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陷井,她被贓栽陷害
時間回到案發前夜午夜11點。
接到簡訊時,米婭就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直覺告訴她,自己要是去了,會惹上天大的麻煩,然後,她很難再從那些麻煩里解脫出來,會被它牽著鼻子走,甚至有可能前途盡毀。
可是不去又不行,姥姥在他們手上呢……
她想了想,想到了雲享。
對,這是記憶中她給予它的一個專屬名字。
它的概念:是一款遠程同步共享軟體,可以和某個監控晶元聯接在一起。
雖然她不記得自己曾經是怎樣一個存在,但是她記住了自己曾是一個超級黑客這樣一個事實,並且,還曾自製研發了這樣一款軟體,它的名字叫:雲享。
具體為了什麼而製作的忘了,但是,她記得清楚,她該從哪裡去下載這東西,又該怎樣和那個監控連接起來……
是的,她身上有一個行走中的電子監控——手錶。
這塊手錶,從四年前醒來的那一刻就戴在她手上。
看似很普通,然而並不是。
它是一塊智能表,有遠程監控共享功能。
以前,米婭沒有小七的記憶,所以只把它當作普通手錶在使用。
對於這塊手錶,她最大的喜歡是,晚上它會發光,夜視功能很強大。
最叫人驚奇的是,它不用換電子,一直正常使用著,一年到頭幾乎無任何時間偏差,精準度極高。
現在,她得回了小七的記憶,才知道它的與眾不同。
而且,這塊表一直處在運行當中,也就是說,這麼久以來,她一直被監控著,但她已經不記得,是自己設置的,還是別人在對她進行實時監控。
如果是前者,那麼,那台聯著這隻監控手錶的筆記本在哪,是個應該好好弄清楚的問題。
她可以確定,現在她用的筆記本是她病癒清醒后才買的,而記憶中,她以前是有筆記本的,但,自從醒來,它就不在了,為什麼?
這很難解釋得清。
如果是後者,又是誰在對她進行監控?
無解。
關於遠程雲享,米婭依約記得一些它的運作法則:每年,表中的數據會清理歸零一次,而以前的數據,如果沒有及時被遠程存儲進最初設定的終端筆記本的話,就會全部失去。
如果在此期間曾替換過終端存儲電腦,數據會在替換之日起傳送到新電腦,但之前的數據,無法再轉移。
也就是說:如果她能找到以前那台數據終端電腦,說不定她就可以知道生病期間發生過什麼了。
當然,前提是:那些數據必須被存檔過……
現在,她想用這個操作記錄接下去會發生的事:不管將會發生什麼,只要有這份記錄,她就不怕被人算計。
這是她孤注一擲唯一可以用的法子。
在對電腦進行設定之後,米婭悄悄從衛生間後窗而下,上了停靠在後屋小河邊上的烏蓬船,而後,駕駛一輛破麵包車入城,換計程車到某電話亭——這是計程車司機給傳的話,說:有人給她叫了車,還指定送達地方,讓她打電話,再進一步確定之後要去的地方。
如此這般折騰了一番,凌晨1點時分,米婭抵達嘉木會所606房間。
她敲了敲門,沒一會兒,門開,是呂立強,穿著黑色睡袍……
在電話亭打電話時,裡面傳來的聲音,是個變音,現在看到呂立強時,她第一個反應是,那個電話亭里的人是誰?為什麼要用假音。
「呂總,是你約見我?」
米婭沒有花容失色,而是沉靜的打了一個招呼,心頭則暗暗思忖著:
呂立強是傍晚5點左右,被取保候審的,姥姥是2點左右失蹤的,這個人再厲害也不可能人在牢里,還能對外進行遙控指揮的。他沒那麼大本事。
重要的是,之前姥姥在百花小區,回村是臨時性的決定。呂立強被抓,他的部下群龍無首,且一直籌劃著要把他保出來,肯定分不出心思想要對付姥姥。
所以,姥姥應該不是呂立強的人帶走的,而是有第三方加入,所以對方才用了變音,其最終的目的是,想讓她誤以為是呂立強的人對她進行了犯罪行動……
問題是:第三方這是存的什麼目的?
為什麼要這麼陷害她?
純萃是想替呂立強報復她?
再說呂立強,一看到米婭,本來舒展的臉色陡然一沉,眼睛里發出惡狠狠的精光,那神情恨不得想將她生吞活剝。
「滾進來。」
聲音是咬牙切齒的。
米婭淡淡一瞟,沒被嚇到,平靜的走了進去,隨即,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若有似無,很好聞,可她卻警戒起來:這種香,她似乎聞到過,且吃過它的虧。
客廳的沙發上,還坐著一個男人,國字臉,四十歲左右,穿一身西裝,正在茗茶,抬眼望過來時,目光似冰刀,又尖又冷,竟讓人背上生冷,腳底發寒。
米婭正自打量,對面呂立強一個耳光甩了過來,出於潛意識裡的本能,她的手一下子就扣住了他的襲擊,目光凜凜的逼視過去。
這是一個大男人,男人打女人,勝在力氣大,可就是這份力量,生生被米婭給架開了。
「呂總,能好好說話嗎?」
一聲嬌叱令踉蹌後退的呂立強頓時黑了臉,一團怒火,那是上躥下跳,有些惱羞成怒。
「米婭,你要是敢躲開,我他媽馬上打電話讓人跺掉那死老太婆的手指。」
他抓起手機,點開一個畫面讓她看,唇角直翹,陰狠的不得了。
米婭看得一怔。
難道是她估計錯了,姥姥竟真是被呂立強的人弄走的?
