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控訴
張阿婆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神中沒有恐懼，但是卻溢滿了悲痛。
這樣的場面，她曾今過的，至今都忘不掉。那個孩子就是這樣，周圍全是怨氣，也是這樣，用怨氣把尚善城裡所有的人殺死，無數的鮮血在他的身上流淌，濺開——
我揚手收回了所有怨氣凝成的細絲，三個怨靈像一推廢架子一樣掉落在地。
我剛剛很生氣，誰也不能當著我的面傷害我的親人，誰也不能。
我看著他們，心裡又一次掀起了怒氣，手又一次不自覺的握緊。我強壓著心裡的怒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三個怨靈看著前面的女人，不停的磕頭，不停的求饒。
「我們錯了，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饒了我們吧。」
「對不起，當初都是我們錯了，對不起——」
「我們知道錯了，不該那樣對你，你就放過我們吧。」
「……」
越聽越不對勁，他們並沒有做過什麼傷害到我，所以他們說的錯了，到底是對誰說的。
「你們，」我打斷了他們的求饒：「現在，可以開始你們的自己介紹了嗎？」長呼了好幾口氣，我才完全平靜下來，說完了這句話。
「是是是，我們這就說。」
其實完全不用他們介紹也是可以的，因為，張阿婆此時也看著他們，那眼神，彷彿是看到了熟人。
可我並不想通過張阿婆來認識這些人，更不想讓張阿婆來說當年她目睹的事，這無疑是在往她的傷口上撒鹽。眼睜睜看著所有人死在自己眼前，對一個人的內心來說，比殺了她更加痛苦。
「那就說吧。」我坐起身，但全身傳來的疲累感讓我忍不住用怨氣增高了椅子的一側，然後整個人都趴在增高的椅子扶手上。
只有一靈和殘破身體組成的我，太過虛弱，也很容易疲累。
「我——我叫尚良，是曾經的尚善城的城主。」為首的怨靈戰戰兢兢的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名字就像尚善城這個城名一樣，充滿了諷刺意味。從看到他的第一秒起，我就莫名的討厭。
「我叫錢欲花，是是是城主的妻子，對不起，對不起，我當初鬼迷心竅，您就饒了我吧，饒了我吧。」哭聲由小變大，她是真的恐懼。
「我，我是尚恩，對不起，當初不該欺負你，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再折磨我。」尚恩說著，就跪著爬向了凌霜洛，毫無形象。
「滾開——」看到爬向我的尚恩，我心裡說不出的嫌惡，忍不住開始暴躁。
尚恩聽到一聲厲喝，瞬間停住了，嚇得連滾帶爬的爬回了自己父親的身後瑟瑟發抖的跪著。
聽到三人的話，第一反應就是不是好人，特被是那害怕的認錯，可見生前就不是什麼好人。死後成了怨靈也如此陰險毒辣，更是讓人厭惡不已。
「說說吧，當年你們都做了什麼？」雖然已經猜到做的都不是什麼好事，但我仍舊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生生屠殺了一個城的人。
三人聽此，瞬間遲疑了，相互看了一眼，尚良才又出聲。
「當年，我千不該，萬不該讓你們母子在城裡住下來。不然，我尚善城又怎會遭此一劫。」尚良身上的氣息陡然大變，身邊的怨氣也突然暴漲，強烈的恨意撲面而來。
「對啊，你這個恩將仇報的白眼狼，當初要不是本少爺好心，求著父親讓你上了全城最好的學院，你又怎麼可能被學院老師看上。你這樣的身份，怎麼配跟本少爺搶去花之都帝國學院的名額。」尚恩也一下子跳起來，開始憤慨發言。
「你那個娘親，就是個賤人，仗著有幾分姿色，就到處勾引人的賤蹄子，被火燒死就是活該，你也是個野種，根本就不配跟我兒子搶名額，更不應該跟你那賤人媽活著，你們該去死，都該去死。」錢欲花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叫，發泄著自己的怨恨。
啪——我保證，這真不是我自己想要動手的，是我的手自己打的，可惜沒有人會信。
錢欲花被一巴掌扇倒在地，爬不起來。
尚良和尚恩看著停在半空中的手，氣勢瞬間焉了下去，伏在地上，不敢言語。
「這麼多年了，你們還是不知道悔改，還是一味的把錯推到別人身上，還是一樣無恥，還是那麼讓我覺得噁心……」不遠處站起來了一個同樣身著霜雪錦的怨靈，但嘴裡的話卻是句句在罵先前發話的三人。
聽到聲音的三人立刻就轉過了頭，連身體都已經跟不上他們轉頭的速度了，造成了頭已經轉過去，但身體仍舊面向前面的可怕模樣。
「妹妹（女兒），你在啊，你快跟無殤說說，讓他不要再這樣對我們了，我們已經知道錯了。」三人語氣諂媚，完全不像剛剛那樣氣勢洶洶。
「住口，你們不配提無殤哥哥的名字。」女子大怒，直接打斷了三人的話。
三人瞬間不敢說話了，或許是真的說不出什麼話了。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怨靈嗎，根本就不是因為無殤哥哥，全是因為你們，我恨你們，恨不得親手殺了你們，我的父親，母親，還有我親愛的哥哥。」女孩的眼角似乎有淚，但眼中的狠厲和說出來的話才最是驚人。
女子一步一步走近了三人，嘴裡仍舊說著：「我親愛的父親，表面上多麼的榮光，背地裡卻是那麼無恥齷齪，是你強迫了可姨，是你玷污了可姨。」
女子說完了尚良，又指向了尚恩：「你，更不配為人，無殤哥哥把你當做最好的兄弟對待，你卻侮辱他的母親，還要搶他的學院名額，你簡直禽獸不如。」
女子蹲下身，扶起了被扇倒在地的錢欲花，錢欲花面上一喜，可下一秒，女子直接狠狠的推到了錢欲花，一腳踩在她的身上。
「我的好媽媽，從小到大，對我辱罵棒打，眼裡只有哥哥的好媽媽，是你親手逼死了無殤哥哥的媽媽，還間接殺了他的好媽媽——您怎麼現在變成了這般模樣了？哈哈哈——」
女子淚水滾出眼眶，手不停在三人中轉，嘴裡是最血淚的控訴：「你們，出了事，就把我推出去送死的瘋子，該死，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