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開端
在顧冷的眼裏，遠處的隻是一個晃晃悠悠的人影，像是個醉漢喝醉了酒。
而在餘清蓮眼裏，看到的則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隻見她雙目圓瞪，手緊緊地捂住嘴巴是自己不發出聲音，一臉的不可置信，仿佛看到了什麽怪物一樣。
“嗯？怎麽了嗎？”顧冷察覺到餘清蓮此刻的驚慌。
“這這”
餘清蓮有點舌頭打結，指著人影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顧冷低下頭，想找找看有沒有什麽木棍板磚之類的東西能防身，他不是很明白餘清蓮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但是從她的表情來看，怎麽也不像是一件好事。
然而顧冷一動，還有人比他更快！
餘清蓮不由分，抓著顧冷的手腕，拉著人撒開腿的跑，顧冷能明顯感覺到她抓得很用力。
顧冷跟在後麵沒頭沒腦地，隨著餘清蓮衝進了飯店大廳。
“胡叔！胡叔！”餘清蓮大喊，左右張望，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飯店一樓有個很大的海鮮挑選區，胡叔正在挑著海鮮，和店員談著，他的耳朵輕微地動了動，像是聽到了什麽聲音，朝門口方向看去，正看見餘清蓮一臉慌張地拉著顧冷四下尋找。
“怎麽了？！”胡叔的動作很快，甩下了手裏的東西，跑到了兩人跟前。
“胡叔，快點，打電話，喊人清場。”餘清蓮因為激動的原因有點上氣不接下氣，指著飯店門口道：“有東西在飯店附近。”
“這怎麽可能。”胡叔笑出了聲，當是餘清蓮在開玩笑，“現在還隻剛黑沒多久，姐，我還沒選好菜呢。”
“我真的。”餘清蓮拉住了轉身準備重回海鮮區的胡叔，額頭上急出了汗珠，她的神情帶著驚慌，“胡叔，我沒開玩笑，趕緊打電話，現在應該還來得及。”
胡叔轉身，看著氣喘籲籲的餘清蓮，雙眉微皺。
一般來，那東西隻有在淩晨後才會出現，現在這個時間完完全全不是它們的活動時間，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恐怕並不是一件事了。
胡叔看向顧冷，顧冷一臉懵逼地看了回去，胡叔並沒有在顧冷臉上找到一點合夥惡作劇的痕跡，他不由得心頭一跳。
難道是真的？
“帶我去看看。”
“這邊。”
三人先後跑出了店外，來到了剛才餘清蓮和顧冷站的地方。
側牆的另一端，人影已經不知所蹤。
“剛才就在那邊。”餘清蓮指著另一端道，“我不會看錯，我用了眼鏡的能力，能夠清楚地看到，對方四下摸索，像是在找著些什麽。”
“我去看看。”胡叔準備朝那邊走近點。
餘清蓮連忙拉住。
“胡叔，我真的真的沒騙你。”餘清蓮語氣急促，神色裏滿是憂慮，“那種東西絕不會是單獨行動的。”
“我知道。”胡叔拍了拍緊抓住他手臂的餘清蓮道：“放心，別看我現在這樣，我隻是個老將，我還沒退休，我去去就來。”
餘清蓮勸不住，隻能由得胡不重隻身前去。
她也很想很想跟過去，可每當她想要抬腿跟上，幾個血紅的畫麵在她眼前閃過，內心的恐懼卻一下子被放大，雙腿怎麽都用不上力氣。
胡不重隻身沿著牆壁摸去，飯店的側邊隻有一些牆燈作裝飾用，他們剛從光亮的地方出來，對黑暗還是有點不大習慣。
胡不重邊走邊回想著，飯店後方是一大塊的草被空地，用來做臨時停車場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遠處的指示員的屋，並沒有如往常一樣亮著燈。
這很不對勁。
他漸漸習慣了周圍的暗度，加快了步伐，朝另一端摸過去。
幾根纖長的手指從牆邊的拐角處伸了出來，抓在了拐角的牆上，半個手掌的輪廓展露在胡不重的視野範圍，上麵有些什麽東西一滴滴往下滴落，一陣夜風吹過，帶起了一股難聞的腥臭味。
不需要再繼續靠近，盡管他隻看到一個輪廓，但腥臭的氣味隨著風鑽進了他的鼻孔，這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味道，揮之不去的噩夢，他既想再遇也不想再遇的危害，胡不重已經認出了這東西是什麽，他猛然停下腳步，開始慢慢往回退。
現在飯店裏麵還有很多人，暫時還不能打草驚蛇。
那隻手搭上了之後，就一直搭在那裏，像是要借力一樣，卻又遲遲不現身。
胡不重退回了原來的位置，推搡著兩人往飯店大門那邊趕過去。
“你們走，這邊來往的人還很多，我要找到飯店能得上話的人幫忙疏散。”
“幫忙疏散的話，我也可以。”
“不要胡鬧。”胡不重的臉色很不好看，“姐，你必須帶著你的同學一起離開，現在就走。”
“可”
“走！”
“我不！我們家個個都是保家衛國的軍人，我也要幫助他們，我不走！”
“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你給我走！”胡不重直接吼道。
餘清蓮從的時候開始，胡不重就很疼愛她，他是現任餘家家主餘擎的心腹老部下，也是餘清蓮時候就一直被安排在她身邊的保鏢，可以，餘清蓮在他眼裏，相當於他的半個女兒了。
