上門,一臉怒容的對郭嘉說道:「那個許攸果真無禮,居然口出狂言,要主公親自謝他。」
「許攸為人就是那樣。」郭嘉回道:「他不僅貪財,還好向人討人情。凡是認得他的,並沒有哪個會真心喜歡。」
「要不是奉孝有求於他,就在剛才我已把他的頭顱給擰了下來。」許褚攥著拳頭說道:「想到此人剛才的嘴臉,我渾身就是一陣不得勁。」
「仲康不要動怒。」郭嘉笑著說道:「你也說了,我們此時是有求於人。即便主公在這裡,要是被羞辱幾句能夠避免與袁紹的爭鬥,他也一定會選擇忍氣吞聲。」
「道理我都明白,只是不爽罷了。」許褚回應的時候,語氣里還帶著些憤懣。
知道他不會惹出什麼麻煩,郭嘉只是微微一笑,就沒再多勸,
不說郭嘉這邊,只說許攸到了逢紀家中。
聽說許攸來了,逢紀令人把他請到書房。
許攸在袁家幕僚中地位也是不低,可逢紀畢竟是最受袁紹看重的幕僚之一。
前來見他,即便是許攸也得把姿態放的低些。
來到書房,許攸見到逢紀,拱手一禮:「元圖在家。」
「子遠此時來見我做什麼?」抬眼看了許攸一下,逢紀問了一句。
「也沒什麼,只是剛才見了郭奉孝。」許攸回道:「他才到鄴城,居然就得了重病……」
「我看他得的不是什麼重病,而是心病。」逢紀冷笑了一下,向許攸問道:「子遠不是得了他什麼好處,跑來為他做說客的吧?」
「我?」許攸一臉的無辜:「我是河北的人,怎麼可能為他做說客?我來見元圖,無非是問問打算怎麼處置郭奉孝?他病成了那個樣子,要是死在鄴城,可就麻煩大了。」
「主公正打算討伐曹操,郭奉孝死在鄴城又能怎樣?」逢紀絲毫不在意的問道:「難道曹操還敢來為他報仇不成?」
「元圖還真說對了。」許攸回道:「郭奉孝對於曹操來說十分重要,他要是死在了鄴城,曹操必定會發兵前來攻打。」
「河北袁家坐擁數十萬大軍,難道還會怕了他曹操?」逢紀哈哈一笑,對許攸說道:「子遠的擔心根本沒有必要。」
「只是曹操,或許不用過於擔心,然而要是算上呂布……」說到這裡,許攸止住話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逢紀。
他提起了呂布,逢紀問道:「呂布又能怎樣,難不成他敢發兵來打河北?」
「元圖有沒有想過,呂布討伐淮南用了多久?」許攸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岔開了話題。
逢紀皺起眉頭:「淮南袁術雖然和主公是嫡親兄弟,可袁術為人你也知道,就連主公都不待見他,他手下又怎麼可能聚攏人才?沒有人才,他如何抵禦呂布?」
「不說袁公路。」許攸說道:「我們只說江東孫伯符。」
許攸提起孫策,逢紀臉色比剛才難看了不少。
自從孫策用傳國玉璽從袁術那裡換到了三千兵馬,這些年他南征北戰很快就平定了江東等地。
就在世人都認為孫策會趁勢崛起,成為一方梟雄的時候,廬江居然傳來消息,說是呂布把他圍困在皖城,逼迫江東孫家全面投降。
皖城一戰,呂布打的是乾淨利落。
江東孫家為了保全孫策,不得已選擇了投降,從今往後,江東等地再不屬於孫家,而是歸屬了曾經從劉備手中奪取徐州的呂布。
「子遠是什麼意思?」臉色鐵青著沉默了一會,逢紀向許攸問了一句。
「我也沒什麼意思。」許攸嘿嘿一笑,壓低聲音說道:「元圖勸說主公討伐曹操,在廷議上我不便提出相左意見,這會我倆只是私下說話,應該不至於會得罪元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