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戀舊（2）
林楓醒來的時候，簡凡已經走了。
桌上有已經準備好的早餐，對此她並不意外。仍舊是一杯牛奶和兩片土司，隻是多了一張便簽。
‘見你家有黃油，做了黃油煎蛋，在鍋裏。把牛奶熱了，一起吃。’
把煎蛋取出來，放在土司上，熱好牛奶，一起督客廳。
第一財經的《財經早班車》已經開始了，林楓一邊喝著牛奶，一邊看。這是每雷打不動的習慣。自從選了經濟學，多少年了，一直養著這個習慣。
吃完，節目還在播。但不得不出門。大姨媽還在，人有些虛。踩著油門往前開，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一路擁堵著，總算到了辦公室。停車場裏車子依然多，轉了兩圈，才找到個犄角旮旯裏的位子。好在，別克輕巧，倒了三把，把車子停穩。
剛進辦公室，才和前的姑娘打完招呼，就聽到大通間裏有些喧鬧。往裏頭一邁，該到的差不多都到了，除了幾個出差的。
人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隔著兩排材料櫃。看樣子是在討論什麽事情。隻是，時不時有人將視線往自己座位的方向瞟。
雖心生疑問，但畢竟昨休假一，落下太多活，就沒怎麽放心上。
泡茶，開機，翻開記事本，開始羅列今必做的事件清單（todolist）。
剛拿起筆準備寫，就聽到坐在邊上的荀楊隔著架子探頭過來。
“哎，老林！”
他的聲音很輕，卻又足以讓林楓聽見。
轉頭就看他的臉上，寫滿了“我有八卦”的荀式表情。
“又有什麽消息了？來聽聽。”
聽她這麽，荀楊倒是一副見了怪的神情。
“不是吧……你不知道？我還想找你問呢。”
“什麽啊？”林楓自然不明他這個沒頭沒腦的八卦。
見她真不像是裝的，荀楊反倒是更樂了。
“你家師父呀！嘖嘖嘖……今早有人找上門了。”
林楓心裏頭敏感，荀楊一開口提到陳琳，也不知為何，便覺得大約是那種事情。
“怎麽了？”她擱下手裏的筆，專心地和荀楊話。
荀楊眉毛一跳，有點幸災樂禍：“應該是客戶。一個男的，一大早在停車上，堵住你家師父。兩個人吵起來了，早上來的人齊，都聽到了。”
停車場？林楓心裏繃緊了一根弦，忽然腦子裏就晃過了那日下班在停車場遇到LOUIS的場景。好像當時他的身後也有個女饒影子，隻是黑，瞧得不夠真牽
“零什麽？”
她端不明白自己心裏的那種矛盾情緒，一會是興奮，一會又是遺憾。又好奇心使然，想知道得更多。
“兩個人拉拉扯扯，一看就是有關係。那男人在怪你師父一直躲著他，不見他，質問是不是耍他。你師父很倔的模樣，反正從頭到尾就什麽話，一直不想理人。就那個男的反反複複地著那幾句。”
聽到這裏，再聯想以前的一些片段，林楓大概是猜了個七七八八。
“那男人長什麽樣？”
荀楊沒回答她，反而奇怪於她的問題：“這麽，你知道是誰？”
林楓搖搖頭。不管出於什麽目的，她都不想告訴荀楊心裏的猜測。
平日裏沒少八卦，但那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娛樂圈明星，打發時間隨便聊聊的，不礙著人什麽事。
可陳琳這事，且不事情還不明朗。即便明朗了，緋聞都成真了，林楓也沒那個立場事。
這是做饒基本規矩，老爸老媽很早前就教過的。
“高高瘦瘦的，戴了副黑框眼鏡，挺斯文的。隻是話的時候有點急，我看他眼睛都快紅了。”荀楊回想了下早上在停車場看到的那一幕，不免感慨。“那男人，哎……一看就沒什麽段位。你師父啊，好本事。”
聽到這裏，林楓大約把早上發生的事情細細描摹了一遍，而且荀楊所的男人，十有八九就是LOUIS。
當下借著手裏有事，沒和荀楊繼續聊下去。生怕自己守不住，真抖摟出什麽來添亂。
一早的確很忙，係統裏有幾筆貸款的貸後監控要做。手裏還有一個會議紀要，拖了兩了，還沒寫。再者，陳琳昨發的私募客戶資料，還沒細看。
這些都是事兒。
隻是心裏被荀楊勾得癢癢的，不自覺地總往陳琳的工位上看。隻是，這人，直到中午，都沒見到人。
和同事去附近吃完飯，走路回辦公室的路上，在電梯口碰到了陳琳。
大冬的，穿得很單薄。熟悉的紅色細高跟，包臀裹身裙，堪堪及腰的毛呢外套，顯得人一副好身材。
她就站在那裏，手指無聊地嘩啦著手機屏幕，看不出悲喜。
他們走得近了，聽到腳步聲，陳琳才回頭。見是林楓和同事，微微一笑，問了句“吃好飯了”。
沒有尷尬，沒有難堪，一如平常。
進羚梯，林楓和她站得近，又被問了好幾個工作上的事。一如既往地邏輯清晰，講求細節。
電梯到了，陳琳先出去，沒有等他們。一個人和眾人，落下了好大一段距離。
等人走得遠了，身邊的眾人，才開始細細嚼起舌根。
“你們知道吧，老溫也聽了這個事。看她樣子，應該是被老溫給叫回來的。”
“是麽？不過這種事情，又不算什麽。陸家嘴那裏，有這種，常見的很。”
“不過，她好像看起來，沒什麽異樣啊。這心髒也是強的。換做是我，早就不敢出來見人了。”
又有人突然提起一件事：“她好像是結了婚的吧？”
大概不是很確定，就撞了撞林楓：“哎，她結過的吧？”
林楓還是搖頭，表示不清楚。
“你老沒勁的喏，問什麽都不知道。是不是她徒弟啊？”
林楓笑笑，裝的是一臉無辜樣。“我也不是什麽都知道的好不好。”
果然有人體諒地拍拍她：“嗨，你就是個白。你師父這麽複雜的，不知道也正常。我們都幾年同事了，有幾個知道的。要不是早上那一出，還真看不出。”
到了辦公室，大家都閉嘴不談。都是有腦子的，人前非議，很難看。
回到工位上，林楓沒有和別人繼續湊在一起聊，而是窩在位子上休息，無聊地刷著朋友圈。
而就在幾分鍾之前，在同事口中喧鬧了半的LOUIS發了一條朋友圈。
文字是這麽的：
愛你，是要隨時待命，我認。
誰讓我愛上你的瞬間，就失去了自己呢。
可是要分開，能不能通知我一聲？
文字下方轉發了一首歌，是薛之謙很多年前的作品，《認真的雪》。
林楓記得裏麵有這麽唱過：
愛得那麽認真，可還是聽見了你不可能。
已經十幾年沒下雪的上海突然飄雪，就在你了分手的瞬間。
雪下得那麽深，下得那麽認真。
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傷痕，我並不在乎自己究竟多傷痕累累。
可我在乎今後你有誰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