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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詭異的死亡

  案發地點,陵市,嘉木會所,606號套房。


  曲鋒不知道季北勛是怎麼查到的,但事實證明,這個人以及其手下那個班子的能力,實在大得驚人,不過三小時,他就把神秘走失的米婭確切的位置給鎖定了。


  她從自家衛生間後窗離開警方視線,坐后屋一烏蓬船往北,上岸,開一輛報廢麵包車由303鄉道往西在第三個路口無監控地帶換坐一輛計程車進入市區,而後,在延安路一公共電話亭打了一個電話,凌晨一點隻身進入會所,最終目的地正是606號套房。


  季北勛進入606房時,裡面一片狼籍,呂立強赤裸著上半身倒在血泊里,米婭衣衫不整,身上有幾處被刀划傷的傷痕,手上全是血,沾著血水的兇器,落在腳邊,她面色蒼白的靠在牆邊,因為失血過多,而虛軟無力,整個人意識不明,空氣里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


  見狀,他第一時間大步跨到她身邊,先搭了一下脈,確定沒事後,撥打了急救電話,而後給她簡單處理了傷口。


  身上總共有兩處傷,肩膀、手臂各一處,傷口不深,但失血較多。


  米婭的膚色本就白凈,就像上好的玉石一樣,細膩的看不出汗毛,如此刀傷烙在上面,血肉模糊的畫面,叫人好不心驚膽戰。


  「小孟,保護現場,叫上技術組過來開工……」


  曲鋒四處查看了一下,一臉凝重的吩咐起自己的手下。


  「是。」


  等手下走開了,他才沉聲問季北勛:「你怎麼看?」


  這傢伙在房間里轉了一圈,最後對著茶几出神,眼神眯成一條線,可上面什麼也沒有,有什麼可看的?


  「哎,怎麼了?」


  曲鋒拍他肩。


  季北勛回問:「你聞到什麼味了沒有?」


  「什麼味?」曲鋒四處嗅了嗅,「除了血腥味,還能有什麼味?」


  「一種暗香。」


  「沒。你長的是狗鼻子,我哪能比?」


  是的,季北勛的嗅覺非常的靈敏,可以嗅到常人嗅不到的氣味。


  「我問你對眼前這個現場,有什麼看法?」


  曲鋒再問。


  「你是刑警,我只是小市民,這話,應該我問你。曲隊,你好好勘察,加油。」


  季北勛拒絕發表意見。


  曲鋒白眼,這傢伙真不可愛,緊要關頭問他,就愛裝神秘:


  「喂……」


  「有事回頭再說。急救車應該在樓下了,我抱米婭下去。」


  他一把抱起滿身是血的米婭往外,步子走的飛快。


  會所大門外,急救車果然已經抵達,他把人放到擔架上,看著她被了推了進去,很想跟進去,但是,沒有,他目送急救車離去,銳利的目光四下觀望。


  這是繁華地段,夜生活最瀟洒快活的夜店,不過,此刻天已微亮,迷霧重重中,並沒有太多的人關注到這裡死了人,雖然警車圍了好幾輛。


  法醫跟著到了,進去作了實地查看。


  季北勛沒進去,而是在會所四周來回走了兩圈,最後在前台的沙發區坐著,閉了閉眼——似乎是在假寐,事實上不是,他的大腦在飛快的運轉,將這一整晚的事情,以及剛剛現場的種種,仔仔細細過濾了一遍。


  直到曲鋒從樓上下來,拍了拍他肩膀:


  「肚子餓死了,去吃早點。」


  「好。」


  他正好也餓了,趁二人獨處,再聊聊這一場飛來橫禍。


  兩個人去了就近的五芳齋,點食物,上了樓,樓上人不多,很清靜,正合適說話。


  「說說你現在了解的大致情況……」


  季北勛問的很直接。


  曲鋒一臉稀罕:「哎,你和米婭到底是什麼關係?怎麼但凡和她有關的事,你都願意參一腳。」


  他才不承認:「我只是想幫你儘快查出真相。」


  「嘖,這種小案,又不給你錢,你幹嘛幫我……哎哎哎,老實交待,你是不是對她有想法?」


  「我對她是怎麼個想法,往後你會知道,現在說說你們警方現場勘察的結論。」


  「既然這麼想知道我的看法,剛剛你為什麼沒留在原地和我們一起做現場調查?」


  「自然有我的原因。」


  「什麼原因。」


  「等你說完你的調查結果,我再和你說。」


  曲鋒不是一個沒有分寸的人,沒再往下不正經,一邊吃,一邊說道了起來:


  「根據會所工作人員介紹,這間606號套房是呂立強手下訂的。那傢伙今天被保釋,晚上和人聚會,但聚會用的是樓下的包廂,樓上的套房是他用來休息用的。晚餐后,呂立強回了房。中間工作人員送過水果和夜宵,房內只有呂立強一個人。


  「一點十分,米婭進入房間,正好工作人員剛從房間出來,呂立強叫了客房服務,要了一盒避孕套。之後,沒再出來過。直到我們到達現場,六樓無任何其他人進入。


  「所以,就現下所呈現出的情況來看:是呂立強強姦未遂,遭到米婭自衛過度殺害。」


  這個結論一出,季北勛立馬嗤之一笑:「你覺得說得通嗎?」


  「怎麼說不通了?」


  其實曲鋒得這案子很不對勁,但問題出在哪,他說不上來,這麼問,只是想套季北勛的話。


  「回頭,你可以去看看光大律所的監控視頻。那天,呂立強派了四個手下來找米婭麻煩,全被她收拾了。這個呂立強,是知道米靈身手了得,你覺得他憑什麼敢和她單獨相處?再有,如果米婭想殺呂立強,不需要連捅幾刀,一刀就能結果了他。她是學法律的,又有防身術在身,自保絕對沒問題,為什麼非要弄出人命來毀自己前程……」


  關於米婭會格鬥這事,曲鋒聽說過一點,但還沒有親自確認:「我以為,姥姥應該在呂立強手上,要不然呂立強的膽子不可能這麼肥……」


  「不可能。」季北勛咬著煎餃:「帶走老太太的人,肯定不是呂立強,這人渣本事沒那麼大。人還在牢里,心裡就盤算著怎麼對付老太太,如果不是老太太回了一趟薛村,一直住在我家,根本誰也動不了她。」


  也對。


  曲鋒吸著湯包里的泡,含糊的問:


  「所以呢,你怎麼認為的?」


  「房裡有第三者,是那個人控制了米婭。」


  季北勛語氣無比肯定。


  「第三者?」曲鋒一愣:「問題是,我們沒發現有第三者存在。」


  「嗯,藏起來了。」


  「藏哪了?你到底發現什麼了,快說呀,真是急死我了。」


  季北勛喝著湯,回答:「沒證據,我猜的。房裡第三者存在的痕迹全被抹乾凈了……」


  曲鋒:「……」


  他瞪了一會兒:「算了算了,不討論了,回頭問一下米婭就知道了。」


  這時,季北勛抬起了頭,眼神忽變得特別的深玄:「要不要打個賭?」


  「打賭?賭什麼?」


  和這種人說話,曲鋒總覺得跟不上節奏。


  季北勛扯來濕巾擦嘴:「賭米婭會說,人是她殺的,不會承認現場有其他人……」


  曲鋒:「……」


  這傢伙,怎麼總會得出一些邪邪乎乎的結論。


  「如果你賭輸了呢?」


  「以後我免費做你的編外顧問。」


  曲鋒一直想把季北勛收為刑警大隊的顧問,可這人逍遙慣了的,哪能同意,今天居然自己提了,這是他極度自信的一種表現,但曲鋒還是來了勁……


  「好。」


  「那要是你輸了呢?」


  季北勛看他。


  「你想怎樣?」


  「替我辦一件事,不違背道德,也不會讓你背叛國家。」


  「成交。我馬上去醫院。」


  曲鋒信心滿滿的。


  四個小時之後,等他再見季北勛時,卻是一臉鬱悶,叼著煙,滿心不解的問:「哎,你到底是怎麼猜到的?」


  米婭醒了,向警方承認:「是我自衛過當殺了呂立強……」


  季北勛完全猜對了。


  邪門啊!

