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看不見
“白卲瑀?”蘇玏一醒過來就著急地喚著白卲瑀的名字，白卲瑀聽聞他的聲音，趕緊握住蘇玏的手。
“蘇玏，我在這兒。”
蘇玏明明聽見的白卲瑀的聲音，也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可是，他的眼前卻是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清。
“白卲瑀?你在嗎?你在哪裏?”蘇玏伸出另外一隻手，在空中摸索著，白卲瑀把另一隻手遞過去，讓他握住。
“我在，我就在你身邊。”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我看不到你?”蘇玏聲音裏透著慌張和害怕，他努力坐起來，把白卲瑀的手抓得更緊，順著手臂摸上去，直到摸到白卲瑀的臉頰。
“你真的在，可是為什麽我看不到?”蘇玏先是愣了好幾秒，然後一臉驚恐，“我……我看不見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蘇玏忽然放開白卲瑀，要去扯綁在頭上的紗布，白卲瑀卻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他摟進懷裏。
“白卲瑀……我是不是要瞎了?我是不是以後再也看不到你了?”蘇玏想起那天在房間裏眼睛被噴了東西後鑽心的疼，加上自己醒來什麽都看不見，繼而得出這個可怕的結論。
“不是的，你的眼睛受了傷，醫生說這隻是暫時的。等你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好起來的。”白卲瑀抱著蘇玏，柔聲說著，安撫著蘇玏有些激動的情緒。
但這安撫似乎並沒有起作用，蘇玏掙紮著要起開，聲音裏帶了哭腔，“你在騙我對不對?真的會好起來嗎？”
“我沒有騙你，真的會好起來的。這段時間，我哪裏也不會去，我就留在你身邊，寸步不離地照顧你。”白卲瑀的語氣很平靜，聲音很溫柔，他輕輕拍著蘇玏的背，然後又撫上蘇玏的臉頰。
蘇玏漸漸平複自己的心情，他願意相信，白卲瑀不是為了安慰他才這麽說的。
“你……真的會一直守在我身邊嗎？”因為看不見，加之他先前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所以現在的蘇玏特別沒有安全感。
“嗯，一直都在。一步也不會離開你。”
“那你的戲怎麽辦?”蘇玏記得，白卲瑀接下來有好幾部戲要拍，有好幾部都是大製作，此外還有廣告，畫報拍攝等通告。如果違約，白卲瑀得賠多少錢啊。
“沒有什麽比你更重要，戲以後有的是機會再拍。”
“可是，這樣你就得失去好多機會。還有那些已經簽約的通告，你不去不就是違約，要賠很多錢。”
“笨蛋，白家最不缺的就是錢。這次的違約金，還不抵我媽以前一場戲的片酬。她不會在乎這些的。”
好吧，蘇玏忘記了白家已經有錢到他不能想象的程度了。
不過，這次的違約金竟然是卡米爾夫人給的，這一點讓蘇玏很是驚訝。她這麽做，不就等於默認白卲瑀的選擇?她真的不會再反對他們嗎？
“那你不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拍戲了?你的粉絲，應該會傷心吧。”
“傻瓜，她們傷心難道你還要我去哄她們嗎？”白卲瑀無奈，揉了揉蘇玏的頭發，把他抱進自己懷裏。
“那個女生呢？她怎麽樣了?”蘇玏突然問，雖然他真的非常痛恨那個女生對他做的那些事，可是從某個角度上去看，那個女生其實是非常可憐吧。
“她被抓起來了。她會因為蓄意傷害罪和縱火罪而受到法律的製裁，你不用去想她了。”
說到那個女生，白卲瑀眼神就變得冷漠而憤怒。
“為什麽，人總是喜歡以愛的名義，去做傷害他所愛之人的事情呢？”蘇玏想不通，這個女生因為太愛白卲瑀，而做出如此極端的行為，而曾經他遇到的蘇青堯，也是這樣，因為得不到，甚至要毀了他。
白卲瑀無法給蘇玏一個答案，因為就在這之前，他又何嚐不是做過這樣的事。
蘇玏忽然想到什麽，離開白卲瑀的懷抱，在他身上摸索一番。
“你有沒有受傷？”回想起當時的情況，那麽危急，蘇玏甚至以為兩人都要活不下去了，可是他們竟然都活下來了。那麽，白卲瑀有沒有受傷？這點，蘇玏非常擔心。
“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白卲瑀抓住蘇玏的手，不讓他亂摸。他手上和額頭上都是傷，蘇玏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自責。
