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馬哥
也不知道那九哥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能叫來市局的人，總之的確罵罵咧咧的開始打電話。
餐廳里的人這時候大多開始竊竊私語，偏偏這時候經理剛好不在，這一下就急壞了幾個服務員，好幾個圍著九哥不停的勸說，好幾個不停的往把張小馬請回那邊作為，一個個滿頭大汗。
南哥和三炮，以及胖子張翰這會兒也都圍在張小馬的身邊。正經上班族到底是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跟張小馬衝上去揍人的，反倒是擔心這件事情鬧得大了，也在紛紛勸說張小馬息事寧人。
可張小馬的確從一開始就是息事寧人的態度，只想帶走歐陽老師走而已，誰料那九哥不依不饒，先是動手然後還他媽的威脅，他哪裡有走的道理，還真不相信這傢伙能叫來人。
而引起這場衝突的歐陽靜，壓根就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一步，這會兒擔心極了自己會連累張小馬，急的都已經哭了出來，使勁的拉著張小馬的手想把他帶走。
倒是另外一邊的娜娜、嬌嬌，還有六六的表現比較有意思。
六六首先是個女生，實在不能過去拉架，所以只能坐在那裡著急。而娜娜只覺得張小馬為弱女子出頭的勇氣可嘉，跟邪惡力量作鬥爭跟美劇里的英雄一樣帥，只顧支著下巴花痴的欣賞。
剩下那嬌嬌，雖然不知道那九哥是不是有什麼背景，但張小馬的來路他一清二楚，萬一那九哥要是真得有後台張小馬今天晚上肯定要吃虧，而這正是她希望的，所以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餐廳門外走進來了幾個穿警服的人。似乎只是偶然走到這裡，一邊走一邊說笑，進來之後忽然發現氣氛不對，再一看張小馬和九哥立即明白了什麼，於是立即走了過來。
「幹什麼呢你們。」
正在打電話的九哥看到這兩個人，眼睛忽然變得錚亮，一路小跑迎了上去，然後抓著一個警察的手不停的握：「張哥，你們來得正好，兄弟我碰到了黑社會，剛剛差點都要被打死。」
「九禿子？」穿警服的人中為首的一個有些厭惡的看了這九哥一眼，然後甩掉九哥的手，不耐煩的說：「我可跟你說清楚了，馬上就有大領導要過來視察，少在這裡鬧事，趕緊走人。」
「那張哥你得把那小子抓走，他是黑社會！」九哥急了，指著張小馬大聲喊道。
穿警服的幾個人其實並非沒有看到張小馬。只不過他們辦的案子多了，一看張小馬的打扮和勸阻張小馬的幾個人就知道這是正兒八經的上班族，不是什麼惹事的人，所以才選擇了無視。
可被胖子這麼一嗓子喊出去，就算明知道是這老在外面遊手好閒的九禿子惹事，他們又不能不管，於是只能皺著眉頭走到張小馬等幾個人的面前，指著張小馬說問：「剛是不是打架了？」
「踢了他一腳。」張小馬直說了。
警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九哥，又問：「誰先動的手？」
「他！」九哥立即指向張小馬。
那警察其實心裡一清二楚，所以也沒等張小馬和其他幾個人反駁，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不管誰先動的手，打人就是不對，你們兩個，全都跟我們回警局一趟，做完了筆錄再說。」
九哥一臉得意。
張小馬也沒說什麼，看得出來這幾個警察是稟告辦案，所以也沒害怕去什麼派出所。
歐陽靜看到這，趕緊對警察說：「那我也一起去，事情是因為我發生的，我也是證人。」
警察點了點頭：「那就都帶走吧。」
事情到了這，雖然南哥還有三炮他們仍然在不停的解釋，希望張小馬能沒事，但餐廳里的人已經知道事情結束了。那九哥沒請來什麼牛逼的人物，而張小馬也的確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但就在這個時候，餐廳門口傳來一陣嘈雜。一直沒有出現的餐廳經理領著一大群人走了進來，中間夾雜著許多閃光燈在拍攝。而正中位置則是一個冷艷美女，帶著一大批的中年官員。
是李棠。