  對此,季北勛一點也不意外,完全在他預料之中,但他沒有回答曲鋒,而是問道:「交待是誰發的簡訊了嗎?」


  「說是呂立強。」


  這倒是挺吻合的。


  季北勛取出了一部手機,外面套著一隻袋子,「我找到了一部手機,上面有呂立強的指紋。」


  曲鋒拿到手上,點開簡訊信箱,果然看到了之前的簡訊,一臉的若有所思。


  「這手機上怎麼有泥?你在哪找到的?」


  他眼尖的發現了。


  「樓下花園。」


  「怎麼在樓下?」


  季北勛不答反問:「你覺得為什麼?」


  曲鋒瞅著不吭聲,半晌:「難道客房內真有第三者在?因為姥姥在他們手上,所以,米婭就把人給殺了?」


  「人不是她殺的。」季北勛再次強調這一點道:「這是栽贓陷害,對方在轉移視線。呂立強被取保候審的唯一價值就體現在這裡。」


  這人以為得到保釋,是他背後的人足夠看重他,其實,他們只是想儘快擺脫他。


  「證據呢?」


  這是最重要的,光心證有個屁用。


  「現在還沒有。」


  但總會有的。


  *

  季北勛沒有去醫院,米婭對他有敵意,根本不稀罕他的接近,也不見得願意坦誠相待。


  他讓鄧河去找她談話,給了她手機,以天眼的身份和她視頻聊天——他可以看到她,但她不能看。


  在押重犯一般不能和外界通電話,這就是季北勛讓曲鋒辦的事。


  視頻中,米婭面色慘白如厲鬼,目光深沉,誨謨高深,令他彷彿覺得透過鏡子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他和她,竟有一種奇怪的相像。


  「殺人了?」


  「嗯。」


  反應很平淡。


  殺人不是小事,普通人遇上這種事,心理建樹若不夠強大,情緒肯定極度不穩,但是,她不一樣。


  「呂立強身上被捅了很多刀,且刀刀致命。如果只是一刀將人捅倒在地,你可以主張是出於自衛,但是你在實施正當防衛之後繼續持刀故意殺害已喪失侵害能力的被害人,其行為已構成故意殺人罪。《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這種情況至少獲刑三年。」


  「我知道。」


  她很清楚她要面臨的情況。


  「所以,你還是承認是你殺了人?」


  「嗯。」


  她似乎並沒有想把經過說明白的打算,這是打定主意背這罪名了?


  「Allen先生,謝謝你關心我。我的事您不用管了。如果您真要幫我,把我留在姥姥那邊的電腦給保管好。這是我的工作電腦,錢大姐的離婚資料全在裡頭,那些資料我花了很多心思收集的,你可以調了來給年律師,省得作無用的重複調查……」


  這句話讓人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敬業的好律師。


  可,僅僅是這樣嗎?

  難道不是話中有話?


  *

  米婭的電腦的確在季北勛手上,在和這個女人聊完之後,他讓鄧河把筆記本取了過來,開機,重新細細的查看這台看上去很普通的筆記本。


  裡面是存了不少案件資料,但是,如果她僅僅是交代工作,就不該和他說,光大的律師肯定會去看她,她直接交待給年律師更合情合理,卻要交待給他?


