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絆腳石
甘諾不置可否，稍稍調整一下自己，示意對方說下去。
“結果，快中午的時候，我急得快上火了，這要是一條街一條街的找，那也需要很多的時間吧。為了節省時間，我突然想到打查詢台，以問人家公司的電話號碼的名義，順便詢問一下人家的地址。
“這時候才想起，早上你看見的那位大爺，你走後他寫了個紙條給我，說遇到困難可以找這個人。我打了電話，電話裏的人說這個不難，但是收費很貴。要兩百塊，我說沒問題，消息夠真實就可以了。
“最後，他派人送來一疊資料，拿了錢就走了。這時我才反應過來，我不不但沒掙到那筆錢，還貼進去100塊，心裏七上八下的，而且時間過去了你都沒有來，我都差點去撞牆了！這就是那人送的資料，你可以查閱，很詳細的！”
看來自己還是高估了他的能力，他雖然精明，但是現在所處的格局就那麽點大，能做出多高明的舉措呢！
如果是甘諾，肯定第一步就是找到對方的地址，隨便進那家公司一趟，說不定在廁所裏都能弄到第一手資料。
看來自己一年後，還是考到市裏來上高中好了。黃蓮鎮雖然寧靜安逸，但是環境太過閉塞，得到的訊息滯後很多。遲出來還不如早出來！
翻開資料，原來這個環宇公司是家從事綜合貿易的，簡單點說，就是什麽賺錢就做什麽。目前接洽國內業務，各個省市都有業務往來，但是口碑並不好，業務數據平平。
但是錢沒少賺，這是為什麽呢？
因為這家公司是三方參股，其中有一個人的名字，值得玩味呀！此人名字叫郭默默。記得上一世， 這個家夥因為偷稅漏稅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後來，這家夥差點連累其父親兄長的前途。個人作風也不是蓋的，情人無數，專門養著打點他認為 重要的人。後來，郭氏家族剝奪了他的姓氏，最後隨其母親姓文，無可避免還是得坐牢。
所謂大家族，再是顯赫也會出一兩個極品紈絝，這幾乎都是規律了。當然也是大環境的需要。
試想一下，一個家族太完美和強大，家族的對手和體係都會忌憚，說明你所圖不小，危及體係的運化。這就是木秀於林而風必摧之。
但是，眼前的問題是，要怎麽繞過這塊石頭，還要毫發無傷。被這塊絆腳石盯上，的確是夠倒黴的了，更倒黴的還是跟自己師傅有關的郭府人。
該怎麽辦？
師傅為什麽不掛念郭府，會不會是因為這些破爛事？不，如果僅僅是看不慣這些，不會是那樣的表現，應該有更深之處的原因。
放下資料，“資料很詳細，連股東的家室，甚至是女朋友的名字都很清楚——別站著了，坐下說。”
看了下時間，“我也就10分鍾時間，我得回家，還得上學！”
是了，她的年齡是應該還在上學的，自己怎麽就認為她比自己還成熟呢？
紀鍾偉依言坐下，隻聽對方說道，“無論是怎麽得來的結果，隻要是好的結果，任務完成的還可以。這是200塊錢，一半補缺一半算酬勞。”
把錢推過來，繼續說道：“想不想生活的好一點？”
“想，非常想！”接著猶豫了一下，“但是，我不做犯法的事情!”
