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附靈禁術 上
四年前，越崇祭壇。
“阿叔，你能救她的對嗎？求求你救救她，她肚子裏還有我的孩子啊。”一個彩帽白衣的男子抱著臉色蒼白的女子痛哭哀求著。
石階上三個老者端坐在一具牛角羽身的六臂石像前，各個臉色沉痛。中間黑袍老者望一眼左邊白衣老者點頭示意。
白衣老者沉聲勸到：“阿黎，大祭司已經盡力，帶過來的太晚了。”
“單叔，你救救大祭司，他一定能救依桐的，如果一定要有報應也應該是我。”男子哭嚎著爬上階梯抱住白衣老者的腿，不顧一切的哀求。
坐中的黑衣老者不忍的站起身安慰道：“葁黎……，孩子啊，你為三苗做出的犧牲祭壇和首領都記在心裏，若有救治的方法我段然不會有所保留。”
“我不相信，你一定要救救她，當初你撿回贏成時他都斷氣了，你不是照樣能救活他嗎？”葁黎不肯放棄，他知道如果妻子真有活著的可能，那眼前的人就是他最大的希望：“大祭司，我任冥壇玄祭起就把命交給祭壇和首領了。我知道咱們三苗為地難容，生衍不易。我所作所為甘受懲，我隻求我的家人能生存下去，你可憐我吧，若真有代價就讓我代替你。”
遠處甬道亮起火光，眾巫師齊齊望向甬道出口。一羽衣高大男子大步走進來，身後跟著一黑衣巫師和五個護衛。巫師麵色素白，嬌容勝女，緊緊跟在羽衣男子身後。
“葁黎，你妻子怎麽樣？是我…唉。”看著跪地的葁黎，他焦急的問著。
周圍巫師齊齊跪倒：“拜見首領。”
“首領，依桐不行了，你幫我求求大祭司啊！”
驩兜看著這個曾經堅毅睿智的麵龐如今隻剩下悲傷過度的扭曲與橫流的淚水。
“大祭司，若有辦法還請你………”驩兜深知這麽問不恭敬，但看著葁黎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的問，可實在難開口完。
黑衣老者見驩兜為難，深深鞠一躬道：“首領，恕我無能，人帶來時我便使用招魂咒與儡滕蠱施救。隻是她內髒已經被蝕盡，靈息全無，就算把魂精強製招回，沒有靈息還是會散去。”
跟驩兜進來的清秀巫師上前摻扶葁黎：“葁黎，你節哀，大家都盡力了。你但凡有所求，首領與大祭司一定會應允的。”
“有所求？哈哈，我還能有什麽所求的？什麽身負黑暗，窺引路？哈哈哈哈哈………”葁黎囈語著推開清秀巫師，抱起妻子，跌跌撞撞的走出祭壇內室。
清秀巫師不放心想跟出去卻被驩兜攔住：“贏成，讓他自己靜一靜吧，我們不要打擾他。”
一直坐著的藍衣老者也跟著站了起來，幹枯的身軀拄著一根槐木杖艱難的走到大祭司與驩兜跟前幽幽的：“葁黎這個樣子是不能在做冥壇玄祭了，否則後果堪憂。”
“相兆長老的是，黎兒這個樣子。唉！我會開導他的，但玄祭職位關乎整個三苗部，是該另選了。大祭司，首領，今日巫師世家都來看望葁黎，人還是比較齊全的，不如現在就選出來吧。”白衣葁單附和到。
巫恒環視眾人，把目光看向一個抱著孩子的穆華道：“穆華，你……”
“大祭司，穆華為消除夜鳴蠱雕，煉製俘音蛇蠱，導致他女兒雙耳失聰，大祭司怎麽忍心讓穆華丟下一對子女去領任冥壇玄祭？”贏成堅定的看著驩兜：“驩…！首領，若你信的過我，我來繼任此職。”
“子，你算什麽？別以為自己有點賦，仗著娶了首領親妹就以為真能左右三苗大事，到底你也是個外人。”相兆指著跪在地上的贏成激動不已。
“相佬怕是忘記了，他入贅的是我仡顓氏，他就是我的家人，你是覺得我仡顓氏都是外人了？”驩兜滿臉青白，自己身為首領卻被族佬品評家事心中自然不爽快：“大祭司，我相信贏成，請您把玄祭位置交給他。”
大祭司斟酌片刻才緩緩對眾人：“我相信葁黎，他即有能力，也有誠意，而且是冥壇與首領立過契約的巫師，七年來盡心極力從無過失。”著又轉身對著驩兜到：“此次葁黎妻兒受害，與他的職位不無關係，首領忍心他承受了代價後又被奪去權利和榮耀嗎？”
驩兜一時痛心難忍，無話可。贏成依舊堅決：“大祭司，贏成一直尊敬你，但此次我無法認同你。誠然葁黎對得起首領與三苗部，但冥壇玄祭考慮能不能勝任的條件向來是心智是否堅定，而不是他曾經的付出了多少。大祭司真的認為葁黎此時心智依舊堅定？還是你隻是不放心我？如果是我有問題，大祭司可以另選也不必為難。”
“我會找葁黎談的，冥壇玄祭的人選也不是馬上能決定的了的。就當給葁黎點時間平複吧。”大祭司疲憊的坐回中間座位用不可質疑的語氣道：“如果葁黎有異樣，我會馬上解除他的職位，另選他人。也希望首領支持我對祭壇巫師的安排。”
驩兜向大祭司深鞠一躬：“那葁黎那邊就有勞大祭司費心了，事務繁忙，水寨還要我去料理，驩兜就不打擾大祭司了。”
老人語氣也緩和下來道：“族長自便，葁黎那邊我和葁單族佬會找他談，有變數我會通知各位。都回去吧。”
驩兜鞠躬後轉向贏成：“你先去看看葁黎，我料理完去看他。”
贏成：“放心，你不我也不會不管他。”
眾多巫師行禮參拜後也紛紛下山。獨留黑衣老人和一具麵目猙獰的石像。
山道上贏成心事重重的向山下走著，遠遠看見穆華一手抱著女兒，一手牽著兒子，在崎嶇的山路上格外吃力。
贏成走上前一把抱起男孩，對穆華笑道：“怎麽樣，自己帶兩個孩子很吃力吧，怎麽不再娶？我看好多人家的女兒都對你很熱情的。”
穆華苦笑：“你還是這麽愛笑啊。哪裏會有人願意跟我這個對女兒都這麽狠心男人？”
贏成一時也不知道該什麽，眼看走到山下，他放下了男孩：“我要去看看葁黎，他這樣離開我不放心。”
剛走出不到十步，便被穆華叫住：“贏成，我陪你一起去吧。穆淮，你去找朋友玩吧，我帶著你妹妹去見朋友，不要在往林子深處跑了，記住沒？”
看著孩子離開，穆華才麵目嚴肅的對贏成：“我們走吧……贏成，我知道你今的索要職位是為了我和首領著想，沒有私心。但你不該讓大祭司為難，他身上的負擔不比任何人輕，那是一個已經四百多歲的孤苦老人啊！你也不要怪他……”
“我知道！”贏成笑著逗著穆華懷裏的孩子，輕鬆的：“我知道我始終不是三苗人，但這些年這裏養我教我，我跟著族人一起經曆著苦難，我隻想大家都過好一點，沒有別的想法。”
兩人一路交談，不覺到了葁部。。
贏成輕敲著草屋木門，久久不見有人開門。贏成奇怪的問：“他沒回來嗎？是去安葬依桐了？”
“不，他在裏麵！”贏成聞聲回頭，卻見穆華全身戒備，瞪大雙眼看著木門………