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所來之客非常客
“所以,李家覆滅以後,翼虎幫對所得的分配感到不滿了?”
案上茶氣嫋嫋,溫和而冰涼,單是聞入心脾,便已經令人感到爽怡。
正是產自冰島的龍柱古茶。
“是的。”
飛雪點了點頭:“這便已經是林虎第三次提出這個問題了,白哥想聽聽您的意見,於是我就來了。”
龍邪平靜的道:“白無非就是擔心對翼虎幫動手,會讓其他的兄弟們感到寒心,畢竟我們在前不久,才剛剛聯合起來,把李家給滅了。”
“正是。”飛雪收起了昔日的俏皮,變得穩重起來。
“其實有什麽好擔心的呢?”龍邪微微一笑。
“趁著這個機會,我們就可以告訴那些存有異心的人,沒有血色酒館帶領,別把李家連根拔起,他們至今仍然還龜縮在角落裏,又哪裏來的底氣?跟我們談資源分配?”
“其實白的狂妄,有時候卻也不失為是一種優點呢。”
“當然,那些人都不足為慮,你回去記得告訴白他們,最近陳家的動靜,他們必須要做到了然於胸。”龍邪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麵。
“飛雪明白了。”
飛雪喝完杯中的最後一口茶,站了起來。
穿過皓月城用整潔石板鋪就而成的長長街道,傴僂的身影伴著夜幕降臨,拄著拐杖,步履蹣跚的走進飄渺客棧的大門。
陌淩風睡眼朦朧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隻是一眼過後,他便覺得無趣,再次趴桌睡下。
“今夜的生意還不錯。”
二拿起桌上的手布,邁開腳步便要去迎接那名老太。
可他抬起的右腳還未來得及放下,龍邪便以單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今夜風大,你去把樓上的窗合了。”
二不明所以,可是對於老板的話,他卻也不敢忤逆,於是便轉身走上了樓梯。
“姓陌的?白吃白喝也該有個度吧?”
龍邪望向陌淩風,微微鄒眉。
陌淩風抬起眼來:“怎麽?”
“接客。”龍邪拿起茶杯,懶洋洋的倚靠在櫃台邊。
“接客?”陌淩風鄒了鄒眉:“這話得倒像是青樓裏的老鴇!搞得爺我都臉紅了,你迎客不行嗎?”
雖然嘴上絮絮叨叨,可陌淩風卻也不敢遲疑,隻是不爽的站了起來,便一臉笑意的迎上了那名老嫗。
當然,他也不忘帶上他的那柄銀色長槍。
“老人家!您和裏麵的那幾桌客人都是一路的吧?”陌淩風站在老人的三步之外,笑眯眯的問道。
“是與不是又如何?”
老嫗抬起眼來:“隻是你這後生話的語氣,就該打!”
枯瘦如柴的手掌一抬而起,隻是這隻看起來孱弱不堪的手掌,卻帶著長袖舞出一道勁風,風中還有三枚銀針,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靈武境二重施展的殺招,在這麽近的距離,加上銀針又極細且短,可以是猝不及防了。
可陌淩風早有防備不,現如今的他已仍然不是當初那個,能被五名黑蛇幫幫眾追著打的落魄少年。
十二盞星夜酒,他喝了九盞,突破到了靈武境三重,再加上幾番高強度的生死搏鬥,在與李青峰那一戰的時候,他便已經是一名靈武境四重的武者。
如此年紀,如此修為,可稱驚豔!
三步,對於用槍的人來,是一個很微妙的距離,在老嫗揮起長袖的瞬間,陌淩風的長槍便已然升騰而起,如同蛟龍破海而出。
叮!
幾粒火花一閃而逝,下一瞬,三枚銀針便被打開,彈射到一旁的木牆上,牢牢釘住。
“老人家,您這就是為老不尊了?”陌淩風微微含笑。
鏘!
屋內的一桌客人忽然騰起,隨身的各種兵刃在一瞬間同時出鞘,刃與鞘之間摩擦的錚鳴就像是一種魔音,刺人耳膜。
一桌,五人!
“這就坐不住了嗎?”龍邪的右手在桌案邊沿輕輕撫過。
這邊的動靜頓時引起了大廳內另外幾桌客人的注意,不過近來血色酒館名聲大噪,當然也有消息傳出,這飄渺客棧的主人便是血色酒館的幕後魁首。
因此,他們並不慌亂,甚至很期待飄渺客棧的這位少年掌櫃能夠出手,他們也好探探虛實。
對於那五個敵人,陌淩風並不給予理會,他隻負責對付身前這個玩繡花針的老嫗,其餘的後顧之憂,還有龍邪擋著。
“繡花針,金渡婆麽?”
陌淩風微微含笑:“無冤無仇的,那就隻能是收錢行事咯?”
“少年人還是收斂點的好。”金渡婆漸漸眯起了雙眼,一縷晚風從門外拂進,掀起了她的一縷斑白發梢。
這一次她甚至連手都沒有抬,一排銀針便已經向陌淩風激射而來。
陌淩風眼含鋒芒,紅色的長袖一拂而起,當再次落下的時候,袖中便已經將整排銀針悉數卷落。
“靈武境四重,果然是好強的內力。”
金渡婆的聲音剛剛響起,她的人便已經襲至陌淩風的身前,右手握拳,指間夾著三枚銀針,朝著陌淩風的麵門打去。
“既然是很強,老人家你還近身,確實是不智了。”
這麽近的距離,陌淩風出槍不便,便也就打出了一掌。
掌影未至,掌風已臨。
當然,陌淩風還沒有傻到認為自己的手掌可以硬過銀針,他的手掌自然也不是奔著銀針而去的。
在這間不容發的刹那,陌淩風的手掌忽然一轉,側過金渡婆的拳頭,避開了三枚指間的銀針,隨後一拍。
啪!
相隔兩重境界,陌淩風現如今,無論是力量或是速度,都已經絕非是金渡婆之流可以比擬。
一擊過後,金渡婆襲來的拳頭被打得向外一震,夾在指間的銀針也都悉數被彈落在地。
可一擊得手,陌淩風並不顯得開心。
他連忙退開一段距離,鄒眉低頭,便看到了自己的胸膛上,正插著一點寒星。
這點微渺的寒星,正是燈光下,銀針之上泛起的一點明亮。
她是如何出手的?這是陌淩風此刻最大的疑惑。
他聽聞過繡花針金渡婆的威名,對招的時候,分明已經很注意了。
可仍舊不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