“你想多了。就你那腦子想混黑，估計絕對沒什麽機會：膽兒小，心眼兒也不大，怎麽看都是拖後 腿的料！”看了一眼紀鍾偉，輕輕笑了一下。
接著又掏出一筆錢，“扯遠了，長話短說，這是500塊錢的活動經費，盡量去認識人力車夫、掃大 街的清潔工，還有一些公司的業務員。盡量摸清他們的工作性質和個人資料，裝訂成冊。年前我會來檢查！”
看著紀鍾偉那茫然的表情，搖了搖了頭，“有問題嗎？”
條件反射脫口而出，“沒有，絕對沒有！”
“很好，不要質疑我的決定，去做就對了。”
認識這些人，有什麽用呢？紀鍾偉在心裏把小人兒都揉碎了，也壓不住這個好奇的念頭，心癢難耐呀，真是不好受簡直想撓牆。可是又不敢問，小老板剛剛誇他不多問來著，咬手帕……扯手帕……撕手帕……
嘿嘿，說好要狠狠的培養他嘛！說話就是要算數的，不算數的話幹脆不用說，說了不是沒意義！讓好奇心咬你的心肝脾肺腎，讓你隻圖眼前利益，不負責任。
再敢偷懶，還有更好的等著你呢！
“每一筆開支，都記錄在冊。我的錢不是紙，是老虎，有時候是會咬人的！”丟了一個你懂的眼神給對方，拿上東西轉身出門。
紀鍾偉現在絕對沒有心情貧嘴了，連再見都忘了說。心癢難耐再加一陣寒涼，兩種情緒在心裏並沒有抵消，反而催生出另一種感受，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身體上爬……真是太可怕了！
甘諾並不知道，輕鬆的幾句話，竟然讓紀鍾偉做了好幾天的惡夢。下次再見到他，估計得做心理輔導的工作了。
抱著一堆東西，來到車站。
回芙蓉縣城的車隻剩下最後一輛了，隻能坐這趟了。
幸好不是昨天那一輛車，再來一件堵心的事，今天真就不想往回走了。
當天夜裏，回到黃連鎮已經夜裏10點半，是楊懷明來接的車。
看見楊懷明的人影，就把手裏東西全塞給他了，累死了什麽話也不想說。
“甘諾，聽你電話裏說，情況不是很樂觀，到底有多複雜？”
瞪了一眼楊懷明，不想說話還問，有點眼力勁行不。可是，楊懷明看不見，夜裏馬燈的光線不是很明亮。
又問了一遍那家的情況。
甘諾無奈，隻好把東西翻出來，那份資料和鞋子裝在一起，拿出來遞給楊懷明，“看看吧！明天我們碰頭交換下意見。現在快送我回家行嗎？我都快散架了！”
隨手還遞過去一個東西，“禮物，我想你應該非常需要！”
楊懷明打開一看，笑出聲來，原來是個小收音機！
楊懷明沒有耽擱，把甘諾趕緊送回了家。看她非常難得的露出小女兒的姿態，看來是真累了。
送走了楊懷明，甘諾簡單梳洗一下，倒頭就睡。
楊懷明就沒有這麽輕鬆了，看著資料裏的內容，有甘諾在資料上標注的重點，讓他無心睡眠。他自以為自己的經驗，和正確的實施方針，不說在商場如魚得水，至少能一帆風順。
現在看來，真如人們常說的那句話，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也是他遇到的最大一次困難，以前在國家體係裏，麵對的對手永遠是個人，沒想到現在居然是權勢家族。
這個郭府人已經盯上了紅蓮坊，估計是沒那麽容易撒嘴了。小老板再怎麽聰敏睿哲，人脈上是個短板。不行，這件事情不能依賴小老板去解決，不然自己這個位置的意義在哪裏？
再說，她人還那麽小，有那麽多東西要學習，時間也是很寶貴。
如果因為紅蓮坊的事情連累了她的學業，不就辜負了她曾經的賞識，絕對不能給她添亂就對了。
楊懷明徹夜未眠，一會倒一杯水，一會倒一杯水，都是因為忘記喝而放涼了，等記起的時候，隻能 再次起身去倒水。還不斷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就這麽反複折騰了一夜。也沒想出什麽理想的對策。
找林老爺子看起來倒是個很好的方法，但是看林老爺子的情況，似乎郭府並沒有多重視他老人家。 不然一個多月了，也沒人打電話來問候一聲，或者來探望探望。
反反複複折騰了好久，最後眼看天快亮了，隻得勉強躺回床上閉上眼睛，小睡一會兒。
早晨7點，“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在鬧鍾快響第四遍的時候，甘諾從薄被裏伸出手來， 摸索著按了開關鈕。磨磨蹭蹭把腿從被子裏搭在床沿，用手搓了搓臉，晃了晃頭。
昨天真是水深火熱的一天哪！
想到昨天，就想起歐陽柏的那塊奇怪的玉佩，甘諾始終不相信是自己眼花了。從抽屜裏拿了出那塊碧綠瑩潤的玉佛，拿在手裏反複觀看，還是沒看出什麽名堂。
隻好找根細紅繩子，掛在脖子上。洗漱一番，穿上外衣，準備上學去了。
早飯隻能去饅頭鋪子買兩饅頭將就一頓，人太累還沒恢複過來，自然就不想做飯了。
在甘諾沒看見的時候，那塊玉佩又吐出一個又一個的煙圈，滋補著她那虛弱的靈魂本源。
一個人由三重境界構成，不是血肉骨，那隻是說的身體也就是表相。而是肉身——心靈——靈魂，對，就是這三重境。這裏不談佛學，不談哲學，也不談道學，隻說普通人能理解的話。
（如果對論述不感興趣，可以略過）
肉身：簡單的說就是血肉之軀，由血肉骨組成，你硬要說有水呢，血不是有水的形態嗎，在這裏就代表水了吧。肉身會生老病死，生命的起始過程，說明它代表著時間。
心靈：這個是第二重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