餘清蓮被吼懵了，直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你聽我，清蓮。”胡不重深呼吸了一下，放緩了語氣，伸手摸了摸餘清蓮的頭，收回的手有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以往你每次出的任務裏麵，大部分都是偵察任務，而且目標都是一些比較平常普通的靈，這次的敵人不同，我有一股很不好的預感，胡叔不能讓你冒險。你要是真的想幫胡叔，就先帶著你同學離開這裏，剩下的人胡叔和保鏢們負責疏散，聽話。”
餘清蓮心尖猛跳，胡叔反應太不尋常，餘清蓮從他的話語中感覺到了一些不同的東西，通過眼鏡她更是捕捉到了一些常人不易察覺的東西。
他的麵部有微微的抽動，表情並不自然，這明了他現在表麵上的冷靜都是強行壓製情緒的結果，他的呼吸也沒有往常那麽沉穩，取而代之的是深吸緩呼的氣息法，這是出任務時主攻人員常用的調節法，為的就是更好的使身體能快速進入戰鬥狀態。
“好，胡叔，我答應你。”餘清蓮的聲音有點，她抬頭看著胡叔的眼睛，張了張嘴還想點什麽，到最後她卻沒有出口。
“嗯。”胡不重看向還在一臉雲裏霧裏的顧冷，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夥子，你人還不錯，你可是個男生，我家的清蓮，可就拜托你了。”
“嗯。”
顧冷雖然基本上沒聽懂幾句，但是看兩人的表情都很嚴肅的樣子，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上什麽忙，但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胡不重沒有二話，轉身跑向酒店內找大堂經理尋求協助去了，等離得夠遠了，他才快速掏出電話，撥通了他一輩子都不希望再撥出去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隻是那一頭並沒有話，靜悄悄的，像是手機故障了一般。
“代號‘狐漠’，發現‘黑色災難’殘黨，位置，草安市，雲雨飯店。”
電話另外一頭響起了酒瓶摔碎的聲音，電話那頭的人呼吸漸漸加重，變得緊促。
胡不重沒有再話，他深吸了一口氣，心頭有些擔憂，卻又像是放下了一個大大的包袱，掛掉了電話。該的已經傳達了，剩下的，就看他如何選擇了。
隨即，胡不重再次撥下了另外一個號碼，這個是餘家家主的緊急聯係電話。
“喂，老板，出事了。有些黑色的東西混到了雲雨飯店附近來，這邊人還沒有疏散，我讓姐和她同學先走，餘落關也在這邊，他剛上了樓。另外，姐剛才跟我，看到了一些東西，我推測，很可能是黃靈以上的級別。”胡不重的語速很快，壓根沒給電話那頭話的時間。
電話那頭倒吸了一口冷氣，短暫地沉默了一會，隨後響起了聲音：“明白了，是親眼確認的嗎？”
“確認無疑，我這輩子都不會忘掉那個腥臭的味道。”胡不重像是想起了什麽往事，他攥緊拳頭，眼裏似有熊熊的怒火在燃燒。
“好，我馬上安排。”
掛掉電話，胡不重直接拔腿就往海鮮區跑，海鮮區是開放的區域，平常到那邊挑選海鮮的人比較多，飯店方麵有在那邊裝了擴音器。
顧不得那麽多了，平常少也有一兩個戴著耳麥的大堂經理在一樓值班的，這個時間點，人多聲音嘈雜，胡不重壓根沒有那麽多時間耐心去一個個地方找，幹脆直奔擴音器而去。
餘擎那邊安排還要點時間，像他們以前那種特殊機構的人，往往不會直接接觸到比較基層的警察分局，這是好處，也是弊端。
好的就是，和上麵的人一聲，上麵的直接傳達下來，什麽事都能一路通行，省掉了很多手續和流程之類的麻煩事，畢竟下麵的人有時候並沒有什麽決定權，直接和下麵的人，還要一層層向上請示，然後再一層層返回批準。
弊端也是很明顯的，上麵的其實也是一層層往下溝通的，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何況這次情況不一樣，普通的警察，過來基本是白送，但是不和地方警局打招呼也不好展開配合。
胡不重很清楚短時間內隻能靠自己引導客人快速離開，‘黑色災難’並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餘清蓮，喂，清蓮？”
顧冷見餘清蓮還望著飯店大門口發呆，推了推她。
“等會等會。”餘清蓮朝顧冷打了個噤聲的手勢，“行了，統算完了，快跟我走。”
“我剛才看到了牆角拐角伸出的那隻手，我的眼鏡能遠距離采集目標信息，可是很奇怪的是，我們第一次看見的東西，和第二次看見的那隻手，完全不是同一個東西。”
“手？有嗎？”顧冷感覺空氣中突然有點冷。
“我們第一次看見的，是紅靈，哦，靈就是我們經常的，鬼。”餘清蓮快步走向飯店停車場出入口的崗亭，“以往我的見過的任務裏麵，頂多也就是黃靈的程度，紅靈在這種地方出現，太不正常了。”。
顧冷聽著有點腿肚子發軟，他剛才，離一個鬼，那麽近？不到兩百米？
“第二次看見的那隻手，我采集不到它的信息，它身上滴落的液體都是無法被收集信息的，我不知道它是什麽東西。”餘清蓮此刻心裏火急火燎，完全沒有注意到顧冷已經開始有點發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