  所以,這台筆記本里,肯定有貓膩。


  季北勛本身也懂一些電腦方面的專業技能,但是,他看不出這台筆記本有何異樣。


  「阿鄧,去把那個黑客請過來。」


  「是。」


  一個小時之後,那個叫簡樾的男子出現在他面前。


  「季先生,有什麼地方需要我為你效勞的嗎?」


  簡樾微笑,一身儒雅,那種笑,讓人如沐春風。


  季北勛示意他坐下,將筆記本推過去,「用你的專業水平,幫我查查看,這台電腦和平常的電腦有什麼不同?」


  「好。稍等,檢測需要一定的時間。」


  簡樾坐下,將自己的筆記本打開,從一隻小密碼箱內取出特製的工具,將兩台電腦聯到了一起,開始對米婭這台電腦進行深入的掃描,時不時的他會輸入一些編程,回車確定。


  季北勛一直在觀察簡樾的神情,此人他看上去是溫良親切的,但事實上,那是他的偽裝。


  昨天下午,他帶著小淘氣去兜風時,小傢伙在後座找到了一個小玩意兒:一個微型定位晶元。


  所幸,他的每一部車上都按了防跟蹤干擾儀,這種晶元,雖然很尖端,但他的干擾儀配置更先進,那玩意對他起不了作用。


  晚上時候,他再讓鄧河細細查了這個簡樾,背景真的很簡單,就是一家媒體的記者,雖然,此人很危險,但是季北勛還是將他叫了來。


  對方對他心思不純,他總得把對方查個清楚,避而遠之,問題永遠得不到解決。


  檢測過程中,簡樾的神情在變化,似乎被什麼驚到了,可他斂神不外露,似刻意想要瞞過他。


  「有什麼發現嗎?」


  他問,想看他會不會如實彙報。


  「有。這台電腦里安裝了一款隱形的軟體。且,這是一款自製軟體。市面上沒有。」


  簡樾回答。


  季北勛扯了扯唇角:那女人,果然耍了心機。


  「說明一下,這是怎樣類型的軟體?」


  「相當於雲端。筆記本一經聯網,聯接這個軟體的另一個終端所安裝的某微型電子眼,所拍攝到的所有資料都可以通過數據共享模式導入這台筆記本。」


  季北勛會驚詫是難免的:米婭這小女人只是法學院畢業,身邊也沒有那種特別厲害的朋友,不光在數天前黑了各大網站,偽造了天眼的logo,現在手上又出現了這麼一個玩意兒?


  她呀她,身上到底藏多少秘密呀?


  「你是這方面的專家,知道這種軟體是誰的大作的嗎?」


  「不清楚。」簡樾搖頭,「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位的本事,不在我這下。季先生,這筆記本是誰的,我想見見這個人。」


  這個溫潤的男人眼底露出了濃濃興趣,以及一抹奇異的驚喜。


  「先讓我看看它下載了什麼?」


  他避開了這個問題。


  「先生想看哪個時間段的,所有文件視頻化需要很長時間,該軟體把所有文件按時間作了分段。你要看哪個時間段的,我可以先將它視頻化,這樣比較節省時間。」


  季北勛想了想,「等一下,這個軟體是一直在運作中嗎?」


  「不是。根據日誌顯示,安裝和真正開始運作的時間是,昨晚上11點。」


  11點?

  那正是米婭接到威脅簡訊后的時間點,她在簡訊中回復說要十分鐘才可能去和他們的人碰頭,難道她是利用這十分鐘時間啟動了這個軟體?

  「季先生,你想從哪個時間點開始看?」


  簡樾抬頭,看到季北勛一臉深思。


  「晚上11點開始到凌晨五點。」


  「收到,這大約需要十分鐘……」


  簡樾答應著,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著。


  「嗯,辛苦。」


  十分鐘后。


  「季先生可以看了。」


  簡樾把筆記要推向他。


  季北勛沒有馬上看,而是看向他,目光深深的:「簡先生,你先出去吧!由於你現在涉及的這個Case牽扯到刑事犯罪,為了防止數據外泄,你的工具箱暫時由我保管。」


  這份防備和謹慎讓簡樾一愣,繼而一笑,什麼也沒說,走了出去,關門那一剎那,他回眸一睇。


  季北勛沒留心到,點開了視頻,看到了米婭那張肅殺的臉孔:「現在是11點03分,接下去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只能無條件面對,姥姥是我生命當中最重要的一個親人,為了她的人身安全,我可以不惜代價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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