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少年

  提示:訂閱比例不夠50%以下為防盜重複章節補訂閱或等三天可破  夕陽西下, 徐家終於安靜了下來。


  高台上的最後一場戲, 也落幕了, 徐椀跟了徐妧一天,這個小潑猴兒可真是能鬧騰,精力旺盛,不過就這麼跟著 ,還真的沒出意外。


  這很好, 徐妧為了自己的腿, 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


  一定要避免,她能改變的事情,一定要改變過來, 戲班的人下台收拾東西, 徐妧不知道哪裡弄了個花臉面具,系了布帶戴在了頭上。


  「阿蠻你看,我像不像鬼面神君?」


  「我看你像個猴兒!」


  後院幾個孩子, 就她最大,也就她最淘氣。


  徐椀好笑地看著她:「我真想拿根繩給拴住了, 省得你滿院子跑~」


  徐妧張牙舞爪地嚇唬著她, 逗得她也笑了起來。


  地上滿是狼藉, 小廝們從大門口開始掃起,正是各司其職,門口一聲馬兒的嘶叫聲, 徐鳳白飛身下馬, 他手裡拿著馬鞭, 怒氣沖沖地。


  徐椀一眼看見,連忙按住了還在蹦躂的徐妧:「別動。」


  走過高台時,徐鳳白手裡的馬鞭已經狠狠摔在了地上,那雙冰冷的眸子裡面,全然是惱意,匆匆走過,直奔著廂房他的房間去了。


  徐椀立即起身,正好看見花桂出來找她了,趕緊叫了她一聲:「花桂快來,千萬看著表姐,別讓她摔了。」


  花桂雖不明所以,但也站了徐妧的身邊。


  徐椀加快了步伐,奈何現在胳膊腿都短,走也走不快。


  到了門口,正要敲門,不知什麼東西摔了地上,咣的一聲,嚇了她一跳。


  等了片刻,又摔。


  幸好都是實物,發出的聲音悶悶的,應該不會破碎,不然不知道會碎多少,徐椀握手成拳,突然有點不想進去了,可是,不進去問問,又心有不甘。


  站了有一會兒,裡面安靜下來了,她才上前敲門:「舅舅,我是阿蠻~」


  徐鳳白應了聲:「等下。」


  片刻,他親自到門口來開門:「進來吧。」


  徐椀施禮,跟著他走了進去,地上並沒有什麼東西,想必是撿起來了。


  徐鳳白坐了桌邊,她就走了他的面前去。


  就那麼看著他,她不知從何問起。


  如果真是當年,小孩子一樣的,張口就能問小舅舅。


  但是看他惱怒,只當是人沒追回來,又不想問了。


  徐鳳白光只看著她,臉色稍緩:「知道你要問什麼,人已經追回來了。」


  誒?

  追回來了?


  徐椀高興得差點跳起來,一時失態竟也抓住了他的手直晃著:「真的?那他現在在哪裡?」


  晃了兩下才反應過來,連忙放下了。


  白天和徐妧一起瘋跑了半天,髮辮有點散了,徐鳳白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非但沒有怪罪,還伸手給她理了下髮辮:「明天,明天就能見到他。」


  徐椀點頭:「太好了!太好了!」


  太過激動,後退一步這就要給他磕頭:「舅舅大恩大德……」


  被他一把拉了起來:「說什麼大恩大德,行了,去玩吧。」


  也是一去一回這麼長時間,一定很累,徐椀連忙告退。


  等她走了,徐鳳白才又沉下臉來,他脫下外衫,走了鏡子前面拉低了領口,能看見頸子下面有一個紅印子,伸手一碰,還有點疼。


  這個混驢!無賴!


  他說什麼,要承認什麼?

  這種話他怎麼說得出口,明知道……


  明知道什麼都不能說,他竟然以此要挾。


  是,他什麼都知道,所以故意以不為難人的口氣說,並非故意為難你,你心裡承認就好。


  然後說親一口了事。


  親一口又算得了什麼,可就是不該相信他。


  他說的話都是放屁!


  身體上的燥熱令人心煩意亂,他所謂的親一口,竟是抵了人在樹上,扯了衣領吮咬。陳年舊事潮水一樣湧入了腦海,重新繫上領口,徐鳳白走到床邊,摘下了自己的佛珠,坐下開始念佛。


  可是念再多,腦海當中也除不去他啃咬自己的感觸,手一動,佛珠都摔了床褥上。


  徐椀出了廂房,心情愉快,可沒走兩步,突然聽見高台那邊鬧哄起來,也不知是誰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大姐兒摔著了!聽得她腦子嗡的一聲。


