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微茹琪不緊不慢跟在雲風輕身後,這崇山他已二十餘年未來,自從雁蕩山大會後,她與周無庸已淡交多年。此次前來,她一方麵是為了探望師兄,另一方麵是要看看周無庸已閉關練至何水平。
龍虎堂莊嚴恢宏,二人走完石階,見一白發蒼茫的老者早已在等待。雲風輕見此忙走上前道:“師父,你怎麽?”
周無庸揮了揮手,道:“無礙。”隨又轉頭向微茹琪:“微掌門,別來無恙,今日上山有何見解?”
微茹琪聽他講話甚是外道,她臉一擺,道:“周掌門閉關多年,我是來恭賀你出關的。”
周無庸淡然一笑,道:“快請進。風輕還不快去備茶。”雲風輕聽後忙走向內庭。周無庸,微茹琪二人進廳坐下。
不久,雲風輕端進兩杯茶水,各放至周,微二人麵前。周無庸慢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微掌門,二十餘年未見,你還是這般神采。”
微茹琪掩麵笑道:“哪裏,周師兄也還是風采依舊啊。我此次前來,一是為了拜訪師兄你,二是有一事相求。”周無庸順了順胡須,道:“那還請快,能幫上的我定全力相助。”微茹琪道:“實不相瞞,殘害我鷹教,挑起師父與師伯內訌的賊人似已找到。”
周無庸大吃一驚,後又淡淡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找到了又怎樣,還不是化成了一把灰燼。”微茹琪道:“他還沒死。”周無庸驚道:“怎會,當年我們都隻年幼,我記得那人身影似中年人。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都已這把歲數,他怎可還尚活人間。”微茹道擺了擺手,道:“師兄,你可知我鷹派為何能在江湖立足數百年而不衰?”周無庸道:“鷹派武學多有淩厲逼人之勢,江湖人都懼怕罷了。”微茹琪道:“不對,我之所以任行江湖,全然倚仗師父傳我的無量寶典。”
周無庸起身頓了頓,道:“莫非,這無量寶典裏的不衰之術讓那人學了去?”微茹琪跺腳咬牙道:“我鷹派最上層的武學就在那年他大鬧林海的時候給偷走了。卷中記載著駐顏延壽的法門,他定然已研讀熟透,練會了去。他現在不但沒死,還在人世殘存苟活。”周無庸問道:“那他現在何處?”微茹琪道:“江湖中人都稱我微手千,那是因為死在我手下的武林好手不下千人。我做這些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出會枯興指的人。”周無庸道:“當日那人雖以枯興指打傷師父,可下會同一門武功的人數不勝數,你又怎可以為是他而濫殺無辜。”微茹琪道:“師兄,我這麽做都隻是為了給師父報仇,哪裏管得了什麽濫殺不濫殺。再,我走遍大江南北,竟沒發現一個會枯興指的人,那不證明這武功是獨門不私傳的嗎。”
周無庸歎了歎氣,道:“那你這次找到了會枯興指的人?”微茹琪道:“我來之前曾遇我弟子與他仇家激戰,他仇家使用的功夫正是枯興指。我猜想這人定與這件事有聯係,所以故意放走,等他回老巢再去一網打盡。我怕不敵,才來懇請師兄與我一同前往。”
周無庸皺了皺眉,道:“師妹,這人是誰?”微茹琪道:“李光複的外公張南渡。”周無庸麵色凝重,過了好一會,道:“你可知李光複是誰?”微茹琪道:“抗元十載,鎮守江北的大英豪。”周無庸道:“你徒弟與李家有何瓜葛,怎會同張大俠是仇家?”微茹琪道:“我徒弟白淨心是關西八王爺的公子,自然同這些抗元之人水火不容。就在前一月,他率兵攻破江北城,占領了這城後屠了李光複滿門。”
周無庸一掌拍裂茶桌,站起指著微茹琪道:“你,你竟然收蒙古人為徒,還縱容他迫害武林義士,我不管張南渡到底與鷹派之事有無關係,我都不會同你一起去的,甚至關鍵時刻我還會護他周全。”微茹琪道:“哼,我本就不是什麽好人,收不收蒙古人為徒也隻是看我自己的意願罷了,你不願去也罷,我自己去取了張南渡的人頭來。”完她便重力放了下茶杯,起身往外走。
周無庸大嗬一聲:“哪裏走!”,飛躍往微茹琪肩頭抓去。微茹琪側身躲過,回身一掌劈過周無庸麵門。周無庸大驚,忙踱步後移,掌背揮過抵擋。二人高手過招,招招攻向死門,可招招也被輕易閃過。萬招內,可能不會分出勝負。二人過招十餘,微茹琪知僵持難下,忙急逼真氣,內力歸田,一掌百死同歸功擊出。周無庸大驚,立即運轉周身勁力,用潛移大法向後退出丈遠。微茹琪笑道:“師兄,這世間也隻有你能躲我這一招了。”周無庸怒道:“你可知這百死同歸功是什麽武功?倘若我躲不過,那你也要承受百倍痛苦而死。”
微茹琪收掌道:“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怎敢用這招?”周無庸佝僂著背,慢慢道:“師妹,都已這等年紀,又何必執著於過去恩恩怨怨,對英雄豪士大打出手呢?”微茹琪道:“師兄,你可知我這輩子最對不起師父嗎?他老人家對我有萬種恩德,我若報不了此仇,那我死後有何顏麵去見他!”周無庸道:“師父傳你無量寶典下卷,你既得永顏不老之術,又得武學二十四門。我耗盡畢生時間,卻還是差你分。你想為師父報仇,我自然攔不住,可你要殘殺張大俠,我拚死也不會讓你走的。”
微茹琪咧嘴一笑,惡道:“你想嚐嚐鷹爪功的滋味?”完伸手展開,十爪往周無庸抓去。周無庸閉關多年,隻為悟出克製無量寶典中武功的法門。可今日真正再次見到,卻還是震撼萬分。想到自己新悟出的擒龍手,當真自愧不如。
二人一人使鷹爪功,一人使擒龍拳,在殿外鬥得焦灼。可始終還是鷹爪功占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