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書
五皇子像遇見怪物似得,瞟了她一眼,起身道:「果然是個硬骨頭,三哥訓練出來的人真是不一般。」
繁依明白了,這些皇子心裡全是權謀算計。
她說的這些,他一句也不會信,只怕還覺得可笑。
在他心裡,她就是三皇子的一顆棋子,到他府里還不知帶了什麼任務,有什麼陰謀詭計。
真是高看她了,她索性閉上眼,不理他是對的,反正他是高高在上的貴人,他想怎麼想就怎麼想,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他們之間本不平等,如今她不過是他手裡的螞蟻。
她又何須辯解,反正酷刑都經受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他想怎麼對她,悉聽尊便!
她閉上眼好一會,房內再沒任何動靜。
忍不住掙開眼,房中只剩她一人,五皇子不知何時走了。
繁依鬆了口氣,無論如何先把傷養好再說。
既然沒被四皇子整死,那她就還得活下去,只覺又疼又累,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呆在南楚王府雖然心裡沒有一天是踏實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利用價值。
五皇子待她還算是好的,至少沒再用刑拷打她,每天都會有御醫過來給她把脈。
她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身上手上的傷都在漸漸癒合。
只是鎖骨上的燙傷還很猙獰,就算好了估計也會留下很深的烙印。
十根手指活動起來也還會疼,沒以前那麼靈活。
傷筋動骨一百天,御醫說再休養兩個月是可以全好的,她慶幸至少不會變殘。
每天喝得最多的是葯,各種各樣的葯,吃得都是清淡的粥和小菜。
她就這樣又乖乖的歇了月余,感覺恢復的差不多了。
只有她剛清醒時五皇子來過一次,就再沒來看過她。
本來還擔心五皇子會時不時得來刁難折磨她,現在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王府內的美人應該不會少,估計早把她忘了。
這日繁依在房內呆厭煩了,想出去走走,可剛走到門口,就被守在門口的秋霜攔住了,「姑娘,今日天寒,奴婢陪你在屋裡歇著。」
繁依望了眼屋外的院子,院中有棵大樹,樹葉全都枯黃,飄落一地。
守在門口的除了秋霜,還有兩個丫鬟,院門處還有兩個侍衛。
平時只有秋霜在屋內照顧她,所以其他人她都不認識。
天是已有些寒,可她執意想去院中走走,一隻腳剛邁出門檻,三個丫鬟忙堵住門。
「姑娘,殿下有令,你不能邁出這間屋子。」秋霜攔著她道。
原來她是沒有自由的,被軟禁了。
看門口三個丫鬟的架勢,誓死也不會讓她走出這道門的。
她轉身回到屋內,「秋霜,你進來。」
秋霜跟她進屋后,恭謹的站著問:「姑娘有何吩咐?」
「秋霜姐姐,我在屋裡悶著跟坐牢似得,你能不能說說外面的情形,如今宮中的情形。」
繁依想拉住秋霜的手,秋霜卻躲開了,規規矩矩的道:「奴婢不知道。」
「不如你知道什麼就跟我說點什麼,只當是陪我說說話。」繁依看著秋霜好無奈,除了照顧她的衣食起居,什麼話都不願多說。
而且一問三不知,這個秋霜真得好無趣。
秋霜一時傻傻的,不知該說什麼,敷衍道:「殿下吩咐奴婢來伺候姑娘,奴婢只會伺候人,什麼都不知道。」
繁依看秋霜再說不出什麼話來,翻來覆去就這幾句。
「好吧,你繼續去門口守著吧。」
秋霜如釋重負的趕快退到了屋外。
繁依隱隱覺得太子被毒死了,朝堂上一定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無聊的在屋內走來走出,,四處翻翻看看,在柜子里看到一個包袱,一件已洗乾淨的白色披風。
輕輕的摸了摸柔軟的披風,心中隱痛。
再看那包袱,方想起秋霜跟她說過是宮裡派人送來的,她的私人物品。
她將包袱放到桌上打開,有幾盒胭脂水粉,幾件衣裳,幾樣不值錢的首飾。
不由拿起蝴蝶簪子,撫摸著兩隻精緻的蝴蝶。
那日李澤送她簪子的情景猶在眼前,可已物是人非了。
她已不可能到他身邊去了,更別談一生相守。
繁依無聊的將衣裙一件件抖開,批在身上試穿。
先在宮中每日穿的都是宮女統一的服飾,她雖將這幾身衣裳從皇陵帶到宮中,也沒機會穿過。
想著應該是這裡的繁依置得衣裳,現在倒可用來打發下時間。
站在銅鏡前她準備換上顏色最亮的桃紅色衣裳,剛解開寢衣,便看見自己鎖骨上的烙印。
結的疤已脫落,但看上去還是紅紅的,燙過的皮膚皺皺地,不再平滑。
留下了馬蹄形的烙印,她將衣襟扯向中間,死死地遮住這處皮膚。
抖開地桃紅色衣裳里掉出一塊絹帕。
繁依放下衣裳,拾起地上的絹帕,打開一看,竟用鮮血寫著一行字。
公主,素容先走了,不要難過!不要再輕信任何人,萬事小心!國讎家恨尚未雪,公主萬萬珍重!
繁依盯著絹帕看了很久,想不明白素容這血書是寫給誰的?
7;150838099433546像是寫給她的,可她明明只是個宮女,怎麼又被稱為公主了?
突然聽到門外有動靜,繁依趕緊將絹帕塞到衣袖裡,慌忙將桃紅色的衣裳披上。
「看來已好了,自個都能下床活動了。」五皇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