視頻內,姥姥坐在一張椅子上,被五花大綁綁成肉粽,嘴巴被一條白布勒得強烈變形,眼底全是驚嚇,那畫面感,深深刺痛了她的心臟。
本來,她和姥姥都各自好好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現在呢,卻莫名其妙招惹上這些煞星,生活全亂了套。
呂立強見狀,心下很得意,左右開弓,幾個耳光啪啪啪往她臉上狠狠摑了下來。
米婭沒有躲。
不敢躲。
只能認吃虧。
很快,臉上一陣毒辣的疼漫起來,嘴角有血水滲了出來。
「媽的,敢這麼對付我,聯合天眼舉報我?媽的,臭娘們,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不是?」
狗熊似的魁梧身材欺了過來,這個男人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緊緊的將她勒得死死的……
米婭只覺喉嚨口一陣窒息的疼痛,本能的求生慾望,令她以最快最猛的身法,化被動為主動,轉眼是就將這個胖子壓到了地板上。
呸,什麼玩意兒?
不是說他年輕時候很能打的嗎?
怎麼現在這麼廢物?
「啊……」呂立強慘叫,整個身子在地上撲騰,臉色漲得通通紅,眼底全是驚急:「小孟,廢了她,你不是過來幫我的嗎?馬上廢了她……」
米婭鬆開了手,退到邊上,注意力終於完全落到了另一個男人身上。
有句老話說:會叫的狗不咬人,而咬人的狗不會亂叫。
只一眼,她就感受到了他強大的存在感。
這個男人先是勾唇笑了笑,坐姿閑適,並沒有因為呂立強的慘叫而上來幫忙,而是以一種旁觀者的姿態在欣賞這出好戲。
米婭定定看了一眼,立馬得出了一個總結:
首先,這人不是呂立強的手下;然後,他應該就是那個帶走姥姥的真兇。
「啪啪啪……」
沒有任何武力為難,這個男人竟拍起了手來:
「身手不錯,膽識非凡,米律師,你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剛剛那一記過肩摔,真是叫人驚艷……」
「你是誰?為什麼要幫著呂立強助紂為虐,綁走我姥姥。」米婭沉聲喝問,沒心思和他扯淡。
這個男人低低一笑:「米律師為什麼認為是我請走了老太太?」
「一,事發時,呂立強還在看守所,他的手下,全是酒囊飯袋,不可能制定出這麼周全的計劃,把我姥姥帶走。
「二,這裡點的檀香,只有國際黑市上才有,聞久了會四肢無力。這種香,很金貴,比金子還貴,且很難得到。呂立強只是小地方的混混,根本弄不到這種香。
「三,他在向你求救,可見你比他厲害,所以,他才敢不帶任何手下的在這裡和我見面……」
三個理由一出,又招來他一陣鼓掌,驚奇聲自他嘴裡再次溢出:「想不到米律師竟這麼聰慧過人,嗯,難得難得……」
他這是承認了?
NND,真是混蛋。
「你到底想要怎樣?」
米婭不想和他繞彎子。
「不怎麼樣,就是想給米律師拍幾張漂漂亮亮的性感照片,這要求不難做到對吧,把衣服脫了,簡單擺幾個姿式就行了……只要你乖乖配合,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要是你不願合作,那就你不好,我也不好,大家都會很不愉快……」
男人說的很愉快,就好像他說的這件事,是最尋常不過的小事,是舉手之勞,無傷大雅。
然而不是,它會毀掉一個女人這一生的名譽。
且看網上,多少被稱之為清純玉女的女明星,**一出,前程盡毀。
米婭氣不打一處來,卻沒有勃然大怒,也沒有驚慌失措,而是微微抬了一下戴著手錶的右手,盡量將此人的長相拍進去,嘴裡則慢慢的接著話,「要是我不願意呢?」
「最好願意。因為我不想對美女動粗,而且,你進來多時,相信也吸了不少香氣,只要你再動手,手和腳就會重得動彈不得,所以,我們還是好好合作吧……免傷和氣,實現雙贏才是最好的……」
這個男人身上透著一股子可怕的邪戾之氣,眼睛帶笑,卻閃動著一種嗜血的殘忍,應該殺過人。
他的狠,狠在骨子裡,會讓人覺得,他是不好招惹的,是極具危險的。
邊上,呂立強見米婭被鎮住了,不覺冷一笑,兇狠的撂下一句:「米婭,今天老子就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害怕,別他媽以為能打,就收拾不了你。脫,馬上給我脫光……」
米婭沒動,只靜靜的望著他們,大腦飛快的轉動著,計算著。
現在的她,還不清楚自己的實力到底有多少,也不了解自己能不能擺平他們。她只知道姥姥不在這裡,她沒辦法救人,還被威脅了。
**當然不能拍,拍了這往後頭,她還怎麼混,勢必會處處受制於人。
「脫。」呂立強凶神惡煞的逼著:「你要再不脫,老嚴,給我跺了一根老不死的手指。」
他對著手機叫了一句。
幾乎同一時間,視頻當中,姥姥的手指生生被剁下,血水淋淋的畫面,令米婭一駭而勃然大怒,一記后旋腿,將其手上的手機打落於地,緊跟著身形一動,將其踹翻,撲上去騎上他時,一手將其反縛,一手鎖其咽喉,厲叫:
「馬上讓他們放了我姥姥,馬上,要不然我現在就結果了你……」
她的眼底迸射出了濃濃的殺意,其手掌下的力量也大得驚人,一時將呂立強震住了。
這個混混竟被嚇得說不出話,心下悔恨交加啊,因為一個許大鐘,他觸了這是什麼霉頭啊,這個賤女人,膽子怎麼這麼大?
