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包曉君進城
自從那次與白牡丹相親後,包曉君的心仿佛就被她勾走了。整魂不守舍的,心裏總是盼著在河關鎮上能碰巧與她來個撞臉。可是每次去街市上遊逛,都不曾看到心上人的影子,怏怏而歸。
什麽是一見鍾情?那個少女著實讓自己深刻體驗了一回。盡管他也隱約感覺到姑娘對他並不中意,但為多探聽一點女孩的消息,隔三差五地就往媒人劉桂花家裏跑,請求多給撮合。看到包曉君癡情較真的樣子,媒人也很想撮合成這樁婚事,無奈女孩已外出打工,父母似乎也做不了子女的主。
包曉君感到很無望,但又很不甘心,一種雄性本能的力量促使著自己要為所愛的人掙紮一回。
在盛春的季節裏,白牡丹的家鄉風景美得絲毫不遜色於沿海都市風景區。一輪紅日從遠方的山脊冉冉升起,瞬間照亮了漫山遍野。巍峨起伏的群山披上然的“綠色外衣”,滿山的野花競相綻放,山穀裏的泉水、溪流淙淙地流淌著,樹林裏躥飛著各種歡叫的鳥雀,在半山腰的梯田上,時而會看到農夫辛勤耕作的身影。
早早起床的白母,簡單洗漱後,走進羊圈,掄起揚鞭,便趕羊上坡了。而山腳下的平陽鎮相比山腰上的少戶人家,自然是熱鬧了許多。街上的門麵早已開始了一新的營業,包曉君也早起了,開始在自家超市裏忙活了。
相比外出打工的青年,曉君能為自家的家業忙活,也算是一種自由和幸福。不用看別人的臉色,想怎麽幹都由著性子。隻要踏踏實實營業,認真服務好每位新老顧客,一年下來所得營收並不比那些打工仔們掙得少。
想到這裏,包曉君臉上浮出了一絲微笑。但很快他眉頭又緊皺了起來,總感覺生活裏似乎缺少了什麽,有點呆板無趣,甚至有些寂寞。要是有一個人能走進他的生活該有多好。而他念想的人卻離他越來越遠了。這樣下去怎麽行?總得想想辦法。有什麽辦法呢?望著街上那來往的長途汽車,他仿佛找到了靈感,心裏暗自樂起來。
“吃飯!君。”聽到母親一聲叫喊,包曉君回過了神思。這時母親已將可口的飯菜端上桌,叫了一下曉君的姐姐。隨後姐弟倆便跟母親一起吃起飯來。
在飯桌上,曉君忍不住地將自己的心事告訴了姐姐和母親。聽到兒子的訴後,包母感到很疼惜,但又有點無奈。姐姐勸曉君還是放棄,畢竟強扭的瓜不甜。但也不反對弟弟去爭取難得的姻緣和幸福。經過一番商量,曉君決定今下午和媽媽一起去趟劉桂花家裏。
真是湊巧。包曉君本打算下午去找劉桂花了,沒想到劉桂花卻來她家裏了。看到劉姨走進自家的超市,包母趕快起身熱情招呼。“他姨,你過來了。快坐下來吃個便飯!”著便將劉姨拉著坐了下來。
包母很快便將兒子的想法給了媒人劉姨聽。劉姨聽罷,歎了口氣道:“曉君媽,這個事我想你我倆都清楚,問題在女子身上,女子看不上咱曉君,他父母也沒有辦法。現在關鍵問題是女子外出打工了,這事我看更難辦。”
一聽劉姨這麽,包曉君急忙:“劉姨,你看這樣行不?你跟我親自去一趟白牡丹家裏,把牡丹電話和打工地址要到,我後麵也去打工的地方再爭取下,如果不行,我也就死了心。
“曉君,沒問題,你明把你車開上咱就走,去一趟他們家裏,姨給她父母好好。”劉姨。
包母連聲感謝著劉姨。
“謝啥呢,把客氣!那就這麽定了,萬一不成,劉姨給你再留意其他相口,還能讓強強在一棵樹上吊死。那是這,姨家裏還有些事,先回了。”
“那行,他姨你慢過。君君給你姨把油鹽提上。”包母。劉姨要給油鹽錢,硬被包母塞了回去。曉君和母親將劉姨送出了店門外。
都市的清晨和白牡丹的故鄉不大一樣,無論早晚大街巷依舊是人流不息,熱鬧繁華。生意人早早都起了床,打開店門開始一新的營業。上白班的年輕男工們大都在賣包子的攤點吃幾個包子,喝一碗粥,便匆匆地向工廠趕去;年輕的女工們買一個卷菜餅邊走邊吃,不急不慌地向上班的地方走去。
日子過得真快!一周工作日不知不覺在機器的轟鳴和辛苦的勞作中過去了。疲憊的張偉華終於可以稍稍休息下了。盡管日頭已經順著窗子照進了宿舍的床邊上,但這個青年還迷糊大睡著。直到早起的舍友竊竊私語才將他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伸懶腰,很快躺在床頭翻看了一會兒手機,便起床洗漱了。
