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祭壇地牢
清晨，布洛莫名被大羿誇獎不知所措，領命帶著驍狄和逢蒙去了祭靈台地牢。
驍狄不解：“我們要去哪裏？”
布洛隨口回著：“帶你們去祭靈台。”
驍狄：“祭靈台？是什麽地方。”
布洛心情大好，於是耐心解釋：“是拿活物禮拜神明的地方，帝未羽化時便建了此台。”
驍狄不屑：“那帶我來幹什麽？讓你們的神明看看你們帶回來的妖物？”
布洛搖頭：“就你這脾氣，不是大羿護你，怕是你早就被拉去當人牲燒死了。你其他被抓的族人都在祭靈台地牢，大羿允許你帶五個人出來做你的隨從，前提是你控製的住他們，別亂話。”
逢蒙突然覺得腳底生涼：“人牲？你是剩下的人會被活祭？”
布洛麵無表情，他自己也不喜歡這樣事。他看著滿臉詫異的逢蒙：“用活物生祭的事一直都有，你們也一樣。每有災禍，都會有德高望重的智者主持祭祀，有時祈求之事過大難免提高祭品質量，而活人是最好的祭品。”
驍狄忍不住譏諷道：“我們這樣的被你們稱為蠻夷的人也不曾用生人活祭，你們華胥人當真文明的很！大羿留我們也是想哪用得上吧？虧我以前還當他是英雄，好笑。”
布洛見有人譏諷大羿，頓時胖臉通紅，一把抓起驍狄脖子，麵目猙獰：“不許你詆毀大羿。”
驍狄渾然不懼的回瞪著布洛。逢蒙心急，趕緊抱住布洛的手臂祈求道：“老大，他也是為這些人牲不平，不是針對大羿，你放手吧。”
看著驍狄毫不退縮的雙眼，布洛先泄了氣：“我們也不會隨便拿活人祭祀，早年都是有人自願當祭品。後來四嶽聯名要求取替人牲，右監司才退而求其次采用侵犯華胥的惡徒當生祭。而你的同伴是比較特別的，不過你放心，沒選到的人也不會怎麽樣，頂多做些勞役。自十日以後便沒出現過生祭。”
逢蒙好奇問：“那十日並出時，用過人牲？”
“用過，隻是沒成功。而且……當時用了兩個活祭。”布洛平靜的回答，隻是腳步不自覺的快了很多。
逢蒙和驍狄隻能緊跑幾步，逢蒙不甘心追問：“沒成功？所以大羿射掉了九個太陽嗎？”
“………”布洛臉色也陰沉下來，定步遠望：“前麵就是祭靈台了，驍狄，你要記住，你是大羿的徒弟。身負榮耀，暫時忘記曾經的身份才能活下去找到希望，我不想再提醒你。還有，管好你的隨從，不要亂話。”
驍狄摸著自己的鼻子，望著莊嚴高聳的祭壇。誰會想到，這樣神聖的地方下麵卻是肮髒血汙的地牢？
“我記住了，放心。我不會感謝你們，但我會做好你們想要我做的事。地牢入口在哪？”
布洛：“祭壇後麵，你們兩個自己去挑吧，我在這等你們。”
布洛一直望著驍狄拉著逢蒙走向祭壇，忽然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布統領，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布洛僵直的轉過身，來人粗布黑衣，蓬頭裸足，麵容邋遢偏偏一雙眼深邃如淵。
布洛急忙行禮：“布洛拜見右監司。”
“布統領見外了，如今跟隨大羿越發拘謹。那日堯帝設宴本想與你敘敘舊，不料大羿竟遣你回府理事，今日一定陪老相識多飲幾杯。”
布洛眼看驍狄兩人進了地牢，寬聲道：“怕是薄您老麵了，大羿還有差事交代………”
“不急，大羿也與我通告，此時地牢無他人。從屬一場，你我隻到林間暢飲，誤不了你差事的。”
布洛拜首：“布洛從命，您請。”
地牢內，守衛將鑰匙留下，指出房間便離開。
逢蒙拿起鑰匙急迫的跑向牢房深處，卻被驍狄叫住。
驍狄：“等等，你想好挑選誰了嗎？我們隻能選五個人出來。”
見逢蒙遲疑，驍狄一把搶過鑰匙走到房門口，隔著木柵看著裏麵十幾個孩子，其中還有傷殘。
幾個孩子認出驍狄，激動的跑到門前。想叫卻像堵住喉嚨一樣發不出聲音。
驍狄知道，早在修蛇夜襲那晚，穆溯就給這些孩子下了浮碧蟬蠱。相傳下蠱條件非常苛刻的一種蠱，需要在對方將要出自己想封住的答案瞬間下蠱，以後便再也不出了。
驍狄驚歎這蠱效果的同時，不禁懷疑，這個女孩到底怎麽給當時二十多個孩子同時下蠱的。
“你們別急，我來是要帶一部分人出去，但跟出去的人不是你們自由了，而是比留下做苦役更接近死亡。你們是願意一輩子任人欺壓，還是隨我闖鬧一番。”
幾個孩子急迫的撲倒跟前：“帶我出去…帶我出去……”
逢蒙遠遠的看著，竟然隱約有些後悔跟來，他知道，隻有五個名額。
驍狄嚴肅的問：“………你們誰還記得逃離壽華寨時，承諾過你們什麽？”
“我記得……我記得。”一群人生怕自己落下不停的叫嚷，可怎麽也不出是什麽。
驍狄終於確認了浮碧蟬蠱的效力，放心的看著角落裏一個斷腿的孩子…………
林間，布洛與右監司成昭席地對飲。成昭幹脆側躺在草地仰頭痛飲。布洛倒是一點沒有喝酒的心情。
“您老是有什麽要問的嗎？”布洛心急，不安問道。
成昭雙目微睜，仰麵朝：“唉，我隻是想看看，你我生疏到什麽地步。想必她也是一樣的。不，以她的性子怕是主動問一句也不會。”
完便起身盤坐道：“你家大羿究竟想幹什麽？剛剛進去的那個鼻梁帶傷的孩子戾氣太重，大羿若有失當受牽連之人幾何？你教我如何裝作不知？”
布洛麵露難色，一口氣喝盡壇中清酒：“大羿屢遭算計，如何能罷休？若大羿執意範險，我定誓死相隨。”
成昭深歎口氣：“想必她也是一樣，我這把年紀了，所助有限。明夜亥時帶他們來祭靈台內室吧。”
布洛起身拜謝：“布洛在此謝過，隻是左監司那邊？”。
“奚仲那邊我自會料理，你們還是看好這幾個鬼吧。大羿確如奚仲那子所啊，你們倆跟著他不知是福是貨啊。”搖搖晃晃的離開：“清兮水明，弗塵兮逆顯！還是這酒好，混不見底，入口快活，那還用理會世人如何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