他望向她身後:「小孟,救我,快救我……」
可那個邪氣的男人沒有過來幫忙。
他手上正玩著一把亮錚錚的尖刀,緩步走過來時,並沒有用這把刀子指向米婭,而是饒有興趣的遞了上去:
「哎,你要是想替你姥姥報仇,把刀拿著,一刀子捅下去,你馬上就可以得償所願……」
竟慫恿她殺人?
沒毛病吧!
這光景,頓時嚇得呂立強臉色慘白,說話都變結巴了:「小孟,你……你開什麼玩笑,趕緊啊,趕緊把她給我解決了啊……」
米婭則皺了一下秀眉,忽意識到這人手上戴著一副白色的手套,也就是說,他在這間房內不會留下指紋,尖刀上自然也不會。
等一下,他為什麼要戴手套?
目的是什麼?
正當思量,那男人忽一刀子往呂立強的右胸口扎了下來,在她還沒有回過神來時,又狠狠拔了出來,頓時一道滾燙的鮮血濺到了她臉上。
事發太過突然,她一駭,放手。
呂立強捂了捂正在汩汩冒著血水的胸口,眼底露著難以置信,一隻手忽急急的抓住了她,嘴裡驚恐的直叫:
「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血水蹭了她滿衣袖,眼睛里流露出了求生的希翼。
可是,還未等她有所行動,那個男人走上前,直接又一刀,乾脆利落的割斷了他的氣管……
活生生一個人,就此當場斃命……
是的,呂立強死了。
他一鬆手,米婭癱坐在了邊上,死死的瞪著,心砰砰砰狂跳,若說不害怕,那肯定是騙人的。
天吶,這個男人竟殺人不眨眼,而且,還在笑,問她:「報仇了,痛快吧……」
瘋子。
這是個瘋子。
米婭急喘著氣盯著,覺得自己的雙手雙腳在失去力量,是那些香氣在作怪。
「這是你殺的。」
將刀子扔到了她面前,他突然這麼說:
「不拍**也行,你得承認這是你殺的。來吧,把刀撿起來,乖乖的把你的指紋印上去,你姥姥還會有命活著見到你,要不然,不好意思,下場估計會很慘……可能比呂立強還要慘……」
米婭一下子頓悟了。
這是殺人滅口。
這是栽贓嫁禍。
這是一石二鳥。
這是赤裸裸一圈套。
只是,這人到底是誰派來的?
為什麼要這麼處心積慮的對付她?
除掉呂立強有很多很多辦法,把她算計進去,肯定還有別的用處吧……
「你到底是誰?」
她沉沉望著,心下實在想不透。
「米律師真是不讓鬚眉啊……看到殺人,還這麼沉得住氣,居然沒被嚇住。嘖,嘖,嘖,有點意思啊……」
男人贊著,心下也在驚詫,這女人眉目間這份狠勁兒和沉定之色,可不是一般女人會有的,她到底是什麼來頭呀,上頭要這麼的對付她?
「說真的,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乖乖聽話,要不然,你姥姥會有危險……」
米婭望了望地上的刀子,又瞅了瞅死去的呂立強,默默的將它撿起。
「這就對了。」男子滿意一笑:「現在,好好聽我的話做,只要你做好了,姥姥會沒事,這我可以保證。」
「你想讓我做什麼?」
米婭冷靜的問。
「現在,我們來偽造一個殺人現場,等有人發現這裡出命案之後,你得說那是你殺的……其他什麼也不許說。」
承認防衛過當殺人,也是要坐牢的,因為呂立強身上的傷,道道都致命。
他這是送她去坐牢?
「然後呢?」
「沒然後。」男人笑笑,蹲下身子說:「法院說判你幾年,你就好好在裡面待上幾年,乖乖聽話,老太太的斷指,我們會給處理,老太太接下去的生活,我們會給安排好。嗯,為了能讓你看起來更像遭遇了強姦,來,我給你把衣服撕壞一點……別動……」
他湊了過去,脫了米婭的外套,將她身上的衣服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