白牡丹的宿舍裏,三個舍友還沉浸在憨甜的夢想中。早醒的白牡丹洗漱一番後便出去買早飯吃了。她比較喜歡吃豆腐腦,盡管在南國的街市上很少看到家鄉風味的豆腐腦攤點,隻要看到有賣豆腐腦的,她照例先買一個油餅就著豆腐腦吃。
這次她吃完剛要起身,卻沒有料到碰到了張偉華。看到白牡丹後,偉華很是歡喜,硬要請牡丹吃東西。盡管牡丹再三推卻,他還是在攤上給牡丹買了一包酸奶。為了能跟牡丹多會兒話,偉華在攤簡單買了兩個包子,邊吃邊與牡丹聊起來。
還沒幾句,他便迫不及待地問起牡丹的手機號碼,牡丹有點不想,無奈看著他渴望的眼神,不好意思拒絕,便將號碼告訴了他。存上號碼後,偉華臉上露出了笑意。兩人沿著回廠的路並排走著,當偉華故意靠近時,牡丹便羞澀地將距離拉開。
張偉華很盼望回廠的路盡可能漫長些,然而現實的路程總是太短暫,還沒來得及個夠,他們就進了工廠大門了。“牡丹,聽附近開了旱冰場,去玩的人很多,晚上方便的話,我請你玩。”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我要回宿舍了。再見!”罷,白牡丹便朝女工宿舍走去,留下張偉華在呆呆地凝望著……
想到馬上就要去白牡丹家裏了,包曉君心裏有些激動,開著車載著劉姨在蜿蜒的川道上疾馳著。半個多時後,他們便來到“高涯橋頭”,將車子停靠在公路旁的熟人家裏後,兩人越過鋼絲大橋,便順著崎嶇的山路向白牡丹家走去。經過近一個時的徒步,二人終於來到了白牡丹家院。
“妹子,在家不?”劉姨在院子裏叫喊起來。但許久都無人應答。於是兩人便在房背後半坡腰上呼喊起來。一聽到有人好像在喊,白母和白父很快就從坡地往回趕。快下坡時,白母便遠遠看見劉桂花和包曉君站在半坡腰上。
“妹子,你幹啥去呢?我叫你半都無人應答。”劉桂花。“他姨,你來了,快屋裏坐。我剛跟他爸在坡上鋤草了。”白母。
“他姨,你們過來了,快屋裏坐!”白父招呼著。
“叔,姨,今上地幹活了。”包曉君向兩位長輩問好。
“曉君,你也來了,走路累了吧,快回屋裏歇息。”白母招呼著。到屋後,白母給兩人泡了一杯茶並端上桌,一番寒暄後,開始了的談話。
劉姨快人快語,便將此次來意給了白牡丹父母聽。
聽罷,白母望了白父一眼,白父頓了頓嗓子,“他姨,娃們的事我們大人也做不了主,現在不是舊社會了,都提倡自由戀愛了。曉君這娃,我倆是滿眼看上,是一個踏實可靠的夥子,但女子啥想法我們就拿不準了。是這!看在曉君對我女子這一份心勁上,我們給曉君提供一個機會。回頭我把侄子電話和牡丹詳細的工作地址告訴你。聽那廠子大量招人,要進去也不難。我把這事給我侄子白源和侄女夢婷再交待下,你放心去吧!成不成,就看你們的緣分了。”白父。
“曉君還不快謝謝你叔和姨。”劉姨高興地。
“叔,姨,真是太感謝你們啦!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去爭取。”包曉君。
“傻孩子,快不要那麽了,你和牡丹能成,我們做大人的也感到高興!”白母。
“娃他媽,你跟劉姨會兒話,我去給寫電話和地址。”罷,白父便進了房間。過了一會兒,白父便將寫好的便條遞給了包曉君。接過便條後,一股溫暖的力量湧上曉君的心頭,他將便條心地放在皮包裏。
隨後,謝答了一番牡丹父母後,便和劉姨向他們作別,白母要挽留他們吃飯再走,但知道來回不容易,也不再強留,送了他們一程。在山梁上,他們就此作別,劉姨和包曉君便大步下山了,漸漸地便消失在半山腰了。
回家後,包曉君與母親商量了下,歇息兩三後,簡單整理下行李,便坐上大巴向省城火車站趕去。。
這是包曉君長這麽大,第一次出遠門,也是第一次坐火車遠行,心裏既興奮又緊張。看到火車緩緩啟動那一刻,他知道將要與故鄉和親人們暫別了。有可能很長時間看不到家鄉的山與水,聽不到熟悉的鄉音,更聽不到母親的嘮叨,擺在自己麵前的將是完全陌生的他鄉世界。
他知道自己此去的目的,斷然不是為了生計,是為了人生值得努力的“大事”,成與不成,都在此一搏了。很快火車已飛快地馳騁起來,望著窗外的風景,包曉君感覺到與家鄉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卻與白牡丹越來越近了,一幕幕熟悉的風景將從眼前劃過,嘴角不禁漏出了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