張小馬遠遠看去，眉頭微微一皺，實在不想讓那婆娘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摸樣。
可他越是不想被看到，老天爺陰差陽錯非要讓李棠看到。一路走來都在低聲向身邊官員說著什麼的李棠，進門時鬼使神差瞥了眼餐廳，視線剛好看到了張小馬，然後就疑惑的停下了腳步。
而她這一停，所帶來的連鎖反應就是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連閃光燈也消失了一樣。
一時間整個餐廳都陷入了安靜。
吃飯的人們看了看剛才打架的幾個人，再看看這一群政府的人，然後都看向那幾個警察。
幾個警察也的確沒想到大領導會來的這麼快，而這裡的事情還沒處理好，又有那麼多的記者在場，搞不好就要回去挨處分，於是趕緊轉過身來，帶這張小馬和九哥準備從其他的門離開。
這一下，李棠對於事情便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但她不僅沒有因為張小馬要被警察帶走而生氣，反而是想起了昨天晚上張小馬在她面前的趾高氣昂，覺得這是一個打擊張小馬的絕好機會。
於是她不經意間露出一絲笑容，偏過頭對王秘書說了句什麼。
緊接著，李棠便帶著一大群人繼續往前走。
等到一群人被莫名其妙的餐廳經理帶著離開了大家的視線，王秘書也追上了張小馬等幾個人，根本就不理會嚇了一跳的九哥還有幾個停下腳步的警察，先走到張小馬的面前露出笑容。
「沒事吧小馬哥？」
這話一開口，九哥愣住了，那幾個警察愣住了，南哥和六六還有娜娜幾個人愣住了，整個餐廳的人甚至都愣住了。
只有那嬌嬌在同樣愣住了片刻，回過神來之後，表情變得極其變幻。
張小馬心裡嘆了口氣，知道李棠是讓王秘書來幫他的，可這一幫他就欠了李棠的人情，再面對李棠就沒那麼底氣十足了，所以對於王秘書插手這件事，多少是有些無奈的說：「沒事。」
「沒事就好。」王秘書說著推了推眼睛，再看向那幾個警察和九哥，立即換了另外一副表情，但他沒有責怪那幾個警察，而是看著九哥問道：「你是接待室的人吧？跟我說說怎麼回事。」
那九哥已經嚇傻了，完全沒有料到市長秘書居然認識揍他的人，而且那還叫著哥的口氣明顯帶著討好，也就是說那個揍他的人比王秘書還要牛逼。意識到闖了大禍，他已經說不出話來。
而一看這架勢，雖然還沒有徹底明白情況，但已經知道事情有所轉機的歐陽靜，趕緊對著王秘書，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全部說了遍。
聽完這些之後，那為首的警察有些尷尬的對王秘書說道：「雖然不知道這裡面有這些內情，但打架這件事為了公平起見，我們都應該把當事雙方帶走，所以剛才也是按照規定辦事。」
「理解。」王秘書點了點頭，再次扶了扶眼鏡，然後瞥了眼臉色煞白的九哥說：「不過這個人是我們市委的，根據剛才那位姑娘反應的情況已經涉嫌瀆職，我把他帶去紀委也合乎規定吧？」
九哥一聽這話，立即腿一軟，被身邊的警察揪住才沒有倒下去。
為首的警察立即對王秘書說道：「合乎規定，合乎規定。這個人王秘書儘管帶走，另外這位見義勇為的市民和反映情況的姑娘，大概是這件事的關鍵證人，所以王秘書也一起帶走吧？」
王秘書笑著點了點頭。
幾個警察立即離開了這裡。
「打擾小馬哥了，這個人我一定嚴懲，打擾了。」王秘書說著就準備離開。
可張小馬心想，反正已經欠了李棠那臭婆娘人情，也就不在乎再多欠一個，所以從歐陽靜手裡拿過了那文件，交給王秘書說：「我這朋友都等了很久了，王秘書方便的話把這事辦了。」
「當然。」王秘書接過文件，只掃了一眼，然後就對歐陽靜說：「明天就可以來市委取。」
腦子有些轉不過彎的歐陽靜張著嘴巴，傻乎乎的點了點頭。
王秘書接著對張小馬笑了笑，然後帶著失魂落魄的九哥，離開了這裡。
這一下，南哥等幾個人看向張小馬的眼神充滿了詭異，歐陽靜仍然還沒有回過神來，好半天沒有眨一下眼睛的看著張小馬，整個餐廳里的人目光也頓時不一樣起來，開始不停議論紛紛。
「太帥了。」目睹了整個過程的娜娜，滿眼都是小星星的痴獃摸樣。
而此刻的嬌嬌則一改之前的心事重重和陰鬱，忽然間容光煥發，只恨自己剛才沒有站在張小馬身邊。但她自認為現在也還不遲，於是她立即離開了座位，不顧包還放在那裡，朝張小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