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路向錢
王自生一路上看到了不少人，但是再也沒有看到一個飛行的人，也有騎馬的人，還有馬車，王自生很好奇，不過有了在村子裏的遭遇，他不會再靠上去，僅僅是多看幾眼。偏偏是這多看的幾眼，又讓他惹出事情來了。
張大彪和他的三個兄弟騎著驢子緊跟在了一隊馬車後麵笑笑，其實就是大聲的嚷，笑是一個個皮笑肉不笑，
“不二，等我們這次掙了錢就去買輛四輪四馬的馬車。”
“大彪哥，我覺得我們還是每個人買四頭驢子來騎好，一頭騎一頭躺，沒錢就把另外兩條賣了，要是沒吃了還可以殺一頭來吃，嘿嘿”孫不二完，原本一本正經的臉變成了呆癡相，
“你個頑貨，就知道吃，等我們掙了錢，還需要騎驢子走？”張大彪旁邊的肖了亭一臉的嫌棄。
“不騎驢子難道我們騎牛，上次我們騎牛可摔慘了，要騎你們騎，我可不騎。”孫不二憤憤不平地叫起來。
“閉嘴，你個呆瓜。”三道聲音同時嗬斥。
就在這時，一直在聽他們話的王自生突然抬頭看著張大彪他們，尤其是孫不二，更是多看了他好幾眼，這讓孫不二大為不爽，偏頭盯著王自生，
“你個王八糕子，看啥看，信不信大爺閹了你個童子雞？”
王自生轉回頭，但還是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這可惹惱了那位孫不二大爺。
“籲“孫不二勒住驢，跳下來一把揪住王自生，老大耳括子打起來，王自生兩邊的臉立馬就紅腫起來，不過因為他好多沒洗臉，看不出來有什麽特別的紅。一開始王自生沒堤防，挨了那兩下以後，他就掙紮起來，不過他沒話，因為他還不知道怎麽。
因為他的掙紮讓孫不二更來勁了，“子，你想在你二大爺手裏掙出個花來，看我怎麽超生了你。”拳打腳踢，王自生像一隻煮熟的蝦一樣蜷縮著，痛疼讓他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突然渾身一輕，整個人完全沒有了方向，過了一下，就感覺自己進入到了一個軟軟的世界，慢慢地大半個身子都沒入其中，酸、鹹、苦、辣一下子湧入王自生的腦海，這種記憶讓他猶為清晰，第一次被老頭踹進湖裏的時候就是這感覺，後麵多次被老頭倉促趕下水也是這種感覺，至於張大彪他們哈哈大笑離開王自生沒有任何知覺。
等到王自生爬起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口池子邊上的泥邊裏，他在泥邊躺了好久才緩過神來，腦袋裏想了又想，也不明白自己這是什麽情況。過了許多年以後他才慢慢領悟過來：有些人就是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來緩和自己一生經曆過或正在經曆的痛苦。這是一種感情的轉移，把自己的痛苦轉移到看別人身上的痛苦來獲得暫時的快樂，以忘卻自己的痛苦。世界上的人都是如此，看到比自己不幸的人產生某種幸運感，看到比自己好的人產生某種不幸妒嫉感。
想不通他就不想了，爬起來到池子的階梯邊清洗自己身上的泥，把衣服都脫了也洗了一遍，也不管它幹不幹淨濕不濕，直接穿上就走，順著剛才的路徑直走了下去。
到黑的時候，王自生早已經餓得饑裏咕嚕了，沒辦法，一路上都沒有什麽可以找食物的地方，也沒有人家，隻好去稍遠一點的地方找樹葉吃，找了四種樹葉才有一種是吃起來味道能夠下咽，其他的不是苦就是澀。晚上容身的地方就是能吃的這棵樹上了。
晚上輾轉反側，全身疼痛，王自生無法像平時一樣入睡，好不容易挨到亮。
