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拾憶 一
陽光撒落，熱風輕過。
一條不算長的死路，兩邊是高房的牆壁。路的盡頭還有一稍大的拐角，堆積著空箱等雜物。
“還以為多厲害呢，也不怎麽樣嘛。”
少年隨意拍了拍手，走到牆邊拿起書包，淡色的紅眸掃了眼躺在雜物堆裏的三人：“我你們也真夠閑的，一到周五就來堵我。大夏的都不嫌熱嗎？是ifi不好用了，還是空調吹不動了？”
“我哥，你是跆拳道的嗎？！下手忒狠了吧！”
“跆拳道？”少年挑了挑眉：“沒學過，不過散打我倒是會點兒，幹哥教的。”
“散……打”
……
下午兩點左右，才是夏季最熱的時候。
“哥！我回來啦！”林伊凡推開蛋糕店的玻璃門，邊走邊喊道。
“嗯？伊凡，今這麽早啊。”劉坤連忙放下手機起身。待林伊凡走近，突然彎腰，平視著那雙紅眸，打量了一會後，抬手戳了戳有些偏圓的臉頰：“又打架了？”
林伊凡點頭：“話……你這啥意思？”
“沒辦法，誰讓你長的矮呢。”
“我才十五好吧，以後還能長的。”
“你現在多高來著？”
林伊凡無語道：“一五五還是有的……”
劉坤笑笑，直起身，抬手揉了揉某人毛茸茸的腦袋：“走吧，回去給你做吃的。對了，隔壁剛養了隻哈士奇，還挺可愛的，就是太鬧騰了，我爸不讓養。所以隻能經常去鄰居家串門一飽手福了，我真的太喜歡摸它狗頭了哈哈，軟毛特別舒服。”
林伊凡：“所以你的手可以拿開了麽？”
劉坤剛想話，抬眼見一人影走進來，忙道：“誒爸，你去哪兒了？我找個東西的功夫就沒人了。”
“劉叔。”林伊凡道。
劉叔直接忽略了前者：“凡呐，我剛才去接你，你室友你已經走了，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這怎麽了這是？臉上怎麽受傷了？你沒事吧這！”
聞言，林伊凡轉頭看了眼劉坤，這才明白他剛才為啥莫名其妙戳自己。
打開手機，確實有很多的未接電話。
他的手機一直是習慣靜音的，又因為剛才打的有點專注，還真沒注意到。
至於臉……好像被群毆的時候，有人抓了他一下？
“沒事兒，男生嘛，偶爾打個架什麽的，多正常。話叔，你怎麽突然去學校接我了？是有什麽事嗎？”
“你媽媽不知道你課餘時間，就找我了。讓我跟你一聲，回來了收拾一下，他們公司今下午五點有個聚會，很多人都帶上自家孩子了，想讓你也過去玩玩。我不確定你這周回不回來，反正店裏也不忙，就尋思直接去接你吧。”
不論是初中還是職高，都需要每周住校，林伊凡就屬於不怎麽著家的那種，回去的時間也沒個準數。有時候幾周一次，也有時候一個月還不回一次。
反正一周一次是不可能的。
而劉叔跟林伊凡的父母是老朋友了，林伊凡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還順便認了劉坤這位幹哥。
“聚會？那我回去換身衣服，晚上再去朋友家來個睡衣派對。聚會嘛，正好過去蹭飯。”罷，林伊凡便伸手拉住劉坤：“那劉叔，我們先走了？”
“哈？你拉著我幹嘛？”
“當然是等會兒一起去啊。不然就我自己傻吃，那多沒意思。而且你剛才不是回去給我做吃的嗎？反正離聚會時間還早。”
劉叔一笑：“去吧去吧，店裏我看著就行，你倆玩兒好啊。”
“好嘞，劉叔再見！等我明早來了給你露一手！”
“行！哈哈，我可等著你的營養早餐了，幾周沒吃都饞了。”
……
某餐廳門口。
劉坤忍不住敲了敲旁邊人的頭：“讓你隻顧著打遊戲，遲到了吧？”
而且還是怎麽叫都叫不動的那種。
“嘿嘿，沒法啊，那遊戲開了就不能暫停的。沒事沒事，也就十來分鍾而已啦，公司的聚會又不是我們的專場，早到晚到都一樣的。”
林伊凡低頭看著手機裏劉叔發來的地址：“唔，應該是這個包廂。”
包廂內整體棕色較多，椅子，花板以及牆壁上的裝飾物等等，大多是木製，給人以複古的感覺。
數把木椅圍繞著帶有玻璃轉盤的大圓桌，上麵已經擺滿了盤子。
眾人的閑聊聲和笑聲不曾間斷，直到有敲門聲傳入耳裏，才漸漸安靜。
“誰啊？門沒鎖，進來吧！”
音落，棕紅的門被慢慢推開，一個少年的身影進入視線，淡色的紅眸令所有人都幾乎一愣。
少年不高，偏圓的臉型看著還有點兒可愛，像個十二歲都沒有的學生。一雙紅眸看著發愣的眾人，笑道：“抱歉哈，我們來晚了。”
我們？？？
眾人正納悶兒，便又走進一人。
“你個沒良心的，也不知道等等我。”劉坤伸手拍上林伊凡的肩：“不好意思各位，剛才有點事耽擱了。”
不僅僅是因為林伊凡打遊戲。
劉坤還順便把他臉上的抓痕摸了點藥，又給遮了遮。
林鬆招招手：“不晚不晚，菜也才剛上齊不久，快過來坐。來伊凡！都多久沒見了。”
林伊凡點頭，拉著劉坤過去坐下。
他轉頭看向左側的林鬆跟葉文玲二人，淡聲道：“爸，媽。”
葉文玲連忙拽住林鬆：“快快，咱倆換一下，我要跟我兒子坐一起。”
後者不明所以的瞥了眼那雙紅眸，緩慢起身。
“伊凡，在學校怎麽樣啊？你你，那麽久才回來一次，還經常去老劉家住，媽媽都好久沒見你了。”
“在校也挺好的。”
“哪裏有家待的舒服？聽媽的，以後每周都回家裏住。坤坤呢？最近如何了？聽老劉你交了個女朋友？”
“啊對。不過她這兩剛好工作比較忙，等下次有時間一定讓你您見見。”
“ha？哥？我有嫂子了？你丫的為什麽不早跟我啊！誒，有沒有我嫂子照片兒？讓我瞅瞅……”
林鬆見三人的起勁，也不插話，靜坐著聽。邊掏出手機點開了微信，給劉叔發了條消息：‘老劉？’
對麵回複很快，估計是店裏比較清閑：‘咋了？’
林鬆：‘不是讓伊凡來的時候把放家裏那個黑色美瞳戴上嗎？文玲沒跟你嗎？’
——‘這個啊。她了，但我沒跟凡提。’
‘為啥啊？’
——‘林，你就別為難孩子了。你們不常見麵不知道，凡經常受傷，今又跟人打了一架，估計還是因為瞳色，被人找麻煩了。這都是生的，誰都改變不了，再堅強也隻是個孩子，你們何必在意那麽多呢。’
‘我知道了。’林鬆回了信息後，便直接收起手機。
紅眸並不多見，可以極其稀有了。。
但它卻並未被人覺得是一種幸運。甚至到現在，也有絕大部分人提心吊膽的擔心未出去孩子的瞳色。
紅色，意為喜慶的同時，也代表著災難。尤其，是作為瞳色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