“真的沒事嗎？當時那麽危險，怎麽可能沒有受傷？”
“聽你這麽說，是覺得我應該受傷才是嗎？”白卲瑀笑起來。
“我隻是擔心你。”
“不用擔心我，隻是有些小擦傷。”
“好吧，我暫時相信你。等我眼睛能看見了，要是發現你身上有留下什麽傷疤還是傷口的，我就知道你是在騙我。”
“什麽時候，我們小笨蛋也變聰明了？”
蘇玏打了白卲瑀胸口一拳，“我本來就聰明，是你一直覺得我笨！”
“好好，你聰明，我們小笨蛋最聰明了。”白卲瑀像抱娃娃一樣，把蘇玏摟進懷裏，眼裏滿是疼惜。
他沒有告訴蘇玏，他的眼睛到底什麽時候能好起來，醫生的原話是：如果運氣好，修養一段時間就能看見，如果運氣不好，也許……就看不見了，或者……成為弱視。
想到這裏，白卲瑀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疼，他是那麽想要珍惜蘇玏，可是他卻害蘇玏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是他，沒能保護好他。
……
白卲瑀考慮到醫院畢竟是公共場所，人多手雜，便是他時時刻刻守在蘇玏身邊，也有可能會有疏忽的時候，他不能再讓蘇玏置身於任何危險當中了。所以，蘇玏住了兩天的院，白卲瑀就把他接回家裏了，同時請了家庭醫生到白家去。
因為看不見，蘇玏的確是很不習慣，所以他不管做什麽，白卲瑀都要抱著他去。蘇玏覺得這樣把自己顯得太柔弱了，跟白卲瑀商量在空間不是那麽複雜的時候，可不可以讓他自己下來走，可是被白卲瑀拒絕了。
蘇玏覺得自己的意見沒有得到白卲瑀的重視，雖然他知道白卲瑀是因為擔心他，可是他還是有些不高興。他心底裏，一點也不希望自己成為白卲瑀的累贅，白卲瑀是為了他才放棄了那麽多的通告，這一點一直讓蘇玏介懷。
這天，白卲瑀在廚房給蘇玏準備吃的，而陪著蘇玏的就是哈倫。
哈倫拿著平板，在給蘇玏讀小說。
“哈倫，你還是別讀了吧。”聽著哈倫那誇張的台詞表達，蘇玏有些頭疼。
“是！蘇同學！那要不我給你讀點別的什麽？”
“不用了！你跟我說說，白卲瑀的情況吧。他最近都沒有去拍戲，也沒有通告，媒體都是怎麽報道他的啊？”
“這個……”哈倫沒想到蘇玏會突然問起這個，白卲瑀吩咐過，關於那件事的任何負麵信息，都不可以告訴給蘇玏。
“怎麽了？是出了什麽嗎？”聽哈倫遲疑的語氣，蘇玏就有些懷疑，白卲瑀是不是有事情瞞著他，偏偏他現在就像是被蒙在鼓裏一樣，什麽都不知道。
“沒……沒出什麽事，白少那麽厲害的人，能出什麽事。再說，有老大在，媒體也不敢亂報道什麽的。你就放心吧，好好養傷。你快點好起來，白少也能早點回到工作崗位不是嗎？”
知道哈倫是有意隱瞞，肯定是受了白卲瑀的命令了。再問估計也問不出什麽，於是蘇玏也不再問。
“那你跟我說說，最近外麵都發生了什麽事吧。我感覺自己都快要信息滯後了，別等我能看見的時候，變成了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傻子。”
“最近發生的事兒啊？那可有點多，估計說上一天都說不完。你想先聽哪個方麵的？”哈倫來勁了，蘇玏正想說聽娛樂圈的吧，結果就聽見白卲瑀走過來了。
眼睛看不見還是有一個好處的，那就是聽覺會變得特別靈敏，警覺度也會隨之上升。蘇玏聽聞白卲瑀的腳步身，率先一步站了起來，慢慢地像白卲瑀靠近。走了沒五步，就被白卲瑀一個快步上來扶住，然後整個人騰空。
蘇玏就是不想被白卲瑀抱才主動站起來的，結果還是被抱了。盡管看不到身邊有人，可是知道哈倫就在旁邊，蘇玏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白卲瑀不聽他的，把他抱到餐桌前放下。
“不用覺得難為情，哈倫已經走了。”
走了？這麽快，連招呼都沒打。
“你不用這麽顧著我，我隻是眼睛看不見而已，又不是斷手斷腳了。你每次都這樣抱上抱下的，我要是養成依賴了怎麽辦？”
“養成依賴不是更好，讓你怎麽都離不開我。”
“可是你總得讓我自己適應一下吧，萬一我以後都看不見了，你要抱一輩子……”蘇玏心直口快，話一出口才覺得有什麽不對。
“我……我的意思是……”蘇玏正要解釋，唇上就一片柔軟，後腦被拖住，白卲瑀將他要說的話都堵了回去，先是淺淺地貼近，好一會兒才開始慢慢地，細致的，溫柔地親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