當他站在一座大大的院牆遠處看著時，他疑惑了，震驚了，膽怯了，這個院牆太大了，足足有他第一次見的那個的十幾倍那麽大，還有一個和他生活的山洞一般大的洞口，那個洞口上還有兩個字【南塘】。洞口稀稀拉拉的有人進進出出，當王自生走進那個洞口後，發現裏麵別有洞，洞口並不深，兩邊都是更多的洞口，不過和他的山洞完全不一樣，還有木板可以把洞口封住。當他靠近第一個洞口時，發現裏麵坐了不少人，都是坐在四條腳撐住的一塊長長木板上，手裏拿著兩個長條狀的東西往嘴裏放食物，他不知道食物都是用筷子夾的，還有往嘴裏放的那個白白的又是什麽。他看了好久，發現隻要有人走進去，然後就會有一個頭戴圓帽的人過去，手上拿著一條布，過去一會兒就有人從裏麵拿了一些吃的過去。於是走了進去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裏坐了下來，坐下沒多久，就有一個頭戴圓帽的人過來了，手上拿著一條布，“兄弟，你一個人嗎？你家大人呢？“戴圓帽的人問王自生，王自生怯生生的：“他不在了。”王自生的是老頭，戴圓帽的人以為他的是父親也沒在意就問他，“你有錢嗎？”這下王自生茫然了，什麽錢？錢是什麽？
他指了指旁邊人正在吃的東西，“我要那個。”戴圓帽的人有點不耐煩了，“蘿卜絲要十五個錢，醃菜要十二個錢。”王自生不明白他的是什麽，
“你有錢嗎？拿出來看看。”
原來王自生一路沒洗過臉，臉上髒兮兮的，在山上老頭也從來沒有特意叫他洗臉，反正每都要下水鍛煉，臉上也是一起就洗了，下山以後一直沒有下水鍛煉過，就是被孫不二丟下水也隻是把身上的泥巴洗幹淨，並沒有洗臉，而他身上穿的也隻是普通農家孩子穿的衣服，店二就懷疑他是誰家偷偷跑出來的孩子。
王自生輕聲的：“我沒錢。”
“沒錢趕緊回家，誰家的孩子？跑到這裏來瞎胡鬧。”
店二把他拉起來，推推聳聳就把他往外趕，趕到門外，剛好一位客人進來，
“客官，您裏邊請，店有各種各樣的菜式，包您滿意。”那客人大搖大擺的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王自生就站在門外看著他們，
”二，來個醋溜白菜，還有蘿卜絲。“
“好咧，醋溜白菜一份，蘿卜絲一份，客官，店有自釀的米酒，要不要來一角？”
“不要，給我來一碗米飯。”
“好的，米飯一份。”
王自生看到那個被叫做二的人進入到另一個洞裏去了，沒過多久，就從裏麵拿出來三份食物，端到剛才那個客人前麵，“客官，請慢用。”
那客人也不客氣，拿起那條樣的東西就吃了起來。
“兒，結賬。”不遠處有人在叫，店二走了過去，“客官，您吃好了，一共三十五文。”
隻見那人見口袋裏掏出來一把銅錢，細細的數了一下，遞給店二，“喏，一共三十五文，你數數。”
“沒錯，客官，您好走，歡迎常來。”
當那客人數銅錢，王自生仔細地盯著他手裏的銅錢，那是一個方形的中間有孔的東西，這是他沒見過的東西。原來這東西能換食物吃，這就是錢嗎？這是王自生生平第一次見過錢，有些人的第一次是沒什麽感覺的，有些人的第一次是念念不忘以至於終身沉迷，而王自生第一次知道這個叫做錢的東西可以換來食物吃。他直接走向那個店二，走在他麵前，
”那裏有錢？我要吃東西。“
店二吃了一驚，“你子從那裏冒出來的？要錢問你父母去，別到這裏打擾我們做生意。”
王自生又被店二趕了出來，一直從這邊院牆大洞口順著大道走到了另一邊的院牆大洞口，一路上的洞口上有許多名字，珍品軒，寶來閣，胡記文具，東山炭火，劉記雜貨，全有藥鋪，等等，其中王自生剛才進去那個就是珍品軒。還有些是王自生不知道的，一個圓裏麵還有一個圓也不知道是什麽。
王自生從這邊轉到那邊，再從那邊轉到這邊，也不知道到那裏去找錢。他看到很多人都是拿出來那個方錢，從別人手裏拿走自己想要的東西。。
雖然沒找到錢，卻了解到了自己身處地域的一些事情。
原來這個地方叫做【南塘縣】，是在【蛇城】治下，隸屬【雙山】國。剛才進來的叫城牆，那個是城門洞，那個有食物吃的地方叫食館。雙山國因為境內有兩座大山而得名，蛇城地下卻是有許多蛇形洞穴，以前是人類在地下挖掘某種礦產造成的，後麵礦產枯竭就全都埋葬在了地下。而這地方的人都是依賴挖掘礦產而生存，簡單就是挖礦掙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