  快步走過去,已經圍了好幾個人。


  衝過去,徐妧一臉菜色,坐在地上正捂著腿哀嚎:「我的腿斷了 ,我的腿摔斷了!」


  幾個小姐妹都在身邊,大夫沒來,誰也不敢輕易移動她,徐椀擠進去,看見她這副模樣也是惱:「先別動,等大夫來給看看。」


  徐妧一見到她,眼淚就下來了:「阿蠻,我好疼啊!」


  疼有什麼辦法,徐椀蹲了下來:「怎麼摔的,一條腿都不能動了嗎?」


  徐妧指著高台懊惱不已,抹了把眼淚,拉了她低頭與她哼哼著:「徐嫿說台上還有戲班散落的鬼臉,不要了的,我們好幾個人上去的,不知道誰推了我一把,我就摔下來了……」


  兒時早已忘記她是怎麼摔下來的,現在一聽卻是心驚。


  都道孩子沒有多大惡意,怕是說出去也無人相信,她回頭看了眼,果然徐嫿怯怯地站在徐婼身邊,也在一邊張望著。


  才一回頭,徐妧自己站了起來:「誒?我好像能動誒~」


  她自己摸著骨頭,晃了晃腿,又高興起來:「阿蠻我能動,我腿沒斷!」


  嚇得身邊的花桂和徐椀連忙扶住了她,異口同聲地:「別亂動!」


  洪柳才不知道哪去了,這會兒在人群當中擠了出來,嚇得一下哭了,徐妧試探著動了動,就是腳踝處疼得厲害,花桂也是長出了口氣:「能動也得等大夫來了再說,小魔頭,你都要嚇死我了知道嗎?」


  徐妧扶著她胳膊,單腿跳:「嘿嘿,幸虧有花桂接了我一把,不然真的要摔斷腿了。」


  花桂轉身,低頭來背她:「以後再淘氣,就不能縱容你~」


  趕緊背了後院她的閨房去,徐椀直跟了後面。


  後院里,這件事已經驚動了王夫人,平時她吃齋念佛,不大管事。


  徐妧雖然頑劣,但是一到母親面前,立即乖乖變成了小綿羊,她也不哭了也不鬧了,光就坐在床上,乖巧得不像話,就說自己不小心摔的,下次不淘氣不上高了云云。


  花桂側立一邊,王夫人的丫鬟瓶兒和她站在一處。


  王夫人坐了床邊,低頭細看女兒的腿:「整日讓你別到處跑,就不聽,好好的一個姑娘家要是真摔斷腿了,修正不好你以後可怎麼辦。」


  徐妧反過來安慰她了:「別擔心,娘,我一點都不疼,真的,一丁點都不疼。」


  才說完,王夫人一手碰到她腳踝處,疼得她嗷的一聲。


  這會兒,大夫來了,王夫人也趕緊站了起來。


  說起來也當真幸運,花桂接了把從高台上摔下來徐妧,兩個人都摔地上了,大夫給仔細檢查了,說只是扭到腳了,消腫以後便無大礙了。


  眼下先敷些葯,一一交代下來。


  女兒摔到了,王夫人當然心疼,不多一會兒,大舅舅帶著兩個姨娘也過來了,徐婼徐嫿徐芷都跟了來,跟了大人後面不敢上前。


  徐椀站在一旁,看著徐瑾瑜對著大夫千叮嚀萬囑咐地,王夫人對丫鬟也是交代了許多,大夫給開了些口服的湯藥,也給拿了膏藥,她坐了床邊,下頜往徐嫿那點了點,徐妧立即意會過來,扯了她的手搖頭。


  徐椀知道她為什麼不想說,紅柳哭得兩眼紅腫,看護不力少不得要挨罰。


  一來是她不大相信徐嫿是故意的,二來如果由徐妧口中說出懷疑就是徐嫿故意引她上去,然後有人惡意推搡,一時查不到,惡氣都引到身邊丫鬟去,怕是沒有她好果子吃。


  腳踝是活動關節,一旦扭傷也不容易保養。


  膏藥直接貼上了,徐妧笑嘻嘻的,當著爹娘的面,這回也不說疼了。


  王夫人見這一屋子的人,趕緊都攆回去了,徐瑾瑜也好生心疼,一口一個猴兒,雖然語氣不大好,但是也能看出痛心懊惱之意。


  這就是為人的父母心吧,徐椀都看在眼裡,更是期望明日早早到來。


  徐瑾瑜帶了姨娘和孩子們走,吃了葯了,洪柳和花桂就在床邊照看著徐妧,時間不早了,王夫人叮囑著徐椀,讓她也早點回去。


  說著,讓瓶兒到門口挑燈,也要走了。


  徐椀連忙跟上:「舅母,我怕黑,能一起走嗎?」


  她住在後院最角落挨著書房的地方,的確挺黑的,平時花桂也挑燈的,今個出來的早,自然沒有。王夫人當然點頭,這就往出走。


  花桂連忙跟上,徐椀乖巧地跟在後面。


  外面已經漆黑一片了,這一天尤為疲乏,徐椀掩口打著哈欠,也是真累了。


  到了門前,她先推了花桂進去,自己把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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